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浩說宗看着石頭,只見石頭怔,繼而微微笑,悔!咋小夢確實有意思。”說完將杜文浩和自己的酒杯斟滿。
天不知不覺中已經亮了,不遠處傳來雞叫聲,不時有早起的下人經過的聲音,一罈酒也見了底。
杜文浩伸了一個懶腰,見石頭面色沒有一點變化,便知他是喝酒的高手,起身推開窗戶,清風徐徐而來,讓人不覺十分愜意。
“你該出發了。”杜文浩說道。
石頭起身說道:小的還是先將小四送到衙門再走也不遲。”
杜文浩道:“對了,萬一那小四渾說該如何?”
石頭道:“老爺說的是我扮成三夫人的樣子?不擔心,那小四也不是個糊塗的人,他知道您與孫大人的交情,自然不會亂說,再說了,就算是亂說,又沒有證人,只要您和小的一個不認,他也沒有辦法。”
杜文浩其實不過是想趁機試探一下小四,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便想着他不是那孫和和王十八的同黨,既然不是他們的同黨,莫非是朝廷派來的臥底?
杜文浩喝了一些酒,再讓晨風一吹,便有些微醺起來,恍惚着有些興奮起來,彷彿自己身邊有一個鉚似的,自己雖說不知孫和和那王十八到底乾的是什麼勾當,但是朝廷都驚動了,應該不是小事,而且,杜文浩心裡多少有些明白了,那個護院叫石頭“大人”而且明森對他也是畢恭畢敬的,這個人應該不會是什麼逃兵,從前在大學的時候也看過很多類似臥底或是間諜的電影,爲了不暴露身邊,不都是徹頭徹尾地將這個人的資料給換了新的嗎?
杜文浩想着這樣,看了看一旁的石頭,彷彿較從前高大了很多。不由會心一笑。
石頭見杜文浩望着窗外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想着自己有事在身,不能再耽擱下去,於是便道:“老爺,小的見天也亮了,小的帶着兩個人把小小四送到衙門,然後也準備啓程了,老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杜文浩搖了搖頭,道:“你去忙你的吧。”
石頭這邊纔出了門,杜文浩就見柯堯院子裡的玉珍哭着跑了過來。
杜文浩道:“你這是怎麼啦,一大早上的,誰又惹你了?”
玉珍嗚咽道:“老爺,您還是去看看吧,大夫人發火了。”
杜文浩皺了皺眉,道:“琴兒這麼早就起來了?給誰發火?”
玉珍也不說話,杜文浩只得走出門去,道:“大夫人現在哪裡?”
玉珍道:“六夫人院子裡。”
杜文浩疾步走到柯堯的院子門口,還未進門,就聽見哭聲一片,再回頭一看,見玉珍膽怯地跟在自己身後。
杜文浩還未進門,就聽見龐雨琴大聲地說道:“我現在是不會收拾你的,我還不知道你這個小蹄子安的是什麼心,哼,等我回稟了老爺,再好好地收拾你。”
“大夫人,天齊是老爺讓抱過來的,擔心您休息不好,你怎麼血口噴人呢?”緊接着便是柯堯的聲音。
啪地一聲,柯堯道:“你怎麼打人啊!”
龐雨琴道:“打的就是你這個小娼婦,死不要臉的,還未成親就懷了老爺的孩子,也不知道
杜文浩再也聽不下去,邁進門去,只見屋子裡跪了一地的下人和丫鬟,就連雪菲兒、憐兒、林清黛也跪在那裡,獨獨是柯堯憤怒地站着,不過頭髮散亂着,臉上還有抓痕。
龐雨琴坐在椅子上,椅子兩側一邊一個凶神惡煞的婆子站着,龐雨琴懷裡抱着天齊,天齊已經嚇得不行了,瑟瑟發抖着看着一屋子跪着的人。
杜文浩沉下臉來,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龐雨琴見杜文浩進來,趕緊起身,將天齊交給一旁的婆子,說哭便哭了起來,走到杜文浩的面前,指着柯堯委屈地說道:“老爺,她不安好心想搶了我的天齊。”
杜文浩也不理會龐雨琴的哭訴,看了柯堯臉上的傷痕,道:“這是誰抓的?”
一旁的一個婆子嚇得連忙跪下,哆嗦着不敢說話,龐雨琴冷冷地說道:“老爺不要怪她,是我讓她抓的。”
杜文浩叫來天賜的奶孃,道:“將天齊帶走,不能讓他看見自己有這樣一個不堪的娘。”
奶孃膽怯地看了一眼龐雨琴。龐雨琴雖是不願意,但是見杜文浩陰沉着臉,也不敢說話,只得眼巴巴看着奶孃將天齊抱走。
杜文浩見奶孃走了,這才坐下,道:“你們都起來吧。”
龐雨琴忙說道:“她們不能起來,她們跟着柯堯合着夥兒地欺負我,老爺明察。”
杜文浩大怒,呵斥道:“夠了!你搞什麼搞?”
