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透過直櫺窗照近殿內,細細的灰塵在陽光中飛舞,清麗絕俗的少女,整個人都沐浴在夏日熱情的陽光中,晶瑩溫潤的肌膚在陽光中呈現出了一種半透明的質感,恍若一尊由極品美玉雕琢而成的玉美人。
面對着這樣一個引人注目的玉美人,周王妃朱氏卻十分的不自在,她竭力保持着自己端莊從容之態,“臣妾於茶之一道並無多少研究,讓太子妃見笑了。”
蘇顏雖說從來不是吃虧的人,卻也不會一個勁兒的抓着人的錯處不放。她抿脣淺淺一笑,目光落在陽光明媚的室外,決定不要在殿內停留下去,她欣然邀請客人:“兩位嫂子,東宮後園百花爭豔,不如隨我一遊如何?”
朱氏可是準備了長篇大論來勸諫的,如何肯從殿內轉移到花園中,那樣談論氣氛也太不嚴肅了。她站起身,端端正正的行了個大禮,語氣凝重:“太子妃,臣婦有話相勸。”
蘇容今日到東宮來,一是想看看新婚的堂妹,跟已是太子妃的蘇顏親近一下;二是想來告訴蘇顏一件事,算是賣蘇顏一個好吧。她完全沒想過,會在東宮碰到朱氏,而且朱氏還是有備而來,看她那架式,比朝上的御史還嚴肅呢。蘇容經歷過前世,雖不能完全猜到朱氏要說的內容,可估計個大概還是沒問題。
她打算好人做到底,開口攔了一句:“三嫂那裡都好,就是太嚴肅了些。咱們都是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纔好。喲,我剛剛進殿時便聞到了梅香,可是太子妃新制的。”順便還起身,硬拉了朱氏的手,將她推到椅子上坐下。
蘇顏笑着一指旁邊的梅子青色的雙龍耳獅足香爐,“六嫂看看就知道了。”
蘇容好奇的起身上前,掀起香爐鈕,垂眸向內看去,便見香爐內銀製的隔火板上,幾十朵梅花幽幽吐露着芳香。蘇容驚奇極了,居然是真的梅花,才堪堪盛開三分之二,尚能看到其中的嫩黃色的花蕊。她指着香爐,極是新奇的問:“太子妃,這梅花如何與才摘下相仿,怎麼收藏的。”向來不大喜歡薰香的蘇容,到是想學學了,用天然的香花來薰香,可比那些香丸、香餅的好多了。
蘇顏也不藏私,細心指點道:“只要半開未開的花摘下,用熟蜜伴均,然後封入瓷罐內,深埋於地下,窨香一個月便好了。待用時,取出一些,放在香爐內的隔火板上,慢慢炙烤,香氣便會出來。只是,這香有時限,待花完全開放後,香氣就盡了。”
“這個法子新奇,我回試上一試。”蘇容撫掌而笑,“可是所有花,都能如此做?”
蘇顏點了點頭,“卻是以香氣清幽者比較合適,這類香品,原就取得是似是而非的意趣,若是香氣太過濃烈,反而失了意味。不過……”她把語意一轉,俏皮的眨眨眼,“人皆各有所愛,喜歡的就是最好的,這薰香也是一樣,不必拘泥於格式。”
蘇容笑着點頭,“我回去做些丁香好了。”丁香花香濃郁,蘇容卻很喜歡,每年都會曬許多幹花,用來做香囊。
蘇容談起自己在護膚方面的一些小竅門,“用薔薇蒸制的花露來擦身、敷臉,即芳香宜人,又滋潤肌膚。特別是春季,每日敷上幾次,臉上特別嫩,很能吃得住粉。”蘇顏毫無保留的告訴她一種制香的法子,蘇容也投挑報李,還了她一道護膚的方法。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在太子被廢之前,要跟蘇顏打好關係。至於丈夫,就不必跟太子關係太近了。
朱氏在一旁聽她們姐妹聊得愉快,眉心越皺越緊,在發現她再不開口,那兩人就像是忘了有她這個人一般。她輕咳一聲,將蘇顏和蘇容的目光都引到自己身上後,挺直了脊背,鄭重其事的道:“太子妃,臣婦有一句話,隱忍多日,反覆思索之下,決意大膽向您諫言。”
朱氏都這般鄭重了,蘇顏也不好輕率以對,跟着坐直了身子,含笑伸手:“三嫂請講。”
