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非官方協定

第二天早上, 陽光透過窗格照在沉睡中的Olivia臉上,她哼哼了一聲有些不滿意地翻了個身,躲開陽光將臉埋入另一側, 嗯, 清涼了一點, 氣味也很好聞——她往裡蹭了蹭, 又睡着了。斯內普教授微微愣神地望着睡夢中下意識地往自己懷中靠過來的女孩, 滿足感如同泉水一樣地涌了出來,大約就是——你養了一隻小寵物,寵着她, 愛着她,而她開始依賴你, 纏着你……這樣的情感吧……

斯內普教授脣角泛出一點微小的笑容, 映着那黑曜石般的眼睛, 簡直比雲上的日光還要奪目璀璨。他輕輕撫摸着女孩軟軟的發,過了好一會, 太陽越升越高了,他揪着一縷金髮,用髮梢騷擾女孩腮上嫩嫩的肉,小巧的耳垂,圓潤的下巴, 精緻的鼻子……直到睡夢中的女孩向半空揮舞了一下手臂, 微帶笑意得嘟囔了一句, “別鬧, 小哥哥……”

“咚”的一聲, 可憐的女孩裹着毯子滾落在地板上。

“唔,好痛……”當Olivia揉着腦袋睡眼惺忪地扳着牀板直起上半身來的時候, 只看到教授大人裹着怒氣與怨氣大步離開的黑色背影。

不知前因的女孩繼續撓着腦袋,嘀咕着,“這是怎麼了呢?難道教授大人有起牀氣?怎麼以前沒發現呢?”

洗漱室裡,Olivia湊到鏡子面前,一嘴白色牙膏沫得衝着斯內普教授討好得笑着,卻只換來教授大人極爲高傲不屑的一聲“哼”!

斯內普教授雖然冷漠,但是卻從來不會毫無理由的亂髮脾氣的——Olivia有些苦惱地抓抓頭髮,她肯定是什麼地方惹到教授了,可是昨晚睡覺之前一切還是好好的呀……難道是她在睡夢中把教授給強了?不對,她雖然有這個心,但是還沒有這個實力。難道和教授搶被子了?嗯,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教授似乎不是這麼幼稚的人吧……

不過,人無完人,這也不好說。Olivia在糾結的推理中刷完牙洗完臉打理好頭髮,邁着小碎步推開了洗漱室的門,走到了斯內普教授的書桌前,試探着問道:“先生,您昨晚睡得好嗎?”

斯內普教授立刻條件反射地想到了昨晚的月光下,女孩柔軟芳香的脣瓣,他不自在地偏過臉去,卻又記起女孩那聲軟軟的“別鬧,小哥哥”——這簡直是!他抖了一下手上的報紙,換了個方向坐着,不去理睬小心翼翼的女孩。

Olivia有些沮喪地趴在一邊的長沙發上,心不在焉地轉着手中的羽毛筆,筆尖不時劃過羊皮紙,留下一道道墨跡,漸漸地竟成了一副印象派畫作。Olivia歪着腦袋瞅着斯內普教授,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報紙,但是渾身散發着閒人勿擾的低氣壓,很明顯是不高興了——究竟是爲什麼呢?

不管是爲了什麼,教授不開心,她也不會舒服到哪裡去,當務之急是把教授大人哄開心了——萬一他一個別扭要把她丟回布萊克莊園去可就慘了。想到離開時留給小哥哥的“逃家信”,Olivia忍不住有些後怕地摸摸鼻子。

於是一整個上午,Olivia都忙着給斯內普教授端茶遞水捶肩捏背,直到斯內普教授被她攪得什麼都做不成——一個讓你蠢蠢欲動又惱怒異常的人在身邊,你能做下什麼事情去呢?終於,斯內普教授推着書桌往後坐坐,無可奈何地望着笑容滿滿的女孩,“Olivia,你究竟是怎麼了?”

Olivia笑眯眯地望着斯內普教授,聲音輕快,“覺得我有點煩?”

