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熙和雲瑤說話的檔口,‘玄燁’也裝作孝順的在太后面前伏低做小,讓太后見了心中十分滿意。
太后自然知道自己當初做的事情,所以一開始面對康熙的時候還有些心虛,但時日長了,有太皇太后爲她遮掩,太后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
尤其是等太皇太后去世前,求了太皇太后讓康熙把五阿哥胤祺養在跟前,等太皇太后去世之後,太后自認爲無人知道自己當初的作爲,越發的像一個標準的嫡母,看不出一絲的心虛,整日和皇上演着母慈子孝,心安理得。
只是前陣子太后知道後宮中一個和她頗有淵源的鈕祜祿氏好似知道些什麼,心虛之下,太后自然留不得這個小小的貴人,讓人挑動貴妃殺了這個小小的貴人。
只是太后自己也沒想到,等那個貴人死的當日,皇上竟然着急的趕了過去,頗有些情深義重的樣子。
不過對此太后心中嗤之以鼻,好歹和自己這個庶子出身的皇帝相處了這麼多年,太后最是明白,皇上他早被太皇太后耳提面命的說過很多次,不能有所謂的情情愛愛。
別的不說,太后還是很佩服自己這個姑祖母的調教人的本事的,至少皇上是按照姑祖母的想法成長的,所以太后心中也只以爲是謠言。
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太后可不想有一絲一毫的錯漏被人抓到,就佯裝語重心長的試探道:“聽說皇上前陣子爲了一個小小的貴人弄得茶不思飯不想的,這可不太好啊!皇上可要保重身體纔是!”
‘玄燁’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可不會做出那麼傻缺的事情,還不是那個康熙!只是剛有了這個念頭,就看見阿飄狀態的康熙瞪了自己一眼,當即不敢在腹誹什麼,只是‘玄燁’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敷衍過去。
‘玄燁’不禁求救的看向了阿飄康熙,康熙見此揚了揚眉梢,一個動作,把‘玄燁’給換了下來,裝作親近的說道:“皇額娘說笑了,只是您有所不知,那鈕氏實際上是鈕祜祿氏,乃是三等公圖海的外甥女,朕前些日子想起了皇祖母,皇祖母曾教導過朕,說圖海老成謀國,着實是個賢臣良將,朕一時感念之下,又聽說鈕祜祿氏病重而亡,一時心中有些惆悵,在那待着久了些,沒想到那些個嘴碎的,竟是把這些流言傳到了皇額娘耳邊,着實不該!”
太后聞言含笑的嘴角僵了僵,雖說皇上話裡話外的語氣挺好的,但太后總覺得哪裡不對,皇上這話好似是指責自己胡亂插手一樣。
想到這太后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心中不由慨嘆,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養不熟,好歹自己還是嫡母,說話竟是如此的夾槍帶棍,讓人聽了刺耳。
康熙好似沒注意到太后的不悅,繼續說道:“對了皇額娘,朕覺得貴妃着實不把朕,更不把後宮規矩放在眼裡!那鈕祜祿氏好歹是圖海的外甥女,貴妃的族姐,可貴妃掌管後宮時,竟是讓人把鈕祜祿氏記做了鈕氏,身份從旗人之女變成了包衣出身,着實荒唐可笑,朕每每想起這事,就擔心朝堂之上大臣們以爲是朕縱容欺辱旗人之女,上下不分尊卑,何其荒唐!”
這話更讓太后臉色不太好看,說起來她對鈕祜祿氏的事情一直心知肚明,但是因爲她曾經想要拉攏圖海,但圖海卻拒絕了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連帶着對鈕祜祿氏很不滿,即使鈕祜祿氏的身上還帶着一些蒙古的血脈都不能讓太后釋懷。
更何況鈕祜祿氏還疑似知道了些什麼,讓太后很是擔心。而且如今貴妃孃家到底勢大,自己若是賣給貴妃一個人情,也是好的。
所以太后忍不住說道:“貴妃才進宮多久,鈕祜祿氏進宮的時候,貴妃還沒進宮呢,這怎麼能怨她呢?更何況現在貴妃還病着,又有胤?在,皇上何必要傷了她的臉面呢!”
