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居內,西風出了蕙心閣未走十步餘,迎面來了兩個侍衛,背後來了兩個侍衛,抱着刀將他‘請’進了長虹館的書房。
書房內,僅有玄聖儼一人,安靜的品着茶水,臉上掛着一絲邪魅的笑容。西風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絕非善意,撩起袍子下跪:“草民叩見二皇子。”
玄聖儼銳利的目光仔細的掃過西風的臉,才漫不經心地道:“平身吧。”
“謝二皇子。”西風就是起身也是謹小慎微,用時絕對比一般人長。屋內充斥着火藥,感覺隨時都要爆炸,男人的醋勁不可小覷。
“陌少妃請你到府上有何事?”玄聖儼本想以靜制人,無奈西風謹慎的立在一旁,毫無開口之意,只好先行問道。
“回二皇子的話,娘娘要草民打造一方盒子,叫做電腦的東西。”西風對於房間內留下的路瑤也是一心數,剛剛二人在房內所交談的內容,之後那侍女必定會稟告玄聖儼,與其日後被抓來審問,不如現在如實交代了。再說,交待了他也不懂,就是從我身上把林沫兒寫的字搜去了,他們也不認識。
電腦?玄聖儼驚異,聞所未聞,她又要搞什麼鬼?自然他不知道,也不會去問,男人似乎都是這樣,不懂裝懂。
“娘娘還說一應花費均有二皇子支付,草民……”西風說的很爲難的樣子,心中的小九九到不乏想要敲他一筆的樣子。至於說皇帝駕崩,新帝即位,和他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哪怕是現在面前的人要即位,我該怎麼過活還怎麼過活,平民百姓不摻和國家大事。能裝進自己腰包的,纔是真的。
“既然是她要的,那你就去辦吧!銀兩方面,直接到賬房領就是了。”玄聖儼很是大方,她不是說娘子花錢要捨得嗎?愛怎麼花怎麼花,本宮還怕你不用呢!
“謝二皇子恩賞。”西風再次叩首,玄聖儼擺了擺手,西風悄然退下。離開了安泰居,迎着涼涼的夜風,頓感身心舒暢。如此看來,林沫兒在二皇子這過的還是蠻滋潤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唯一有點小遺憾就是身邊總是有人監視着,男人的疑心太重。
很快到了登基大典之日,朝堂之上衆官員議論紛紛。總管公公海公公走到衆人面前:“吉時已到,新帝登基。”
鳴鞭聲響起,玄聖儼着一身明黃龍袍,渾身上下散發着俾睨天下的氣息,兩隻深邃的眸子注視着殿中衆人,不言一語。偌大正殿充斥着冷峻威嚴的氣氛,所有的人均是垂首,不敢直視。
“先帝逝世,二皇子德才兼備……”海公公大聲朗讀着聖旨,很長時間過去了。終於到了傳玉璽的時刻,玄聖儼按捺心中的激動,看着大殿外一阿娜多姿的宮女,踩着蓮步,雙手舉着托盤,托盤上便是乳白的和氏璧,上紐交五龍的一方寶璽。
玄聖儼面色從容地按耐着心涌澎拜的激動,真想即刻就撲向那玉璽。
宮女將托盤呈給一太監,太監又轉手呈給海公公,海公公彎着九十度的腰供給玄聖儼。
玄聖儼肅然的接過玉璽,公公道:“繼任大典結束,二皇子即日起上任恆盛王朝皇帝,欽
此。”
蕙心閣。
玄聖儼終於成了皇上,第一時刻就要和林沫兒分享,匆匆來到蕙心閣,卻見教引麼麼在門外靜靜等候。玄聖儼眸底閃過一絲不悅,日已高升,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教導林沫兒學規矩嗎?
玄聖儼壓下心中的不悅問道:“怎麼回事?”
“回……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回皇上的話,娘娘還未從起身。”麼麼張氏跪拜。一開始還沒習慣過來玄聖儼已經登基爲帝,進入角色了,禮數倒是十分的周到的。不過張氏也沒有想要去招惹林沫兒的意思,說什麼學規矩,昨兒個自己早上四更天來到蕙心閣。見林沫兒熟睡,一直等到四更三刻,無輒,只好叫醒,可哪知人家睡的跟豬一樣,睡姿不雅不說,你就是叫醒了,翻個身又睡着了。一個下人,也不好一直叨擾主人就寢。無奈就一直等着,好不容易日上三竿纔算起牀,梳完了裝讓先走幾步蓮步看看,人家根本不帶正眼瞧你的,就算瞧了你,也依舊我行我素,步子跨的比誰都快,就是慢的時候走路也絕對超你老遠。吃飯的時候說了不要發出聲音,動作優雅緩慢些,人家還偏偏發出吸溜一聲,吃飯的姿勢總是不雅的,還站着吃飯,明明食不言寢不語,沒人理她她也能滔滔不絕的講個不停。這些也就算了,我們修養不行,好歹修修德容。反正從昨天一天的相處下來,除了那張長得漂亮的臉,她是沒一個地方能讓自己喜歡的,德、言、容、工沒發現她沾了那個邊的,舉止還很輕浮,笑吟吟的勾搭侍衛離得那麼近都快趴到人身上去了。
總之想到林沫兒,張麼麼只有頭疼,整整一天時間,從早上四更到晚上子時自己是嘴皮子磨破,道理講了一車又一車,都沒得人家一個正眼。今日在來,直接被擋在門外了,鞋子都扔出來了,氣勢洶洶吼道:“滾,煩不煩啊你!再吵我就把你衣服扒光扔到大街上去。”瞧瞧,瞧瞧人家這話,怎麼說的出口喲!
