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打贏了。”宣武軍開始撤軍,徐州軍那邊是一片歡呼聲,李成悅更是朝着畢師鐸抱拳行禮,隨後笑道:“此一戰足以讓朱全忠從此不敢小覷我徐州軍。”
“李將軍,打得好。”陳武是跟在畢師鐸身邊,昨夜親自參加廝殺,雖然滿身疲憊,但是此時此刻卻朝着衆人笑道:“諸位安心隨我南下,我軍就在符離等待諸位,到時候我們去找葛從周麻煩。”
“老李,安心排兵佈陣,我來給你坐鎮。”畢師鐸看着李成悅也是滿心歡喜,這數年來,若不是對方一力在徐州北部邊境和宣武軍爭鋒相對,死拼到底,自己也不可能安穩的坐在徐州。
“兄長,趁着此間大戰尚未傳到南線符離,我軍從速出發,輕裝簡從,極速南下,再打一仗如何?也好以勝利向成王證明,徐州大軍打仗不遜色天策軍多少。”李成悅點了點頭,伸手一招,大軍開始迅速開動,全速南下,沿途陳武更是指揮十三司不間斷派出無數人手,攔截南下的宣武軍斥候和傳令使者,避免消息提前走漏。
在十三司面前,鄭璠的手下沒有什麼好辦法,雖然朱全忠在收兵的時候就同時派人南下,但是卻在隨後飛速被十三司攔截,整個戰場遮斷任務宛如行雲流水一般,軍情送達,沿途攔截,破襲宣武軍暗探,其中種種手段讓近距離觀察的畢師鐸等人吃驚不已。那種層出不窮的戰場之外的手段甚至於很多他們根本就未曾見過。這一下也讓所有人都開了眼界,甚至於連李成悅在行軍途中都抽空過來,和陳武一起仔細商議利用十三司的情報網絡,提前和陳瑜所部提前安排部署。
“陳將軍,麻煩通知陳大將軍,我軍今夜必到符離,到時候,我軍先行衝擊,吸引葛從周所部注意力,引動其往北進攻,到時候天策軍攻其後背,必然可以將其徹底擊潰。”李成悅在於軍略確實非常在行,而且甚至於將自己南下一行可能暴露目標的因素也考慮在內,進而提出了自己先行出擊的設想。
“兩軍首次協同作戰,夜間多有不便,所以我軍負責西北方向,天策軍負責東南方向,兩軍以符離縣衙爲分界線,不要輕易越界戰鬥,以免混亂之中造成誤傷。”李成悅的安排得到很到位,以至於消息傳回第五衛秘密駐點的時候,陳瑜都是點頭不已。這幾年第五衛基本上沒打過什麼仗,一直坐鎮揚州和楚州等地,確保金陵北大門之安全。但是卻牽制住了整個中原所有南下之視線。只不過這一次,這支一直襬在明面上的兵馬卻早就潛伏在符離南面多大十幾日之久,靠着十三司沿途遮斷消息,並且楚州駐地那邊的虛張聲勢,硬生生的擋住了宣武軍暗探的視線。
得到了陳瑜的回覆之後,李成悅當即由暗轉明,迅速將大軍賺到了明面,然後全速朝着符離進發。如此一來,葛從周在沒有得到朱全忠傳訊的情況下,自然不清楚這支徐州軍的虛實。
不過他雖然不知道李成悅的打算,但是對於突然南下的徐州兵馬,葛從周卻飛速判斷出徐州附近必然是出現了變故,所以一面派人北上去徐州查探的同時,一面責令林言等人迅速做好了準備。
“大都統的意思是,吃掉這支南下的徐州軍?會不會是主公在徐州打敗了?”林言等人帶隊迅速出擊的時候,葛從周身邊,張歸厚也有些疑惑道。
“現如今南北消息不通,我也不清楚,但是不管主公那邊勝負如何,徐州軍南下無外乎南下驅趕我軍,或者往南逃竄,對於我們而言,這都是不允許的。”葛從周搖頭之後轉而道:“不論是哪一種,我都要將其打回去,正好趁此機會,我軍擺脫和南線天策軍對峙之局面,從容北上,和主公在徐州會師。”
葛從周此時的想法確實兩全,而且瞬間做出決定,打算接着和徐州軍交戰的機會,脫離在符離附近尷尬的位置,從而迅速開拔前往徐州,如此一來南線天策軍沒有了理由和藉口之下,對於宣武軍的監視作用也就煙消雲散。
可以說這場大戰從一開始,葛從周關注的焦點就是戰場之外,他沒有想到的是,此時他的對面,陳瑜和李成悅兩人卻恰恰相反,目光全都放在了這場大戰本身。
如此一來,等到李成悅率軍大張旗鼓的從符離西北方向發動夜襲,五萬大軍風馳電掣一般,在黑夜裡化作一條龐大的火龍衝鋒的時候,張歸厚和林言等人都有些發懵。
“這麼多人,只怕徐州形勢確實不妙了。”葛從周站在符離城牆上,看着夜色之下,林言所部快速和徐州軍接戰後,對方的兵馬層層不斷,殺伐聲震天,根本不像是南下逃竄的兵馬,頓時皺起了眉頭。
此前,徐州大批人手和物資南下的消息他是知道的,此前還想派人沿途打劫,只不過在見到天策軍水師加入之後才作罷。但是這個消息卻無疑是告訴他,徐州那邊畢師鐸已經在考慮後路。但是這才十幾天過去,對方的主力兵馬就快速南下,而且戰力如此強勁,根本就不是敗兵,那想來就只有一個可能,朱全忠在徐州附近吃了敗仗,這支兵馬是真真切切南下馳援,或者說目標就是針對自己的。
“兄長,率部擋住宣武軍主力,我帶隊和老樑回合,我們故伎重施,先吃掉打頭的宣武軍,然後再動。”李成悅見到陳武快速而去,知道對方是準備讓天策軍出手,所以當下毫不遲疑,讓畢師鐸率部和張歸厚正面交鋒,自己則帶兵從西面繞道,側擊林言側翼。
如此一來,整個符離戰場之上,兩軍打的主意幾乎是一模一樣,全都是想着先圍殺對方的前鋒兵馬,然後騰出手來對付其主力大軍,算是棋逢對手,爭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