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特麼無聊。三百萬,你要真有三百萬,還會網購?”我冷冷一笑,這一陣就他一個顧客,我索性耍他一耍:“價格隨我開,好啊,一個億!”
“好,我給。”那頭立即回覆。
我一愣,答應的還真快:“我現在後悔了,三個億,不,十個億,我要十個億。”
“好,我給,多少我都給,請儘快給我發貨。”
這真是……
我自覺索然無味,乾脆直接關了對話框。
過了大約三分鐘之後,彈窗再度彈出。
你不得好死!
我渾身一驚,隨後怒火上涌:“去你媽的!”隨手將對話框關掉,頭天上班就遇到這種事,呵,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啊~!”電腦畫面猛然一變,一個猙獰的惡鬼如探出屏幕一般的嘶吼。
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嘎嘎!
屏幕上,惡鬼緊盯着我的雙眼,一字一頓的道:“你不得好死!嘿嘿……”
惡鬼面容扭曲,七竅流血,漸漸模糊中,我竟覺得畫面形象和我吻合起來。
電腦被黑了?
我回過神來,正要關機,忽然一陣輕響,電腦自動重啓。
電腦再次打開,居然進入了視頻通話,看着屏幕,我呼吸一滯!
電腦上,我的背後,竟然有一個血衣女子披頭散髮的癱坐在地上,透過電腦只能看到兩隻凶神惡煞的眼睛。
“沒完了是吧?”我怒了,手快的關了電腦。過了一會,再重新啓動,居然還是視頻通話,可這次視頻上的畫面,就有些古怪了。
看背景,是在一間辦公室,有些像是偷拍,因爲畫面中坐着的人,是背向鏡頭。
等等!
這畫面……
怎麼和我們客服部這麼樣,而且,就連畫中人的衣服,都和我一模一樣。
沒錯,這就是我們客服部!而背向鏡頭的,是我!
就算是電腦中了病毒,也不可能透過鏡頭從背面拍到我啊?除非,後面還有個鏡頭。
爲了驗證,我特意離開椅子,仔仔細細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監視器一類的東西。想想也是,客服部怎麼可能會有監控器?
當我再坐回椅子上,視線落在屏幕上的一剎,我的血液冰涼屏幕上,我依舊是背靠鏡頭,可在我的右肩,卻慢慢的探出了一個女鬼。
還是那個女鬼!
女鬼惡狠狠的盯着鏡頭,慢慢的分開了頭髮,露出了臉。那是一張怎樣的臉?!滿是膿包血痕,大半張臉都已經腐爛生蛆,女鬼衝着鏡頭,雙目變得血紅,忽然詭異一笑。
我幾乎不能呼吸。
從屏幕上看,這女鬼竟似趴在我身上一樣。
我幾乎癱在轉椅上。
屏幕黑了,電腦再次重啓,恢復了正常。
猛的,一陣驚悚的音樂響起,嚇得我一個戰慄,結果原來是手機響了。
奇怪,我的手機設置的不是這個音樂啊?我暗自驚訝,拿起手機一看,是李經理打來。我迫不及待的接通了電話,還沒說話,那頭就傳來了李經理的聲音:“小趙啊,今天是你最後一班崗,一定要站好啊哈哈……”
“什麼小趙?李經理,我是陳雲峰啊。”我莫名其妙的道。
“啊?啊哈哈……糊塗了,小趙已經離職了呵呵,對了,工作怎麼樣啊還順利吧。記得,五點一定要下班啊。好了,不多說了,拜……”李經理打個哈哈,掩飾尷尬,說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都沒容我再說一句。
呵呵,你死定了!
我一個激靈,將手機丟在了辦公桌上。
電話明明掛斷,可……手機里居然有一個沙啞低沉的男聲傳出。
難不成,手機也中病毒了?
我驚疑不定,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拿過手機翻看一番,並無異常。
或許,是過度緊張,產生了幻覺吧?我這樣安慰自己。
好在之後的幾個小時,都沒再出什麼幺蛾子。直到凌晨四點半!
