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再次被羅信逗樂,他繼續說:“父皇說,你一定會尥一次蹶子,好讓我們的關係疏遠一些,以便擺正心態。”
羅信炸了眨眼,沒想到這老丈人竟然這麼瞭解自己。
其實,這纔是羅信的真正目的。
眼下李治還只是個太子,而不是皇帝,羅信不希望給釋放出一種“與太子走太近、過於危險”的信號,因爲那樣的話,李世民有可能會第一時間幹掉自己。
另外,身爲一個臣子,如果想要活得更久,就要想方設法與皇帝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
不能太過於親密,因爲一旦親密過度,就會遭來禍事;同時也不能過於疏遠,不然同樣也會被排擠,遭來禍事。
總之,這是一門技術活。
其實,羅信對朝堂爭鬥真沒什麼興趣,他都已經萌生遠離朝堂的想法了。
只不過,現在時機好不成熟,他必須要給自己留好足夠的後路,同時也要將幾位嬌妻的定位合理安排。
當然,眼下重中之重就是先準備婚禮。
又與李治磨嘰幾句,羅信就告辭離開了。
儘管李治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麼事需要羅信幫忙,但眼下邊上人比較多,所以暫時也沒有多問。
羅信特意讓王曉奕留下來,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他能夠搭上太子這條線。
李治剛剛成爲太子,他需要建立起自己一定的勢力,不然一旦上位,就會面臨被那些老臣擠壓,甚至做空的現象。
羅信離開之後,李義府也十分融洽地融入到衆人的交談當中,他也顯得比原先更加謙卑,笑意融融,只是眼眸當中偶爾會有一絲絲凌厲的鋒芒閃爍。
不過,去小王村並非藉口,羅信還真是去小王村。
柳嬸特意讓王大寶來尋羅信,說小王村的第一批棉布已經織出來,讓羅信到村裡看一下質量。
按理來說,這棉布織出來肯定是他們拿樣品到羅信家裡,給武順過目就行了。
不過,開口的可是柳嬸,她是孫思邈的妻子,也是羅信的師孃,師孃有命,羅信豈敢不去?
出了不太貴酒樓,門口就有人牽着馬匹等候。
就在羅信上馬的瞬間,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不由得轉頭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不太貴酒樓四周的人流並不算大,畢竟這裡不是主幹道,街道上往來不多,一眼就能看清。
但奇怪的是,羅信卻是產生了一種被人盯視的錯覺。
他朝着四周仔細看了幾眼,那種被人盯視的感覺仍舊沒有消失。開啓第四道門之後,對於自身的實力,現在的羅信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但現在這種莫名的感觸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在搜索無果之後,羅信只能策馬沿着大街,朝着南邊的夏啓門緩緩而行。
在長安城內,四周都有遮蔽物,要藏匿一個人,如果對方的藏匿本事真的很強的話,不被羅信發現還是可以的。
而讓羅信不解的是,即便出了長安城,四周空曠無垠,羅信還是能夠清楚地感應到被人窺視着。
由於實在找不到那種感覺的根源在哪,羅信索性不再去理會,而是策馬在道路上奔跑了起來。
這一路南行,被窺視的感覺如影伴隨羅信左右。
而正是這種感覺,讓羅信一直時刻關注四周。
抵達小王村的時候,村子口仍舊有很多婦女在紡線,而讓羅信略感詫異的是,他在這裡竟然見到了楊九兒身邊的十三,除了十三之外,還有幾個孩子也在幫忙。看他們的衣着裝束,應該也是楊九兒幫派的孩子。
說起來,羅信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徒弟的幫派叫什麼名。
十三的年紀大概在十一歲左右,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相比,他有了不少變化,這其中最爲明顯的,就是他似乎不流鼻涕了,個子也長高了一些。對於他們這些正在長高的孩子而已,一旦飲食得當、營養跟上,很快就能夠擺脫這羸弱的身體。
隨着羅信的靠近,十三很自然就發現了他,連忙跑到羅信面前,對着羅信恭敬行禮:“徒孫拜見太師父!”
羅信迴應這一聲“太師父”的則是他的苦笑,人家十三倒是很懂禮貌,只不過羅信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這樣“老氣橫秋”的稱謂。
下了馬,羅信對着十三問:“十三,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九兒姐,哦不,幫主讓我們來這裡幫忙。”
這楊九兒的路數還挺廣的,似乎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羅信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十三帶來的都是比他還要小的娃兒,一個個看着精瘦精瘦的。
這些瘦巴巴又黑乎乎的小娃兒,在眼前來回,小王村的大媽阿姨嬸子能不心疼麼?
於是,羅信總是能夠聽到大媽們讓他們休息,不要累到之類的聲音。
而且看這些小娃兒幹勁十足的姿態,似乎在幹活之前就已經將肚子給填飽了。
不得不承認,楊九兒這個法子很好。
這些小孩子平時除了在街頭要飯之外,基本就賺不到錢,而楊九兒則是憑藉十分靈通的消息和特殊渠道爲他們找到了一個謀生的門道。
儘管時間不長,在至少工作個把月還是可以的,這樣一來,他們今年過冬的衣服錢基本就有了。
這時候,羅信聽到了柳嬸的聲音,羅信和十三則是一同走了過去。
柳嬸帶着兩名羅信見着比較面熟的婦女,她們手裡都捧着已經織好的棉布。
而羅信即便是在人羣裡,仍舊能夠感受到那種被窺視的感覺。
包括柳嬸在內,三人手裡都捧着棉布。
很快羅信就發現了三卷棉布的不同之處。
雖然材質上沒有太大的詫異,但是羅信明顯感覺柳嬸手裡捧着的棉布要比邊上兩位細膩一些,手感也更爲柔軟,最爲重要的是,這棉布上面的花紋也挺好看的。
“師孃,這卷棉布怎麼另外兩卷不一樣,是用同一種機器織的麼?”
柳嬸笑着說:“很不錯吧,材料和機器都是一樣,不過織布的人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