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見他這話,臉色瞬間就黑了,只有圖梵金礦山的金纔會存在雜質石頭,他厲聲道:“來人,將此人帶下去!”
使臣早已經不耐了:“皇上,你也聽見了,這金究竟是不是圖梵的金!我也不是沒有給過皇上機會,只是,唉......”
使臣說着,搖着頭,便要離開,皇帝神色多變,沉着臉道:“大人,此事茲事體大,還需要重新詳細調查,還請使臣多住幾日。”
使臣聽出這話中的強留之意,“皇上,你這是想強留?”
“使臣說話莫要這般難聽,朕也是好客,也不希望閒常和圖梵之間存在任何誤會!”
使臣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皇上想留在下,那在下自然是願意多留,只是,沒在規定時間內回到圖梵,大王便會舉兵攻打,皇上可要做好了心裡準備!”
這話像極了威脅,皇帝臉色沉的厲害,最終是緊抿着薄脣,站了起來:“朕乏了,相信使臣也乏了,來人,送使臣回去歇息!”
說着,皇帝拂袖離開,廢后輕輕咳嗽着,而苗晴畫則是慢悠悠的跟在皇帝身後,不敢開口。
坤寧宮內,倪月杉還在臥病,苗晴畫快步前來了,對倪月杉憂心道:“月杉啊,不好了,坤寧宮內,被搜查出了金佛,圖梵的人一口咬定是他們的!你快支招,讓皇上相信我,這地道不是我挖的!”
倪月杉轉眸看去,虛弱的在牀上坐了起來:“姨母,你這話的意思,我沒聽懂?”
苗晴畫神色抑鬱,將情況好說歹說,講述了一番。
倪月杉一副跟着憂愁的表情:“那還真是奇了,如果不是皇上所爲,那便是其他人,可整個皇宮真正有權利隨意在宮中挖地道的人,該是誰?”
“前皇后!”苗晴畫伸手抓了倪月杉:“你出出主意,將一切推給前皇后,這樣我不僅僅可以脫離嫌疑,還能讓前皇后付出代價!”
她看着倪月杉的眼神有點着急,倪月杉眸光閃爍,咳嗽了幾聲道:“其實若想讓前皇后背鍋,倒也簡單......”
苗晴畫有些激動的問:“怎麼做?”
“讓前皇后的宮人指證她!”
苗晴畫瞬間明白了,她站了起來,一副被解決了難題的輕鬆表情:“好,我這就去辦!”
之後在南書房內,苗晴畫將宮人帶到了皇帝的面前,讓宮人當着皇帝的面,親口承認並指證是前皇后指使他們挖的地道,目的是爲了貪污那些金佛,今後想辦法運出宮去,好爲她的家族招兵買馬......
這種話,聽上去太過匪夷所思,但也算合理,皇帝現在想要的便是使臣相信,那金佛與他無關就成了。
皇帝將人親自帶到使臣的面前,開口:“經過朕的調查,已經查出是朕的前皇后所爲,她收人賄賂,將金佛私藏在宮中,供己私有!”
皇帝那表情看上去十分激憤,倒不像是在冤枉人,而是切切實實的陳述。
使臣只當笑話來看,冷冷看着,皇帝對一旁的宮人吩咐道:“來人,備筆墨,朕要擬旨,將涉案的一干人等,全數斬殺!”
使臣卻是雙手攏在袖子中,神色抑鬱的說:“皇上,你倒不如,將這件案子交由我來查!”
使臣眸光一一掃過跪在地上的宮女們,“你們可招認,是前皇后指使的你們?”
幾個宮人對視一眼,之後立即否認:“冤枉,奴婢們是被強拉來認罪的!前皇后冤枉!”
在皇帝面前時,幾個人供認不諱,可到了使臣面前,卻是矢口否認,皇帝臉色瞬間就變了,張口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戲弄朕!”
有宮人害怕的開口:“皇上,奴婢,奴婢實在不敢陷害前皇后啊!前皇后對奴婢恩重如山,即便奴婢會死!可前皇后還是不能出賣!”
說着宮人開始用力的磕頭,看上去,萬分膽寒。
使臣看向皇帝的眼神逐漸變的嘲諷起來:“請恕我現在便要啓程回了圖梵!”
看着使臣朝外而去的身影,公公擔憂的上前詢問:“皇上,現在怎麼辦?”
“將人半路劫殺!”
*
目睹一切順利執行的倪月杉,揚了揚脣,轉身回了殿內繼續躺着,苗晴畫又是着急走來:“月杉,那些宮人不聽話,臨陣倒戈,使臣已經出宮去了!”
“咳咳,姨母,這種事情你與父皇商議便好,未曾選好宮人,月杉也是無能爲力!”
