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海軍自成軍幾年來,不僅受到過太平天國紅海軍的言傳身帶,還經歷過鯨海大航等多次實戰的考驗。因此,朝鮮海軍雖然很年輕,眼界卻很開闊。
客觀地講,自從那支也同樣是年輕,但卻相當狂妄的日本艦隊基本覆沒後,眼下的朝鮮海軍,不管是在官兵們的素質上,還是在艦船的數量上,他們都已是當之無愧的遠東第二。
不過,他們自己從來可從來沒有這樣認爲過,更沒有大言不慚地就此將自己的艦隊號稱是世界第幾。
因爲他們很清楚,與世界上的那些真正強大的合強國們相比,他們還遠遠地落後着。
現在,當“春川號”艦長看清了對面這支正在全速向自己衝來的西班牙海軍編隊數量雖僅有三艘,卻都是身披着輕重鎧甲的鐵甲艦的時候,他二話不說,趕緊帶上自己的編隊掉頭就跑。
當然,無奈之下的跑,那也是有技巧的。
此時的“春川號”編隊,行駛在最前面的三艘戰艦先向着尚在遠處的西班牙編隊乒乒乓乓地放了幾炮,然後就立即裹作一團,急急向北全速猛跑。而本是落編隊最後的另外一艘快速帆船,卻脫離編隊,一頭朝着西面的津輕海峽扎去。
由此往北,還有朝軍的其他幾支巡邏編隊正在合遊弋,這就是“春川號”要帶隊北跑的目的。那支西班牙的三艦編隊倘若繼續跟着追上來,只要彙集起了另外幾路友軍編隊。至少就能與他們糾纏上一陣子。而“春川號”艦長這麼做,同時還能迫使這支西班牙海軍的前鋒編隊不敢貿然西追自己派回去向艦隊主力報信的那艘快速帆船,爲主力艦隊做下一步的部署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一照面之後的朝軍艦隊僅僅只是遠遠地朝着自己這裡胡亂地丟上了幾顆炮彈,接着就立即抱頭鼠竄的樣子。頓時激發起了“科瓦東加號”的鬥志。
正如“春川號”艦長預料的那樣,由於的一旦西追那艘獨自落荒西逃的朝艦勢必會引起三艘北竄朝艦的掉頭之銜尾騷擾,一門心思地要整出個漂亮的開門紅的“科瓦東加號”艦長一馬當先,帶着編隊緊緊咬住急急北竄中的三艘朝艦,毫不遲疑地就追了上來。
“科瓦東加號”艦長想着要依靠自己編隊中的戰艦的速度與威力的雙重優勢,一口先吃掉送到嘴邊兒來的這三艘朝艦,等到吃飽喝足了之後,再去風風光光地向他的努內茲司令官報信也不遲。
事實也證明。“科瓦東加號”艦長的設想絕不是一種無厘頭的意淫。僅僅只是用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的編隊就把與前面沒命奔逃的朝鮮艦隊之間的距離,已經快縮短進了三千米之內。儘管在他後面的那兩艘仍然是以艦上的舷炮爲主戰炮火的“文森多拉號”和“維多利亞侯爵號”還一時難以有所作爲,可他這艘新式的“科瓦東加號”鐵甲艦的前主炮。卻已經能夠吼上幾吼了。
當然,雖然在這種距離上由他的“科瓦東加號”前主炮所發射出的炮彈的準確度,還很值得商榷,但是,圍繞着奔逃中的朝艦編隊不斷爆炸的一顆顆炮彈所掀起的巨大水浪。至少已經可以擾亂一下朝艦的逃亡心緒。
炮聲隆隆,海浪翻卷,雙方艦隊之間的距離還在被繼續地拉近。
而此時的“科瓦東加號”艦長開始不屑於跟在朝艦的屁股後面猛追了,他的編隊已經拉成一字隊形。向着“春川號”編隊的右側斜插。用不了多久,他的編隊就能追成與朝軍編隊並行之勢。屆時,他就可以充分發揮出全編隊的炮火。將這三艘朝艦全部砸進大海里去。
疾馳中的“春川號”已經感到了情況的不妙,艦首也開始在率先東偏。
上午九時四十三分,“春川號”編隊已經不得不開始正式全力迎戰追趕上來了的西班牙艦隊。在“春川號”的帶領下,朝軍三艦盡力避開那艘龐大的“科瓦東加號”,一起朝着處在對方隊尾的“維多利亞侯爵號”撲去。
轟隆隆作響的第一輪排炮,已經傾瀉向了轉而在開始朝着自己的艦隊逼近中的朝軍戰艦,望着僅僅只是這第一輪的排炮,就已經將朝軍的一艘戰艦炸得桅折帆落,“科瓦東加號”艦長情不自禁地撇撇嘴笑了,“小傢伙,嘖嘖,你們可是還還嫩得很呢。”
正當他的嘴裡一面咕噥着,一面一臉得意地指揮着他的編隊,準備要好好地欺凌欺凌面前的這支剛一相碰,立即就變得殘缺不全的朝鮮小艦隊之際,無論是越過當面這支朝鮮小艦隊往前看,還是再瞅瞅西面津輕海峽的方向,卻猛然間都出現了一支支朝鮮海軍艦隊的身影。
“科瓦東加號”艦長一陣驚愕,莫非自己中了朝軍的誘敵之計,把朝軍的主力艦隊都一下給招惹出來了?
驚愕之下,“科瓦東加號”艦長不敢再大意地由着自己的性子隨便來了,面對着也已經將排炮傾瀉向了他的艦羣的“春川號”編隊,在又進行了匆匆的兩輪炮火的回擊之後,就趕緊調轉航向朝着安全的東面猛扎,撤出了戰場。
然而,就是在這最後的對射中,朝軍編隊卻遭受到了重大的損失,“春川號”身中數彈,艦上燃起熊熊的烈焰,不久之後,就可是傾瀉、沉沒。
這場津輕海峽大航的序幕戰,朝軍艦隊一沉一傷。
而在西班牙艦隊方面,雖然在朝軍的三艦共同死咬之下,“維多利亞侯爵號”蒸汽雙桅艦也身中數彈,但依仗着有鐵甲護身,“維多利亞侯爵號”並無大損。僅有身負重傷之下的“春川號”的前主炮炮手們,在最後時刻打在“維多利亞侯爵號”艦尾上的那顆炮彈,給正在急於撤出戰場“維多利亞侯爵號”,增添了一堆燃燒着的火焰。
“春川號”在“維多利亞侯爵號”燒起的這堆火雖然也並沒有使其損傷有多重,但卻令努內茲還是禁不住出了點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