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斌看着來人,龍行虎步的,氣場不俗,後面跟着的那人氣質儒雅,一看也知道不是個普通人,不由得站起來對趙大慶擺了擺手,示意他等會,然後看着來人道,“不知這位先生的話所謂何來?”
李世民雖然是道家老子的傳人,但是對佛教也不是沒有好感的,自古做壞事的人總是需要心理安慰的,這種安慰來自宗教,也叫做讓人心裡麻木的安慰和自我調控。
“我就是個過路的,剛剛在戲臺那裡看戲,就看到了這個和尚被你們抓來了,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罪,你們要如此折辱他?”李世民的話讓房玄齡翻了個白眼,大哥,你說話也得有人信啊,你一個過路的,跑到縣衙裡指責縣令大人辦案,要是按着規矩的話,你得被拉出去先打一頓再說。
“過路的?”王文斌看着這人更像是微服私訪,不過呢,不讓他現身是不行的,自己這個縣令也是需要面子的。
“是的。”李世民就站在那裡宛如泰山一般,話不多,雙手背在身後,看着王文斌。
“本官是九里鋪的縣令,代替朝廷掌管這裡的一切,做事看人一律依法辦事,你一個過路的人跑過來質問本官,不覺得荒唐嗎?”王文斌故作不滿地看着李世民說道,你要是不現身,我就擠死你。
“你!”縣令這樣的官在李世民的眼裡,還真的不是個官,因爲太小了,自己帶領軍隊,氣吞萬里如虎的時候,可不會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被一個縣令問倒了。
“我什麼,本官看你初犯,就不再計較,你先出去,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王文斌心中暗笑道,我看你還給我裝?
“放肆。”一個侍衛突然走過來,看着王文斌怒斥道。
“怎麼,你打算打本官嗎?你不過是個護衛,怎麼,大唐的律法有這樣一條的嗎?”王文斌怒視護衛一眼,然後看着趙大慶道,“趙捕頭,現在將人帶下去,誰敢阻攔,報鬆洲府衙門備案。”
“是,大人。”趙大慶說着就要動手,卻被李世民攔住了,看着王文斌道,“縣令大人,你看看這個是什麼?”
王文斌暗自笑道,你能有什麼東西啊。
結果,一看到那塊牌子,直接就跪下了,“是秦王殿下,下官參見秦王千歲。”
趙大慶正準備動手呢,一聽到縣令的話,也跟着跪下來了,然後剩下的人也都跪下了。
李世民將牌子收回懷裡,然後坐在大堂上,看着王文斌道,“看清楚了?本王是不是過路的?”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殿下果然是過路的。”王文斌擦了擦汗,心中暗道,真的是衰啊,聽說秦王殿下來了,可是誰能想到來這麼一個地方呢,不過之前葉檀跟他說的話,他更加記得,所以也不是特別的害怕,就慢慢地站起來道,“不知殿下前來有何吩咐?”
“就是剛纔的事,你說說,爲什麼那麼判?”李世民雙目如炬地看着他,大有一言不合就動粗的架勢。
“殿下,這個嘛。”王文斌還是有點拿不住到底說不說,有點遲疑。
“你放心,只要是你說的有道理,本王一概不追究。”李世民的老婆叫什麼,觀音婢啊,對於佛教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而且這個慧聰雖然人猥瑣了一點,可是白馬寺可不是開玩笑的,屬於破船還有三斤釘的主。
“謝謝殿下,那我就說了。”王文斌擦了擦汗,然後看着跪在地上的幾人說道。
“此案很簡單,就是有人毆打了人,然後碰壞了別人的東西,下官這麼判,有什麼問題嗎?”
李世民本來還想等着王文斌說點金玉良言,最好來點引經據典之類的話,可是沒有想到人家就一句話,讓他愣了一下,隨即怒道,“可是他是出家人,出家人怎麼可以和普通人一樣?”
李世民的這話可不是一句空話,而是一句實話,在太多的時候,出家人和普通人還真的是不一樣的,人家代表的勢力可不一樣哦,可惜,王文斌已經被葉檀洗腦了,曾經葉檀說過,你就應該對你下面的人好,如果你不對他們好,那麼以後你如何當你的縣令啊,一個不被老百姓支持的縣令,還想要有以後嗎?當然啦,這句話有點偏頗,有的時候你只要討好了皇帝和讀書人也是可以的。
“殿下,在大唐律法面前,只有皇帝和子民,沒有出家人和不出家人,只要是還在大唐領土上生活的人,就得遵守。”王文斌的話讓房玄齡眼裡閃爍着精光,這個人是個好官啊。而李世民的臉色則是五色亂飛,非常難看,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可能會隨時暴起。
“你不信佛?”李世民的這句話是從鼻腔裡蹦出來的,可見對方的怒火。
“我信夫子,信陛下,信唐律,信百姓,其他的都是不太相信的。”王文斌說這話的時候很慢,卻很堅決。
“你不怕我殺了你?”李世民這句話就是威脅了,而那個慧聰卻得意的大笑。
“怕,但是下官更怕以後睡不着覺。”王文斌的士子風流,文人風骨,表露無疑。
“你……”李世民的狀態真的是讓房玄齡害怕啊,擔心他會突然暴起,然後將王文斌給弄死了,打仗多的人,都有這麼一個毛病。
“哈哈,好,好,好,王文斌,你真的是個好官。”李世民的表情有點扭曲不知道是真的高興還是假的,說完這話之後,看着一邊的趙大慶道,“還不快點將這個禍國殃民的和尚抓起來?”
趙大慶此時卻有點無語了,我到底是聽誰的啊,不過王文斌的話,讓他聽明白了,“帶走吧。”
等到慧聰傻眼地被拉走之後,王文斌有點幽怨地走到秦王李世民的面前,行禮道,“殿下,何必戲耍下官呢?”
“尊上而不辱下,看來本王這次的鬆洲城之行,收穫很多啊。”李世民高興地拍着桌子說道,然後看了看時辰,問道,“王縣令,我現在想吃紅燒肉,不知道你們這裡有沒有?”
王文斌愣了一下,隨即看着他道,“殿下,你不知道那個東西是用……”
“豬肉嘛,我們早就知道了。”房玄齡說完就笑了起來,看着有點鬱悶的王文斌,他們心情舒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