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辰辰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他還活着……”一下子癱軟在地，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是怎麼一下子跑到這兒的？”教授抓撓着白髮，看着前面茫茫的草原，“空間錯亂嗎？偏偏落在他身上？還是他會瞬移了？”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卡斯帕拄着雙柺走了過來，如釋重負，“我還一直擔心怎麼跟領袖交代……說實話，我連自殺謝罪的心都有了……”
“他身上被強酸燒傷，需要用水沖洗，具體還要觀察，”衛生兵站了起來，“沒有生命危險。”
“謝天謝地！”楊攀月腿都軟了，嘴脣蒼白，緊緊捏着黃辰辰的手，“快點走吧，別被敵人的回援包了餃子！”
衆人扶着石珀的擔架上了車，卡車再次啓動，跟隨着隊伍，朝着黑堡的方向撤退。
抵達黑堡後，衆人第一時間被領袖召集。領袖的辦公室裡滿滿騰騰，很多人都沒有地方坐，只是站着，一片議論哄哄。
領袖走出了書房，坐在辦公桌後，衆人停止了議論。
“大家都知道了，”領袖的聲音疲憊而沙啞，“我們的進攻失敗了，半數傷亡，我們已經無力再發動一次進攻了。”她望着衆人，“全面轉入防禦，我們攻擊了他們的總部，他們肯定會報復，敵人的傷亡數字不詳，王立彬，你先說。”
王立彬站了起來，拿着一份報告單：“我軍傷300餘人，戰死1300餘人，很多戰士都戰鬥到了最後一刻……現在我戰鬥人員還有不到2000人，連同非戰鬥人員和傷員，總共不到2500人。”
“我軍損失坦克12輛，裝甲車18輛，卡車8輛，現在還剩下坦克5輛，裝甲車7輛。”
“敵軍估計死傷1200人左右，其中總部襲擊中死傷1000餘人，外圍據點戰鬥死傷200。敵軍坦克被摧毀7輛，加農炮兩門，摧毀建築不詳。”
王立彬收起報告，嘆口氣：“敵人還有大概4000戰鬥人員，他們的坦克部隊還沒上……參謀室建議總部轉移。”
“又要轉移……”領袖聲音中透着深深的疲憊。
“領袖！”卡斯帕站了起來，“抓緊時間轉移吧，只要有您在，我們就還有機會！”
“還有機會嗎？”領袖苦笑着，“再等一個五年？就怕敵人不給我們這個機會了……”她獨自發着呆，衆人靜靜望着領袖，大氣都不敢出。
領袖終於擡起頭來：“準備末日戰爭吧，這將是生死之戰，不要心存僥倖。卡斯帕，你回潛艇，協助安吉娜吧。所有外圍據點全部棄守，人員迅速集中到總部。”
“末日戰爭！”衆人臉上神色變幻，一個元老失聲喊道：“真的要同歸於盡嗎！”
領袖點點頭，慢慢說道：“有些話我沒有對你們說，當地球軸心被摧毀的那一刻，我們所在這空間，只有幾個月的存在時間了……”
衆人大驚失色。“領袖！您說這空間只能維持幾個月的時間？”一個元老站了起來，“幾個月後這空間會怎樣？”
領袖雙手合攏，又慢慢攤開：“消失，煙消雲散，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衆人又一陣驚呼，高聲議論着。領袖敲敲桌子：“所以……我抱着必死的決心，諸位。”衆人漸漸安靜下來，“與其屈辱地隨着這空間毀滅，不如轟轟烈烈的戰鬥，贏了，我們可能還有機會！現在我們別無選擇，只有戰鬥、戰鬥、戰鬥！”
衆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停了一會兒，衆人一起舉起了右手，齊聲吶喊着：“戰鬥！戰鬥！戰鬥！”
每個人都飽含戰意，眼睛通紅，渾身熱血沸騰，微微顫抖着。
當衆人散去，領袖輕輕揉着太陽穴，問楊攀月他們：“石珀是被誰傷的？”
“一個臉上有燒傷的人，”楊攀月說，“他全身黏糊糊的，是強酸，不怕子彈。”“臉上有燒傷？”領袖沉吟了一下，拉開抽屜，翻找着，將一份資料攤在桌上。
“那就是他了，”領袖拿起資料，遞給楊攀月，“北澤彥，研究生物化學方面的專家，曾經在一次實驗中將臉部燒傷，因爲傷口潰爛，無法癒合，經常流出膿水，所以被人稱爲‘蛞蝓北澤’。”
楊攀月看着資料上的照片，點點頭：“就是他！”
“他居然也有了超能力……”領袖苦笑着，“強酸，居然沒有把他自己給化掉。”
