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顫抖着叩響門扉,林森西裝革履的站在我面前,紳士般安靜的笑容。
房中沒有開燈,微弱的昏暗光線躍動在牆壁上。我小心翼翼的移動着碎小的步履,彷彿前面有危險的斷崖,盈盈燦亮的燭光擺放着房間的四周,寬大的牀上和地板上灑滿了血紅的玫瑰花瓣。他從身後一把將我擁在懷裡,鼻腔中泛冒的熱氣蒸騰着我的耳垂。
“不要這樣!”我有些驚恐的掙扎着。
“怎麼,你不喜歡?”
我嚥了一口唾沫,緊閉着眼睛,“我們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他用力的掰轉過我的身體,急速濃重的呼吸拍打着我的臉龐。我輕輕的睜開眼,看到他略顯焦躁的神情,“我們·······”
他隨即用嘴巴把這兩個字狠狠的堵了回去。他把我緊逼在牆角,瘋狂的熱吻淹沒我的呼吸。我的裙子像是灌滿大風漲開,原先冰涼的肌膚被他的熱情點燃,像是冷寂風中遇火的枯草。像是有一股清冽的泉水流淌進身體的某處,我燥亂的心情被瞬間馴服。
他發燙的臉龐緊貼着我的側面,肌膚紋理的碰撞如同無數的螞蟻擾亂期間。
我死死的咬住他的肩膀,一股濃重的汗澀味在口中擴散。
我趴在牀上,他睡臥在一旁輕撫着我的脊背。
“其實我有男朋友。”聲音低沉到只有自己可以聽見。
“我可以猜到。”他淡然的說着,拿起一根菸含在嘴裡。
我把臉埋進被褥裡,默默地抽泣。
“槿兒,你怎麼了?”他有些慌神的輕撫着我的肩膀,我的肩膀劇烈抖動着,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他把我的臉小心翼翼的從深埋的被褥裡捧出,“對不起,對不起。”他用手指抹去我臉頰上的淚水。
“槿兒。”他凝視着我的眼睛,“我是愛你的,請相信我!”
他輕吻着我的額頭。
聽到愛這個字,我身體劇烈的顫抖。好像一個手中空空的淘氣孩子被誰塞進了一個玩具
,空洞的喜悅夾雜零碎着恐慌,這難道不是我所期望的嗎?我靜靜的看着林森的眼睛,朦朧的視線裡他的面容漸漸隱去,那顆淡淡的淚痣滑落水中,融化成粘稠的月牙。
“你怎麼了?”林森覺察到我的神情異樣。
我裂開嘴笑了,凝固在嘴邊的淚漬軟癱滲進嘴裡。
“是不是不相信?”林森笑了,仿若是一個通曉萬事的巫師。
他柔軟的手指遊走在我的脣邊,像是飄忽在河邊的花瓣。他把我緊緊的抱住,像是我隨時可以從他的懷裡流走。
“槿兒···”他沉悶的聲音傳來。
“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像一株青藍的彼岸花,在對岸燃燒我的雙眸。我不記得你的姓名,可是我記得你手掌心的溫度····”他好像是背誦梵詩一般,體溫也漸漸的冷卻下來。
我的雙手平坦在牀上,沒有任何動作。此刻如果他對視着我,突然像是認錯人一般丟開了我,我是該慶幸還是應該難過。
我是不願意相信所謂的一見定情的,可是他的身上像是有一股黏膠把我緊緊的貼上去,他的髮絲,他的臉龐,他的氣息都好像是自己曾經擁有過的熟悉。
我閉上眼,努力的迴響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可是所有的記憶都只停留在夜店的那一晚。
那樣一個魅惑的開始,結局又會是什麼?我不敢想,也不願去想,一切都好像是幻夢一般,快樂的不切實際。快樂?我的心底狠狠抽搐,我是快樂的嗎?在這短暫的相遇裡,我真的感覺到快樂?常聽人說,快樂其實是很淺顯的東西,只要你願意,你就會擁有。
我的雙手攀上他的肩膀,男性獨有的汗漬氣味,沉醉了我的鼻腔。快樂像是一羣隱藏在心底的黑色小花,偷偷的溜出心房,於身體肌膚間開出灼熱的芬芳。
林森牽着我的手走進了我們第一次相識的“rose”舞廳。
“爲什麼還要來這裡,不選其他的。”
我坐在林森的身邊凝視着他,林森揉捏着我的手貼
到他的脣邊,“因爲這裡有紀念意義不是嗎,而且之前我說過,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
真是一個邪魅淘氣的男人。
“嗨,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穿着緊身黑衣褲的清秀男人手中搖曳着一杯酒來到我們面前,“當然可以!”林森興奮的站起身用力的錘擊着他的胸膛,看的出來他們認識。
“真是沒想到可以在這裡遇見你。”黑衣褲的男人迴應着林森,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我。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徐風,新上市公司的CEO。”
“你好。”我很有禮貌向他點頭致意,“我很喜歡和美女做朋友。”他飲了一口酒,眼神迷離。一個衣着性感的高挑美女來到他的身後,“徐帥哥,我們該去跳舞了。”
美女猩紅的手指甲搭在他的肩膀上,徐風起身緊抓住美女的手步入了舞池。
“我們也去跳舞吧。”林森牽着我的手也步走入絢彩的幻燈影裡。
優雅的圓舞曲響起,像是從深埋的親吻中透隙出的溫柔喘息。
林森輕攬着我的腰肢,我的手臂鬆鬆軟軟的勾攏着他的脖頸。動人心悸的樂聲像是紛紛凋謝在琴鍵上的玫瑰花瓣,抖彌着誘人的體香,我呼吸着從林森的鼻腔中泛冒出的清香,像是曾有花瓣在此墜落。
彷彿四周一片靜籟,我們漫步在玫瑰花園,紛亂的氣息如同極細的觸角輕觸着戰慄的肌膚紋理。我仰起臉,好像絲絲清涼的雨滴纏繞眼眸。
我如喝醉般臥倒在林森的肩膀,眯縫的視線裡看到徐風摟抱着一個女人在陰暗的角落裡瘋狂的親吻。
林森像是一條掙扎的章魚緊緊的黏住我,“不行!”我匆忙止住他。
“我要回去了。”
林森略有些失望的看着我,“就不能再呆一會嗎?”
“我必須要回去了!”我從車上下來,撥弄整理着褶皺的衣裙。
林森從灰暗的車屏裡拋出一個飛吻,我乾笑一聲,匆匆的走入公寓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