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託着腮看了他一眼:“這種奉承就算了, 盧修斯,我以爲和我相處如此之久你會更加了解我一些。”我的表情一正:“你們以爲我是在說笑嗎?如果你們還是堅定不移地維持着純血理論,那麼我建議你們離開, 我只相信實力。”我站起來, 慢慢地來回走動, “在坐的都是斯萊特林的純血貴族, 我想不可避免地擁有純血優越感, 但我想沒有一個人只是單純地追求純血榮耀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吧?”我回到最前方,微微提高了聲音。
“我瞭解你們,對於你們來說最主要的是家族利益, 十多年前加入食死徒也是爲了這個。”食死徒不如我以前的組織那樣容易管理就是因爲這個,完全的利益結合體, 他們極難因爲個人崇拜感而產生像鋼鐵一樣的忠誠。他們會被家族牽連, 考慮過多, 所以不可能像過去我的部下那樣從個人意義上的歸順我,向我獻出生命以內的整個人, 甚至放棄了自己的意志爲我揮刀。“我會給你們利益的。我想各位都是聰明人,斯萊特林的現狀是怎樣的你們應該很清楚。從你們的優越感裡清醒吧!除了財富你們還有什麼?”
“更何況……多洛霍夫,你家的產業虧損有沒有好轉?能撐到現在還真是奇蹟呢。”我的目光掃過去,多洛霍夫的頭馬上低了下去,一臉無地自容。“戰爭馬上就會爆發, 我們需要一場勝利來樹立新的形象。”盧修斯起身優雅地鞠了一躬:“Lord所說極是, 那麼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所有人都暗暗地向他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論什麼時候, 馬爾福都是黑魔王最親近的左手右臂呢。
“要做的事很多呢,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有一件事要先告訴你們。”我說了冠冕的事,當然把魂器的事模糊了過去, 只說Lord Voldemort在被打敗的時候,由於爆炸靈魂分裂出一小片,然後這一小片有了自己的意識並且自起門戶。“我們沒必要出頭,鳳凰社很快就會和那個黑魔王掐起來的,我們所要做的是在暗地裡慢慢成長。”
火焰晃動着,投下扭曲的光,將人們的臉照的明明暗暗。少年清冷的嗓音在夜色下流動,像是林間冰涼的溪水緩緩流過,不由得讓人渾身一抖,似乎有一絲涼風從領口處吹進去,隨後激起脊背上一陣顫慄。這個有着少年皮相的男人有着天生的讓人靜聽他的話語、順從他的意願、臣服於他的威嚴之下的力量,即使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程度的威脅,但是他本身流露出的氣質就讓人無法忤逆他。比起暴虐兇殘的曾經的黑魔王,眼前這個發生了無法理解的轉變的人要更加危險強大。
打着“恢復純血榮耀”旗幟崛起的Lord Voldemort竟然說不在乎血統!而且爲什麼Lord復活之後會變成泥巴種?即使是盧修斯也不禁大腦打結,理解不能。我一眼看出他們在想什麼,有些失望和不屑,這羣傢伙這麼多年來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們要的是什麼?不就是利益。只要能得到想要的,其他的有什麼關係。庸才纔沒有資格得到果實,有實力的人理所應當得到應得的東西。你們也是,做得足夠好,自然會被重用,我奉行的是‘等價交換。”
“鄧布利多將自己的勢力主要集中在霍格沃茨的確很有優勢,但這也使他的目光被困住了。我們要在他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就把枝蔓延伸開去。”“恕我愚昧,我們詳細要做的……”穆爾賽伯彎下腰恭敬地問。“利用你們的優勢,把魔法界的經濟給我壟斷。”我用手指敲擊着椅子把手:“你們就只會收房租嗎?對角巷才幾家魔藥店?你們不會自己經營嗎?藥物的重要性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我一指坐在最遠處的多洛霍夫:“多洛霍夫家會沒落下去就是因爲有你這個沒腦子的人當家主!多洛霍夫家向來是農場主,你偏要去玩政治,你那腦子是玩政治的料嗎?”多洛霍夫唯唯諾諾地應着,四周響起竊笑聲。“那麼多土地就只會浪費掉,你不會賣糧食嗎?你以爲巫師界有多少糧食供給源?”盧修斯皺着眉回想着:“的確,巫師界從來不從麻瓜界進口糧食,近年來糧食價格有所提高,特別是蔬菜。”
我轉向盧克伍德:“笑什麼笑?在魔法部待了這麼久也沒起什麼作用,害得我還得重新找眼線!”而且那個珀西·韋斯萊還沒定下呢!在魔法部工作的食死徒實際上不多,因爲貴族一般都有自己的家產業要管理,就算是副部長的盧修斯也就是掛個名——不過福吉也樂於此吧。盧克伍德的笑聲戛然而止,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地坐着。“還有你,加格森,之前說的只會收房租的就是你!”我一通吼完之後坐在椅子上平復情緒,“你們全給我回去好好想想!”
