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電話的網線接頭不知道是不是被雷打了,無法上網,現在在向電信局申請,希望他們能來修理,暫時用的是MP3,來到網吧上傳!所以,下午沒有能更新,希望大家能諒解!)
夜風呼嘯,凜冽如刀。
雪花從天穹深處飄灑下來,黑夜之中,人們無法瞧見它白色的姿態,只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如鵝毛一般輕輕落在自己身上,隨後,無聲無息地融化爲水。
一千多人排成方陣,筆直地站立在山坡下面那片乾涸的河牀上,每十人小隊中就有一人手持火把,火光映照之中,他們如同一尊尊雕像,靜默無聲。
天氣很寒冷,從溫暖的被窩之中被叫出來,站在雪花飄飛,寒風凜冽的黑夜之中,尤爲寒冷,然而,一千多人之中,卻沒有一個人口吐怨言,他們的怨氣,只能積壓在心中,對軍令,對統領大人根深蒂固的恐懼令他們默默地站在了這裡。
高暢走上了高臺,穿着那身漂亮的銀色甲冑。
在他身邊,站着三個人。
在他右側,距離他的肩膀只有三尺左右站着高懷義,從前,跟隨高暢的時候,他就是站在這樣的一個位置上;在他的左側,同樣距離他的肩膀只有三尺左右,站着一個蒙面的持槍武士,此人正是崔安瀾,高暢的影子武士;雄闊海站在最後,離高暢最遠,然而,在衆人的眼中,他更具壓迫感,他那接近兩米的身高讓他顯得格外奪目,再加上那張凶神惡煞的臉,讓衆人不由忽視了和他站在一起的另外那兩人。
高暢的視線從方陣上緩緩掃過,沒有人敢於和他對視,紛紛低下了頭。
這三日的整訓沒有白費啊!至少,這些烏合之衆明白了什麼是軍令,要是還是三天前的那一批人,今天晚上的集合肯定亂成了一鍋粥。
高暢知道,這些士卒之所以能有如此良好的表現,跟他推行的嚴苛軍法有關,他們對他充滿了畏懼,在這種高壓之下,勉強達成了令行禁止的地步。然而,一味推行嚴苛的軍法是不可取的,就像一根彈簧一樣,壓縮到了極點,一旦反彈,必定勢不可擋。
高暢也明白這樣的道理,只是,要想在短短的三天,把這些烏合之衆訓練成爲能夠聽令而行的軍隊,最好的辦法,只能是這樣,除此之外,別無良方。
要想這些人打心眼崇拜自己,佩服自己,真心恪守軍令,不是光靠嚴峻的軍法,一次兩次的催眠就能做到的,他需要更多的時間,需要花更多的精力。
只要率領這些人,在沒有什麼傷亡的情況下,打上幾次勝仗,並且,給他們帶來利益,喜歡金錢的能夠分上金錢,想飛黃騰達的能夠升官發財,如此,他們纔會真心跟隨他,而不是一時的盲動,時刻有反覆的傾向。
“也許你們會覺得奇怪,爲什麼會把你們從溫暖的被窩裡拉出來,迎着寒風和雪花連夜行軍!”
高暢向前走了兩步,站在土坡的最前端,閃耀的火光中,他的身形顯得分外高大。
“我不能告訴你們緣由,我能告訴你們的只能是:跟隨我,默默地跟隨我,不要說話,不要發問,你們只要默默地跟隨我,毫不猶豫地相信我,我會帶給你們想要的一切,財富,美女,榮譽,以及勝利!”
士卒們依舊一片靜默,唯一風聲肆虐,以及河水低沉的嗚咽。
“出發!”
高暢猛地一揮手,隨着一聲鼓響,士卒們照着訓練中形成的套路一隊跟着一隊,魚貫而出,冒着寒風大踏步走出大營。
“活動一下,不要坐下來!”
黑暗中,傳來了小隊長嚴厲的喝叫,狗子聽到了隊長的命令,然而,他實在是又累又困,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地上倒去,不管身下是冰冷的泥地。
從白水橋出發,大隊人馬疾行了兩個多時辰,現在,已經過了子時了,他們趕到了西嶺,越過西嶺這片南北走向的小山嶺,前面十來裡地就是平原城了,部隊在西嶺西麓停了下來。
狗子躺在地上,把長槍抱在懷裡,很快,就發出了呼嚕聲,他身旁的夥伴羨慕地望着他,有的人開始有樣學樣。
一個身胯腰刀,手拿火把的軍士從前面走了過來,正是他們的小隊長馬蘇。
“想死嗎?給老子起來!”
