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在我的暴力威脅下, 小天狼星變成大狗跟我回了孤兒院。斯達普萊頓夫人抱着雙臂守在孤兒院的大門口,怒氣衝衝。“你必須說清楚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晚纔回來!”“我坐反了車,沒錢了, 所以走回來的。”斯達普萊頓夫人嚴厲地看着我, 然後轉身將我關在了門外。有氣無力地趴在我腳邊的小天狼星發出一聲嘲諷的噴氣聲。我撲在門上用力拍着, “斯達普萊頓夫人!”“我教導過你的吧, 不可以說謊!”我抿了抿嘴, 然後妥協似的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對不起,斯達普萊頓夫人, 我跑去很遠的地方閒逛了。”

門打開了,斯達普萊頓夫人側身暗示我進去, “早這樣說不就行了嗎?”我指了指小天狼星, “我撿到的, 我能養它嗎?”見斯達普萊頓夫人的表情有些猶豫,我雙手合十:“拜託拜託, 我會自己照顧它的!”“好吧。”我一得到應許就跑過去拍着小天狼星的頭把他趕進屋。

回房的時候遇到卡羅,他被熊一樣大的黑狗嚇了一跳,然後問我:“你又要養一隻狗嗎?”又?我只有一隻雕啊。“我聽到你房間裡有咬東西的聲音,你藏了一隻狗吧?”我滿頭問號地回到臥室,一開門就見一張長滿利牙的大嘴向我撲來。我身體快過大腦, 一擊迴旋踢抽飛那個東西, 然後才發現那是一本書!我暴力地把小天狼星拖進房間, 利落地上鎖。“《妖怪們的妖怪書》?”我一腳踩住不停掙扎的怪物書, 發現這是海格上課選用的書, 果然符合這個半巨人的品味!

我又加重力道用腳在書上攆着,書撲騰了幾下後不動了, 我猜它是暈了。我將它和其他郵購的書全塞進箱子,然後用恢復如初將屋子裡被損壞的東西修好。“喂,叫你黑丸吧。”叫原名難免露出馬腳,我把原來犬冢爪的狗的名字冠到他的頭上。小天狼星不滿地狂吠起來,結果牽扯到傷口又蔫回地上。“這可是以訓養忍犬聞名的犬冢家的精英狗的名字!”我踢了踢他:“變回來。”他拒不合作。我一挑眉,一個反阿尼瑪格斯咒甩上去,然後又是一個石化咒。將他治療好後,我毫無憐憫之心的讓他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坐地鐵去倫敦市裡最大的寵物商店採購給小天狼星的日常用品和食物。導購員非常熱情,全程陪伴着我。“紅色的看起來不錯,帶骨頭花紋的也很好。”我的手裡拿着許多條狗鏈,導購員看了眼一直在奮力反對的小天狼星:“東西還要寵物自己喜歡啊。”我放下狗鏈,又拿起好幾個頸圈:“想你也不喜歡被牽着,只要頸圈好了。吶,黑丸,你要哪一個?”他衝我齜牙。我笑眯眯地挑出一個帶着一圈金屬釘的頸圈:“這個?”他張大嘴,露出一口利牙。

“好吧。”我狀似無奈,換了一個深藍色的項圈。然後又買了食盆、狗糧、狗狗專用香波和一個給他磨牙齒的狗骨頭玩具。大豐收的我樂顛顛地抱着一大堆東西走在前頭,小天狼星被迫戴着頸圈垂着頭跟在後面。大概是因爲我原來的通靈獸就是狗,所以我特別喜歡狗,現在我又產生了養狗的快樂之感——雖然小天狼星沒有帕克可愛,但也湊合。

之後的假期裡,我和小天狼星就處於反抗、鎮壓再反抗的過程中,但在假期的末尾,因爲我的一句“我馬上要回霍格沃茨了,把你放在這兒也不放心,寵物就要跟着主人對吧?”,他乖得像條真正的狗。

在小天狼星的翹首期待中,開學的日子終於到了。被我勒令維持阿尼瑪格斯的黑狗在國王十字車站蹦來跳去,興奮的像是瘋了,最後在我“小心被傲羅和麻瓜警察發現”的警告下安靜下來。有驚無險的將這個通緝要犯偷渡上霍格沃茨特快,比我早一步上車的德拉科先是鄙夷了小天狼星的呆相,然後又厭棄了我取的名字。小天狼星衝他齜牙,被我一拳砸在頭上,“黑丸,安靜,待在這兒不許出去。”他從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鬱悶地趴着。

等扎比尼和潘西到了,幾個人聊了一會兒,德拉科就去隔壁車廂招呼上高爾和克拉布去進行這個學期的開幕式——挑釁黃金三人組。作爲依仗着家族勢力作威作福的救世主死對頭這一身份,德拉科乾得很好。他回來沒多久,火車上的燈滅了,車廂裡變成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怎麼了?”“不知道。車停了。”車廂裡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扎比尼站了起來,“我去問一下司機。”他剛打開門,隨後跌回來,絆到了我的腳,然後是一擊重物砸到東西的聲音以及潘西的叫聲,估計是扎比尼摔到潘西身上了。

一隻長長的、瘦骨嶙峋的手從開着的門伸進來,這隻手發出微光,灰色、結了痂,像是什麼東西死了、又泡在水裡腐爛了。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氣壓似乎也升高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彷彿墜入冰窖,體溫比平時快上幾十倍地流失。頭有些暈,彷彿永遠也不能快樂起來的空虛感襲上心頭,好難過。耳朵裡嗡嗡作響,滿是尖叫聲、怒吼聲,還有爆炸般的轟鳴。我知道這是什麼了,攝魂怪。

火車終於到站,哈利因爲剛纔只有他暈倒了而悶悶不樂,一下車就看見一小隊走過去,正擔心會因爲自己暈倒的事被嘲笑就見到這一羣人圍着一個人,根本沒注意他。圍在最中間的人將左手架在德拉科的肩上,幾乎把所以的重量都壓在了德拉科的身上,扎比尼在另一邊扶着,潘西滿臉擔憂,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要不是怕同伴擔心就要哭出來了。從露出來的那一點銀色可以猜出被扶着的人是誰。哈利心想:難道是因爲攝魂怪?