“太子妃,您是未來的皇后,當爲世間婦儒之典範,應正言行,尊禮儀。古有先賢曾言,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朱氏長篇大論,直抒己見,足足說夠了大半個時辰。中心意思就是一個,蘇顏在宮宴之上,舉止輕浮,沒有半點身爲太子妃端莊賢淑的風範。最過份的是,在太子言行失當時,她沒有及時制止,甚至同流合污,這簡直就是失職。
蘇容見朱氏越說越來勁兒,大有不可停止之勢,乾笑兩聲,截口阻止道:“三嫂,太子與太子妃尚在新婚,親近也正常,如何有你說的這般嚴重。”
朱氏冷冷的瞪了蘇容一眼,“衆目睽睽之下,言行輕浮,當然嚴重。”她向來覺得靖國公府的小娘子們,言行舉止都十分不合規矩,偏偏這兩人都成了她的妯娌。
朱氏這裡刺完蘇容,轉頭嚴肅的對蘇顏道:“望太子妃常自省吾身,端正言行。”說完,又端正的行了一禮,坐回了原位。
朱氏說完了,蘇顏依然靜靜的坐着,未曾出聲。蘇容擡眼看了看蘇顏,見她端着雨過天青色的茶盞,越顯得她皓腕勝雪,纖纖十指,瀅潤如玉。蘇容一時不查,定定的看着蘇顏的手發呆,渾然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殿中自從剛剛周王妃朱氏慷慨激昂的向蘇顏進了一番諫言之後,便寂靜一片。坐於上首蘇顏,坐姿早已改了模樣,她半倚着隱囊,微微垂頭,細細品着手中的茶。那份優雅從容這態,竟是半點也不受朱氏所言的影響。
周王妃朱氏,好似吐完了心中鬱氣,一掃剛剛的嚴肅,神態平和下來,也端着茶輕抿。
殿中伺候的宮女人人心中打鼓,生怕蘇顏生悶氣,氣壞了自己。想到太子對太子妃的寶貝,等他回來,難保不會爲此牽怒她們。宮人們悄悄看到周王妃的目光都帶了刺兒,恨不能上去啐她兩口。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好,你是嫉妒?連這個都來說。
蘇顏一直不出聲,朱氏心中也有些拿不準,她擡眼看看蘇顏,沉吟片刻,方纔開口,“太子妃,臣婦適才所言,皆出自肺腑。”
蘇顏此時方擡眸看了朱氏一眼,幽深的目光,讓朱氏心中一顫,強自鎮定的回望。
“周王妃,適才的話真是發人深省啊。”蘇顏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只是,本宮與太子如何相處,這是我們夫妻自己的事兒。”
朱氏振振有辭的道:“天子無私事。”
蘇顏驀的輕笑出聲,她語調輕柔,不急不緩的開口,“周王妃慎言,父皇尚在,本宮與太子殿下當不起王妃這句。”臥槽,什麼叫天子無私事,你沒事瞎打聽皇帝的行蹤麼?你敢隨意閒聊皇帝的愛好麼?
朱氏一時情急口誤,被蘇顏直接點了出來,粉面當時就脹得通紅。
蘇顏可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她,“周王妃如此懂禮,想必也知道非禮勿聽、非禮勿看的道理。您說起來別人來,頭頭是到,怎麼輪到自己就忘了?再者,本宮如何,下有司閨女官勸諫,上有父皇明示,與周王妃關係不大吧?”你要不是一直盯着我和太子看,你能知道我們過於親密,舉止輕浮?“對了,本宮常聽殿下提起,周王尤喜用虎跑泉沖泡明前龍井。周王妃如此賢德,想必早就勸諫過了?”
“對了,本宮昨日上午,還見德妃娘娘在御花園爲父皇起舞,想必周王妃也勸諫過了?”她特意在上午兩個字上落下了重音,含笑的目光盯着朱氏越見紫紅的臉。想管我,先去管管你婆婆,讓她別魅惑君主荒廢朝政。
蘇顏見朱氏握得緊緊的手,目光落在殿外,她輕盈的起身,“周王妃回府好好想想,本宮就不多留你了。”說完,扶着近身宮女的手,直接回轉內殿,把朱氏和蘇容都扔在了那裡。
木藍、花容兩人冷着臉,對着朱氏和蘇容硬邦邦的一伸手,“兩位王妃請吧。”這個周王妃,以後就得把她劃入拒絕來往的人員名單。閒着沒事,跑這裡來教育太子妃一大通話,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我們太子妃與太子感情好,聖人都沒出聲,輪得到你來出頭麼?
