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護國公府的小姐,這是個心狠手辣的賤丫頭!”
典氏像一頭憤怒的公牛,血紅着雙眼彷彿下一刻她就會衝下去,將唐菁月撕碎。
就是這個可惡的丫頭,在外面散播流言,讓她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敢擡頭。她和瑞兒才淪落到這風塵之地給人當奴才,而她可憐的楠兒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這個死丫頭竟然還能衣着富貴的坐在天才樓裡,像個主子一樣的觀賞詩謎會。
憑什麼!
訝異的神情漸漸收起,南柯投向典氏的目光帶上了些思索。這婆子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想到這個被婆子痛恨的女子,還牽扯住思小公爺的目光,南柯尖細的指尖輕輕的磕着小盅的地盤:“你是不是……”
……
根本不知道典氏和楊豐瑞已經被南柯姑娘收留的唐菁月,此時還在臺下愉悅的欣賞着陸嵐意在賽臺上以謎底爲意的作詩。
天才樓內一片叫好聲。
幾乎是陸嵐意每作一首,都會引來一片叫好,才氣逼人。陸嵐意一共上交了一百三十六道謎題,鑑於時間限制,不可能讓他一個人獨霸賽臺,於是便由兩位夫子從謎題裡面抽取了三十道。這三十道里,陸嵐意總共有二十二道被兩位夫子共同讚賞,實在是當得一指。
僅是陸嵐意一人,就佔據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當然,這也讓天才樓內圍觀諸人大呼過癮。毫不意外,明日,陸嵐意的才氣之名會更上一層樓。
男子組的魁首,毫無疑問定是陸嵐意獲得了,而對於同樣備受期待的女子組,衆人翹首以盼的等待許久,也沒有見到上一屆的魁首楊家三小姐出場亮相。
“奇怪,之前好像見到楊三小姐來了呀?”
陸伊荷笑意盈盈的帶着丫鬟踏進天才樓的大門。她模樣秀雅靈動,此時又是一臉掩不住的喜意,因而看起來格外的動人。
唐菁月注意到,陸伊荷身後丫鬟的手裡拿有不少的謎題紙條,看來這陸伊荷此番是使出了看家本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黃鸞鸝和元紅幡等人均是跟在了陸伊荷的身後,一羣姑娘窈窕入門,這排場看起來倒是像陸伊荷是領頭的人,帶着黃鸞鸝她們。
陸伊荷走向賽臺之前,幾乎是在沙堆裡面立刻就發現了一顆珍珠一般,眼睛直勾勾的就瞧向了攝政王爺。
“攝政王爺。”
她眼睛一亮,在瞧到攝政王爺身邊坐着的戴面紗女子時,立刻掩住心中不屑的冷冷一聲哼。
之前陸伊荷和陸嵐意在攝政王府面前便見過唐菁月戴面紗的模樣,所有陸伊荷的眼睛倒是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華容悅。
想到攝政王爺竟然會在百官面前說迎娶華容悅,陸伊荷不服氣的就向唐菁月走了過去。
“小女伊荷給攝政王爺請安。”
姿態規矩的一俯身。陸府的家教和規矩絕對還是有保證的,陸伊荷行禮的動作優雅而流暢,且做起來極具美感。
黃鸞鸝等人同樣在身後鶯鶯啼啼的俯身行禮。
景芝皓沒有說話。陸嵐意來給他行禮,他尚能給個眼色,可是一衆後院未出閣女子來給他行禮,他就完全不願理會了。
見攝政王爺沒有迴應,陸伊荷咬着牙乾笑着自己僵硬起身:“容悅妹妹也在啊,那次在宮裡……啊,呵呵,沒事就好。”
一時頭腦發熱的陸伊荷剛想在衆人面前說些抹黑唐菁月的話,突然就想起那日黃老給父親的囑託,再加上唐菁月投向她的這一眼,立刻就把一句話給掐斷,十分乾硬的笑了笑。
一羣姑娘湊在周圍,唐菁月也不想理會。所以雖然陸伊荷主動與她交談,但是她全沒有給陸伊荷的面子。
陸嵐意從賽臺上走下,注意到自己的妹妹正圍在攝政王爺的桌旁,看起來面露難色。於是急忙走去。
“伊荷。”
見到哥哥來,處於窘境的陸伊荷瞬間鬆了一口氣:“哥哥答完了嗎?”