讓其他人去禮堂參加開學典禮,德拉科一個人帶着我我醫療翼。“龐弗雷夫人!龐弗雷夫人!”德拉科太開門大叫,但是醫療翼裡空蕩蕩的,龐弗雷夫人不在。德拉科將我扶到一張牀邊,然後扯過被子裹在正在微微顫抖的我身上,然後開始找巧克力。最終他在放藥劑的櫃子裡找到了很大的一塊巧克力,他用切割咒切下一小塊遞到我面前,“吃下去可以緩解一下。”我毫無反應地坐在那裡,好像失去了聽覺。眼睛雖然是睜着的,但是沒有焦點,只是茫然地看着地上的一點,銀色的眼眸像是漂亮但靈氣的玻璃製品。俊美的臉是蒼白的,幾近透明,上面沒有一點表情,但身體細微的、不間斷的顫抖表現出我真正的心裡狀態。

攝魂怪已經不在了,但我仍然感覺很冷,渾身僵得動不了。尖叫聲、怒吼聲、爆炸般的轟鳴……還在我腦子迴旋。我從卡修子爵的別墅逃跑時徹夜的犬吠;父親(旗木朔茂)自殺的景象,鮮血流淌在旗木大宅老舊的榻榻米上,紅色的夕陽灑在他身上;帶土推開我,自己被巨石砸爛了半邊身體,露出的左眼是血紅的寫輪眼;琳笑着倒在我懷裡,胸口被刀洞穿,“卡卡西,你沒事太好了……”不要,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我顫抖着捂住耳朵,十指插進發間。好冷,好冷,忍不住想起來。可惡!明明已經接受了,爲什麼突然這麼難過?

之前去麥格教授辦公室查看哈利身體情況的龐弗雷夫人終於回來了,看見只比死人多一口氣的我嚇得不輕。“怎麼回事?又是攝魂怪?”她怒氣衝衝地說着,伸手摸我的額頭,涼的嚇人,還有一層薄薄的冷汗。“簡直瘋了,讓攝魂怪進駐霍格沃茨!”龐弗雷夫人喃喃着,看見德拉科手裡的巧克力:“還不快給他吃下去!”“吃不下去,他不張嘴。”德拉科拿着巧克力手足無措:“不論和他說什麼都沒反應,就像這個樣子。”龐弗雷夫人感嘆了一句:“可憐的孩子,他被嚇壞了。”然後轉頭讓德拉科先回去,德拉科不肯。“你留在這兒也沒用,你也受到攝魂怪的傷害了,這孩子也要在這兒待一個晚上。”

等德拉科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龐弗雷夫人終於能專心照顧我了。之前德拉科拿的那塊巧克力,龐弗雷夫人讓他帶走去吃了,她又從櫃子裡拿了一塊更大的,又拿出一個玻璃杯,魔杖一揮讓巧克力在玻璃杯裡融化成熱可可。“喝下去會好過很多。”她將玻璃杯塞進我的手裡,但我只是捧着,眼神還是呆滯的,彷彿是仍人擺佈的玩偶。不是沒見過遭遇了攝魂怪的人,但從沒見過被影響這麼嚴重的,似乎靈魂都被吸走了。之前暈倒的哈利已經是很嚴重的了,沒想到還有更加嚴重的。雖然還保持着清醒,但比昏迷還要糟糕。哈利會暈倒是因爲他曾經遭遇過別人沒有遭遇過的恐怖,我還醒着只是因爲我的心理素質比哈利強,但是我所遭遇的要更苦難。“天那!你到底遭遇過什麼?”龐弗雷夫人推着我的手將玻璃杯送到我嘴邊,慢慢喂進去。

一股暖流注入我的身體,瀰漫到四肢百骸。我從過去的痛苦中掙脫出來,擡眼是龐弗雷夫人擔憂溫柔的面容。“我……”聲帶很僵硬,喉嚨內壁隨着說話的震動發出一陣疼痛,彷彿黏膜太過乾燥一般。雖然我沒有說完,但是龐弗雷夫人還是明白了我的意識,“你受到了攝魂怪的攻擊,不過已經沒事了,要再吃點巧克力嗎?”我搖頭拒絕。龐弗雷夫人把杯子放在牀頭櫃上,“那現在睡一覺。”“我睡不着。”我不敢睡,陷入黑暗,進入寂靜,我不知道會想起什麼。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我驚訝地靠在她懷裡,然後放鬆下來。她輕拍着我的背:“已經過去了,已經沒事了。”

我閉上眼睛,感受着這份溫暖,聽着她輕柔的安慰。我沒有母親,但我想母親的感覺應該就是這樣的。我的母親(碎空零,卡卡西時)在生我的時候就死了,父親死後我就沒了監護人,雖然作爲父親朋友的八色和藥師天善這八人對我很照顧,但是男人和女人到底是不一樣的,就算是最細心的夕日耀也無法給予我像母親這樣柔軟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