太后說這話很有把握讓康熙同意自己說的,可以說在曾經太皇太后的指導下,她把皇上的脾氣摸得透透的,只是太后沒想到,她面對的並不是以往的‘玄燁’!
康熙聞言表情一變,好似是沒想到太后會這麼說,心裡卻嘲諷的對‘玄燁’說道:“太后倒是把你的性子弄清楚了!”
正準備說服康熙同意太后的說法的‘玄燁’聞言也氣的憋紅了臉。‘玄燁’一時之間氣憤不已,但也說不出想好的話了!心裡也警醒過來,發現太后的手段着實高超。
康熙沒看‘玄燁’的反應,義正言辭的說道:“皇額娘何必偏袒貴妃?就算鈕祜祿氏的事情不是貴妃做的,也和她姐姐關係不小,妹妹爲她姐姐犯下的錯贖罪也是應當的。更何況圖海乃是太皇太后生前最信任的老臣之一,朕怎麼能愧對太皇太后,讓圖海的外甥女蒙受這等冤屈呢?
更何況這等涉及到八旗的事情,怎麼說都不是小事!朝廷上已經有人彈劾此事,朕若是置之不理,豈不更讓大臣們寒心?”
聽康熙說這事關係到前朝大局,太后也不好再多加阻攔,更別說康熙扯着太皇太后的虎皮振威,身爲晚輩的太后自然不能再指手畫腳。
只是心中也隱隱有些憂慮,皇上比以往更加厲害了,太后也能感覺出,皇上怕是對她也起了忌憚之心,一時也冷靜下來,早有多年隱忍經歷的太后,明白自己接下來怕是要接着這麼做了,皇上終究是成長了不少。
康熙冷笑的看着太后的模樣,細心觀察了太后面上的神色,脣角微微勾起,對那個和天花極爲相像的毒藥的症狀十分熟悉的康熙,在太后臉上看到了成功的曙光,眼下雖不能像自己之前那樣直接把太后廢了,只能暗地裡下手。
但康熙早已做好了準備,即使自己走了,‘玄燁’也會按照自己設計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把這個膽敢謀殺親夫的女人給徹底廢了、
康熙說完這件事,也不想多留,只在心裡對‘玄燁’道:“好了,你出來應付她吧!”
康熙的動作十分之快,讓‘玄燁’還含在口中的拒絕沒機會說出來,猛地擁有了沉重的肉體的‘玄燁’面對太后情緒有些心虛底氣不足,讓太后看在眼裡。
太后見到這一幕,心中陰差陽錯的安定下來,好歹還是她熟悉的那個皇帝,不過也不知道其中出了什麼岔子,但以後也應該警醒才行。
‘玄燁’也不想再和太后應付,匆匆忙忙的告辭離去,看着‘玄燁’的背影,太后忽然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問身邊的烏蘭,道:“烏蘭,你說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還在這裡的雲瑤,看見烏蘭熟悉的面孔,心中也有些感慨,這個烏蘭還曾經教導過自己學習如何處理宮務,如今物是人非,烏蘭也不是那個烏蘭,但也差不多,最終的下場也只會和那個烏蘭一樣,雲瑤的精神力即使在成爲魂體之後,也不妨礙使用,雲瑤自然看得出,太后以及烏蘭身上漸漸被病氣吞噬,生氣也漸漸消失,怕是過不了多久,這二人的命都要沒了!
烏蘭嬤嬤並未發覺有人在感嘆她的命運,對於太后說的話心中也有些膽戰心驚,只是她一個做奴才的,只能盡力安撫住主子,說道:“主子放心,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有太皇太后幫您掃尾,皇上不會查出什麼的,您不要疑神疑鬼的,免得傷了神!”
對於烏蘭的說辭,太后稍稍感覺有些安慰,只是忍不住按了按額角,道:“也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總感覺有些不舒服,烏蘭,你去讓人把太醫叫來,給哀家看看!”
烏蘭見了也急忙放下了心中的疑慮,讓底下小太監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只是烏蘭也有些擔心,道:“主子,皇上一走,您就叫太醫,怕是皇上知道了臉面上不好看。”
太后也許是覺得身體不舒服,性子也擰了不少,怒道:“難道哀家成了太后連太醫也請不得了嗎?皇帝要是因此不悅,也不怕天底下的人戳斷他的脊樑骨,哀家可是他的嫡母!”
