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田公子”衛雨晴靦腆地接過單雄信遞過來的米飯,紅着臉,像個蘋果似的,沒敢看單雄信。
接過單雄信遞過來的米飯,只見。
滿滿一碗的米飯呈現在自己面前,上面乾淨得連一個米糠都沒有,白得像冬天裡的白雪,像雪山上盛開的雪蓮,像深海里潔白的珍珠。
正在冒着熱氣,一粒粒煮熟的大米,像一個個白胖胖的娃娃般聚在一起靜靜地趟在碗裡,讓人看了下不起嘴。
這是香米煮成的米飯,其中單雄信爲了提香,還往裡面滴入幾滴的花生油,還灑進一點碘鹽,讓米飯在原有的香米的基礎上煮出來的米飯更加發揮其原有的香味。
衛雨晴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就再也吃不上一頓米飯了,即使是年終的元旦,也是隻有米粥。
聞着面前誘人的米飯,衛雨晴小小地扒了一口,只是小小的一口,雖然現在她認爲自己只要一口就可能輕鬆把這一碗飯吞下去,但是良好的家風跟素養讓衛雨晴只是小小地一口一口地吃着。
食不露牙齒。
“單單聞着這米飯的香味,就已經足夠了。”衛雨晴心裡想着,同時對單雄信的印象也越發感覺神秘起來。
只是四人就擁有兩輛馬車,三匹馬,身上穿着的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細膩得幾乎完美的絲綢,自己也是織了七八年的布了,自認爲自己是不能織出這麼好的絲綢來。而且連一個小小的家奴也同樣穿着不凡,比那些世家公子身上穿的還要好得多。
身旁這位活潑可愛的香香就更加了不得了,身上穿的裙子,腳上穿的這雙粉色的皮鞋,還有腳上的襪子,還有袋子裡隨便可掏出來的好看得像天邊彩虹的棒棒糖……每一樣無不是世間少有的精品。
還有,這位會下廚的主人,就更加奇怪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古以來就有君子遠包廚的道理嗎?
這是一傢什麼樣的人,難道是皇家哪位皇子出來遊歷?
不可能呀,皇子的身邊就一個護衛這麼少嗎?
衛雨晴邊吃着米飯邊想着,沒想到被單雄信的聲音給打斷了思緒。
“來,雨晴姑娘,別隻顧着吃飯呀,來來來嚐嚐我做的菜,同時也歡迎點評。”單雄信說着把一片火腿跟青菜夾到了衛雨晴的碗裡。
衛雨晴哪裡想到單雄信會給自己夾菜,驚恐過後趕緊把自己的碗伸了過去,說道:“謝謝田公子,這是雨晴此生以來吃得最香的飯菜了,可不敢有什麼評語,因爲就是雨晴自己都做不出這麼美味的一頓飯。”
說完,又小口小口地埋頭吃了起來。單雄信發現除非是自己找話說,不然這小妞是不會主動跟自己說話的,不免有些疑惑起來。
單雄信一個21世紀的小白,不知道在古代,特別是大戶人家,飯桌上是極少說話的,吃不言,寢不語,這是一個有修養的人在飯桌上的禮儀,可不像現代,大家巴不得在飯桌了把一生所有想說的話在酒桌上全都吐出來,說到高興的地方,唾沫星子到處亂飛,像下了毛毛雨一樣。
“好吃那就多吃點。”單雄信很自然地暴出了一句廣告語,又往小妞的碗裡夾了些火腿跟松茸。
感覺到單雄信的誠意,衛雨晴不斷的對單雄信說着感謝,十幾年來,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這麼關心自己,這麼給自己夾過菜,想想上次父親給自己夾菜的時候還是小時候,衛雨晴吃着吃着,眼淚就流了下來,豆大的眼淚滴落到了碗裡。
單雄信吃着,聽到了衛雨晴的抽泣聲,緊張起來,心想,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不然怎麼會吃着吃着哭起來了?難道是好吃得泣不成聲了?不會呀,自己的廚藝自己還不清楚,自己就是個二把刀,連新東方的水平都算不上,也就來這騙騙小姑娘,放多了鹽她們也不嫌棄,要是在現代,說不定早就被人給倒掉了。
“雨晴姑娘這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怎麼吃着吃着就哭起來了,是不是田某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唐突了佳人?”
單雄信從來就是最看不得女子在自己面前哭泣的人,更別說像衛雨晴這樣一個古典純天然的美少女了,看着那一顆顆豆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隨着那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間掉落下來,單雄信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時也有點心痛的感覺。
單雄信長這麼大,兩世爲人,自己現在還是個初哥呢,那頂代表着男人欺辱的處男帽子到現在還沒有摘下來呢,雖然自己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他爹了,可是說出去又有多少人相信?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其中的痛苦,有誰知?
沒有談過一場戀愛,也沒有跟異性相處的經驗,說到底,自己就是個小白呀,前世自己是個火裡來火裡去的職業軍人,讓敵人恐懼的特種兵,只知道怎麼去殺別人,哪懂得去安慰別人。
“雨晴姐姐你怎麼哭了,是想想孃親了嗎?雨晴姐姐不要哭了。”香香看見她最喜歡的雨晴姐姐哭了,放下手中的碗跟調羹,安慰起對方來。
“父親說香香長大的時候孃親就會回來了,雨晴姐姐要是也像香香一樣想孃親的話,應該多吃飯,這樣就長得快,等到雨晴姐姐長大了,孃親就回來了喲。”說着湊了過去,用胖嘟嘟的小手給對方擦拭眼中的淚水,讓小傢伙沒有想到的時,她這麼一說,衛雨晴想起了自己的孃親,哭得更加厲害了。
“好嘛,你這是幫倒忙,知道吧。”單雄信有些無語的想着。
兩人都同樣沒有了娘,同樣是女孩,難道這就是同病相連?
看着香香小大人一樣在衛雨晴身邊用嫩嫩的小手在安慰着對方,單雄信從身邊抽出一張潔白的紙幣遞了過去,沒有說話。
在這個時候,單雄信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也不懂安慰人,乾脆就什麼都不說。
“謝謝田公子,讓公子見笑了。”衛雨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單雄信遞過來的東西。
一接過來,衛雨晴被眼前的東西給震驚到了。
從來見過這麼白,這麼柔軟的紙,就是皇帝用的宣紙也是有些泛黃的,還很粗糙,而田公子遞過來的這張紙幣卻白得像晴天裡的雲彩,冬天落下的雪花,湊近聞了聞,還有一絲絲香味。
衛雨晴知道單雄信是給自己擦眼淚的,現在看到手中的這張紙幣,她有些捨不得起來。
單雄信也知道,自己拿出來的這個擦嘴巴用的紙幣在這個時代來說,應該說是很沒有見過這麼敗家的了。
在這個讀書人都沒有紙用的年代裡,單雄信卻用這麼白的紙來擦嘴巴,要是讓那些大儒看見了,真的拿鞋子追着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