苗晴畫內心着急,最終是轉身離開了。
倪月杉也坐了起來,哪裡還在虛弱的咳嗽,眼神中只有冷意。
使臣帶着圖梵的兵馬一同趕回圖梵,卻在路上遭遇了刺客,但一位蒙面人橫衝了出來,將使臣給救走了,使臣離開後,蒙面人也將所有追兵阻攔下,之後帶着自己的人馬,快速撤離。
顯然,蒙面人早早等候,而使臣路過此地,也是與蒙面人早就約定好的。
被告知使臣成功逃了,皇帝只覺得惱怒,正在發火,景玉宸現身求見。
偌大的殿內,只剩下了景玉宸以及皇帝二人,顯得十分安靜,氣氛更是壓抑着人。
“父皇,兒臣得知使臣強行出城消息時,兒臣追晚了,父皇,還請給兒臣一次機會,讓兒臣前去將人追回!”
皇帝原本滿是憂愁的臉上,化出一抹欣喜,他快步上前,將景玉宸扶起來:“你可有把握將這件事情和平解決?”
“父皇,他們想要回金礦,還想要賠償,倒不如,給出許老的蹤跡,作爲條件交換。”
皇帝微眯着眼睛看向景玉宸:“你有許老的消息?”
“可以無中生有!”
皇帝逐漸笑了起來,那眼神甚是欣賞:“很好,快去辦!”
“父皇,兒臣希望月杉可以回府。”景玉宸淡然的話語,卻是在講着條件,皇帝臉色沉下,但最終還是迴應道:“好,朕這就送人出宮去,你也快些去追那使臣吧!”
“是,兒臣告退!”
景玉宸離開後,倪月杉也由人叫了起身。
還在風寒中的倪月杉蒙着面紗,穿的也十分厚實,由宮人攙扶,上了馬車出了宮去。
在宮外,馬車搖搖晃晃間,倪月杉開始用力咳嗽,似乎是轉醒了:“這是去哪裡?”
“太子妃,太子想念你,皇上體恤,所以將你送出宮,回府入住。”
倪月杉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然後掀開了簾子,朝外看去,馬車外,幾個路人此時眼神緊緊盯着馬車,馬車平穩駛着時,卻突然被緊急勒停,不待有人質問,雙方已經交起手來。
之後馬兒受驚,狂奔起來,馬車內的兩個宮女被晃的東倒西歪,而馬車外,兩個身形敏捷的女子,將宮女拉下了馬車......
倪月杉看的清楚,是她的兩個新丫鬟!
只是,馬車還在瘋狂奔着,倪月杉覺得腹部被顛的有點疼,一個身影此時在屋頂飛身降落,立在馬匹上,很快,馬兒逐漸安定了下來。
外面傳來景玉宸擔憂的聲音:“你怎麼樣了?”
“我很好,我爹呢?”
“丞相家僕,今早已經解散,丞相在使臣的隊伍中,已經出了城,現在只剩下了你我!”
倪月杉眸光閃爍,卻是十分欣慰:“我想問,你如何做到短短几日內,在冷宮和坤寧宮挖出地道的?”
“地道,我只讓人晝夜不停挖了一半而已,其他的,皆是冷宮舊人的功勞。”
馬車的顛簸消失後,倪月杉的腹痛也逐漸沒了感覺,她鬆了一口氣,坐在馬車內,又好奇的問:“那宮裡的宮人,你又是如何買通,膽敢當着皇上的面倒戈?”
“這些人是前皇后宮裡的舊人,自然家人皆由前皇后拿捏,白嬤嬤讓人臣服,最有一套,這些是白嬤嬤的功勞!”
“你我皆出了皇城,那前皇后和白嬤嬤怎麼辦?”
“前皇后家族尚在,豈能逃離京城?就算淒涼度日,也要堅持在宮中。”景玉宸加快了速度:“月杉,坐穩了,使臣還在等我們,我加快了!”
出了城門後,迎上了圖梵使臣的隊伍,他和倪高飛此時站在一起,遠遠看着景玉宸駕馬而來。
倪高飛主動上前,“城中可安排妥當了?就這樣離開會不會後悔?”
景玉宸下了馬車,“我只想讓我妻兒安穩度日。”
倪月杉掀開了馬車簾子:“爹,先出發吧!”
使臣神色複雜,忍不住感慨:“太子可曾想好?你前去圖梵可是揭發你父皇的惡行,這屬於不忠不孝,你不怕被萬民所罵是叛賊?”
景玉宸只是輕笑一聲,回頭看向倪月杉,表情很是坦然,不甚在意:“大人,你若再說,小心我反悔!”
使臣果然不敢再言語,尷尬的笑了笑,“走,走走,趕緊出發!”
景玉宸將繮繩甩給了旁人,湊近了倪月杉的馬車內。
倪月杉讓開了一點身子,景玉宸湊近了些許,只是在握住她手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訝異:“之前你裝病,還是真病?手怎麼這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