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氧氣助燃,酒精燃燒後消耗掉氧氣造成瓶內外氣壓失衡,以及乙醇與氧氣產生的化學反應……我心裡清楚,我說不明白!
“氧氣?沒氧氣我們會死?”蘭陵一臉茫然,“那這麼多人把氧氣吸完了怎麼辦?”
問的很深刻,關於沒氧氣爲什麼會死這個問題有關醫學常識,我答不上來,但肯定會死。至於把氧氣吸完大家羣死,我回答不完整,我只知道植物和動物是截然相反的呼吸方式,相得益彰。至於還有沒有別的方式,那就不清楚了。“很難解釋啊,你有沒有覺得樹林裡待着特別的舒服?因爲樹吸收咱們呼出的廢氣,卻能產生氧氣……你不要翻白眼,我說的是真的……”
“少糊弄人,樹也成出氣的了,不懂就少亂說。”蘭陵扇子敲敲我膝蓋,“按你說咱砍木料蓋房就是糟踐氧氣?傳出去讓人笑話你。”
“都我瞎編的,嘿嘿。想顯擺學問,沒想到被你戳穿了。”裝作不好意思的模樣。我決定停止這空洞無聊不實用的話題,雖然蘭陵的求知慾很強烈,但這些東西不是依靠常識能解釋通的,何況我也就個半通。改口道:“道理很簡單,就是熱脹冷縮。裡面點火一燒,氣熱了,漲了,跑了,再把罐子朝手腕子上一扣,一涼,不就縮到上面了嗎?”說這話我就想抽自己倆嘴巴。丟人啊,堂堂理科高才生給人家這樣解釋拔火罐的道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而且看蘭陵有恍然大悟的趨勢,如果傳出去,我會不會成歷史罪人?
“這麼說就通了。”蘭陵點頭,“不過你說的氧氣可能也有,頭蒙到被窩裡久了就憋屈的難受估計就是這理,可這周圍空蕩蕩的。也看不出所以,權當聽你說瞎話吧。”
“當瞎話聽那是最好。”說了半天了,火罐的效果也該過去了,從蘭陵腕子上取下火罐。手腕前後倆紅坨坨。看起來有意思。
蘭陵拿了手絹出來擦擦手腕,“怎麼這麼多水?”
“罐子不透氣,拔的汗出來。”我總不能告訴是酒精燒着了產生的水,拉了她胳膊晃了晃,“試試,看好點沒?”
“恩。好多了!”蘭陵搖擺着手腕,靈話自如,一臉滿意地笑道:“這個辦法還真有用,老早在莊子上見農家的人拔過,還以爲他們是吃不起藥的原因,沒想到還真治病。”說着拉了我的手拿小罐子比劃了幾下,“也弄點酒來。我給你拔個,試試。”
“我又沒病,不用吧?”
“快去拿,我學手呢,往後還能治病救人。”蘭陵興趣盎然,拿了罐子亂比劃。
無所謂,又拔不死人,只要不解釋大氣壓強之類的就行。跑去拿了材料,“酒可珍貴。少弄點。”
蘭陵纔不管啥東西珍貴,一氣就在我胳膊上拔了起來,開始不熟練,練習幾次就有模有樣,拔地我胳膊和得了牛皮癬一樣。一塊一塊地。
“你幹啥?”見蘭陵起身搬我腦袋,大吃一驚,掙扎道:“就胳膊試驗,臉上不許給我亂整,出去沒法見人。”
“脖子後面拔一下,領子蓋着呢,看不出來。”說着拉了我衣領朝下一撥拉。一罐子就扣上去,“別亂晃,沒拔紮實呢……”
下午,蘭陵學了手技能,心滿意足的給我留了倆胳膊的奧運會會徽走了,慘不忍睹。
晚上我偷偷模摸不敢和穎有親暱的舉動,講了個系列故事哄她睡着才放心的脫衣服休息,給害慘了。
