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聶波看到李鐵鐵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冷冷問道:“你過來幹什麼?”
“我看到那些妖人都害怕十字架,所以便利用下午的時間做了很多,只要你們帶上這個,以後那些妖人不不敢再靠近你們了。”李鐵鐵一邊說着,一邊便從一個袋子裡拿着一個木製的小十字架遞給聶波。
燕悲樂見那十字架的木塊都是新刨的,做工也十分粗糙,暗道,李鐵鐵一個外國人,竟然能不計前嫌還惦記得聶波的安危,這份胸懷,不知多少人嘗且不及。
聶波看着李鐵鐵一臉歡喜的樣子,斜眼看了他手中的那個十字架,冷笑一聲,“哼”的一聲,一巴掌便把李鐵鐵手中的十字架拍飛了:“哼,我堂堂玄武門三少爺,還需要你們這樣洋鬼子的玩兒?真是笑話。”
李鐵鐵看着那個十字架被聶波拍飛起來,撞在牆上,都把十字架撞歪了,李鐵鐵見自己的心血竟然被聶波這麼糟蹋,心中大怒,道:“你不喜歡就算了,爲什麼要弄壞我的東西?”
燕悲樂見狀也是勃然大怒,朝聶波重重的“哼”了一聲,便跑過去把那個撞壞了的十字架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它弄好,說:“李鐵鐵,他若是不要,就把這個送給我吧,好不好?”
李鐵鐵也跟着燕悲樂走了過去,見燕悲樂把那個十字架撿起來,便伸手過去拿了過來,搖搖頭說:“不了,它已經被人弄壞了,那些妖人可能再也不怕它了,我還是給一個沒有壞的給你吧。”說完,又從袋子裡拿出另一個新的十字架遞給燕悲樂。
燕悲樂雙手接過,甜甜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斜眼瞟了聶波一眼,見聶正吹鬍子瞪眼乾生氣,燕悲樂心中暗暗好笑,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這個大混蛋!
李鐵鐵見燕悲樂肯要自己的十字架,心中大喜,又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十字架遞給燕悲樂,說道:“這個送給上次救我們的那個帥哥老師吧,他是個好人,願上帝永遠保佑他!”
李鐵鐵只是真心稱讚莫超林,但是聶波聽在心裡,卻認爲李鐵鐵認定莫超林是好人,所以才送他一塊十字架,而自己現在沒有十字架,就不是好人了。再者,看到燕悲樂也有一塊十字架,莫超林也有,就聶波自己沒有,這不擺明了把聶波自己排除在外嗎?聶波如此一想,便朝着李鐵鐵走了過去,伸出右手放在李鐵鐵面前:“唔……”
李鐵鐵見聶波伸手到自己面前,想了半天也弄不明白聶波到底是什麼意思,瞪眼問道:“你又想幹什麼?”
聶波又“唔”了一聲,瞪眼看着李鐵鐵,心中罵道,還不趕快給我一塊十字架?
燕悲樂見聶波這神情,心中已然明白了聶波想要什麼,只是聶波礙於面子,卻不肯開口問李鐵鐵要,燕悲樂心中大喜,暗暗吃笑,也故意裝作弄不懂聶波的意思,一會兒懵懵懂懂的看了看聶波,一會兒又一臉茫然地望望李鐵鐵,那個表情好像在說:“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迷?”而燕悲樂心裡卻樂開了花。
李鐵鐵硬是不懂聶波的意思,又瞪大一點眼睛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聶波見李鐵鐵明知故問,分明是想讓老子出醜,哼,此仇不報非君子。只是礙於燕悲樂就站在旁邊,聶波也不敢胡來,只好說:“拿來!”
李鐵鐵見聶波的聲音提高了,卻硬是不肯說出拿什麼,也提高了音量問:“拿什麼?”
