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此時的利州。
兩位客人,不遠千里,來到了利州,一大清早,二人就結了客舍的住宿錢,背上行囊,往着利州城北而行。
此行,他們二人正欲前往龍泉觀,去拜會李道陵。
二人出了利州城之後,往着龍泉觀方向而去。
路途雖遠,但二人卻是沒有僱車,也沒有騎驢騎馬,一路步行。這對於他們二人來說,早已習慣。
二人身着道服,給別人的感觀,還是挺不錯的。
雖沒有仙風道骨,但也有異樣的神態,步態輕盈,似有一股說不出的道風。
一路前行,所遇的行人,基本都會禮讓於路邊。
安靜的站在路邊,兩眼望着走近的兩位道人,隨後說一句:道長好!
而這兩位道人,也會向着路人,問候一聲。
“師兄,龍泉觀是這個方向嗎?爲何越走越偏僻了些啊?”
年輕的道人,向着走在前面的一位年長道人問道,心中對龍泉觀所在的位置有些疑惑。
“師弟,我也不知道龍泉觀所在,師傅在世之時說的方向,就是這個方向,應該是不會錯的。”
年長的道人隨口向着身後的道人迴應一聲。
二人的對話,自然是師兄弟二人了。
不錯,二人正是靜心門的明心明塵師兄弟二人。
此行,他們二人不遠從千里之外,來到這利州,欲前往龍泉觀拜會李道陵。
打他們從房州離開之後,就一路往着歸州而行,後經由長江,往着西南方向而去。
經過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到也找到了一處隱世的地方,至少,對於他們二人來說,無人打擾的山林深處,即是隱世之所。
雖說已是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他們二人這纔來到利州,來拜訪李道陵,說來已是難得了。
打離羽道長仙逝之後,他們二人就沒了主心骨似的。
半年多前,鍾文前往靜心門拜會時,才認識了鍾文。
雖說二人此次來龍泉觀拜會李道陵,同樣,也是想過來看看鐘文是否返回觀中。
只不過,他們的心願卻是不能達成了,李道陵他們必然是能見着,但鍾文嘛,此時還在那大山之中,做着他那山大王。
二人從清晨,一直到傍晚時分,這纔來到了龍泉村遠處的那個山頭,老遠就已是瞧見了山頭上的龍泉觀。
“師兄,沒錯,你看,那是道觀,想來,那就是龍泉觀了。”
明塵瞧見遠處山頭的龍泉觀後,心中欣喜。
這一路行來,歷經半月之久,這纔來到了龍泉觀的所在。
吃不好,睡不好,而且還擔心着玄真派的探子什麼的。
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許久了,但在他們兄弟二人心中,卻是擔心的很,就怕被玄真派的探子知道他們二人的行蹤。
至於那玄真派是否有探子,他們師兄弟二人也不知,不過,在他們二人心中認爲,那必然會有的。
“師弟,一會兒到了龍泉觀,可要規矩一些,莫要多言,李真人雖隨和,但我們是客。”
明心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向着明心交待着。
“師兄,我知曉了。”
明塵應聲答道。
又是兩刻鐘後,二人進到龍泉村當中。
“這位小娘子,貧道有禮了,請問,山上的道觀可是龍泉觀?”
明心明塵師兄弟打進到龍泉村之後,正好遇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娘子,正好可以向那小娘子打問一下。
“道長好,山上的道觀正是龍泉觀,不知兩位道長是過來找人的還是幹嘛啊?”