龐雨琴嚇壞了,從未見杜文浩這麼厲害過,不敢說話,林清黛她們三人站起來不說話。
杜文浩輕嘆道:“天齊是我讓抱到柯堯這裡來的,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柯堯,我們杜家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念你是驚嚇過度,才做出這等過分的事情,這一次我替你給她們四個賠個不是。你別再鬧了。”說完,站起身來,走到柯堯的身邊,細細地瞧了傷痕,勸慰道:“不礙事,讓玉蘭給你弄些草藥敷一敷便好。”
龐雨琴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指着柯堯道:“我不活了,自從這個小妖精進了我們杜家,我就一直不順啊,我不要活了,她一定是想要我這個大夫人的位置啊,”天啦,”
杜文浩不知道龐雨琴怎麼突然這樣起來,從來溫良賢德的龐雨琴彷彿已經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這樣一個潑婦。
杜文浩忍無可忍,瞪着龐雨琴,道:“你想怎麼樣?你瘋夠了沒有?”
龐雨琴先是一愣,繼而衝到門外的柱子上,林清黛眼尖大吼一聲不好,一把拽住龐雨琴,豈料龐雨琴反手就給了林清黛一個耳巴子,林青黛反應迅速,輕輕躲開了。杜文浩憤然,上前一掌將龐雨琴推在地上,道:“你們這些人下人和丫鬟的,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把大夫人拖回去,怎麼還任由她在這剛…口陽……(漁書凹)不橙的體蛤!
幾個下人聽了,這才反應過來,幾個人將龐玉琴拽着走了。
林清黛走到杜文浩身邊,見杜文浩陰沉着臉十分可怕,便勸慰道:“我們都知道大夫人素日都是極好的,大概是天齊少爺不見了,受了驚嚇,這纔有些反常,文浩,你千萬不要爲難她,她不是有心的
柯堯上前,道:“文浩,姐姐說的是,是我自己忍不住也回頂了她兩句,要不她不會讓婆子們來抓我的”小
杜文浩道:“那些婆子抓你,你不會還手的嗎?”
柯堯道:“那些婆子好像十分有經驗似的,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已經抓了,不過沒有關係的
杜文浩立馬想着以前看港臺肥皂劇裡的那個萬惡的叫什麼容嫉嫉的婆子來,不禁有些不寒而慄小心想着若是自己這個家裡和芸娘還有何釗家裡那些個妻妾一樣,那自己可就慘了,想到這裡,杜文浩道:“琴兒最近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大的火氣,這麼容不得人了?”
大家都搖了搖頭,誰也不說話。
杜文浩思前想後,覺得不對,正準備找了龐玉琴身邊的丫鬟來問問,突然門房的人說有個叫古花落的人求見。
杜文浩都快將這個女人給忘記了,想着她怎麼突然過來了,於是趕緊帶着林清黛去了並院大廳。
果真見古花落帶着兩個陌生人坐在大廳裡,杜文浩笑着進門,道:“夫人好久不見,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了?。
古花落起身上前施禮,款款笑道:“先生是在責怪花落忘恩負義吧?。說完又給林清黛施禮。
杜文浩大笑,衆人坐下說話。
古花落指着身邊兩個陌生人,道:“先生,這兩位便是護送奴家去南方的兩個將軍
兩位將軍起身施禮,杜文浩也起身還禮。
杜文浩笑着說道:“聽夫人的父親說,你們一切都還不錯
古花落點點頭,道:“本來紫兒也是要來的,只是最近路上不太安全。所以不讓她來,不知先生一切可好,方纔進來的時候,奴家見先生面色青黑,是不是遇到煩心的事情了?。
杜文浩訕訕一笑。道:“不過是一些家長裡短罷了。”
古花落見杜文浩不願意說,便道:“這一次來,一來是有事求着先生,二來是來看看先生和幾位夫人”小
杜文浩道:“夫人有什麼事情說便是。小
古花落道:“還不是晏峰,最近一直纏着我,要我親自來求着先生收他爲徒,只說我寫信顯得對先生的不夠尊敬,一定要我來一趟。求求先生。”
杜文浩笑了,道:“古大人未必願意讓自己的孫子去學醫術吧?”
