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從焦鐵柱的手裡接過盒子,來到大堂中間鋪設的地毯上面。
紅色絲綢做的地毯上面擺放着一張大約三十公分高的案几,雕龍畫鳳的花紋,還有上面光滑的一層薄薄的包漿,要是懂古董的人,就知道這張案几肯定有些年月了,那扭曲卻有美感的年輪花紋,給案几增添幾分美感。
這是一張用嶺南的花梨格做成的案子,紅色的格子,像瑪瑙一樣,近些的時候還有聞到一絲獨有的清香,讓人聞起來神清氣爽。
單雄信跟掌櫃來到案几邊相對席地而坐,單雄信微笑着打開了盒子。
紅色的塑料盒子,打開來。
裡面靜靜裝一個水晶玻璃杯子,透明還帶些淡藍色的琉璃杯子還加入一些會在晚上發光的熒光材料,使得杯子會是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會發出耀眼的光芒。
本來單雄信是想買一套這樣會發光的茶杯的,不過想到物以稀爲貴,單雄信就只買這一個杯子。
單雄信從盒子裡面把杯子拿了出來,放在案几上面。
單雄信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對面的胖掌櫃,見他兩眼瞪着大大的,目不轉睛地盯着單雄信手裡的杯子,連喘氣也粗重了許多,明顯可以聽到他肥胖的腮幫子裡面喘出的粗氣。
連放在案几上的雙手都輕微的顫抖着,雖然他刻意的壓制着,但是怎麼可能逃得出單雄信這個前世是特種偵察兵的眼睛。
“怎麼樣?掌櫃的,我這個祖傳的東西,還入得了你法眼吧?”單雄信見到對方完全是被眼前這個夜光的玻璃杯驚到了,不過還裝着一副很平靜的樣子,像便秘一樣,單雄信看到對方這樣就想笑。
“裝,你接着裝,我看你裝到什麼時候。”單雄信看着對方心裡想着。
“還行,還行。”胖掌櫃用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嘴裡重複着說道。
死鴨子,還嘴硬,什麼叫還行,只怕現在你已經被嚇到了吧,明明是個無價之寶卻嘴裡說着還行還行,這麼精美的玻璃杯,放在這個時候的唐朝,再也找不到第二隻了,更別說這還會在晚上會發光,這簡直是隻“夜明杯”嘛,想壓價就直說,誰不知道誰呀。
做生意的,不都這樣嘛,低入高出,特別是古董行業,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不過你要是想吃我的便宜,你算是找錯對象了,只有咱自己清楚這隻杯子的稀有程度,這個世間就只有這麼一個。
“掌櫃,咱明人不說暗話,你要是想佔本公子的便宜,不說真話,我立馬就走,這個海州城也不只有你一間當鋪,我想別的當鋪還是樂意收下這個世間罕見的杯子的。”單雄信看着對方顫抖的手指,笑着看對方假裝鎮定的樣子,說道。
聽到單雄信的話,掌櫃回過神來,趕緊說道:“是,是,鄙人一定說真話,剛纔是一時疏忽,請公子見諒。”然後看了一下,發現這麼久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把茶水揣上來,慢待了客人,要是今天這莊生意黃了,跑了對面的對手那裡去了,要是改天讓家主知道這麼精美的杯子第一次是拿來這裡當的,最後才跑到那邊去,掌櫃堅信,到時候家主肯定把他殺了喂狗。
“人都死哪去了!還不趕緊把上等的茶水揣上來?!”胖掌櫃好像用盡全部的力氣向裡面吼了起來,單雄信看見他那肥胖的肚皮在長衫裡面不停地抖動起來。
“對不起貴公子,這些奴才實在是不懂規矩,這麼長時間了竟然沒有人揣茶水上來,實在是的抱歉。”胖掌櫃一臉歉意地說道。
掌櫃沒有想到,他的這句話,差點把單雄信嚇個半死,一想到這個時候的那所謂的茶水,單雄信就不僅全身打顫,趕緊擺手說道:“別,你還是別讓他們揣茶水上來,要是可以還是讓他們揣杯白開水上來吧,那茶水我喝不慣。”
鬼知道單雄信前些經歷了什麼。
那叫茶水嗎?茶湯差不多,用茶葉磨成粉,跟姜、油,鹽一起煮成的也叫茶水,想想就讓人噁心。
“得了得了,別跟我來這些虛的,本公子可不是來這裡跟你喝茶的,趕緊看看,我這樣琉璃杯值多少銀子吧。”單雄信知道玻璃在這裡不叫玻璃,得叫琉璃,是從西面的胡人那邊傳過來的。