教授咳嗽一聲：“動物對自己的生化體液都有免疫的，就像毒蛇咬了自己舌頭不會被毒死一樣，我們體內的胃酸也是種強酸，但不會把我們的胃消化掉……”
“教授……”領袖被教授逗笑了，“有沒有對付他的辦法？”
教授苦惱地抓抓腦袋：“也許搞點強鹼能對付他。”
等衆人來到急救室，石珀已經醒過來了，胸口再次被厚厚的紗布纏上了，這讓石珀苦惱不已：“跟個木乃伊似的！”
“你命大！”楊攀月毫不客氣地奚落他，“皮厚肉糙的，你胸口被燒了個大窟窿！”
“沒想到捱上一拳會有這麼大副作用。”石珀想下牀，黃辰辰連忙攔住他，石珀只好繼續躺着，“敵人肯定會反撲，領袖準備好了嗎？”
“嗯，”楊攀月點點頭，“領袖啓動了末日戰爭計劃，全力抵擋敵人的攻擊，並伺機反攻。”
“希望能抵擋住吧……”石珀嘆口氣，看看關切的黃辰辰，笑了一下，“沒事，都是皮外傷。”
黃辰辰拉着石珀的手，抿着嘴：“你嚇死我了……你怎麼突然不見的……”石珀搖搖頭：“我昏迷了，什麼都不知道。”
正說話間，韓進突然站了起來：“壞了！”衆人一驚。韓進驚惶地喊着：“敵人！敵人要進攻了！坦克羣！快告訴領袖！”
警報刺耳地響起，士兵們全副武裝，朝着山谷外進發。領袖在元老們的陪同下上了卡車。
“領袖也去？”黃辰辰攙扶着石珀，驚訝地說。“恐怕……全部都要上了。”楊攀月嘆口氣，卻見王立彬跑了過來：“領袖指示！”
衆人急忙上前。“楊攀月，你跟着馮德里安的小隊，去谷口山頂！”王立彬指着不遠處一支50多人的隊伍，“山頂上有次聲波炮，一定要守住！”
“老馮？”楊攀月笑了，大步走了過去。
“教授，”王
立彬朝向教授，“您需要跟着我去多拉軌道炮那裡，我們乘坐‘柏羅湟女武神’去。”“飛碟？”教授激動起來。王立彬點點頭：“負責校準的人犧牲了，只能靠您了。”
“至於你們……”王立彬看看衆人，“跟隨領袖，迎敵吧！”
衆人應了一聲，翻身上車，卡車載着衆人朝着谷口駛去。
谷口，已經布上重兵，僅剩的幾輛坦克和裝甲車卡着入口，兩側的山上埋伏着密密麻麻的軍人。
領袖登高望遠，黎明的曙光正一點點升起，遠處，一陣煙霧瀰漫，敵軍的坦克羣夾雜着步兵，正朝向這邊緩緩推進着。
衆人臉色肅穆，望着那聲勢浩蕩的敵軍，心中升起悲壯的情懷。“敵勢浩蕩啊，”領袖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你們做下準備吧。”
石珀點點頭，跟着韓進等人找地方趴下，盯着來勢洶洶的敵軍。“坦克做掩護，夾雜了3000人衝鋒。”韓進扭頭看看石珀，“你害怕嗎？”
石珀搖搖頭，“不打也是死，不如死在戰場上。”他扭頭看了一眼黃辰辰，“緊張嗎？”
黃辰辰搖搖頭，突然慢慢站了起來，雙手慢慢舉起，輕輕打開，身段婀娜，像是在托起一輪初升的太陽。衆人隱約聽得這草原轟地一聲，然後望見遠處草原上隱隱浮起一層黑煙。
“怕是全草原的蟲子……都召喚來了。”伍德咬着一根草，冷冷盯着浮在整個草原上的黑煙。
“這就是黃辰辰的能力吧？”領袖慢慢走到黃辰辰身邊，望着那越來越濃的黑煙，整個草原黑霧濛濛，敵軍在這黑霧中滾蕩着煙塵，繼續前進着。
“轟”地一聲，像是收到了什麼指令一般，整個草原上的黑煙一起朝着中央的敵軍涌了過去，像是一陣衝擊波，又像是一陣黑色的龍捲風，嗚嗚響着，從四周朝着敵軍圍攏過去！
敵軍一陣混亂，槍炮聲響成一片，那黑色的漏斗狀龍捲風在敵軍中肆虐着。
領袖輕輕鬆了口氣，“也許，”她輕輕說，“我們會取得勝利。”
“可是……”石珀輕輕說，他望着山下遠處呼嘯的黑色蟲柱，“敵人的坦克，沒有辦法對付。”
教授還沉浸在第一次乘坐飛碟的喜悅中，直到王立彬再三提醒他注意時間，他纔回過神來。“抱歉，我太激動了。”教授微笑着對王立彬點點頭，“這就校準！”
這是他們以前曾經來過的黑石山，現在，巨大的炮口朝向着西南方向，一百多人正在緊張忙碌着。“抽不出更多的人手了……”王立彬嘆口氣，“好在位置固定了，不用太多牽引。”
吱呀呀一陣響動，一輛送彈車吊着巨大的炮彈慢慢劃過天際，數十士兵扶着炮彈，慢慢裝進炮膛。
教授攀上大炮，望着西南方向，又看看炮口校準器，“45公里……”他嘆口氣，“風速每秒12米，往右校正1度，再朝下一點，你這樣一炮打到天邊了！”
“還有七發炮彈，”王立彬說，“我們不能一下子全用了，對付總部還要用幾顆……拜託了。”
教授一咧嘴：“你放心，保管顆顆都扔到敵人坦克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