“方纔答完。”
“妹妹回來的晚了,沒有聽到哥哥的新詩。不過不要緊,想必明日就會有哥哥的詩集,到時候妹妹好生拜讀。”
“呵呵,我回府便給你寫一本,”和陸伊荷簡單的交流兩句後,陸嵐意看向攝政王爺,“嵐意和舍妹不便打擾王爺和華小姐觀賽,這就退下。”
自然而然的給陸伊荷找了一個能下臺的藉口。
景芝皓沒有扭轉視線的揮了揮手指,示意可以他們退下。
唐菁月突然道:“不知那詩集在哪裡印刷,我也想收藏一本。”
這話自然是對着陸嵐意說的。一直以來,陸嵐意對唐菁月的印象都很好,聽到此話,也是佯裝汗顏:“區區打油詩,哪裡值得破費。若是華小姐想要,在下改日送到護國公府上。”
不要錢,還能得真跡,那自然是更好。唐菁月輕輕笑了兩聲:“那就勞煩陸公子了。”
兩人對視一眼,似是尋到知音的同時淺笑。
“華小姐擡舉。”
這幾句話的交流,本來沒什麼,聽起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看在另外兩個人的眼裡,就變了味。一個是景芝皓,一個是黃鸞鸝。
一聽唐菁月向陸嵐意索要詩集,景芝皓就沒有了繼續坐下去的心。起身,拉着唐菁月,一句話不說走出天才樓。
張掌櫃的見到攝政王爺連詩謎會都沒有看完就離開,有些惶恐,生怕是他伺候的不周到。連忙賠着笑的跟在景芝皓和唐菁月的身後相送。
而黃鸞鸝則是扭頭看向唐菁月的背影,眼神中有幾分不明深意。她又回頭看看陸嵐意,正是讓她有些不樂意的看到陸嵐意目送唐菁月。
這個華小姐,還真是好手段呢。
黃鸞鸝低垂下頭,遮住面上的不耐之色。
唐菁月跟着景芝皓在夜下燈光裡飄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是她注意不到的背景。阿皓的步子有些快,她跟得有些急。唐菁月擡頭,看向景芝皓本就輕薄的脣抿着,神情略微不愉。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跟着阿皓的腳步,一步一步,直到走出人來人往的熱鬧歡然。
兩個人腰間的玉佩甩動的頻率似乎是一樣的,一前一後,一前一後……就像他們兩個人的位置,一前一後,相依相伴。
“怎麼突然離開呢?”她問道。
景芝皓似乎沒有聽到,腳下的速度沒有放緩分毫。他向前大步的走着,似乎是沒有意識到他的手還牽着一個人。可是,那隻握着唐菁月的手又是那般的緊密不放。
突然,景芝皓停下了步子,在來不及停下的唐菁月就要從他身邊衝到前面時,胳膊一個用力,將她摟在了他溫暖的懷中。
“以後,不要再和陸嵐意說話。”景芝皓突然道。
剛剛將胳膊圍上了阿皓的腰,聽到這話,唐菁月驚訝的擡頭看向阿皓的臉:“爲什麼?”