那小娘子看着眼前的兩個道長,趕緊行了禮迴應道。
而這個小娘子,正是鍾文的小妹小花。
此時,她手中正拎着個籃子,籃子中裝有一些青菜,正是她從地裡摘回來,準備晚上給自己的阿孃做菜吃的。
小花瞧着問話的是兩位道長,心中自然恭敬,因爲自己的哥哥,就是一位道長,只不過,在她的心中,依然是哥哥罷了。
“多謝小娘子相告,我們二人,正是來龍泉觀拜會的。”
明心謝過小花之後,直接擡腿往着山上的小路行去,明塵緊隨其後。
不過,明塵在跟上自己師兄之時,還回過頭來,看了看小花,心中總覺得好像有些眼熟一樣。
“師兄,你有沒有發現,那小娘子好像長得像九首師叔。”
明塵小聲的向着明心說着自己的猜測。
“是嗎?這我到是沒注意,走吧,先上山拜會李真人吧。”
明心沒在意小花是不是長得像鍾文,此時的他,心中只想先上山去拜會李道陵纔是正事,至於那小娘子之事,他也不便拉着人家細問。
二人又是行了一刻鐘後,這纔到了龍泉觀的大門處。
“師兄,是龍泉觀。”
明塵看着龍泉觀大門上方的三個大字,這才安了心。
他們二人就怕來錯了地方,要不然,可就得多走好多的冤枉路了。
好在他們二人來的方向沒有錯,也尋到了龍泉觀的所在。
其實,來龍泉觀這邊的山路,也僅有一條罷了,他們想出錯,也是不太可能,除非,他們二人往着二村的方向行去。
不過,二村方向卻是往着東邊,可不是往着北邊,只要大致的方向沒有錯,自然也是能到達龍泉觀的。
“明心明塵前來拜會李真人,敢問可有人在?”
明心站在觀門前,大聲的向着觀裡喊去。
而此時太陽已是落了山,觀門左右的地方,自然是無道人在的,而且,平時也無道人守着大門。
明心他的喊話,觀裡的道人,可不一定能聽得見。
“師兄,好像沒人。”
師兄弟二人等了半刻鐘,依然無人過來應對。
明塵望了望龍泉觀大門裡邊,又看了看左右,最後,確定無人應答之後,向着明心說道。
“那先進去吧,估計觀裡的道友應該沒聽到吧。”
明心心中雖有些疑惑,但也聽過李道陵所講,龍泉觀道人不多,心中想着,是不是觀裡的道人都不在這附近。
二人拾級而上,進到觀中,來到前殿,隨既行了禮。
過後,又再一次來到廣場。
二人看向四周,也沒有在四周發現有任何的道人在,但他們二人卻沒有再往前走去了,畢竟,再往前面可就是主殿了。
依着規矩,那是不能再往前了,要不然,道君可就有意見了。
“明心明塵求見李道陵李真人。”
師兄弟二人站在廣場之上,望了一會兒之後,明心這纔再一次的大聲向着大殿方向喊了一聲。
“陳豐,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此時,正在飯廳準備吃飯的李道陵,耳朵中好像傳來了什麼聲音,但又不確定,轉向身旁的陳豐問道。
“觀主,好像有人在喊話,我去看看。”
陳豐也聽到了一些聲音,說完話之後,起了身,離開飯廳,往着廣場方向走去。
“二位道友安好,敢問你們是何人?來我龍泉觀所謂何事?”
打陳豐來到廣場不遠處,瞧見了廣場上的明心明塵後,心中不解。
龍泉觀基本是沒有什麼道人過來掛單的,至少,他在觀中這麼些年當中,也只遇到過一次罷了,而如今,卻是來了兩位道人。
當然,掛單之事,龍泉觀到也是可以的,只不過,這種事難得遇見一會,這才心中不解,向着二人問道。
“貧道明心,攜師弟明塵,前來龍泉觀拜會李道陵李真人,敢問這位道友,請問貴觀李真人在否?”
明心師兄弟二人終於見到有人了,不過,他們二人見到的陳豐後,卻是不是自己拜會的李道陵,但也隨既打問了起來。
“鄙觀觀主正在飯廳,二位道友稍待,貧道這就去請觀主前來。”
陳豐心中不解,看着這兩位道人是過來拜會李道陵的,他也不好做主,再加上明心明塵師兄弟二人很是客氣,到也沒覺得是惡人上門。隨既,轉身返回飯廳去喊李道陵去了。
“什麼?明心明塵?他們怎麼來了?他們二人是我一位故交的弟子,也無須那麼客套了,你帶他們過來這裡吧,正好現在是晚飯時間,也正好一起吃些飯食。”
當李道陵在飯廳聽着陳豐的彙報之後,心中疑惑。
就如李道陵心中所知,自己弟子九首,依着道理,應該已是去拜會過離羽了,但如今離羽的兩位弟子前來拜會自己,難道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不成嗎?還是自己弟子還未前去拜會離羽呢?