還沒起來?玄聖儼更氣了,要是別人他根本不帶理的,可是林沫兒她不一樣,她天生就有做皇后的命,自己若是不娶她,皇位應該也輪不到自己。一切冥冥之中,自有註定。臉色鐵青,不過也不在奴才面前下林沫兒的臉,擺了擺手讓張麼麼先行退下,到了林沫兒香榻邊緣,無奈的嘆了口氣:“開陌陌,起牀了。”
太陽高照,林沫兒自然也是醒了,只是生物鐘已經有了賴牀的習慣,一臉倦容的樣子:“幹什麼?我不想起來,我也不餓,等會在吃飯。”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你還會幹什麼?玄聖儼回想了下,林沫兒入府也快一個月了,似乎就見過她跳過一種不知名的舞蹈,在沒見過她彰顯什麼才藝了。記得以前打探過開陌陌的品行,爲人自視清高,知書達理,喜行不言色。聽聞接物待人禮貌而周全,精通詩書,而現在她入了安泰居,就沒見她提過筆,彈過琴、書過畫,好,是畫過那麼一回,但是是用來嚇唬人的,見過大家閨秀畫過那鬼一樣的東西嗎?血淋淋的,玄聖儼搖搖頭,至於那棋藝更是沒見過了,至少自己連她一
本棋譜都沒看過。
“吃不吃飯是次要的,朕要問你一些事情,爲什麼你琴棋書畫從未表露過?”玄聖儼聲音清冷,立在一旁,整個房間都有股陰森森的趕腳。
林沫兒陡然一驚,頭稍稍擡起不過寸許,便又落了回去弱弱道:“不是要謙虛嗎?成熟的稻子要彎腰。”這話說的自己都心許,成熟的稻子謙虛謹慎,不成熟的稻子昂頭挺胸趾高氣揚、處處炫耀自己表現自己。而事實上,自己雖沒有趾高氣昂,也差不離了,一點都不禮貌是真的,可二十一世紀有幾個給你天天三跪九叩端茶送水的?
“謙虛?”玄聖儼聞聲提高了音調,腦海中瞎扯淡三個字瞬間閃過,你要是謙虛還會去招惹穎嘉?十日前打了人家十幾個巴掌,前幾個日子還把她推進水池裡了,這就是你所說的謙虛嗎?玄聖儼着實無語。
“哎呀,你煩不煩?大清早的,累不累啊你?”林沫兒開始耍性子了,文鬥不行就鬧脾氣唄。
“再過幾日就是你的冊後大典,你這個樣子……”玄聖儼無話可說,真的是別說皇后了,連侍妾都不該如此不懂規矩的。現在自己已經是皇上了,她居然還和以前一樣,直呼其名不說,還嫌自己煩。
林沫兒煩的緊,惱火的坐起身來指着玄聖儼一字一句道:“玄聖儼我再說一次,這個皇后我從來沒想做,全是你逼我的,再煩我我一頭撞死給你看!”
玄聖儼垂了垂眼皮,終究是無可奈何,雖然他知道林沫兒根本不想死,也說不出有本事你撞死給我看看的話來。軟下聲來:“你就裝幾天行嗎?不管怎麼說,要過了冊後大典吧!嗯?朕給的時間也不長,就是下個月初三,你入府滿月的日子,可以嗎?”對於林沫兒的禮數,他相信裝幾天還是行的,從小受各種禮儀薰陶,也不可能不懂,更何況以前她是個禮數非常周到的女孩。
林沫兒見玄聖儼態度軟和,也不那麼火大了,可自己確實沒本事裝呀!不過是看了幾年宮鬥劇,還不那麼標準,就連行禮方式都是不一樣的。唯一相同的便是舉止言談,端莊大方吧!自己也沒那氣質呀!眼皮不由翻了幾番,真心不想去陪那一羣女人磨嘴皮子。挪動身子成了打坐的姿勢,正襟鄭重看着玄聖儼道:“我覺得我還是不該去做皇后,你看我一沒才、二沒德、三沒修養、四沒涵養。屬於那種吃嘛嘛香,幹嘛嘛不行的懶貨級別,我去了只會給你添亂。而且我醋勁還大,就算我不喜歡你,我也不想看見你去和其他女人一起睡,一天換一個,在出現我面前,我會覺得你非常非常的礙眼。除非你打算後宮只有我一個女人,不然你就把我收拾收拾打包扔出去唄?”林沫兒眨巴眨巴眼睛,真想被扔出去,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被人討厭。
一句我不喜歡你,讓玄聖儼深邃的眸子結了冰。一句獨寵獨愛,更讓他很想打開林沫兒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皇上有隻娶一個女人的嗎?你倒是數幾個皇帝給朕聽聽?更可氣的是竟然還讓自己把她打包扔出去?這是太不把自己當回事,還是真的見到朕就想逃?臉色鐵青只賞給林沫兒兩個字:“妄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