“很危險。”
“恩?”唐菁月更加不能理解,“我看那人很是溫和有禮,應該不是危險的人。”
緊緊的將唐菁月抱住,景芝皓將眉深深皺起。腰有些弓,下巴搭在唐菁月的肩窩,悶聲:“聽我的。”明明就很危險。
對於阿皓這種莫名其妙的吩咐,唐菁月只能無奈的和阿皓蹭了蹭臉頰:“恩,聽你的。”
得到了月兒的保證,景芝皓似乎纔有了一些安心。不過他仍然是在這大街上,攔着唐菁月靜默了一會兒。
“楊馨楠你關着嗎?”
“恩。”
唐菁月想了想:“好,那就先關在你那裡。等我將典氏找到,便將她母女二人一齊送上法場!”
對於這母女二人,唐菁月絕不會放過!
“阿皓,那日救我的伶人呢?”
提到君樂,景芝皓沒有立即回話,而是靜了靜才說:“那伶人傷勢不輕,需要修養一陣。等他好些,我再把他送到護國公府。”
甫一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一抓到君樂,就是沒有鋪墊的下狠手。君樂現在還沒有死都是景芝皓下令用了許多藥吊着。當然,楊馨楠的情況比君樂還要慘。面對陷害唐菁月的罪魁禍首,不用景芝皓吩咐,甫一基本上已經將人快廢了。
“好。還有之前那個小乞丐呢,他現在怎麼樣了。那個小傢伙很聰明。”
景芝皓輕輕的掐了掐唐菁月腰間的軟肉:“能不能不要問別人,問問我。”
“問你,什麼?”阿皓有什麼可問的?
在方纔掐的地方又輕輕地揉着,景芝皓冷聲問:“問我有沒有辦法討好華士行。”
“撲哧!”唐菁月一下子笑開了花,“哈哈,你不是有辦法嗎,方纔不是用和護國公商討兵權的藉口,將他引到攝政王府了?”
也不知道護國公現在是什麼心情,有沒有猜到是景芝皓爲了引走他,才下的套。
一想到護國公知道後的勃然大怒,唐菁月真是爲阿皓的前路擔憂。
瞧着唐菁月根本不和他一起想方法,而是看他的笑話,景芝皓將懷裡的人揉了揉:“目前似乎也就只有兵權能夠討得華士行的歡心。”
對於這點唐菁月不甚贊同:“兵權能夠討得護國公的歡心,但是卻不是唯一能討得他歡心的東西。況且,護國公……已經沒有實力掌握太多兵權。護國公府真正需要的,是能夠接替護國公威望的新人。”
“所以護國公府要舉辦武賽?”景芝皓突然問。
“恩,你知道?”
“可華士行舉辦武賽的目的似乎並不是這個……”他低聲道。華士行最近都在幹嘛?似乎在搜尋輔天美男子畫像。一想到之前護國公說起的月兒的及笄禮快到了,景芝皓的心裡就有些焦躁。
沒有定親,如何及笄。看來護國公是想盡快爲月兒挑選一位良婿,定下婚事。
真想把護國公裝進麻袋裡面,扔掉。
對於景芝皓的話中深意唐菁月不明白,她只以爲阿皓所說的護國公的另一目的,是爲了讓她開心。
等唐菁月在阿皓的陪同下回到護國公府時,一眼便看見夏蓮正氣呼呼的坐在護國公府門外,和站在石獅子旁的甫一沒有分毫交流。
原來甫一直接將夏蓮塞進護國公府的馬車,將人送回來了。
夏蓮欣喜的從奔到唐菁月的面前:“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奴婢好生擔心。”
其後的甫一音調怪怪:“有我家主子在,有什麼好擔心的。”
“哼!”夏蓮冷哼。這人討厭死了,離小姐遠一些就遠一些嘛,非要把她送回來。萬一小姐需要她呢!
摸了摸夏蓮的髮髻,唐菁月正要同景芝皓再說幾句告別,忽然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遠遠而來。
唐菁月扭身看去,護國公?
天。
【待續】
------題外話------
這兩章,卡的500多字,日後我卡兩章400多字,不會讓大家虧的。
過幾年這幾天的更太亂了,明天起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