的確是!但是——這樣講出來未免不近人情,斯內普教授薄脣微動,只是看着Olivia,卻什麼也沒說。

Olivia很有自知之明地自問自答道:“是呀,我是有點煩了。不如我們來做個協定吧,只要你遵守協定,我就乖乖地不打擾你。”

斯內普教授望着女孩自以爲掩飾的天衣無縫的狡黠目光,心中好笑,饒有興趣地注視着她,輕聲道:“哦?說來聽聽。”

Olivia學着前世推銷員的樣子,拉了一張椅子坐到教授側對面,身體前傾保持着隨時起立“爲您服務”的姿態,脣角弧度上揚35度,聲音又平又穩又甜,“先生,您好。接下來的暑期同居期間,希望我們能共同遵守‘戀人積分制相處模式’,彼此渡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斯內普教授按捺着脣角的笑容,看着女孩投來的期盼目光,他很配合得將身子往後靠了靠,做出一副“我在傾聽”的模樣。

Olivia大受鼓舞,滿意地看了斯內普教授一眼,“刷”地一聲展開方纔塗塗寫寫終於大功告成的羊皮紙,攤在斯內普教授面前的書桌上,伸出白嫩的食指,一行一行指着念道:“喏,所謂的‘戀人積分制相處模式’,就是指甲方所做事情積累到所需積分,乙方就要履行義務。我們之間——”Olivia忍不住竊竊的笑了一聲,食指下移,“先生的每個笑容是五十積分,每次摸摸頭五十積分,每個擁抱(時長兩分鐘以上)一百積分,每個吻兩百積分;亂揉我的頭髮扣十分,脣角下撇發現一次扣十分,發怒扣一百分,不理我每次扣一百分。每項積分相加超過一千分則可以要求我保持安靜24個小時。”

Olivia瞅着哭笑不得的斯內普教授,嘿嘿笑了起來,“怎麼樣,先生?很公平吧?”

斯內普教授望着她得意得模樣,忍不住伸出手去敲敲她的腦門,說不上是呵斥還是無奈,“你方纔趴在沙發上就是寫這個?”

Olivia一邊點頭一邊捂住腦門,嘟囔道:“還要加上一條——敲我額頭,每下扣十分!”

斯內普教授伸手拈起這張羊皮紙,似笑非笑地瞥了Olivia一眼,“我還能讓這項協定變得更公平一點,你說好不好?”說罷,不待Olivia反應過來,他已經握起給學生批改作業的紅色羽毛筆塗改起來。

不一會,斯內普教授放下羽毛筆,將羊皮紙遞給Olivia,低聲道:“照着去做吧。”

Olivia接過修改後的羊皮紙一看,立刻傻眼,什麼?!她要負責做飯洗衣拖地,還要複習預習練習魔藥熬製,每主動找教授說話一次要扣五百分?!積分達到五千分纔有獎勵?!獎勵內容——視教授心情而定?!

這是什麼標準的公平協議啊!!!Olivia欲哭無淚,望一眼斯內普教授“我很認真”的神情,她耷拉着肩膀趴回沙發上,開始了長達一下午的“裝死”歷程。

終於,夕陽西下的時候,斯內普教授看不下去了,他放下手中的書,坐到沙發上來,狀似閒聊地問道:“你就這麼跑過來,沒告訴布萊克教授一聲?”

Olivia掀掀眼皮,有氣無力地哼哼了一句,“我留了信。”說着,見斯內普教授臉色還算平和,厚着臉皮挨挨蹭蹭地爬到了他腿上去,然後繼續閉着眼睛“裝死”。

“哦?留了信啊……”斯內普教授眯着眼睛看着毫無所覺的女孩,語氣平靜,“信裡怎麼說的呢?”

“嗯?”Olivia摸摸鼻子,含混不清地說道:“我就說,我要來找你共度暑假,促進一下戀情嘛……哎,等到開學見到小哥哥,我估計就慘了……”

斯內普教授向來犀利的目光柔和起來,陰鬱了一整天的面容也舒展開來,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他微微低頭,堵上了女孩喋喋不休的紅脣,嗯,跟昨晚的感覺一樣美好……Olivia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剛一反應過來教授就擡起頭來了,她有些不滿得哼哼着,斯內普教授眯着眼睛撫摸着她的頭髮……

“我明明一點積分都沒有啊?”回過神來的Olivia伸手去摸羊皮紙。

斯內普教授眉梢一挑,將她抱到懷裡,低聲道:“我心情好。”

所以說,這份協定果然是非官方的,可變因素也太不確定了一點……

是夜,白天睡多了的女孩堅持要求亮着燈,不肯乖乖入睡,一直嚷嚷着要聽男子講故事來着;後來男子無法,只得閉目裝睡,女孩關燈,悄悄親吻男子的脣角,最後窩入男子懷中,不一刻,睡去……黑暗中,男子睜開眼睛,脣角微勾,側目注視着月光下面容安詳的女孩,心下柔和,相擁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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