朱氏和蘇容幾乎是被宮女、太監們趕出東宮的。宮門外,朱氏板着臉,回望東宮重重宮闕,目光深沉。
被牽連的蘇容冷笑道:“我等着三嫂規勸德妃娘娘,莫要迷惑聖人。”說完,她扶了丫鬟的手上了馬車,吩咐一聲:“回府。”
朱氏面色鐵青,咬了咬牙,也登上了自己的馬車,慢慢駛離東宮。
麗正殿內,被人趕到家裡當面教育一頓的蘇顏,心情十分不美好。她嘟着小嘴窩在軟榻之上,用力捶了幾下懷中的抱枕,氣哼哼的遷怒,“都怪七郎!”要不是他死皮賴臉的總偷換她的杯子,還喜歡挾她碗裡的東西吃,怎麼會讓朱氏找到理由訓了她一頓。
木藍端了盞調了蜜的香花熟水過來,“娘子,潤潤口。”
半夏心直口快,脆生生的道:“娘子,不必跟那種人生氣,她就是嫉妒太子殿下待您親近。”
做爲一個愛好廣泛、心思明朗的姑娘,蘇顏向來都不會氣太久,她更懂得如何在這裡調節自己的心情。垂眸看了看這身新換的衣裙,被人打斷的對花吟奏的雅興又重新染起,蘇顏自軟榻上起身,“帶上東西,咱們去後園。”
東宮後花園,綠草如萌、繁花似錦,一陣清風拂過,陣陣芳香沁入心間。面對着滿園的奼紫嫣紅,蘇顏把剛剛鬱悶的心情都拋開,帶着宮女們穿梭其間,樂而忘返。
太子心中惦記着跟愛妻的午膳之約,一到時間就自太極宮返回,將熱情留飯的皇帝扔在身後,惹得皇帝跳腳怒罵:“不孝子!”
急匆匆趕回東宮的太子殿下,把麗正殿裡裡外外轉了個遍,也沒發現他家卿卿的身影,不禁冷了臉。
李平從容上前,行了個禮,“殿下,娘子請您後園見面。”
太子聞言眼睛一亮,隨意揮了揮手,帶着人直奔後花園。在昨日兩人流連的薔薇花牆前,終於見到了他記掛了一上午的愛妻。
“顏顏。”太子幾步就躥到蘇顏身邊,手自動自發的環上了她的纖腰,愛憐的在她的紅脣上親親,“有沒有想我。”
蘇顏糾結了一下下,“想。”遷怒也算是想的一種吧。她輕拉太子的手,仰着小臉問:“七郎,咱們今天在園中用膳好不好?”
“好。”太子欣然點頭,反手拉着蘇顏往前面的亭中走。“別離花太近,去那邊亭中正好。”
甜蜜的午膳過後,抱着愛妻睡上個美美的午覺,人生至美不過如此。太子起身時,蘇顏還熟睡未醒,嬌嫩的小臉染上一層淺淺的胭脂色,紅潤的櫻脣微微嘟起。太子慢慢俯下身,在那透着粉紅色澤的玉頰上親了親,才躡手躡腳的下了牀,悄無聲息的出內殿,方纔更衣梳洗。
他離走前,還細心叮囑木藍幾人,“讓人動作都悄聲些,不許驚擾了太子妃。”
“是。”
太子今日着實是忙,吩咐過後,便帶着人匆匆往太極宮去了。
蘇顏睡到自然醒,爬起來時,還有些迷糊,直到更衣洗漱完畢,她才精神。
“花容,什麼時候了。”她只覺自己今天睡得時間不短,好像要把前幾天缺少的睡眠一氣補齊似的。
花容正帶着人整理牀被,聞言笑道:“娘子,已經申時了。”
“喲,今天起晚了。”蘇顏想着今天還有好些事沒完成,輕拍額頭,略有抱怨的說:“你們怎麼也不叫我一下。”
半夏道:“殿下離開前,特意叮囑我們,不許擾您休息。”她的話裡帶着淡淡的羨慕,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真好。
木藍看了半夏一眼,輕聲道:“娘子,平總管在殿外求見。”
“讓他進來。”蘇顏最後對着鏡子打量了一下子,見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才步出內殿。
李平早已經侯在殿外了,見木藍一出來,連忙問:“李女官,娘子起身了麼?”
木藍笑道:“平總管,娘子讓你進去。”
李平對着木藍一拱手,“有勞李女官。”
李平跟在木藍身後,進入殿中,先給蘇顏行禮,然後才道:“娘子,今日殿下回來時,李安跟老奴說,魏太妃病了。聖人恩准魏家五娘子,入宮陪伴。”
做爲養育過皇帝的魏太妃,儘管沒有親生兒子,過得還是比較舒適的。不管皇帝是作秀也罷,還是爲了揚名也罷,總之向來對魏太妃恭敬有佳。在皇宮中,有了皇帝的重視,就能生活得好。
自先帝去後,這麼多年來,魏太妃的身體一向強健,除前幾年偶感風寒之外,再沒什麼大病小災的。這回偏趕在太子新婚後沒幾日就生病,還特意把孃家侄女弄進宮裡陪自己,她打得什麼意思,就沒幾個人不知道。不過,想必皇帝也有這個意思,不然他也不會準。
李平說完,就靜靜的垂眼肅立,等着蘇顏吩咐。在李平覺得,太子妃肯定得問一聲,“這事是不是太子也知道了。”可偏偏這位太子妃,只輕輕“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蘇顏想到今日蘇容來訪,想必就是來告訴自己這件事的。她突然覺得有點抱歉,因爲朱氏惹惱了她,便把蘇容跟她一起請出了東宮。唔,明日挑些東西送到吳王府,當作她的陪禮吧。
“木藍,列份單子,我明日去看望太妃。”蘇顏隨口吩咐道。
“是。”
李平悄悄擡眼看了上首的太子妃一眼,心道:這就完了?
