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花很美,多少你說個價!”
黃衣女子猶豫了一會,才伸出兩根蔥白玉指,試探性地弱弱低聲道:“二兩銀子……”
“什麼!二兩!?”
黃衣女子的價格剛一說出,葉宇倒是沒說什麼,一旁的夥計卻差點跳了起來。
心說這不能吃不能喝的一籃花,竟然要價二兩銀子!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吃白食的女子是徹底瘋了,有人願意買下這籃花,已經是個難得的機會了,難道非要嚇走顧客,留下了清洗碗碟做苦工?
面對周圍紛紛驚訝與質疑地目光,顯然黃衣女子也是沒有底氣,但是當她垂目看向那一籃嬌豔花朵時,卻是莫名的有了底氣。
葉宇雖然也是十分吃驚,但是卻並沒有質疑,而是看着近前站立的女子,見此女一襲黃色裙衫,雖然顯得陳舊,但是卻是極爲整潔。
臉型雖是後世女子極爲羨慕的美人輪廓,但是左邊的一道疤痕,毀了原本擁有的美感。
女子梳得是簡單地隨雲髮髻,但是額前的青絲卻極力掩飾着,微微清風而過吹動髮絲,隱約可見右邊額頭處的淤青膚色。
黃衣女子見眼前男子默不作聲,以爲是自己要價太高致使對方有了猶豫,心中本就有些七上八下。
又見對方上下打量着醜陋的自己,黃衣女子很不自然地微微側身,目光躲閃的不願與葉宇正面對視。
“這位公子,是不是覺得小女子要價……”
“不,這籃花我買下了!”黃衣女子正要說話,卻被葉宇直接搶了先。
“你……你答應買這籃花?”黃衣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葉宇,她沒有想到眼前的公子會如此的爽快。
“是啊,難道姑娘要反悔?”
“不不不,不是……”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孤狼已經會意地從懷中取出五兩銀子,隨後放在了桌子上。
“吶,這裡是五兩銀子,你可要收好嘍!”葉宇隨意地說着,繼而將銀子推到了女子的面前。
黃衣女子驚訝之後又添震驚,她看着面前的五兩銀子,驚疑地問:“公子,你是不是記錯了,小女子說的是二兩銀子,可你這……”
“呵呵,沒有記錯,一兩惜花,一兩愛花,一兩戀花,這多出的三兩,權當是在下的心意。花,在有的人眼中是一文不值,但是在懂花之人的眼中,它又何止二兩?”
“原來公子也是懂花愛花之人,是小女子眼拙了,還請見諒!”
聽了葉宇的一番說辭,黃衣女子緊張存惑的心稍作舒緩,對眼前的這個俊雅男子油生了幾分好感。
葉宇爽朗的一笑,提醒道:“天色不早了,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
“哎呀,是哦,多謝公子提醒,後會有期了!”
黃衣女子經葉宇這一提醒,才意識到天色已經不早了,她焦急地向葉宇簡單道別,便匆匆離開了。
面鋪的夥計以及衆位客人,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一籃子朝夕就會凋謝的花朵,不僅讓那名女子賣了出去,而且還得到五兩銀子的高額價位。
五兩是什麼概念,對於他們普通的百姓而言,那可是一年的生活費!
“唉,姑娘你的吃麪錢還沒……”
夥計正欲要追出去,卻被葉宇從後面喚住:“好了,幾文錢的事兒,那名姑娘的吃麪錢,一併算在我的賬上!”
“哎喲,客官您可真是闊綽,小的回去之後也在屋後的菜園裡種花,到時候……客官您……”夥計一臉諂媚的替葉宇送上面食,並笑嘻嘻地打着自己的算盤。
葉宇將麪食放在面前,拿起筷子自言自語道:“你家中養牛嗎?”
“呃……養啊,春耕秋收全指望它呢!”
“那你家的牛,平時都吃什麼?”
夥計擦了擦桌子,以爲葉宇是闊少爺不懂得養牛,於是特意彎下身子解釋道:“客官,這牛當然是吃草了!”
“那若是讓你家的牛以花爲食,你覺得可以嗎?”葉宇吃了幾口麪食,隨後索性放下筷子,饒有興致的問道。
“那可不行,去年我家的那頭大水牛,因爲吃了隔壁家劉夫子的不知什麼花,結果就痢瀉好幾天!再說了,這牛本就該吃草,哪有吃花的牛啊!”
“對啊,你不懂花就不懂該如何去養護,以種莊稼的方式去種花,你覺得我會要你的花嗎?凡事都要講究適合二字,就如同你家的牛,只能吃草卻不能吃花一個道理!”
葉宇的一番笑談,使得棚裡的客人也是鬨堂大笑起來,夥計隨即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自語道:“呵呵,說的也是,那可都是娘們做的事,我還是當夥計得了……”
見夥計慼慼然的離開了,葉宇卻是搖了搖頭道:“熙熙攘攘塵世中,追名逐利宛如風,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只顧着盲目追尋,卻不考慮自己是不是適合!”