古花落道:“這個大概由不得他了,還是孩子想學,我就過來求着先生,先生可不要拿着我爹當擋箭牌啊
杜文浩笑了。想了想,道:“我是沒有問題的。”
古花落聽罷,頓時高興了,突然想起什麼,道:“方纔我進門的時候。看見一個人好生面熟
杜文浩道:“誰啊?”
突然一旁的一個將軍咳嗽幾聲,不等古花落說完,便連忙說道:“杜先生家裡有人相信妖教的嗎?”
杜文浩不解,道:“妖教?妖教是個什麼東西?”
另外一個將軍,道:“趙將軍不說,我倒是給忘記了,我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當時還想杜先生居然相信那些東西。”
杜文浩道:“什麼東西?我如何沒有注意到呢?”
古花落道:“妖教是我們這邊纔有的。有着很長的時間了,不過他們不隨便害人,而且只有入了他們教派的人才可以學會他們的妖術。”
那個叫趙將軍的人起身。走到門口,杜文浩他們也跟着起身過去。
趙將軍指着正對着大門的一顆核桃樹,道:“核桃樹是不能對着大門的,若是修繕的時候沒有注意,那麼樹就一定要砍,若是不願意砍就要在大門上掛一條大紅的綢緞,一直要掛三年才能取下來。”
林清黛道:“我們網買這個宅院的時候大門上是有紅綢緞的,而且賣家也提醒三年不能取,我倒是沒有注意什麼時候紅綢緞不見了
趙將軍道:“最糟糕的不是紅綢緞不見了,而是你們看那個大樹上掛着一條綠色的綢緞
杜文浩道:“我們是不信這個的,莫非掛了什麼顏色的綢緞還有不一樣的說法?”
趙將軍嚴肅地說道:“趕緊讓人取了下來,你們不知,莫非這個宅院的下人也不知道的嗎?他們都是本地人,應該知道,若是掛了這介。綠色的綢緞,那這個宅院一定會夫妻不和,老幼生病的
古花落道:“非但如此,若是有妻有妾,還會妻妾不合。”
杜文浩一聽,彷彿他們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似的,畢竟龐雨琴才鬧過,換做平日,他纔不會相信這些東西。
另外一個將軍,道:“如此說來,先生不得不提防着,這個綢緞自煞是有人故意放了上去,若是家裡現在無事,但也不能保證以後也無事啊。”
林清黛聽罷,連忙叫了下人過來吩咐道:“叫人趕緊將這個綠綢緞給我取了,樹葉給我砍了,然後讓明管家問問,是誰將這個綢緞掛上去的,趕緊去。”
下人聽罷,不敢有一絲怠慢連忙下去了。
杜文浩這纔想起。從一大早就沒有看見王潤雪的影子,便問道:“青黛,雪兒呢7。
林清黛彷彿也纔想起來,道:“會不會在賬房啊,我也沒有看見。
一旁一個下人輕聲說道:“二夫人在見客呢。”
杜文浩讓林清黛領着古花落他們進大廳喝茶,然後問道:“什麼人這麼早就過來了?”
下人道:“聽門房的人說是王家夫人。小
杜文浩心想,王潤雪不是開始討厭芸娘了嗎?怎麼又要見她呢,於是便朝着王潤雪的院子走去。“先生留步。”
杜文浩回頭一看。是古花落,便微笑着停下來腳步。
古花落道:“不管先生相信,您壞是留意此的好,仔細觀察着衆個院子羅。有仇有別的顏色的綢緞在樹上或是在房樑上,只要不是紅色的,就不能掛
杜文浩道:“綠色是嫁人不合,那別的顏色呢?”
古花落笑了,道:“最糟糕的就是白色的,那說明那個人希望住在那附近的人死。”
杜文浩覺得古花落危言聳聽了,但想着人家到底一番好意,突然想着之前古花落說是在家中看見一個人很面熟,便又問起,只見這一次古花落奇怪地笑了笑,道:“後來一想,大概是認錯了,我哪裡可能在先生家裡有認識的人呢?”
杜文浩知道一定是那個趙將軍給古花落說了什麼,也不追問只是笑着說道:“夫人先去大廳坐着,我去去便來。”見古花落折身回去,杜文浩這才繼續往前走。
走到王潤雪的院子門口,杜文浩本能地擡頭看了看院子裡的樹,並未發現什麼,走到臺階前,再仔細地看了看房樑和屋檐也未發現什麼,正要自嘲,突然間門樑上的縫隙間有一個黃豆大小的綠色的東西,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個用綠色綢緞揉成的一個團兒塞在縫隙裡,不注意看是看不到的。
杜文浩這一下是徹底相信古花落他們說的話了,走進門去,見芸娘正哭哭啼啼地給王潤雪不知道說什麼,王潤雪的眼睛也紅了。
“你們怎麼啦?”杜文浩說燕
王潤雪這才發現杜文浩進來了,趕緊起身,芸娘也擦了擦眼睛站了起來給杜文浩施禮。
杜文浩道:“芸娘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了?”
