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晚聊得晚，周虹到早上都沒有醒過來，林毓輕手輕腳的拿着離婚協議書離開了南浦園。
中寰大廈地處M省Z市的市中心，是M省最爲繁華的地段。
早晨的霧氣依然很重，林毓出門的時候從藥箱裡拿出個一次性口罩，再戴上週虹去年冬天買給林毓卻還未拿給她的那頂羊絨帽。
林毓沒有扎馬尾，頭戴着粉色的羊絨帽加上水藍色的一次性口罩倒顯得清新宜人。
她還是第一次來這中寰大廈，巍峨的大廈又透着簡約的風尚。
門是旋轉式的，林毓順着走了進去，前臺小姐落落大方，畫着淡妝精緻的臉上有一雙微笑的眼睛，着裝得體。
“你好，我找張寶源。”林毓摘掉口罩趴在臺前。
前臺小姐微笑，“你好，請問小姐有預約嗎？”
“靠，我見他還得預約？”林毓將離婚協議書捆成一卷敲着檯面上。
前臺小姐聲音如珠落玉盤，“抱歉，如果你沒預約我可以給你安排一下。”
林毓翻白眼，“得，那你去讓他下來見我。”
前臺小姐心想這人怎麼就這麼無理取鬧呢！
“不好意思，如果你是來搗亂的，那麼請離開。”前臺小姐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毓脾氣上來又鑽上牛角尖了，“我今兒個非要見到他不可。”
前臺小姐心道董事長果然花名在外，用眼神示意保安將林毓“請出去”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兩個胸前標着M省保安標誌的保安，不似南浦園的年輕保安，是兩個壯漢。
“真是的，張寶源你氣場可是做的夠足啊，我真有點佩服你了。”林毓自言自語道。
保安一左一右夾着林毓的手腕想要將她架出去，“放手，你們這是披着遣人走的外皮而行吃良家少女豆腐的之實！”
兩個保安對視一眼，“那請小姐合作點。”
“靠，見個老子還得受這氣！”林毓從手提袋裡拿出電話撥通張寶源的號碼。
“小毓有事麼？”電話接通了，張寶源的聲音從那端傳了過來。
“廢話，沒事找你幹嗎？！”林毓真想罵人，“你下來，我上不去。”
“你來中寰了？怎麼上不來呢？”張寶源納悶道。
“這得問你！”林毓掛斷電話。
“小姐，董事長請你上去。”前臺小姐諂媚的對林毓道，剛在林毓掛斷電話後前臺的內線從董事長辦公室接了過來，要知道這可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啊。
“他在幾樓？”
“23樓。”
“哪個辦公室？”
前臺小姐有些驚訝，“23樓都是董事長辦公的地方。”
林毓腹誹，現在低價那麼貴他還那麼奢侈，居然要這麼大的辦公室，打死她都不相信張寶源是單純的辦公，肯定是爲了跟女人滾牀單用的！
在林毓眼裡，張寶源就是如此的不堪。
林毓走後前廳像是炸開了鍋。
“張哥，那女的來頭怕是不小，我剛在電話裡都能感覺到董事長責怪的意思。”前臺小姐對張哥八卦到。
這大廳，在沒客的時候，八卦的一點都不比外邊八的少。
“怎麼可能啊？這不是董事長交代的麼？”
張寶源曾吩咐過他們沒有提前預約的一切不讓見的麼，還尤其是女人！
“凡是都有例外啊，董事長不就從沒讓人直接上過他辦公室嗎？”朝虎，也就是另一名保安道。
……
不要小看男人，男人八卦起來更是恐怖的。
張寶源的辦公室極盡奢華，“呦，爸你真懂得享受啊！”林毓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一手搭在靠背上，只差再點根香菸了。
“林毓，你可以再流氓點的。”張寶源放下手裡的文件向林毓走了過來。
“呵……”
張寶源坐到林毓對面的沙發上，沙發皮開始慢慢褶皺下壓。“找爸爸有什麼事？”
林毓不疾不徐地將離婚協議書扔到張寶源懷裡，“這些條件，我不答應。”
張寶源打開看到是自己留給周虹的離婚協議書，“你小媽讓你來談條件的？”
“嘖，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白眼狼一隻。”林毓不知道怎麼回事，見到張寶源就只想諷刺他。
“小毓，你這樣讓爸爸很難做的。”
“是嗎？我看不出這是一個有多艱難的決定。”林毓玩着自己的手指甲，有一下每一下的摸着。
“小毓你要當姐姐了。”張寶源像是猶疑了很久才說出來。
“我不承認。”
張寶源道，“這是事實。”
“去你媽的狗屁事實！”林毓破口道。
“林毓，你什麼時候學得這般粗魯？”
“好了，我們別在這件事上糾結，言歸正傳，把條件改一下，或許我會同意。”林毓伸出一隻手打斷張寶源即將開始的說教。
“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現在房地產市場也不景氣。”