聶波聽了更氣,不就是剛纔不小心弄壞你一個十字架嗎,有必要這麼戲弄我嗎?好,竟然給臉不要臉,那你可別怪我不客氣了。聶波的臉色一下子沉了起來,也不說話,瞪着眼冷冷地看着李鐵鐵。
燕悲樂見聶波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暗道,壞了,聶波這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萬一他真的對李鐵鐵不利,那表姐不是豈不是很快就守寡了?燕悲樂連忙說:“三少爺,你是不是也想要一塊十字架?那些妖人真的害怕這種十字架耶。”
聶波聽到燕悲樂的聲音,臉色也緩和了很多,李鐵鐵這才恍然大悟,說:“你想要十字架就早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說着,便從袋子裡掏出另一個新的遞到聶波前面。
聶波等了一會兒,才一下子把十字架從李鐵鐵手中奪了過來。
李鐵鐵見狀也不以爲忤,笑道:“我得去給其他人送去了,不然待會天就黑了。”說完,跟燕悲樂說了一聲“拜拜”,轉身便離去。
燕悲樂本想去找莫超林的,但是被聶波這麼一纏,天色也暗了下來,只好說道:“我得回去了。”說完,轉頭朝自己的廂房走回去。
經過剛纔這麼一鬧,聶波也自討無趣,不好再呆下去,看到燕悲樂的背影走進了廂房,這才轉身往自己房裡走去了。
夜深人靜,天影寺裡衆人都已安然入睡。
唯獨燕悲樂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外面,那個琴聲又響了起來,清脆悅耳的琴聲一聲聲傳來,宛如清泉滴在巨石之上,這本來是很好聽的琴聲,但是三更半夜,擾人清夢,多好聽的琴聲都變得那麼可惡。
燕悲樂先是用手掩住耳朵,然後把整張被子都把頭蓋起來,但是那個琴聲卻好像能穿透人的軀體,直接傳到燕悲樂的心肺之中,無論燕悲樂如何抵禦,那琴聲還是一聲聲清晰地落到了燕悲樂心中。
燕悲樂無法入睡,突然彈了起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罵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燕悲樂正要下牀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缺德,這時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說是人或許不是正確)——琴魔。
燕悲樂心中一驚,後背直冒冷汗,琴魔到底想幹什麼?怎麼他好像在叫我?
燕悲樂一想到是琴魔,嚇得又躺在牀上,蒙上被子又能睡了起來,但是那一聲聲琴聲卻似一個聲音不停地叫喚着燕悲樂:“你出來吧!你出來吧……”
燕悲樂輾轉反側,剛剛想到是琴魔時心中甚是害怕,而這時這個琴聲卻好像又在安慰燕悲樂不要害怕。
燕悲樂心靜了起來,想起第一次與琴魔想見時的情形,他好像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惡意,既然他沒有惡意,去會會他又有何妨?
燕悲樂穿好鞋子,推開門,獨自一人便走了出去。
天影寺靜悄悄的,外面每隔一段路都有兩個各門派的弟子正在守夜。燕悲樂直接朝天影寺門口走出去,但是這次燕悲樂走出去,而那些守夜的弟子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燕悲樂似的。
燕悲樂先是跟近其中兩個弟子面前,便朝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但是那兩個弟子好像一點也沒有聽到,甚至連燕悲樂就站在他們面前也無動於衷,繼續慢悠悠地來回巡邏着。
燕悲樂心中暗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把硬生生地把手放了下來,繼續朝門外走出去。
天影寺大門是一副極重的木門,大門旁邊有四人天影寺弟子正在守護着,燕悲樂木門前面,見木門緊閉,便對其中一個弟子說道:“這位師兄,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能不能把門打開?”
那個弟子還是如先前那樣一動也不動,燕悲樂又叫了一聲:“這位師兄,你能不能把門打開?我有事有出去一下。”
那個弟子還是像沒有聽到似的,燕悲樂看了看其他三人,一個個表無表情,根本就沒有發現燕悲樂這人。
燕悲樂心中正納悶着,也無可奈何,只好獨自走了過去,把門打開,然後走了出去。
那四個守門的弟子這時見門竟然自己打開了,一個個呆若木雞,看着木門逐漸張開了一條縫,縫越來越大,足已穿過了一個人,這時門縫又慢騰騰地合了上來,大門又關上了。四個弟子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個問道:“你們剛纔看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看到門好像被人打開了?”
“胡說,門怎麼會自己打開呢,一定是你看花了眼。”
“難道你什麼也沒有看見?”
“我什麼也沒有看到,門一直都關着的。”
“奇怪……”
“一定是你們耳根不淨,心有雜念,心中才會幻想出那種景象出來,大門一直緊關着,怎麼會打開呢?”
四個和尚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最後還是一個年紀較長一些的和尚出言喝住,其他三個和尚這才相信原來真的是自己定力不夠,耳根不淨,心有雜念,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心生愧意,三個和尚這才靜了下來,雙手合十,默默唸經思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