可不就完了,蘇顏根本就沒把魏五娘當回事,她不就是進宮伺候兼陪伴魏太妃麼,還能閒着沒事,溜達到太極宮或者前朝去麼。
第二日晨起,小夫妻兩個用過早膳之後,一同自東宮出發。太子接着去太極宮,接受皇帝的職前培訓。蘇顏則是帶着一羣宮人,捧着禮物,浩浩蕩蕩的往福寧宮行去。
此時的福寧宮很是熱鬧,自昨日傳出魏太妃欠安,皇帝親往探視之後,宮中嬪妃都早早的帶着東西過來探病,連在身在宮外的幾位王妃,也都一大早帶了人進宮,跟着各自的婆婆過來了。相比之下,蘇顏應該是到的最晚的。
“太子妃到。”太監尖利的嗓音飄在福寧宮的上空,殿內和樂溶溶的畫面一頓,四妃面上皆有些許不自在。
半躺在牀上的魏太妃,慈祥的輕拍魏五孃的手,“五娘,替姑祖母迎迎太子妃。”
魏五娘深深的福身,“是。”
與新婚第二日的聖人所設的宮宴不同,今日後宮嬪妃不用到殿門口迎接太子妃,只需在蘇顏進入殿內時,起身行禮就好。
魏五娘也隨着各位宮妃一般行禮,只是她沒有品級在身,與殿中宮人一般,得大禮參拜。
“各位妃母好。”蘇顏有禮的欠了欠身,徑直掠過跪在腳邊的魏五娘,直往內殿行去。
魏五娘羞得粉面通紅,勉力起了身,腳下不穩的往殿內行去。她完全沒想到,蘇顏居然福寧宮中,直接給她沒臉。
四妃們對視一眼,抿脣一笑,也跟着進了內殿。看來,太子妃也有些急了呢。
蘇顏被宮人引進內殿,見到半臥在牀上的魏太妃,含笑道:“太妃安好。”
魏太妃頭上包着布巾,脂粉不施,已顯出老態來。她無力的笑笑,對着蘇顏招手,親切的道:“太子妃來了,快過來坐。”她的眼睛無意間掃過牀邊的凳子,似乎在示意蘇顏坐得近些。
蘇顏好像沒看懂魏太妃的暗示,直接在殿中北牆下的紅木椅子上坐下,關心的問:“太醫怎麼說?病得可嚴重?”
魏太妃笑道:“沒事沒事,也是怪我自己,因着那夜月亮極好,貪看了些,早起就有些着涼,我也沒當回事。誰知,拖着拖着,病就大發了。”
“這病可不能拖,拖得越久越難治。”賢妃忙道。
魏太妃道:“誰說不是呢。對了。”她扭頭衝着立在一邊的魏五娘招手,“五娘過來,快見過太子妃。”又對着蘇顏笑道:“太子妃,這是我孃家的侄孫女。蒙聖人恩典,來宮中陪我。想來,太子妃還沒見過我這個侄孫女吧。”
魏五娘柳腰輕擺,來到蘇顏身前,姿態端莊的行了個禮,“臣女見過太子妃。”
“平身。”蘇顏擡了擡手。她也不去看魏五娘,反而對魏太妃道:“二年多前,我接了五嫂的貼子去魏府赴宴,見過您家五娘子一次。”
魏太妃含笑道:“太子妃好記性,幾年前見過一次的人,都能記得。”
“我的記憶一向不錯。”蘇顏話裡有話。
魏太妃和魏五娘心中一顫,她們可沒忘記,魏家人得罪過蘇顏不只一次。
這時魏六娘到了,她一進內殿,直接撲到魏太妃牀邊,“姑祖母,您怎麼樣?”
魏太妃臉色都變了,“誰讓你來,快出去。”
“姑祖母!”魏六娘扁着嘴,說什麼也不肯動。
魏太妃只能哄她,“聽話,你身子重要,莫要染了病氣,對孩子不好。”魏太妃這一說,殿中人的目光都落在魏六娘和徐昭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