大約四點半的時候,一個名爲樑小娥的女性客戶發來消息,要購買起死牌奶粉。
頭一句話,就把我鎮住了:“你好,前段時間我五歲的兒子死了,喝了起死牌奶粉很有效,現在長大了一些,面色也好多了,我還想再買一些。”
就這一句,把我嚇得不輕。
這特麼神經病吧?孩子死了還喝奶粉?什麼起死牌,聽都沒聽過,搞什麼搞?不過,我也有些同情這位客戶,還好言安慰了一陣,無非也就是人死不能復生、節哀云云,沒想到,對方頓時變了嘴臉,和我開罵。
我一下就火了,這也太不知好歹了吧?忽然,我想起來今天電腦中毒事件,心道沒準是一夥的,說不定就是兩口子,好啊,找茬是吧?真以爲我是軟柿子了?
反正快下班了,也沒客戶,我乾脆直接和她在網上互罵了起來。罵着罵着,忽然那邊不罵了,電腦屏幕再次一變,屏幕上出現一個女鬼,腐爛的臉龐、血紅眼珠,正是今晚電腦上見過的那個。
女鬼猩紅的雙眼看着我,一字一頓的道:“你不得好死!”
說的我心裡惶恐,恍惚中,我竟覺得,這話好像是有人貼在我耳朵上說的,脖子裡直冒涼氣。女鬼詭笑着消失,電腦上顯示出時間五點零四。
我嚇一跳,晚點了!
想起李經理神秘的言語,我隱約不安早上五點必須下班!
我沒按時下班,會不會……
想到這裡,我急忙收拾一下,就出了門。
電梯來了,當電梯門打開,我頭嗡的一下,頭髮倒豎。
電梯裡站着一位渾身浴血的裝修工,手裡……
竟提着一顆女人頭!
我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女人頭嘴巴居然動了,沒有聲音發出,但我很清楚,她說的是救我!
裝修工大步向我走來,我一個激靈,連忙閃避。
“沒事吧師父?”中年裝修工一臉奇怪的看着我。
“嗯?”我一看,哪有什麼鮮血?原來是一身鮮豔的油漆,所謂女人頭,也只是一個工具桶。
幻覺?
看來是找到個好工作,又頭次上夜班,白天沒睡好的緣故?我心道。
“嗯,沒事。”我含糊點頭,走了進去,按了一樓,還有一個亮起的按鈕是地下一層。
上了一天的夜班,我一臉的疲憊,裝修師傅卻很是自來熟的健談,又是羨慕我們白領工作好,又是讓煙的。我說自己不抽菸,可裝修師傅熱心腸的非要給我煙,我不好再推辭,便索性收下,夾到了耳朵上,省的人家還以爲我多高傲,瞧不起人。
電梯下降中,我嗅到一種怪異而又熟悉的臭味,似乎是從裝修師傅身上飄出。裝修麼,身上肯定會髒,這份錢的確不好掙啊,我心道,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厭惡,本來我也是農村娃,覺得這些都很正常,不至於無法接受。
很快我就下了電梯,含笑和裝修師傅道別,在電梯合上的一剎那,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分明再次看到了裝修工的滿身鮮血,以及手裡拎着的女人頭。
他們都在說話,沒有聲音,但我依稀讀出,裝修工說的是你死定了,而女人頭說的是你不得好死!
我還想再細看,電梯門卻已經關上。
剛纔裝修工說的是……樓上裝修?!
可……
我們公司就是頂樓,哪來的樓上?就算是樓頂壞了,也應該是維修啊!
屍臭!
我終於想起裝修工身上散出的究竟是什麼氣味,不由遍體生寒,雙腿都有些發軟。
難道見鬼了?
我手發顫的急忙將夾在耳上的香菸抽下,一看濾嘴,嚇得險些將香菸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