“這花很香!”孤狼意一邊吃着面,一邊清冷的說道。
“當然了,這可是玫瑰花,在這福清縣小地方,能有這種花也實屬難得……”
“玫瑰花?”孤狼用疑惑地眼神,看了一眼那一朵朵嫣紅的花朵。
葉宇點了點頭,略帶苦澀地說:“不過你沒有聽聞也是常理,因爲此花在當下並不出名,你可以將他當做野花……”
玫瑰花的盛名與發揚,源於希臘的傳說以及後世人們賦予的種種象徵。同時也讓後時嚮往愛情的男女,對於玫瑰花的追崇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在很多人的眼中,玫瑰花是源於西方源於歐洲,亦或是希臘的種種神話,但是這些不過是種種版本的一種傳說而已。
其實在中國的本土,北宋年間就已經給予了明文記載。但是很可惜的是,不能將其發揚光大的國度,一般是沒有資格談論物種起源的。
“那這花……”
“先帶着,讓它自行乾枯吧!”
葉宇說完,將筷子一放,徑直登上了馬車。孤狼也及時放下筷子,提起花籃,付了飯錢便驅車離開了喧囂的街市。
面鋪子裡的客人們,望着馬車離去的方向,便開始了背後議論的話題。
“嘿,你說這人既然如此闊綽,爲何非要選這個地方飲食?”
“是啊,城中名貴酒樓多得是,還有啊,那名女子的花兒雖說不錯,但是也不值二兩銀子啊!”
“你沒看那人給了五兩銀子嗎?呵呵,我看啊,這人出手如此闊綽,定是城裡的哪一家的闊少爺……”
“嗯,我看也是!”
夥計此刻端了兩碗麪走了過來,隨後接着話茬打趣道:“我看那,定是那位客官看上了人家姑娘,纔會如此闊綽的英雄救美,這不是梨園戲曲的常規橋段嘛!”
“呸,你還真是榆木腦袋,那個賣花女你不是沒看到,臉上不僅有疤痕,額頭上還有一塊淤青胎記,人家一個俊朗闊少會看上她?”
“別說是那位闊少,就是咱,也……嘿嘿……”
……
夏日的夜,暖風之中,多了些許燥熱。
由於來到福清縣已經是傍晚,所以只得在城中的客棧住宿一夜,明日養足了精神再前往石竹山。
庭院深深,客棧裡一片寧靜,若是仔細聆聽,便會聽到均勻呼吸的酣睡聲。
突然間,衣襟帶風的聲音,從西房庭院隱隱傳來。再聽院中“嚓嚓”的響動,直奔上房來了。隱隱的月色中,七道人影明暗不定的向客棧聚攏。
待這七道身影靠近葉宇休息廂房時,爲首一人以手勢作爲訊號命令,接着其中兩人便來到隔壁孤狼所居廂房門,謹守着門窗出口以防房中之人出來。
再有兩人遵行命令,幾個騰挪之下便上了房頂,謹守住了靠近大街的兩扇窗戶。
隨後爲首之人,用匕首插入門縫,緩緩地將門栓磕開,然後留下兩名黑衣人守在門口,而他則是蹬着門檻兒往裡瞧,探臂膀拔下背後怪異兵刃,緩緩的向葉宇的房內走來。
待到來至牀前,舉起兵刃便向牀上刺去,連續刺砍了幾下,見牀上毫無動靜,便掀開牀單,結果是空空如也。
黑衣人不禁大吃一驚,知道對方已然有了防備,於是趕忙向外逃竄。
然而此人剛要往外走,卻聽到葉宇慵懶的聲音悠然傳來:“既然來了,何必走得如此着急?”
話音剛落,葉宇已經從牀下橫推而出!
賊人見狀,急忙揮手刺向葉宇,而躺在地上的葉宇隨即單腳翻騰,躲過黑衣人的致命一刺,並借勢翻騰站了起來。
黑衣人一擊不中,繼而就是連番攻擊。葉宇自然不會大意,直接拔出手中問天劍,一道白光直接在黑暗中閃現。
葉宇仗着手中長劍,應對眼前刺客絲毫不懼,致使黑衣人的進攻受阻,但是黑人卻沒有氣餒,反而更是越戰越猛毫不退後。
鏘!
彼此的兵刃撞擊在一起,濺起了絲絲火花~!
葉宇正欲打算抽離兵刃,可是讓他沒想到手中的問天劍,竟然被黑衣人的兵刃死死鎖住,即使他用盡全力也無法擺脫這種鉗制!
“受死吧!”
黑衣人露出陣陣冷笑,隨即從那怪異的兵刃手柄後面,赫然抽出泛着寒光的匕首,直接刺向葉宇的心臟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