郭海坪、婁一龍、旗雲和相雨霏坐在洞裡的一塊平地上,剛要拿起柑橘美餐一頓,相雨霏看見了驚奇的一幕。
三個人聽到相雨霏一聲喊叫,急忙向她望去,只見相雨霏目光盯着洞裡,張大嘴巴,一動不動地僵在那裡。
三個人同時把頭轉向洞裡,也一個個目瞪口呆。
從他們坐着的地方向山洞裡面望去,山洞裡一片橙紅的光亮依稀閃動、晶瑩耀眼,看上去有點像安裝了紅色射燈的景觀溶洞。
婁一龍膽戰心驚地看了一會兒,他看出了門道,就從腰間抽出匕首,起身向閃着光亮的洞中走去。
在他起身之後,洞中的光亮有了變化,橙紅色的洞壁上突然間增加了無數個暗影,那些暗影微微抖動。
婁一龍被那些抖動的暗影嚇得心裡一驚,站在石頭上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向前邁動了腳步。
“快看!”身後傳來旗雲的叫聲。
婁一龍急忙停住腳步,回頭問旗雲:“怎麼了,旗雲?”
“剛纔你在走動的時候,洞中也有黑影走動,像傳說中的鬼魅。”
婁一龍聽完旗雲的話,他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又接着向前走去。前面洞中暗影更加凌亂,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十幾米之後,俯在牆邊,站在那裡久久思考。
他明白了。
“婁一龍,快點回來,有不少黑影就站在你的旁邊。”身後又傳來了相雨霏的聲音。
婁一龍沒有回頭,而是把手中的匕首伸向洞壁,使大力氣將匕首插入一道狹縫之中,用力向旁邊一別,就聽“嘎巴”一聲,一塊石頭從洞壁上掉在了地面。他彎腰撿起石頭就走了回來。
此時坐在平臺上的三個人心中也有了底,見婁一龍安全無恙,一去一回,洞中的橙紅光亮也在變幻,他們既驚歎又興奮,急切地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婁一龍回到石臺上,神態悠然地坐了下來,伸手將手中的石頭交給了郭海坪。
郭海坪接過石頭一看,當時就喊出了聲:“水晶?”
“對,確切地說,那是一種類似水晶的玻璃和石英的結晶體,那裡的洞壁上到處都是,只是這種結晶體內的雜質含量較高,沒有達到水晶的成色,也就是說只有純粹透明的石英才叫水晶。因爲我們在這裡點起了火,光亮照射到洞壁上,經過反覆折射,就成了那些奇怪的影子,折射的光線在動,都是因爲火苗跳動的結果。”
“真是一場虛驚。”郭海坪一聲長嘆,將手中的石頭翻過來調過去地看個沒完,口中振振有詞:“看來,我們發財了,我的娘啊!”,胖胖的臉堆起笑容,把眼睛都快擠沒了。
“不,這種水晶不值錢,他雖然硬度不小,但是很脆,不適應雕刻,也易於接收空氣中未知的能量,把他當作飾物,不會帶來好運。”婁一龍說起水晶就表現出一副神秘的樣子,簡直就像在給學生講課。
“我們先吃東西吧,吃完後再往遠處走走,看看有沒有成色好一點的。”相雨霏的聲音,總表現出一種意味深長。
“算了吧,現在能否活着出去都是個很大的問題,就不要考慮這些身外之物了,等我們找到雷克一起安全返回,下次來再說吧。”一旦心情平靜下來,旗雲說話的聲音就會帶有顫巍巍的音韻。聽起來讓人深感清新。
郭海坪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他喜歡水晶,但是,旗雲的一句話澆滅了他尋找水晶的熱情,的確,那些水晶和生命相比,價值等於零,何況它們的成色並不好。
他們不再研究那塊石頭,自顧吃起了柑橘。
儘管柑橘裡面幾乎都是水分,也能暫時解決飢餓。吃過以後,幾個人就睏意襲來。
婁一龍說:“我們輪班睡覺,每個人值兩個小時的崗。首先我來,然後是海坪、旗雲、最後是相雨霏。海坪,你把手錶摘下來,放在這裡。”
山洞裡比較陰涼,比起睡在野外的叢林之中要舒服得多,也要安全得多。
第二天早晨,四個人都感到體力恢復,精力也旺盛了許多,美中不足,就是旗雲和相雨霏都有點輕微的感冒,不斷的打噴嚏、流鼻涕。
婁一龍的臉型瘦弱,身材也顯單薄,但是他瘦的精巧,瘦的靈秀,全身上下都體現一種機敏,也很結實。
“我們找一些對葉百部的根,最好再能找到一些柴胡和飛龍掌血,把它們的根挖出來,你們兩個用嘴咀嚼一下,能控制一下感冒。”婁一龍見兩個女孩感冒,想到了草藥,這也正是他心細之處。
“那飛龍掌血的根是治療毒蟲咬傷、用來療毒止血的藥,怎麼能治療感冒?”相雨霏反駁婁一龍。
“我知道,我是想到了草藥,也想到了咱們的裝備,是想有所準備,一旦遭到毒蟲叮咬,現找就來不及了。”
“對,看到廣豆根、廣防己、金果欖、前胡等都把它的根挖出來,防患於未然,還缺少一個熬藥的砂鍋,我的娘啊。”郭海坪也不失時機的補充道。
“哎呀,我說你們幾個,現在哪有心思研究草藥啊,趕緊吃點水果走人,快去找雷克吧!”相雨霏尖聲尖氣的叫了起來。
“這不都是爲了你和相雨霏嗎,要不把感冒治好,哪有力氣爬山啊,我的娘啊!”郭海坪說完就乜斜地看了一眼旗雲,心裡微微氣憤。
旗雲覺得自己有些急躁,忙對郭海坪說聲謝謝,是我太心急了。
幾個人趕緊拿着柑橘,邊走邊吃,邊尋找草藥,確實找到了一些,就用匕首將其挖出,去掉泥土,讓相雨霏和旗雲放在嘴裡咀嚼一下,吸允一些汁液。
他們又沿着河邊一路向下遊尋找。
四個人緣河邊溼漉漉的石頭和草灘走了一個上午,目光不斷向河中和對岸搜尋,還是沒有發現雷克的一點蹤影。前面的河道兩邊又變成了高高的斷崖,他們只好退回坡上。重新走在茂密的草藤林木之中。
走在前面的婁一龍突然聽見了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並見蒿草搖動。他急忙提高了警惕,回手對身後的夥伴擺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做聲。
他右手拿着匕首,微微躬身,眼睛瞪得很大,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身後的三個人也緊握匕首,屏住呼吸。
見前方的蒿草不再搖動,婁一龍才攝手攝腳地向前走去,身後的郭海坪緊緊跟上,旗雲和相雨霏仍是大氣不敢喘,極不情願地挪動腳步,並不時回頭向後張望,總覺得後面有什麼東西跟着,惟恐突然從身後的草叢中竄出惡鬼,死死地扼住自己的脖頸。她倆早把郭海坪常講的故事“不要回頭看”忘在腦後。
突然,婁一龍大喊一聲“不好!”