“請問公子,只有一個這樣的杯子嗎?”掌櫃看着案几上面放着的玻璃杯問道。
他很想拿起來看個究竟,但又不敢,萬一不小心摔碎了,砍他十次腦袋都不夠賠的,爲了保險起見,他只能靜靜地端詳着。
自己在這古董這條道路上打滾這麼多年,琉璃的珠子自己是見過一些,而且顏色五花八門混一起,像面前這樣顏色如此一致,做工還如此精美的琉璃杯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掌櫃堅信,面前的這個杯子,已經不是用金錢來衡量的了。
“你以爲這樣如此精美的杯子是街上的石頭呀,隨隨便便就找出幾個,不防跟你說了,世間僅此一件,再也找不出如此精美的琉璃杯子了。”
“掌櫃,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葡萄酒?要是有,就拿一些來,我讓你今天開開眼。”單雄信說道。
接着在掌櫃叫人去拿葡萄酒的時候,單雄信也叫人打來一木桶的乾淨的清水,把杯子仔細地清洗了一遍。
杯子清洗過後,在光線的折射下,杯壁上的水珠的散發出五彩的光芒,那麼的絢麗,像一位妖嬈多姿的佳人,像一位芙蓉出水的的仙子,身上還帶着水氣,靜靜地躺在案几上面,共人欣賞。
“掌櫃,葡萄美酒來了。”一個小斯手裡捧着張盤子,盤子上面放着一個瓷器作的茶壺,來到案几跟前小聲地說道。
胖掌櫃聽到小斯的聲音,回過神來,以小斯說道:“放在案几上面,小心一點,別撞碎了杯子,不然殺了你十次都不夠賠的。”
小斯小心翼翼地把葡萄酒放在了案几上面後,掌櫃看到小斯下去之後,看着單雄信說道:“不知道公子要做何,難道是用來裝葡萄酒?”
“答對了,不過沒有獎品。”單雄信說道,接着把葡萄酒倒在洗乾淨的玻璃杯裡,學着電視裡面那些所謂的品酒專家的樣子,拿起杯子,輕輕地搖晃着,看着葡萄酒在杯壁上慢慢地滑落,輕輕地抿了一口,閉氣三秒,感受着葡萄美酒的果香味。
有點酸,不過難得的是真品,不像是現代,什麼東西都有可能是用添加劑勾兌出來的。
單雄信前世葡萄酒沒有喝過多少,對於葡萄酒是如果的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慢慢地吞嚥下去後,呼出一口氣,慢慢地感受着陣陣的果香。
“這杯子,要用來喝葡萄酒纔夠意思,你看,絢麗琉璃的表面,在光線的折射下,發出來的光芒在粉紅色葡萄美酒的映襯下,是那樣的妖嬈多姿,就像是青樓裡面的頭牌,嫵媚動人,輕輕抿一小口,就像是親吻她那柔嫩的肌膚般,想想都讓人激動,再說這世間也僅此一件。”單雄信誘惑地道。
掌櫃看着單雄信所做所說,想想自己的家主在的話肯定閤家主的胃口,再說這麼個無價之寶,自己是作不了主的,還是讓家主前來,讓他作決定好了,於是掌櫃對單雄信說道:“公子,你這個東西實在是在過貴重,鄙人沒有權力作主,請公子稍待片刻,我去把家主叫來,讓家主來做決定,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你妹的,合着我表演了半天,你不是那個最後拍板的人,那你早說呀,那我還跟你個小小的掌櫃費那麼多口水乾嘛,我閒着蛋疼呀,靠。”單雄信心裡鬱悶地想道,生氣地說道:“你沒有能力,那你早說呀,早說我還跟你費那麼多口舌幹嘛,靠!”單雄信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是,是,是,請公子責罰,是鄙人考慮不周,請公子稍待片刻,小人去去就來。”掌櫃站了起來,害怕單雄信離開似的,一個勁站在一邊恭敬地道謙着。
“算了,不跟你們古人一般見識”單雄信自我安慰地想道,擺手對胖子掌櫃說道:“快去快回,不然我找別處去。”
“是,是,是,一定很快就回來,決不會讓公子久等。”掌櫃恭敬地向單雄信躬身行禮後,吩咐好小斯好好伺候着,包括在門外的鄭得他們幾個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喝茶的喝茶,喝水的給水,伺候得像大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