馬蘇用力踢着狗子,把他從睡夢中喚醒,狗子勉強睜着迷糊的雙眼,瞧着小隊長,模模糊糊地說道。
“隊長,讓我再睡一會!”
“大軍馬上就要開拔了,給我清醒一點,這樣的天氣,要是睡下去,就絕對起不來了,你他媽的想死嗎?前面的小隊剛纔也有人睡了下去,不過,一睡下去就沒有醒過來了!你們想像他們一樣嗎?起來,活動活動,用雪水洗洗臉,清醒一下!”
大家強忍睏意,照着馬蘇的吩咐,用雪水洗了洗臉,的確,睏意被那冰雪刺激得蕩然無存。
在這裡停留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大軍再次開拔了,沿着泥濘的山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行進。
“不對啊!”
狗子拍了拍身前的隊長,有些疑惑地說道。
“什麼不對!”
馬蘇沒有回頭,不耐煩地應了狗子一聲,他需要保存體力,在雪夜中行軍,他不但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手底下這十個弟兄的安全他也要顧及。
“這條路是北上的山路,不是穿越西嶺的山路啊!我們不是要打平原嗎?走這條路,到不了平原啊!”
狗子的家鄉就在西嶺東麓的一個小山村裡,對西嶺異常熟悉,每一個山坡,每一個溝壑,每一條山路,可以說了如指掌,他當然明白自己現在走的這條山路到不了平原。
“是嗎?”
馬蘇應了一聲,沉默片刻,然後說道。
“不要管這麼多,我們只是小兵,上面叫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叫我們走哪條路就走哪條路,至於打平原,還是不打平原,我們更是管不着,你有多餘的精力想這些事情,不如到前面去幫幫老王他們,他們還要照顧那輛馬車。”
狗子嘿嘿笑了笑,伸伸舌頭,不說話了,可能是因爲倦意過頭了吧,他現在一點也不困了。
這時,前面的隊伍停止了行進,他們這個小隊也不得不在崎嶇的山路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隨着一陣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傳來了前面的消息,老王他們遇到麻煩了,在一個狹窄的路口,老王他們拉的那輛馬車陷在了一個泥坑裡,拉不起來了,阻擋了前行的道路。
地方太狹窄了,人再多也沒有用,幫不上忙,大家只能原地待命,等候着前面的消息。
風從山口颳了過來,寒氣逼人,讓停在原地的士卒們感到冰冷徹骨,他們手挽着手,肩並着肩,背靠山壁,哆嗦着排成一排,抵抗着寒風和頭上方飄灑而下的雪花。
“站好,不要哆嗦!”
馬蘇踹了狗子一腳,然後,低聲喝道。
“靠山壁裡面一點,統領大人上來了!”
狗子打了一個激靈,忙緊貼着山壁,如果能夠嵌進山壁裡就好了,有幾個人從他身前經過,前面一人蒙着面,手持火把,後面那人身着漂亮的銀白色甲冑,正是那個讓他們又敬又畏的統領大人高暢。
狗子的視線在高暢身上掃過,隨後,落在跟在他身後的雄闊海身上,雄闊海向他裂開大嘴,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笑了笑。
狗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胯下一涼,險些尿了出來,他忙低下了腦袋。
高暢一行很快就從狗子他們身邊過去了,狗子仍然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並非因爲寒冷,而是由某種不知名的恐懼引發的。
那傢伙真是一個可怕的人啊!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的話,狗子不能相信英俊的統領大人居然能降伏這個可怕的傢伙,這樣看來,統領大人的確像夥伴們所說的那樣,是天上的戰神下凡啊!
“雄闊海!去幫幫忙,把馬車拉起來!”
“是!主人!”
雄闊海不愧有千斤之力,好幾個人都束手無策的困境,他只用一隻手,就把那輛馬車提出了泥坑。
“找點石頭和泥土來,把這個坑填上!”
高暢丟下這句話後,向前面走去。過了一會,排成長蛇一般的隊伍在山道上又開始了移動,頂着寒風,冒着飛雪,在泥濘蜿蜒的山道上龜速前進,朝着某個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