芸娘勉強地笑了笑,道:“芸娘就是心裡難受過來和二夫人說說話,時間也不早了,芸娘也該走了。”
杜文浩見芸娘起身,手中的娟帕竟是綠色,穿的卻是一身的淡藍,便道:“芸娘這個帕子好像和衣裳有些不配啊。”
芸娘一愣,手中的帕子落在了地上,芸娘趕緊蹲下身子去檢,杜文浩發現那個帕子竟然缺了一角,於是搶先一步將那帕子撿起,芸娘愕然,驚訝地看着杜文浩。
王潤雪也不解,道:“相公,你這是做什麼?”
杜文浩也不急,將那帕子攤在桌子上,然後拿出那個綠色的團兒,展開後放在帕子短缺的一塊,正好平湊城一塊完成的帕子。
杜文浩冷笑地看着芸娘,芸孃的臉一下變得煞白,不由倒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
王潤雪不明白,道:“相公,這是怎麼回事?”
杜文浩一把將芸娘拽起,道:“哼,之前我還是不信的,原來竟然是你,走!”說完,將芸娘拽着走出門去。
王潤雪不知何故,只得跟着杜文浩身後,走到前院大廳,林清黛正陪着古花落和兩個將軍說話,見杜文浩氣勢洶洶地拽着芸娘進來,趕緊起身迎了過去。
林清黛輕聲問道:“這又是怎麼啦?。
杜文浩一掌將芸娘推倒在地,道:“你問她,我信了古夫人的話竟然在雪兒的門樑上找到一個綠色綢緞揉成的團兒就放在門縫裡,不注意看哪裡看得見
林清黛愕然,道:“二夫人待你視如己出,你爲何”趙將軍道:“若是在已婚女子的門樑上找到這樣的東西,那說明放這個東西的人是看上這個女人的男人了
王潤雪不由失聲地啊了一句,芸娘更加羞愧,低着頭不敢說話。
古花落道:“好在及時發現了,那她也真不該,竟然將綢緞放在進門的大樹上,看來她還真是想等你們家裡亂成了一鍋粥趁機討先生的歡吧
杜文浩憤然,道:“你不是和你家王志已經和好了嗎?怎麼還來打我們的主意7”
王潤雪道:“我是說她怎麼總說王志的不是,我還替她不值和惋惜呢,原來是這樣的,“哼,我竟然錯看你了。還想幫助你,我真是瞎了眼了。你說話啊,你爲什麼不說話了?
芸娘這才擡起頭來,膽怯地看了一眼憤怒的王潤雪,道:“二夫人,我不是成心的,我是聽寶兒說,”
王潤雪本想質問,但一想有外人在,不便多說,忍住氣,道:“我不要聽你解釋,你只需告訴我,你還在我家裡做了什麼?爲何我家下人都沒有發現?”
芸娘不語,林清黛厲聲道:“你若是不說,讓我將你拿去見官,或是將你活活地打個半死再拿去也未嘗不可
芸娘聽了,這才低聲說道:“只有二夫人的院子裡有,別的地方我沒有機會去,所以沒有。”
林清黛道:“你說謊,你若是再不說實話,看我如何收拾你
芸娘知道林清黛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只得再說:“那一日我去找二夫人,正巧大夫人也在,於是我就趁着大夫人不注意的時候,在她的扇子縫隙裡塞了一塊,沒有了,真的再也沒有了。”
古花落搖了搖頭,道:“好惡毒的婦人吶,你們最好還是找個精通這些的人來徹底看看,不要讓這些小人趁機得逞了。”
林清黛道:“我去大夫人那裡一趟說完走出門去。
杜文浩無奈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你們一來就讓你們看了這麼一出。”
古花落道:“沒有辦法,如今兵荒馬亂的,幹什麼的都有,你們自己也要當心纔是
王潤雪見芸娘坐在地上嚇得發掉,便走道門口叫來幾個下人道“讓明管家把她送去見官。”
下人將芸娘拖着下去,芸娘掙扎着,叫嚷道:“杜先生,芸娘是真的喜歡你的,求求你饒了芸娘這一次,就讓芸娘呆在你的身邊伺候您一輩子吧。”
杜文浩尷尬地衝着古花落他們笑了笑。道:“看來真是妖術害人,實在不行,我看我要搬家了。”
古花落笑了,道:“也沒有這麼可怕,那些妖教的人大多都是派一些老人或是孩子,讓你們沒有提防之心,以後多加小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