崔府爲慶賀崔彰的生辰花了力氣,場面恢弘,賓客如雲。穎已經被崔夫人請了進去,女客人都是來湊熱鬧地,趕個聚會傳傳閒話,顯顯首飾,拉拉家常之類。
穎對這種聚會趨之若鶩,尤其是王家經濟條件好轉後,雙駿馬拉的豪華馬車,上好的蜀錦精心剪裁的新款衣裳,左右手腕質地上好的玉鐲上鑲嵌大顆罕見的貓眼石、獨獨一支血絲牛角簪子頂上掛了杏核大小的西域黑晶(煤精)斜插在烏黑地秀髮盤成時尚的烏蠻髻上,如今模樣好壞都在其次了,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彰顯誥命風範,楚楚動人的身段裡蘊涵着大家風采,早已和當初那個只會給臉上畫濃粉的傻丫頭判若兩人。
能和崔家拉上關係的,非富亦貴,前來賀壽的幾乎都是豪門顯貴子弟。程初早早就到了,依然是程家送禮的習慣,紮實。幾月沒見,崔彰仍舊風姿掉約,見緋聞老友到來,面露喜色,毫不做作的拉了我徑直來到大廳,與衆人一一引見,兵法大家王修大名一出,衆人無不那啥。
崔彰二十四上的本命年,本不宜大操大辦,賓客大多行了禮客套兩句就告辭了,留下赴宴地都是至親好友。前後一個多時辰時間,偌大的崔府才逐漸的冷清下來,我和程初幾個相熟的朋友坐客廳聊的起勁,既然都是好友,說話也放肆許多,均拿風行長安地閒傳取笑打趣我和崔彰,崔彰麪皮雖薄,畢竟也是年輕人,胡亂的取笑一陣鬧哄哄的就煙消雲散,再不計較了。閒話就是這樣子,傳的時候討厭,但拿到桌面上一說,大家哈哈一笑就啥都過去了。
“久仰久仰,小弟有幸親睹子豪兄風采,榮幸之至,榮幸之至。”一油頭粉面的傢伙忽然走進來,上前就朝我套近乎,“小弟乃……”
“去,一邊站好!”我正要與其客套,程初上來粗膀子一劃拉,油頭粉面郎差點摔個跟頭,指了鼻子道:“少來套近子,程某人的大哥不是你這雜碎能攀的起的!”
“德昭兄此話……”那人也不生氣,仍笑眯眯衝程初抱拳搭訕。
“再過來就揍你啊,扇遠!”程初不等人家話說完,擺了個兇殘的POSE。
我不明所以,轉頭環顧了下諸位好友,見衆人均流露出厭惡之色。那人犯衆怒啊,很奇怪的傢伙。能一口氣把長貴頂尖的紈絝子弟全部招惹完,也算是有本事的。抱拳道:“這位仁兄是?”
“在下是……”那人見我問,馬上搭話。
“住嘴,不出去休怪老程翻臉!”程初上前拽了那人衣領,單臂一較力。“走!”那人就被髮射出門,連滾帶爬的撲桑到院裡。忿忿道:“什麼貨色,也不看看都坐地是什麼人,有他說話的份不?”
“德昭兄息怒。”崔彰拍了拍程初肩膀,“化外野人。縱是綾羅錦緞上身,也白白糟蹋了材料,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快坐下。”見程初坐了,朝衆人按手,“都是自己人,小弟不與大家客套。本打算在花園安排宴席。無奈女賓……呵呵,咱們就委屈下,去涼廊上就席,倒也涼爽。意下如何啊?”
“走,哪都成!”程初霍然附和,笑道:“趕了一早,飯都沒顧上吃,餓扁了,同去。”委瑣道:“世人兄。今天有安排節目吧?”
衆人相視淫笑,起鬨不斷。
“當然有助興的節目,不過。”崔彰眼神掃了掃女賓院子的位置,怪笑道:“太哪啥的嘛。還是等過了今日再說,要不諸位回家不好交代吧?”
