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宅。
午餐菜色精美,蕭瀟坐在傅家古色古香的餐廳裡,分切着傅傢俬廚烹飪的香煎鵝肝,開始相信溫月華是一個很講究生活品質的人。
西餐配紅酒,溫月華動作輕巧,爲蕭瀟斟了半杯紅酒,示意她嚐嚐。
不知是受家庭氣氛影響,還是因爲紅酒醇香,那天中午的紅酒很好喝,溫月華跟蕭瀟聊了很多。聊生活,聊人生,也聊婚姻。
她說,婚姻會讓人覺得很安穩,一個眉目靜好的女子,能夠守着一棟房子,等待一個人回家,這也是一種幸福。
蕭瀟銘記了她的微笑,隱帶的皺紋裡彷彿夾雜着太多的煙火滄桑。原來,溫月華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只不過她很聰明,懂得把故事一點點的稀釋在歲月裡,於是就演變成了現如今這副摸樣:平和靜婉。
溫月華問話含蓄,淺聊蕭瀟這幾年的南京生活,不依靠唐家,生活是否艱辛。
“父親去世後,我和……暮雨課餘時間會外出打工,不艱辛。”說話間,蕭瀟低頭用餐,不讓眉梢流露出半分情緒。
溫月華溫和的看着她,不說了。她只知道蕭暮雨是蕭瀟的養兄,病了很久,不久前去世了,這孩子安靜說話時,會讓人覺得很心酸。
倒也可憐。
午餐結束,蕭瀟有些醉了。
溫月華在講話,具體講了些什麼,蕭瀟雖然努力去聽,但意識明顯跟不上她的談話節奏,就連思考能力也變得遲鈍起來。
……
傅寒聲下午驅車回來,只見溫月華坐在沙發上看書,問起蕭瀟,溫月華道:“瀟瀟酒量淺,在你房間裡睡着有一會兒了。”
醉了?
“她還小,這酒不該喝。”傅寒聲蹙了眉。
溫月華擡眼嗔他,“小嗎?你都要和她結婚了,這時候才意識到她年齡小?”
傅寒聲尷尬了:“我上樓看看她。”
傅寒聲上樓,到了他的臥室。
看到蕭瀟躺在他的牀上,傅寒聲嘴角原本帶着笑意,步子放輕,走近了,才發現她的身體蜷縮着,像是一隻找不到出路的小動物。
她呼吸均勻,是真的睡着了,但她在流淚,這也是事實。
傅寒聲嘴角僵化了,就連還算柔和的眼睛也結成了冰。
她夢見了什麼?
俯身幫她擦掉眼淚,呼吸纏繞,近在咫尺,他問:“爲誰哭?”
指腹滑過蕭瀟眼畔,帶來記憶中的似曾相識。
酒精麻痹了蕭瀟的中樞神經,她在傅寒聲詫異的表情裡緊緊抱住了他,把臉埋在他的脖子裡,孩子似的哭泣。
——暮雨,你好麼?我有些難過,你對我笑,我是不是也應該回以微笑呢?八月盛夏,讓我覺得很崩潰,不會再有人對我說:“瀟瀟,你還有我。”
原來,縱使經年陪伴,也有許不成的花開並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