心中雖疑,但對於自己故交的弟子,到也無須那些客套,直接讓陳豐帶着過來飯廳好了。
陳豐依言行事,小跑了出去。
“二位道友,鄙觀觀主說了,你們即是觀主的故交弟子,那些掛單的儀式免了,請二位道友隨我來吧。”
陳豐小跑過去之後,直接請着明心明塵二人跟隨他,前往飯廳。
“多謝道友。”
明心師兄弟依言行事,迴應一聲後,跟隨着陳豐往着飯廳而去。
“明心明塵,拜見李真人,李真人安好。”
當陳豐帶着明心師兄弟二人來到飯廳之時,瞧見李道陵站在飯廳門口,向着李道陵行禮恭敬道。
“明心明塵,你們二人難得來我龍泉觀啊,一切從簡,此時已是我龍泉觀晚飯時間,先過來一起用些飯食吧。”
李道陵欣然受着明心明塵二人的恭敬行禮,隨後向着二人說道。
“多謝李真人。”
明心明塵二人聽後,到也沒覺得什麼,畢竟,以前李道陵去他們那兒之時,也是如此,不講什麼客套,也沒有什麼儀式,隨意的很。
這話說來,其實也是因爲李道陵的輩份高,要是換作別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隨後,二人進到飯廳後,又是與着其他的兩位道人問過好之後,隨之,把他們身上的行囊放於一邊,靜待着廚娘把飯食弄上桌來。
“你們師傅可還好?今日怎麼有空前來我龍泉觀啊?我也有好些年沒去過你們那兒了。”
這纔剛坐下一會兒,李道陵就向着明心師兄弟問起話來。
“回李真人,師傅早已在一年前仙逝了。”
明心心中確實疑惑,打他們二人進到飯廳,就沒有看見鍾文。
“嗯?離羽仙逝了?一年前?唉,怪我這腿腳不便,不能前往憑弔。”
李道陵聽聞明心的話後,心中隔登一下。
眼前開始浮現離羽的身影出來,一幕幕的閃現着,隨之,兩隻老眼,開始泛起了一些淚光。
“李真人無須難過,此次我師兄弟二人前來,一是過來拜會真人,二是來告知我師兄弟二人目前所在,三是過來多謝九首師叔的。”
明心看着眼前的李道陵冒似有些感傷,心有不忍,趕緊出聲勸慰了起來,同時,也把他們師兄弟二人此次前來龍泉觀的目的說了說。
“哦?這與九首何關?”
李道陵心中奇怪,離羽的仙逝,又跟自己弟子有什麼關係呢?難道自己的弟子已經見過了這師兄弟二人嗎?
“回李真人,九首師叔半年多前,曾去過我們所在地,要不是九首師叔,說不定我們師兄弟二人估計已隨我師傅去了。”
明心向着李道陵迴應道。
對於鍾文是否返回龍泉觀,他還真不知道,心中也在奇怪,鍾文已經離開半年了,依道理應該早就返回龍泉觀了纔對的啊。
“先用過飯食後,我們再細說。”
李道陵對於自己弟子的事情,還是很關心的,只不過此事還是暫時不論纔好,畢竟,飯廳還有一些道人的家人在。
站於一邊的陳豐聽着李道陵的話後,心中明白,隨既,讓廚娘把飯食端了上來。
廚娘於麗也是忙的,見到兩位新來的道人,趕緊又是弄了碗筷過來。
好在飯食夠,要不然,又得去重新煮上一些纔夠的。
隨後,大家開始吃起了晚飯,基本也就沒有什麼說話聊天的了。
李道陵不說話,基本也就沒有人敢說話了。
不像以前,鍾文在的時候,還有一些聲音,而如今,卻是恢復到了曾經的時代了。
半個時辰後,李道陵喊了明心明塵二人,去了他居住的屋子,陳豐也被喊了過去。
四人就在屋子裡,關着門,說着一些話。
最終,李道陵陳豐二人,終於是知道了鍾文半年多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了,至於現在如何,無人知曉。
不過,隨着明心師兄弟的深入說下去之後,李道陵他們,也開始擔心起鍾文來。
玄真派,他李道陵是知曉的。
對於曾經的他,那真是高手無數,甚至於他也只能勝過那些高字輩一些,至於宇字輩,那必然是會輸的。
不過,如今李道陵的身手,那定然是可以的,但離着那青木老道,還是稍遜不少。
