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羣人的站位是這樣的,白梅坐在小店櫃檯裡,巧姐倚在大門邊,雪痕站在大門外邊屋檐下,那羣不堪入目的鬼怪跟雪痕面對面站着對視,而毛球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玩雪……
“有什麼來意直接說吧,你們這麼一羣人站門口影響梅子生意。”巧姐揚眉,絲毫不懼長相千奇百怪的那羣鬼怪,反而有着隱隱的興奮,別懷疑,她手癢了。
“對,你們快說,說完快走開,你們影響小店生意了,我是小店保安,有權趕你們走!”雪痕這句話一說出來,那羣人怒了,巧姐噗嗤一聲笑場了,白梅感嘆了……雪痕也成長了,能說出這麼振振有詞的話了,但是,你能不能別擺着一張木訥的臉、一雙無辜的眼睛、嘴裡說着正兒八經的話來火上澆油惡化事件呢?
“廢話少說,那個人族男人在哪裡?快點把他交出來,可以免你們一死!”蟑螂嘴揚着第三隻手上的大鉗子,尖銳的聲音咄咄逼人。
“小店現在一共就五口子,我,梅子,雪痕,還有一隻拉磨的魔驢、一隻好吃懶做的雪貂,都是正宗的小鎮居民,你們說的人族男人是哪個?”巧姐揚起脣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羣鬼怪。
“你……”蟑螂嘴身後一個青面獠牙頭頂着一隻犄角的怪物向前跨了一步,接過蟑螂嘴的話頭:“你們最好想清楚,跟魔軍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那個人族男人是魔皇欽點活要抓到人,死要見到屍的重犯。我們的人追到這裡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哦?”巧姐挑眉:“你的意思是,你們之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抓到人,不是因爲自己沒能力,而是我們這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百姓把人藏起來了,致使你們任務失敗?”
“哪裡那麼多廢話?識相點就快點把人交出來,不然……”蟑螂嘴的話沒說完,巧姐就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不然你們就拿我們開刀,把我們全殺了?或者把整個小鎮的人全殺光?看來你們是寧願錯殺一千個良民,也不願放過一個你們口中的人族男人?”
“你們……”
“你們真的是魔軍的人?據我所知,進入魔軍的基本條件就是不管是魔族妖族還是鬼族,長相一定要‘正常’,你們幾位長相這麼特別,讓我實在懷疑啊!”巧姐又是一聲冷笑:“或者,你們只是藉着魔皇的威名來欺負我們小老百姓的?”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這羣來勢洶洶的魔物被巧姐搶白得無法反駁,要真動手就坐正了‘欺負’人的實名,衆人一時不知道是該行動還是怎麼樣,反正他們都不願意被巧姐這麼指桑罵槐的說道下去,衆人都偷偷望向一直站在最後沒有出過聲的黑斗篷。
“知不知道你們有多麼沒禮貌啊?就算我們真的有什麼線索,也被你們嚇得忘記了……”
“這位姑娘好大的火氣,我的部下不過是隨口一問,你就天南海北扯一堆,不會是做賊心虛吧?”沙啞低沉的嗓音響起,一時聽不出是男是女,衆鬼怪立刻讓出一條道,黑斗篷緩緩的走上前,地上的積雪在他的腳踏上之前就被一股強勁的風吹散風乾,他身上散發着濃烈的魔氣,強大的氣場散開,巧姐立刻握緊了雙手,指甲隱隱透着寒光,雪痕的視線也全被被黑斗篷吸引,眼睛只盯着他被黑布遮住的面容,好像他這樣一直盯着,就能用視線把遮住人的那層黑布盯出個洞一樣,連屋裡的白梅都感覺到這股不一般的氣勢,身體自發的做出反應,身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手背上,雞皮疙瘩一粒粒的……
“你……”雪痕盯着那個人的‘臉’看了好久,回頭對白梅說了句:“白梅,這個人爲什麼要把臉擋起來?我看不到。”
“……”白梅默,在大夥都緊張的當頭,你能不能別這麼煞風景?
“也許人家有什麼不能讓人看到的秘密吧!”
“秘密?”雪痕看着那個黑斗篷,又看了看他身邊那一羣‘異性’,思索着什麼樣的秘密才能讓人不用真面目見人?雪痕好奇心模式全開。
“唷,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我做賊心虛?”巧姐不斷的活動着右手,眼睛卻只盯着黑斗篷,提防他的一舉一動。
白梅伸着腦袋看黑斗篷,心裡計算着這人看氣勢很強,不是一般的雜魚,能避開就避開吧?
“你們在找的是不是一個小眼睛啊?”
“哦?看來你知道。”黑斗篷緩緩擡頭。
“小眼睛,淺紫色頭髮的道士對不對?”
“是他!”