所有人起身告退,我突然開口:“等等,給我回來!爲了和那個腦殘的食死徒區分,我們的組織叫CADL——chase and defend league。我之前已經聚集了一些年輕人,以後在介紹給你們。”然後揮揮手將他們打發走。遲早要讓學校裡的學生CADL成員和這批原食死徒見面的,但是不是現在。這些老狐狸我還沒有完全信任,他們有些是因爲害怕才留下來的,等到他們值得信任之後我纔會承認他們是真正的CADL成員。
幽暗的林間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坐在椅子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原本我不想這麼早就把身份暴露的,也沒有想過要將過去的手下重新召集。但是現在……我將那些用魔法變出來的椅子、火焰變沒,看來現在不攪入這場紛爭也不可能了。
馬爾福的帳篷黑乎乎的,納西莎如我所說僞裝成睡覺的樣子。我帶着找回來的德拉科走進去,“德拉科。”“是,lord。”他低聲應到。我停下腳步:“我是Belina,我的同伴是CADL不是食死徒。”我推開主臥室的門,盧修斯和納西莎兩個人坐在黑暗中一聲不吭。見我回來,盧修斯點起了燈,“Lord……”“不是我。”我打斷他的話:“黑魔標記不是我授意的,遊行也是。盧修斯,你也看出來了吧,遊行是那幫蠢貨自己決定的,至於黑魔標記……大概是某個狂熱的食死徒做的吧。”
“要怎樣做,剛纔我已經說過了。”我的表情嚴肅,轉向德拉科:“下個學期會很不安定,德拉科,你要記得保持低調。”德拉科的神情還是很恍惚,畢竟原本的好朋友兼舍友突然變成了黑魔王,任誰都無法一下子接受。看着他的樣子,我心裡一軟,到底還是個孩子。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盧修斯,你兒子我帶走了。”然後硬是將德拉科扯到我們的臥室。
我把德拉科推進房間裡,然後反手關上了門。“好吧好吧,我想我需要解釋一下。”我用差不多的內容向德拉科解釋了一下。“也就是說你的父親以及別的一些原本的食死徒也加入了CADL。但是我是Lord Voldemort的事還不能讓布萊斯他們知道,所以學校裡就拜託你瞞一下了。”“爲什麼?”德拉科垂着頭低聲問:“爲什麼騙我們?”他猛然擡起頭,紅着眼睛衝我咆哮:“爲什麼?我們不可信任嗎?爲什麼不告訴我們真相?”
或許比起對黑魔王的恐懼,被最信任的朋友欺騙這點帶給德拉科的衝擊力更加厲害。他簡直想要摔東西,Belina是他認識的第一個可以和他平等相交的人,也是他認定的第一個朋友。不像克拉布和高爾那樣只是用來使喚的隨從,他們蠢笨的難以忍受,簡直連和他們說話的慾望都沒有。而扎比尼和潘西很好,但是他們沒有一個像Belina這樣的,博學多才,可以起到引導作用。好吧,他現在知道爲什麼爲什麼Belina渾身透着一股不同於同齡人的感覺了——因爲他根本就不是同齡人!
我微愣了一下,隨即恢復淡然,“那你要我怎樣?如果我說我是Lord Voldemort,你認爲會怎麼樣?先不說鄧布利多,就說你們,你們還會拿我當朋友看嗎?”我的眼睛平靜無波,像是一口極深的古井,“而且我也沒有騙你們,我的確是Belina,你覺得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會出錯嗎?Lord Voldemort和Belina,你可以當做是轉世。我曾經是他,但我現在是Belina。”我轉身走到門口,“如果你無法接受,那麼我們之間的友誼由你決定是否斷絕。”
我珍惜與你們的這份友誼,但是友誼是雙向的,我可以接受你們,你們也要接受我;我平等地對待你們,你們也應該平等地對待我。長久的生命讓我無視年齡的差距,所以我可以和盧修斯像平輩一樣交談商量事情,同時也可以和德拉科他們說笑打鬧玩成一團。雖然我十分真誠的與他們交朋友,但是Lord Voldemort這個身份實在太驚悚了,他們無法一下子接受我也很能理解。所以我將決定的權利交給德拉科,由他決定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