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聽完了鐵樺對擊殺四怪的敘述,想到了一起其中暗藏的問題,覺得四怪假死來‘死而復活’是絕對可能的。且通過一些線索,猜到了四怪大概會藏身在什麼地方。當夜,四怪再次折返城中,帶着長生道安排的兩個監工教徒直朝圓通山上而去,目標就是那圓通山山神。引出來四怪與圓通山山神也不廢話,張口就將其吸入了腹中後離去,留下了長生道教徒清理現場。翌日妙筆帶着龍姑和皎雲,沿着大觀河搜尋四怪的蹤跡。】
山風拂過,四怪身上的黑斗篷隨風揚了起來。
大風忽起,妖氣瀰漫。
“他們兩沒必要出來了,圓通山山神,你的命我們收下了。”蛇妖說完這話,頭上風帽被風吹開,露出了她的青皮腦袋來。
緊接着嘴裡吐出一條猩紅信子,嘶嘶聲在風中作響。
信子前端的兩撇開叉上,滴下了幾滴幾滴黃色液體,立馬在地上烙出了一個個直冒青煙的小坑。
緊接着這蛇怪額上閃爍着紅芒,同時長大嘴巴,把嘴角直接裂到了耳根處,森然獠牙畢現,腥風大作。
對面的圓通山山神山神還未反應過來,就頓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滑行。一股強大的吸力,生拉硬拽着她往蛇怪嘴裡而去。
山中腥臭四溢,所過之處空氣都變得渾濁。
但是很快腥臭就已消散,整個圓通山山神山神連反抗都沒法做到,就被蛇怪吸入了腹中。
整個過程只是一瞬間的事,看得身後兩個長生道教徒驚愕不已,這速度驚人得讓他們都瞪目結舌。
蛇怪閉口,打了個長長的飽嗝,在夜風中迴響。
然後她轉身面朝身後,長生道教徒藏匿的地方,冷冷道:“出來吧兩個尾巴,快來清理我們的痕跡。”。
話音落地半晌,那兩個長生道才現了身走過來,臉上還掛着難以消散的驚訝。
堂堂山神,就四怪中的一怪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吸入了腹中,這所見所聞夠這兩個長生道弟子,在其他弟子間吹很久的牛了。
“別愣着了,二位。”見他們站了過來後卻呆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鼠怪笑道:“趕快清理我們的痕跡吧,然後告訴你們教主,我們是怎麼把一個神祇活活生吞了的。”。
說罷,和其他三怪慢悠悠的離開了圓通山。獨留那兩個長生道教徒,還呆站在山上愣神了許久後,纔開始了他們的工作......
翌日,又是豔陽高照。
春城的春天總是如影隨形,這元宵才過,城中就一片蔥綠,生機盎然。
就連木家小院裡種着的奇花異草,都煥然一新,生機勃勃。
龍姑和皎雲一起,仔仔細細的給所有花草施肥澆水後,又給木青冥飼養的一些動物爬蟲餵了食。
再回到正屋裡時,墨寒已經拿着幾塊元銀朝她們走來。
“都是大姑娘了,身上不帶點錢非常不合適,你們師父不好意思給你們說這事,就要我把這些錢給你們。”墨寒說着把手中元銀一分爲二,每份都是四塊,分別遞給了皎雲和龍姑:“以後沒錢就跟師孃說,別客氣。”。
兩個弟子還要推脫,墨寒已不由分說的把錢揣給了她們。
說起來,兩人也不是沒錢的主兒。皎雲繼承了神婆的一大筆遺產,是在跑馬山鬼市被毀前,神婆就讓人幫忙捎帶下來的。
至於龍姑,說她是富婆也不爲過。她過去的住所裡,藏着幾壇的元銀呢,就算被長生道洗劫一空,這幾壇深埋在地下的大洋也倖免一難。事後,龍姑去把它們給挖了出來,怎麼可能沒錢。
但木青冥和墨寒這師父師孃做的是真的是沒得說,弟子的錢他們從來不惦記,還要想方設法的給他們賽點。
以至於木青冥的工錢也不少,但有時候還是會月光。
可他和墨寒也不介意,錢財在他們這些壽命極長的‘怪物’看來,真的跟糞土沒什麼區別。
待到兩個弟子推脫不了,揣好了錢後妙筆忽然閃現正屋中,對墨寒玩笑道:“少奶奶,我們中午是不是可以不回來吃飯了?你都給兩個師侄八塊錢了,我帶他們去吃點好的。”。
木青冥要他今日帶着兩個弟子去辦件事,一來是查查四怪,二來是給兩個弟子鍛鍊鍛鍊。
所以這午飯,估計是趕不回來吃了。妙筆就此做了做‘文章’,玩笑的吆喝着要兩個師侄請他吃飯。
“把你能耐的,跟師侄搶錢花還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墨寒坐到了椅子上,自然知道妙筆也是玩笑話,並未在意,還也與他玩笑道:“這麼吧,你帶去可以,她們請客你結賬。”。
但玩笑歸玩笑,博君一笑後墨寒就言歸正傳。