旁邊一個鬼怪沉不住氣了,猛的瞪向白梅,扭曲着臉怒道:“果然是你們把他藏起來了,剛纔還狡辯……”
“這位老兄!”白梅綿軟的聲音打斷了那鬼怪的話:“你這話就不對了!第一,那人是光明正大的住在小店,他是小店的客人,有付給我住宿費;第二,你們又沒有拿那人的畫像給我看,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就是他?第三:你們的態度太惡劣,試想,你們沒一點自知之明的醜着一張臉,氣勢洶洶的找人問路,人家還沒回答,你就一副要把人家的頭割下來當皮球踢的樣子,誰還願意告訴你路怎麼走?第四,這一點很重要,你們可要聽好了,我白梅從不騙人的,那人已經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會這麼巧?”衆魔怒,一個個不相信的瞪着白梅。
“別這麼瞪着我!我難以適應!”白梅轉過頭,避免看到那幾張能讓她把前天的晚飯都吐出來的醜臉,乾嘔着不斷揚手:“你們還真別不相信,真的就這麼巧!”
“哼,鬼才信你……”
“我可沒騙你們!本來我還拉着他等了你們半天,可你們遲遲不來,那人又好像有急事,實在等不了了,只好先走了!不信,你們問雪痕,雪痕從來不撒謊的!”白梅指指還在自習研究黑斗篷的雪痕。
“真的,那個人剛走,你們就來了!”雪痕被巧姐推了推了,忙點頭。
“哼,鬼才……”
“你們不就是鬼嗎?”巧姐冷哼聲:“他剛走不久,你們現在追可能還來得急!”
“等了我們半天?姑娘是把我們當三歲小孩耍?”黑斗篷啞啞的聲音帶着點不悅:“孤嘯月身受重傷,幾天時間傷肯定沒好全,此刻的他,決計不是我的對手,他會乖乖的等着我來殺?”
“哦!是這樣的!”在看似強悍的黑斗篷面前,白梅本着以和爲貴的原則,認真的解釋起來:“那人說你們遲早會找上們來,他怕給小店添麻煩,就準備跟你們私了,可是後來他有急事,你們又遲遲沒來,所以他只好先走咯!”
“……”黑斗篷盯着白梅沒出聲,到是他身後那羣嘰嘰喳喳個沒完“騙小孩子啊”“快把人交出來,不然剷平這裡”“居然敢跟魔軍作對”……
“怎麼?懷疑我們騙你們?”巧姐揚眉一笑:“大名鼎鼎的道教教統是什麼樣的人,相信天下人都有所耳聞……”
“出了名的光明磊落!”沉啞的聲音緩緩道,不過,他微微揚起手:“說這些話的又不是孤嘯月,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說了真話呢?”
巧姐雙手一伸,十指變成帶毒的利刃,舌尖在嘴角一舔,笑道:“想打架不用找那麼多理由,直接開打就是!孫七巧還沒怕過誰!”
“你要打架?”雪痕盯着黑斗篷微揚的手,滿身肅殺的氣勢,半晌,他慢慢的站到他的面前,認真的對他說:“我是小店保安,你來小店踢館,我要把你打走!”
“喂喂喂!雪痕,別把雜碎留給我!”巧姐不滿的嚷嚷,卻仍興致勃勃的朝着那羣長相奇特的鬼怪勾勾手指:“來來來,讓我小魔女跟你們玩幾招,死了不管埋哈!”
巧姐十指利刃,中鬼怪手執不同兵器,黑斗篷揚着一直手,手指指着雪痕,雪痕靜靜的盯着黑斗篷,小店外,戰爭一觸即發,還沒人動周圍已經起了一陣陣強大的寒氣,把地上的積雪一點點刮飛,把小店的招牌吹得嘩啦啦響……
“你想空手跟我打?”黑斗篷看看巧姐散發着幽藍色寒光的十指,又看看兩手空空的雪痕,手指微微向前,一個捏法覺的手勢:“你只有一次的機會,手上沒有兵器,單靠你的速度和力量是鬥不過我的!”
雪痕歪頭看了看黑斗篷,然後點點頭認真回答:“你比他們都強。可是,爲了不被白梅扣工資,我還是要把你趕走!”
衆人墨,這什麼理由?這種緊要關頭,你還能若無其事的說這種話,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無敵了……
“那就受死吧!”黑斗篷右手一捏,一朵黑色的臉紅緩緩出現的手指上,越來越大……
雪痕也緩緩伸出左手,一個字一個字說出:“我有武器……你很強,我也很強,我殺了你,我是自衛,你不能說我是殺人兇手!”
“STOP,等一下,暫停!”白梅從櫃檯後奔了出來,她一把撿起地上已經被強勁氣流刮下來的招牌,抱在懷裡蹦到衆人面前:“你們主要是找人還是擾民啊?找人的話,我說了他早走了,你們要是不信,就進去搜吧!小店就這麼大,你們隨便找,找完就快走,別妨礙我做生意;如果你們故意找茬的話,那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不過能不能麻煩你們別在小店門口打?這地方窄,你們也不好發揮,不如找個寬敞沒人的地方隨便玩?也不用擔心傷到羣衆……”
黑斗篷擡頭仔細打量了下小店的佈局和地理位置,又揚手往空中探了探,然後沉聲笑道:“怪不得你們有恃無恐,原來還有點本事!這結界布得不錯,一重咬一重,一般人還真破不了!”
白梅忙轉身,剛想跟雪痕說讓他打架別弄壞了小店,把人引開點,卻被雪痕那一招拿武器的動作驚得瞪圓了眼睛,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雪痕,你跟輝夜君麻呂是親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