烏蘭雖知道太后說的話不太妥當,但念着主子承受病痛之苦,也不好再勸什麼,只當沒聽到太后那有些過火的話。
靈魂狀態的康熙剛纔和‘玄燁’一起出去說了一些事情,達成了一些共識之後,就又回來找雲瑤來了,康熙正好撞見太后發脾氣這一幕。
康熙最近已經摸索了不少靈魂上的事情,對於該如何讓‘玄燁’看見這一幕也有了心得,就把‘玄燁’的靈魂暫時拉過來,‘玄燁’正好也瞧見了太后真正的面目。
康熙一旁還刺激道:“你瞧瞧你往日還有幾分尊敬的這個人的真正面目,眼神可真差,太后這種人就能把你玩弄於鼓掌之中,還佔了這麼多便宜,你也真夠無能的!”
此時‘玄燁’已經發覺康熙就是想要刺激自己,心中默唸平心靜氣四個字,才努力壓制住了怒火,只道:“朕知道了!”就不再吭聲。
康熙也不以爲意,切斷了和‘玄燁’的聯繫,和雲瑤說起了話。
雲瑤見康熙正事忙完,也不由好奇康熙和‘玄燁’之間的狀態,說實話,就是有人告訴雲瑤,現在康熙是在修仙,雲瑤也覺得有可能。
實在是康熙的手段有些莫測,讓不清楚怎麼回事的人很容易心生忌憚,不過雲瑤知道,康熙怕是想要以此震懾那個‘玄燁’,只是心中還是忍不住的好奇,眼神中也流露出來。
康熙見了這一幕,輕笑了一聲,道:“瑜兒若是對這些有興趣,等回去之後,朕教你學,這都是慧真大師教朕的一些法門,朕好似還挺有天賦,也挺好玩的!”
當然若是讓慧真大師見到康熙這樣流暢使用交給他的法門,心裡怕是要羨慕死了。康熙這麼快學會絕對不在慧真大師的預料之中,說實話,慧真大師之所以教導康熙這些,只是因爲爲了打消康熙追問如何修仙的事情。讓康熙知難而退。
不過回去之後,慧真大師怕是要後悔了,眼前這位皇上明顯是已經入了門了!
雲瑤當然不知道這些,但也知道輕重,如今他們在這方世界沒有依靠,連那個‘玄燁’怕也是十分忌憚他們,在這要是說什麼話被打探到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說來那邊的‘玄燁’看到太后面目猙獰的說出對自己怨氣十足的話來,心中也是氣憤不已。康熙到底是皇帝,哪怕往常太后是名義上的嫡母,也不敢在‘玄燁’面前露出這一幕,這還真是‘玄燁’第一次看到嫡母這樣瘋癲,所以‘玄燁’心中僅剩的那份對康熙的懷疑也去了。
只是‘玄燁’想到先前自己和康熙的交流,不由有些頭疼。‘玄燁’心裡甚至有些哀怨,你說康熙愛屋及烏,因爲皇后就要幫助這個世界皇后的孃家人,怎麼不愛屋及烏到自己身上,還屢屢給自己挖坑,不得不說,‘玄燁’真的有些傲嬌了。
康熙要求‘玄燁’處置貴妃的事情,‘玄燁’自身並沒有什麼反對的想法,說實話,‘玄燁’對後宮中幾乎所有都是因爲政治原因納進來的妃子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好感。
其中貴妃出身鈕祜祿氏,其姐也是被他封爲繼後的孝昭仁皇后,有如此顯赫出身的貴妃對於康熙而言反倒不是助力,而是一顆定時炸彈。先前‘玄燁’對太子十分上心的時候,就曾擔心貴妃會讓自己的兒子胤?和太子爭奪皇位,畢竟除了太子之外,胤?就是身份最爲尊貴的阿哥。
就是到了現在,‘玄燁’對太子有了心結,也未曾想過讓胤?上位,再說‘玄燁’也未曾想過要廢太子,也不知道自己未來兩廢兩立太子成了著名的歷史事件。
所以對於康熙要自己懲罰貴妃的事情,‘玄燁’其實是樂見其成了,也能借此打壓貴妃,讓她不要做些犯忌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