“妙筆,帶她們出門可保護好了。最近城裡也不怎麼太平,別讓她們有什麼三長兩短。”墨寒收起笑意,鄭重其事的叮囑道:“你也自己注意點,遇到什麼事情多加小心。”。
“知道了。”妙筆也不再玩笑,點頭應了下來後帶着兩個弟子,朝着屋外而去。
不一會他們出了沙臘巷,直奔篆塘碼頭而去。
據木青冥猜測推斷,四怪選擇篆塘碼頭附近作案行兇,絕不是巧合或是一時興起。更不可能是隨機挑選的。
一來是那種貨倉附近,容易積聚無家可歸之人。貨倉之間,容易避風,自然是流浪漢們的理想樂園。
二來那地方靠近水路,篆塘碼頭外就是人工小運河,直通大觀河之中。而大觀河又直通滇池之中,水路暢通,水之靈氣充裕。
只要是河水不幹,河中和河岸上永遠彌散着水之靈氣。
四怪吸收了擅長水之靈控制的水母娘娘元神和神力,必然能控制水靈。
在篆塘碼頭附近作案,能借助着水路來去自如,同時以水之靈氣掩蓋自己的妖蹤。同時來回流動的河水,也能快速清洗掉他們身上的其他痕跡。
這種招式劉洋得到了水妖腎的時候,也用過一次。
不得不說,相當奏效。
控制水之靈蓋住自己的蹤跡,水流沖走自己的氣息,讓擅長追蹤的妙天只是落後了一步,就沒能追上。
不過呢,沒追上是沒追上,可不代表就能把蹤跡氣息清洗得一乾二淨。
事後妙天也順着盤龍江找到一些劉洋留下的蹤跡,從而畫出了當日劉洋逃離的路線圖。
如果四怪用得也是這種異曲同工之妙的招式,藉助大觀河、篆塘碼頭和連接兩地的人工運河裡的水靈和流水來遁走,那麼尋着這條路一直走一直查,就能查到一些妖蹤。
在繼續查下去,就能知道他們逃去了哪裡又躲在了哪裡。
妙筆帶着皎雲和龍姑兩個師侄,來到了篆塘碼頭後沿着河流行走。按妙天告訴他的辦法,仔細查看河岸邊的石頭。
按妙天所述,這招雖然不錯,但水流也會把蹤跡和氣息,沖刷到河邊上。這是唯一的弱點。
要是不仔細觀察,還真的能把這些細微的線索給忽略了。
今天,妙筆就是按妙天教的這個方法,沿河找尋四怪的妖蹤。
當日勘察現場時,四怪的妖氣他已經收入了法寶之中。又用了一日的時間,他已經熟悉了四怪的妖氣。
只要留下痕跡,就逃不出妙筆的雙眼。
一路上妙筆邊走邊看,還得給兩個師侄傳授這方面的經驗。這一路走來,也就不無聊煩悶。
又過了片刻,他們從篆塘碼頭那邊走到了大觀河邊。
楊柳依依,河面上波光粼粼。
妙筆在河邊站定細細一看四周,良久後雙目一亮,果然在不遠處的河岸邊上,一塊已經被河水沖刷得光滑,在陽光下都能泛起淡淡反觀的青石上,發現了一點點妖蹤。
他帶着兩個師侄大步走到了那塊石頭邊上後,蹲了下來。
拍岸的河水,就在他腳前來回徘徊。青石上的妖蹤雖然已經淡去了不少,但還是留下了痕跡,看得妙筆揚起嘴角,輕輕一笑。
總算是有點眉目了,這四怪就是順着這裡遁入滇池的。
妙筆擡頭舉目,順着大觀河去路望去,望向了暫時看不到的滇池那邊。
“師叔,你看到了什麼?”皎雲提着裙襬在他身邊蹲下,也打量了幾眼那塊石頭。
她什麼異常都沒有看到時,回想着木青冥教她的瞳術法門,運炁聚集於眼中經脈上後再凝神細看。
而一言不發的龍姑,亦是如此;朝着那塊青石看去。
她們的瞳術是纔開始修行的,還不能熟練的掌握。細看了片刻後,纔看到了那塊青石暴露在水波上的棱角尖上,有一點點黃色的妖氣。
不多不少,也就是有一顆米粒那麼大小。
呈現放射狀,似散落碎開的水珠留下的水漬一樣,就落在了河水波浪,拍打不到的石尖上。
“師叔,這便是妖蹤嗎?”一直只聽不說的龍姑,注視着那點微弱的淡淡妖氣,終於開了口:“這就是一點妖氣。”。
“嗯,是的,妖蹤可以是妖怪的氣息,也可以是他們的妖氣。”妙筆把頭一點,解說道:“總之,一切可能指明妖怪去向的痕跡都是妖蹤。”。
說罷,他站起身來,注視着大觀河上,朝着滇池那邊相繼駛去的幾條帆船,目光一直追隨着隨波順風,漸行漸遠的帆船,朝着滇池方向緩緩而去。
這一看之下,他又在不遠處的岸邊,一叢水草中,看到了另一點妖蹤。
也是一點點妖氣,和現在他腳邊石頭上的那點不一樣,是一點青色的妖氣。
河風吹過,那從河邊野草搖曳,並未抖摟草葉上的妖蹤。
但無論是石頭上的黃色妖氣,還是不遠處與野草幾乎混爲一體的青色妖氣,都是四怪留下來的。
石頭上的是鼠怪的妖氣,而不遠處草叢上留下的,是蛇怪的妖氣。
他們都是四怪中的一員。
“四怪確實是沿着水路遁逃的,你們師父沒有判斷錯誤。”妙筆緩緩收回目光,欣喜道:“沿着妖蹤追下去,我們還能有所發現。”。
妙筆他們還能發現什麼?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