旗雲和相雨霏擡眼望去,只見婁一龍一個前撲就倒在了地上,身體隱沒在草叢之中,他倒地之處的蒿草劇烈地東搖西擺,只幾秒鐘,那些蒿草就紛紛被他壓倒,他的身上纏滿了手指粗的綠色草藤。
郭海坪離他最近,見婁一龍突然撲到,就急忙跨步向前,可是他也遭到了同樣的厄運,只一會兒的功夫,也被那種草藤裹滿雙腿,他不斷地揮舞右手,奮力劈斬裹在腿上的草藤,可是斬斷一根,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一根。不多一時,他的雙手和上身也被草藤裹住,他栽倒在地,動彈不得。
旗雲和相雨霏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她倆就這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有了前去相救的勇氣。這是,只聽婁一龍和郭海坪同時呼喊:“快!快過來幫忙——”
兩個人男孩的呼喊,驚醒了僵化的旗雲和相雨霏,他倆急忙衝向前去,可是看着婁一龍和郭海坪身上裹滿的草藤,不知從哪裡下手,她們怕揮下的匕首傷到他倆。
突然,旗雲醒悟了,斬斷它的根脈。
她急忙揮舞匕首在婁一龍身邊一米開外,一陣狂砍,奇怪的是,她沒有砍斷那些草藤,只是將它們劃傷,但是被匕首劃傷的草藤,失去了縛住婁一龍身體的力量。漸漸有所鬆動。她一看,立刻一陣激動,忙對着後面的相雨霏喊:“不用砍斷,劃傷即可。”然而她回頭一看,有三四根草藤也纏在了相雨霏的腿上,她一邊揮舞着匕首,一邊“吱吱呀呀”地亂叫,彷彿是閉着眼睛,也不知道匕首砍在哪裡。
當旗雲又劃傷捆在婁一龍身上的三四根草藤之後,婁一龍已經能夠抽出右手,他吸取了旗雲的經驗,手握匕首,從下面往上一劃,那些草藤紛紛沒有了力氣,全部鬆了下來。婁一龍又趕緊將匕首貼近褲腿,三下兩下就將束縛在腿上的草藤割斷,用手一拉,那些草藤好像具有粘性,仔細一看,原來草藤的周圍長滿了細若遊絲的鬚鬚,那些鬚鬚已經深深地扎進衣服。他用力拉扯,才把它們去掉。他除去纏在身上的草藤之後,掙扎着站了起來。急忙來到郭海坪的身旁,採用同樣的方法,將郭海坪解救出來。
此時的相雨霏和旗雲已經被一些細細的草藤裹住,婁一龍和郭海坪只好一人解救一個,將縛住相雨霏和旗雲身體的草藤劃傷,然後又一一割斷,從身體上剝去。
這時,周圍的草叢裡又傳來了那種令人恐怖的草藤爬行的聲音。
四個人站在那裡,背對着背,緊緊靠在一起,擺好了決一死戰的架勢。
幾十根草藤從草叢中急速飛出,就快接觸他們身體的時候,婁一龍大喊一聲:“砍!”四個人同時揮動手中匕首,然而,他們誰也沒有碰到草藤,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些草藤又急速地退了回去,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驚魂未定的四個人同時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望着地上那些斷藤,望着自己身上呼呼冒出的熱氣,無不露出哀怨的眼神。
死亡的威脅從四面八方而來,在這片山谷裡不知道還隱藏着多少兇險的陷阱。手中只有一隻短短匕首的他們,還未等找到生死未卜的雷克,就已經經歷瞭如此的兇險。真是慢慢途程、兇吉難測,未來可能更是一步一陷,險象環生。
這是一種毅力和鬥志的考驗,也是一種心裡承受能力的挑戰。儘管不是他們的初衷,但是他們被偶然了,被巧合了。
眼下的路,只有一條,趕緊找到同伴雷克,一起逃出山谷、逃出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