紈絝甲贊同道:“是極,今天爲世人兄祝壽,那些平日裡作樂地小節目就免了,兄弟們湊一起高興就行。”
崔家不愧是兩朝屹立不倒地大世家,一草一木層次分明,院落裝飾的雅緻而不做作,結構大氣而不咄咄逼人,比程家那種當朝新貴要有水平的多,至於王家更是拍馬難及。
涼廊設計的別有特色,四周樹陰中包裹,寬寬的長廊橫跨在一汪碧綠的池水之上,清涼地池水與習習的微風,令人心曠神恰。設計的太好了,回去我也得照樣弄一個,帶了穎和二女坐到裡面夏涼多爽,不至於吃個晚飯都滿頭大汗的難受。
“剛剛被你扔出去的是什麼人?”吃飯間閒聊,想起剛剛那古怪的傢伙,好奇的問程初:“得罪地人不少啊,怎麼惹的大家都不待見呢?”
“呵呵,東突厥的降俘,就是早先叫牛鼻子可汗的孫子,叫什麼利來着。朝廷給了個沒用的封頭,和兄弟這個‘左龍武衛驍騎尉’是一個道理,不過他是個‘都尉’比兄弟還大那麼一級,哈哈。”程初說到這裡,開懷大笑,“這傢伙整天東蹭西蹭的,一點沒有突厥可汗子孫風骨,才幾年時間,就那副打扮了。知道的人討厭,不知道的還以爲誰家養的男寵跑出來,忒惡心。”
“呵呵,牛鼻子?是車鼻可汗,德昭兄還真能拉扯。”崔彰笑着糾正程初口誤,“此人原叫骨利,如今改了姓,叫鄭弘了。當年來京地時候,此人也是有些威名的,若是不破突厥,說不定如今也是個小可汗了。德昭兄軍伍裡練的好本事,抓了衣領就能將當年突厥勇士扔到門外,佩服,佩服。”端了酒尊禮讓道:“諸位,請!”
突厥人,油頭粉面,實在很難聯繫起來。也許是打掩護吧,那人既然有威名,再怎麼也不會讓程初輕鬆的扔出門,估計屬於演技派高人。亡國之人,又是前王室成員,想在人家眼皮底下謀條生路不得以的辦法,想想也可憐。下次見了客氣客氣,對與突厥人我還是很有研究興趣地。
說話間,幾名舞姬輕歌曼舞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模樣個個順眼,舞姿也算看的習慣,樂曲節奏緩慢,有催眠功效。
“是新羅婦,世人兄好眼力。”紈絝乙看的色眼迷離,羨慕不已,“小弟家裡也養了幾個,和眼前這幾位相比,天壤之別啊!”
“養了不少年了吧?”程初雖五大三粗,在這方面卻是行家,“沒個五六載,只怕出不了這幅模樣,可恨!”估計是聯想起被自己夫人弄沒了的幾位女婢,心理不平衡,貼到我耳邊嘀咕道:“世人兄好福氣,夫人也賢惠,不像咱兄弟倆這麼悽慘。”一幅惺惺相惜的表情。安慰般拍拍我肩膀。
“說啥呢,少和我扯一起。”程初嗓門本來就大,就是刻意壓低聲音也如雷貫耳的嘹亮,弄的在座諸位一團鬨笑。
“這是真的”崔彰被打擊了一早上。終於找到損別人的話題了。笑道:“外面傳小弟與子豪兄如何如何,那是不知道底細,咱們自家兄弟心裡都明鏡一般。有才貌雙全的嫂夫人坐鎮,子豪兄自然也……哎!有得必有失,奈何?”