“明心,你的意思是說,九首後來與你們分開之後,你們也不知道九首去了哪裡?那玄真派的追殺令,你們應該知曉其厲害之處,如此來說,九首有可能遭了難了。”
李道陵聽聞了明心說至那玄真派的追殺令後,心中的擔心,那是再一次的吊了上來。
自己弟子的身手,他是知曉的,但這玄真派的高手,到底高到哪個程度,他卻是不知。
此時,李道陵心中除了擔憂之外,無任何法子。
“觀主,要不,我去一趟房州看看吧。”
陳豐看出滿臉愁容的李道陵,知曉其是在擔心鍾文,趕緊出聲,請示道。
“讓我好好想想,你帶着明心明塵安排一下。”
李道陵此刻,心中亂的很,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豐依言之後,請着明心師兄弟,去了一間屋子安排住下,也與二人相聊了一會兒之後,這才離開。
陳豐雖說不是太一門的弟子,但打李道陵與他說過太一門之事後,他就留了一份心了。
當然,只要李道陵沒有把他收入到太一門,那他陳豐就永遠不是太一門的弟子,最多也只能算是一個知情人而已。
可是,鍾文的事情,對於陳豐來說,那是大事情。
而陳豐早已是把鍾文看着是自己的晚輩一樣對待,打鐘文進到龍泉觀開始,鍾文就給陳豐帶去了不知多少的驚喜與驚呀。
而如今明心師兄弟的到來,聽聞了玄真派之事,又聽說那玄真派屬於大宗派,還對鍾文他們下達了追殺令,這就使得陳豐心中同樣的開始擔心起鍾文來。
依着陳豐的估計,至少,陳豐相信,鍾文應該是沒事的。
“觀主,明心明塵二人我已按排好。”
陳豐返回至李道陵的屋子,瞧着正呆坐着的李道陵,小聲的迴應了一句。
“那就好,陳豐,你早點去休息吧,讓我好好靜一靜。”
李道陵阻止欲言又止的陳豐。
“觀主,那你也早點休息,九首有道君庇佑,會沒事的。”
陳豐明白,李道陵這是心中擔憂,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隨既,關了門,回家去了。
李道陵繼續呆坐在屋中凳子上,想着關於玄真派之事,想着鍾文現在如何,想着該如何得知自己弟子消息之事。
而此時,山下的龍泉村,鍾木根家中。
“阿爹阿孃,今天有兩個道長過來問我話,說是來拜會觀裡的李道長的。”
小花坐在桌邊,桌上點着一盞油燈,邊上放着一本攤開來的書籍。
“那估計是其他一些道觀裡的道人吧。”
鍾木根不知所以,依着他的猜想,能來拜會李道長的,想來不是朋友,那就是一些道門之人了。
“要是哥在就好了。”
小花不知怎麼的,突然話鋒一轉,轉到自己哥哥身上來了。
其實,打小花見到那兩個道長之後,心中就開始想着自己哥哥,畢竟,自己的哥哥也是一位道士。
“唉,小文也真是,這都這麼長時間,怎麼還不回來,也不知道小文在外面可還好。”
坐在椅子上的秀,挺着一個大肚子,一手摸着肚子,心中卻是擔憂着自己的兒子。
“阿孃,哥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要擔心哥了,要小心肚子裡的弟弟。”
小花很是懂事,聽着自己阿孃的話後,直接從桌邊離開,走近自己的阿孃,一手摸向自己阿孃的肚子。
或許,小花現在想的,就是自己阿孃的肚子,趕緊給她生個小弟出來,也好陪着她玩耍。
至於是不是小弟,那也只有小花心中知曉。
“小文應該沒事的,娘子你也不要擔心了。”
鍾木根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忙出聲安慰道。
或許,這只是這一家的日常,但只要秀的肚子能再生出個娃兒出來,那這一家子,自然也就會少一些牽掛,多一份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