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樣居然如此可怖,把這位大秦國的皇子……不應該稱其爲皇帝的孩子嚇成這樣。
約翰雖然心中不忍,但依舊把小尼克的手遞給了晏殊:“他是宋帝國的宰相,也是一位東方的智者,還是大宋皇帝年幼時的夥伴,他會幫助你,在這一路上教導你。”
亨利四世雖然恐懼,但逐漸的他發現晏殊對他相當的客氣,並且彬彬有禮,通過翻譯他知道原來這個男人在宋帝國地位不凡,而且他能保護自己。
戰鬥的場面從來都是血腥的,小尼克並不願意目睹這一切,他不希望看到保護自己的宋帝國士兵戰死,也不願看到和自己一樣同爲羅馬人的衛隊戰死。
但晏殊執意要讓他觀看這場戰鬥,在使團中間他們受到了重重保護,馬車是使團最不缺的東西,因爲使團也攜帶了大量的貨物…………
畢竟是一次出使任務,畢竟是可能發生戰鬥的,所以晏殊在出行之前就在大宋採購了大量的貨物和軍中所用的物資,這些貨物在大秦賣出去之後便會成爲使團將士的額外收入,這也使得將士們格外賣力。
在大宋軍中這樣的“肥差”可不多!
對於這些軍中的老兵來說,“殺人”實在是再家常便飯不過的事情,大宋的禁軍可非比尋常,他們不再是原本冗長的軍事單位,而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從滅國大理開始,一直到北伐燕雲,覆滅遼朝,這些禁軍幾乎都有參加,老兵是大宋最珍貴的戰爭財富。
他們雖然沒有參與到此次西征吐蕃的戰鬥中,可眼下卻在大秦的土地上和大秦人戰鬥。
在宋軍流傳這樣一句話,“老兵不畏死,只圖百戰歸”,在神都城中的禁軍都是大宋的精銳,可除了調防之外實在是沒有機會出去“殺人”。
這些“手藝”又不能荒廢,只能依靠每日的訓練保持,但戰鬥到來的時候,盔甲上身,刀劍在手,他們瞬間便興奮起來,已經融入到血液中的本能再次恢復。
橫刀架在胳膊上,輕輕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身影,這樣會使刀鋒更加鋒利,搖動棘輪弩的手臂一快一慢這樣更加省力,長槍盾牌相互交疊起來組成防禦。
只可惜使團中沒有火藥彈,也沒有火槍,否則擊殺這些人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便能結束戰鬥。
大宋有這樣一條軍令,除非官家下旨,或是大軍出征,否則所有的火器一律不得帶出軍中走出大宋國境。
所謂的教皇衛隊武器單一,長戟幾乎是他們的統一裝備,但其中也夾雜着一些小小的圓盾和長劍短劍。
至於他們所用的弓箭,實在是粗糙不堪,這樣簡易的弓箭能在宋軍的板甲上留下一道白痕就算不錯了。
鋼鐵的甲士和馬車組成了小型的城牆,使團的隊伍不是停滯不前的,相反而是在運動,車隊緩緩的行駛,甲士環繞四周,如同一座移動的城堡。
只可惜使團沒有辦法大規模的裝備戰馬,否則速度一定會碾壓衛隊。
雖然對方宋軍已經擺開了陣勢,並且在一步步的突圍,但羅馬城的衛隊並沒有動手,只是架着武器不但的對峙以及向後退。
這是一次史無前例的丟臉,羅馬城的守軍居然被外國使團逼得後退,且不敢發動進攻,即便是城中的羅馬人也看不下去,這裡是羅馬,是教皇國,是教廷的所在地!
當然宋軍也沒有率先動手,晏殊相信在如此強大的軍力下已經能夠做到威懾羅馬城衛隊了,事實上無論是大宋使團還是羅馬人都不希望發生流血的戰鬥。
但凡事都有意外,就在大宋使團和羅馬衛隊都不想戰鬥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教皇衛隊中不知是那個人突然手一抖,一直弓箭立刻射出紮在了宋軍的板甲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就在衛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宋軍的棘輪弩便立刻還擊了。
這一箭在宋軍看來等同於開戰,之前射死那個宣讀命令的人死有餘辜,他沒有權利,也沒有能力挑釁大宋的尊嚴,射死他也是應該。
但這一支突如其來的弩箭卻是在向宋軍射出冷箭,同時也意味着戰鬥的開始,宋軍的棘輪弩飛快的上弦,同時飛快的攢射出去。
弩箭的破空聲伴着隨慘叫在官場上響起,此時的衛隊也開始了進攻,戰鬥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打響了。
使團軍隊仗着自己盔甲厚重,馬車中帶有擋板,裹挾着使團中的重要成員不斷的向城外殺去。
而晏殊在第一時間把手中的指揮權交給了禁軍中的校尉,他們是大宋的戰鬥基礎,也是指揮軍隊的好手,因爲他們瞭解軍隊,瞭解戰場。
晏殊的命令很簡單,突圍至港口,登船還擊!
在城池中的巷戰對於禁軍的老兵油子來說實在是太過得心應手,雖然是在大秦的城池中,但這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問題。
在抵達這裡之前,晏殊就已經通過強大的情報收集得到了這裡的大部分地圖,而在出發之前軍中的校尉已經把土地背的滾瓜爛熟。
他們是要突圍,不是要打持久戰,就要選擇最快的路線前進,同時還要適合馬車通行。
外面的喊殺聲,刀劍的碰撞聲,弩箭的穿透聲,每一聲都在刺激着小尼克的大腦,他實在是太小了。
但身爲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他必須要面對這一切,顫顫巍巍的扶着馬車的車窗向外看去,他看到了世上最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