“嘿嘿。言過其實。”和這羣人在一起,沒事就拿這個出來取笑我,習慣了,“上次大夥去灞橋觀柳怎麼獨獨就拉下小弟一人?”嫵媚狀飛了崔彰一眼,“莫不是某人心裡存了不該有的心思吧?”崔彰被我一個飛眼看地面色大變,一口酒嗆到嗓子眼亂咳嗽。“哈哈哈,報應來的乾脆。”我帶頭笑了起來。俺臉皮厚,敢作弄我就別怪我使用超限戰。
因爲大部分賓客都是帶了老婆來的,沒辦法相約出去幹壞事,酒足飯飽後,大家紛紛告辭歸去,臨走還看到那個突厥王孫也混在衆人間滿臉堆笑的道別,我刻意觀察他臨走時的動作,拉馬。認蹬,翻身而上,就在人躍起地一瞬問,馬已經慢跑起來,待身軀坐直時。馬已經馳出老遠,消失在視線中。幾個動作一蹴而就,乾淨利落,前後絲毫沒有延滯,宛若人馬一體。
衆好友也都是騎馬地行家,但都達不到這個境界,連馬球賽帶隊奪冠的程初都沒這份本事。不是刻苦能練出來的本事,是感覺,馬背上民族特有的感覺,生下來就有的。能這麼騎馬的人卻打扮地花團錦簇,衆人嘲諷還能面帶笑容,被扔出去還得配合對方的力道……想到這,心頭不由的哀傷,或許是爲了家人吧,若隻身一人,寧死都不會受這份侮辱。不管是爲家人還是有其他打算,這人算是條漢子,可惜了。
“子豪兄想什麼呢?”程初和我並肩騎馬在前,後面是穎和程初夫人的馬車,摸了個酒葫蘆遞給我,“剛剛宴席上的葡萄酒,小弟走的時候灌了一葫,嚐嚐,不錯。”
我接過來灌了一口,“好!”把葫蘆掛在馬鞍上,笑道:“沒收了。”
“呵呵,自當奉送,明天小弟再來要,崔彰自家有個葡萄園子,請了聽說是請了西域的釀酒工匠。”羨慕不已,“家裡地燒酒比不上子豪兄的,葡萄酒又比不上世人兄,回去得給爺爺提個醒。”
“今天那個突厥人,以後見了以禮相待,莫要再折辱人家。”我沒接酒這個話,心裡老在想這事,越想越覺得今天衆人過分了,“這人不簡單,真刀真搶的耍起來,不比誰差。”
“恩,今天扔他的時候小弟也感覺不對。”程初尋思了一陣,手重複着剛剛用力扔人的動作,“是不對,子豪兄不提醒,小弟還真就混過去了。平日裡扔的人不少,都是先重後輕,膀子都是給了猛勁的,今天猛勁沒出來多少,他就出去了。還以爲自己長了力氣,嘿嘿。”撓了撓頭,不解的問:“能順了我力氣不傷着的人,該是有點底子地,這人怎麼弄成這樣?就是他還了手,也沒人怪他,畢竟小弟動手在先的。”
此時民風淳撲,即便是高官子弟在外面打架,傷筋動骨的事情常有。勢均力敵,輸了就認自己不行,依多欺少會被圈子裡鄙視。
“人活着都不容易,他不像你,打完就完了。畢竟是降俘,即便是能打過你他也不敢動這個手,不爲自己,也得爲家裡人着想。”相比較,如果我落得這步田地,也沒這份耐力,“這是個有本事的,往後不打交道,也不要欺辱人家。”
“小弟受教了!”程初抱拳,“爺爺請您有空去家裡坐坐,老是嘮叨惦記的,早上出來還給交代,差點又被我這狗腦子忘了。”
程老爺子估計又是惦記啥新玩意了,程初藉口軍務繁忙地,除了交點作業。很少去我那,老爺子從他那得不到消息,當然要我親自去獻寶。“要不你有空過家裡拿幾枚雞蛋孝敬老爺子,吃肉的雞,蛋和平時不同。”
“嘿嘿。”程處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訕笑道:“爺爺這個脾氣子豪兄摸透了都。”
剛一回家,穎連衣裳都沒來及換,珠光寶氣的就拉我商量要事,“夫君,今天在崔家的花園長了見識……”
“少來,我準備修涼廊呢。”一看穎小眼睛亂轉,小臉笑的嫵媚,我就猜了她心思。着急的按尉遲老門神家弄了個四不像花園,如今見了真傢伙,羨慕了吧?“花園是讓你一手承辦的,好不好就那樣子了,不影響晨練就行。”
穎也理屈,被話堵的愁眉苦臉,不知道咋和我說,又不甘心,支支吾吾半天,一臉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