“你當我還小啊，現在就是你們這些搞房地產的人弄得那麼多人沒屋住！”一說到這個林毓就頗有憤青的味道。
張寶源有些不淡定了，這女兒雖然是自己親生的，但他知道周虹才更像她親媽，他是繼父而已。她幫着周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不是因爲林毓，他也許早跟周虹離婚了，哪會等到今天。
“爸爸跟你小媽真的過不下去了，沒感情了。”
“自古商人重利輕離別，自打你開始經商，你哪次想過小媽了，現在還跟我說你們沒感情，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對於張寶源這套說辭林毓根本就嗤之以鼻。
“小毓，我纔是你親爸啊。”
“艾琳不是會給你生嗎？”林毓眉眼一轉，“還不定就是你的。”
爲什麼會這樣呢？別人家的夫妻離婚都是雙方解決的，這林毓偏偏要插上一腳，以女兒的身份，幫的還是後媽，這着實讓張寶源想不通。
“你小媽要怎樣才肯離婚？”
“這事要我答應纔算。”林毓繞過茶几把離婚協議書拿了回來，“做不到那些要求，我是不會同意的，當然，你不想認我這個女兒的話，你就儘管去做吧。”林毓攤手做無謂狀。
“林毓你別胡來。”張寶源呵斥到。
林毓坐回原位，“爸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一切按法定程序來辦。”
張寶源早不像從前那樣吃那種捲菸絲的煙了，點燃一支雪茄，吞雲吐霧。
“我讓秘書重新擬過吧。”
林毓從手提袋拿出一份新協議書，道，“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外人知道呢？”遞給張寶源，“我自己草擬了一分，完全按照我國婚姻法，不用擔心不具有法律效力。”
那份協議書是林毓在周虹入睡後打開周虹的電腦擬的，因爲有專門參加過這類文件草擬的培訓課，林毓也不擔心會無效。
張寶源的瞳孔逐漸增大，“這些你怎麼知道的？”
林毓在離婚協議書上加了幾處張寶源用艾琳名義購買的房產，但產權扔在他手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啊。”這些當然不是林毓自己查的，是剛好打開周虹電腦時發現一個加密的文件夾，林毓試了一下自己生日，真的進去了。本來林毓不會輕易去看周虹的隱私，偏偏文件夾的名字寫着“小毓”二字。
打開文件夾的時候，林毓發現裡邊全是張寶源跟艾琳的親密照還有一些限制級的視頻，更有那幾處房產，她猜測是周虹請私家偵探弄的，可是轉念一想周虹一定不會做這種事，那麼，只能有一種情況，那就是艾琳給周虹的，不像林毓爲了幫周虹，單純是來炫耀的。
剛好，加上這些就更有利於幫周虹爭取好處了。
“爸爸，借你電腦用一下啦。”林毓起身道，從手提袋裡拿出個U盤晃了晃，“來，爸爸，給你看樣好東西。”
張寶源猜想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還是跟着林毓走了過去。
打開我的電腦，點擊叫做“小毓”的文件夾。
是的，林毓直接複製過來了。
系統提示輸入密碼，林毓轉頭問道，“爸爸，你知道我什麼時候生日麼？”
“六月十日。”張寶源道，怎麼可能不記得，每年林毓的生日張寶源都清楚的記得，每次都會準備一份豐厚的禮物給林毓，儘管在鄉下的時候也是如此。
“該親。”林毓在張寶源上親了下。
張寶源卻看着輸入密碼後的文件夾，雖然他知道林毓已經知道艾琳了，卻沒想到會是如此清楚明白。
“小毓，爸爸……”
“爸爸，如果這些東西拿到法庭上去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你哪裡來的？”張寶源握緊雙拳，眉間擰成一個川字型。
林毓拍拍張寶源的肩膀，“你說我是從哪拿來的呢？”
張寶源聽林毓的口吻，便知道是誰給她的。“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學校去。”
林毓擺手，“不用了，我坐公車回去就可以了，記得考慮過條件，不然爸爸你的損失才大呢。”
“爸爸送你。”
林毓挽住張寶源，那個保養甚好的男人，“走吧。”
前臺小姐愣愣看着林毓與張寶源遠去的背影。
“張哥，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
張哥也摸不着頭腦，搖搖頭示意不知道。
朝虎這是插進一句話，“可能她某方面能力比較強。”
前臺小姐與張哥倒是頗爲同意朝虎的說法，猛不迭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