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意外不少
貝若雪怔怔地站在原地,腦裡一片混亂。
她媽媽揹着她爸爸在外面偷情?
可能嗎?
媽媽一直工作忙,早出晚歸,她也知道,難道媽媽是因爲有了婚外戀纔會早出晚歸嗎?
猜測,沮喪,涌上貝若雪的心頭。
任何人聽到這種消息,都會難過不開心的。轉身,貝若雪向自己的家走回。
在經過二樓的時候,看到父親的房間還亮着燈,她知道父親還在等着母親的歸來。
她因爲工作忙,也是經常晚歸,甚至有時候幾天不回家,她知道母親總是在她之後回來,而父親一直默默地在家裡等着。
或許父親早已經睡着了,只是習慣開着燈等母親吧。
貝若雪這樣想着,然後輕手輕腳地往三樓而上,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對面的窗子裡,上官煉高大的身軀正佇立於窗前,漆黑如墨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她,緊抿的脣瓣微扯了扯,像是想對她說什麼似的。
貝若雪走到窗前,隔着窗,看向上官煉。
四目相對,心思各異。
驀然,貝若雪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汽車的聲音,那熟悉的車鳴聲,她知道是母親回來了。
扭頭看看房間內掛着的那隻壁鐘,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沒有下樓,只是朝上官煉做了一個晚安的手勢,然後轉身離開了窗前。
她輕輕地走出了房間,走到了二樓與三樓之間的樓梯轉彎處時,意外聽到了父母房間傳來了低低的聲音。
“燕,累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一下?”這是貝寒濤的聲音。溫和,低沉,夾着深深的愛戀,並不因爲年華流逝而消失。
“寒濤,我說過多少次了,我生意忙,多應酬,不會早回的,叫你別等我了,你白天也要上班的,每天晚上等這麼晚,白天你哪有精神上班?可別在臨退休出了差錯。”林燕的聲調稍稍地高了一些,不溫不冷,卻隱隱夾着不耐煩。
“燕,素素的公司很大,她生意也很忙,她每天都準時下班的……”
“別跟我提素素,人家是豪門出身,人家不用像我這麼拼命,都有花不完的錢。”林燕在聽到丈夫提到杜素素的時候,語氣中夾着生氣。
“燕,你別生氣,這是事實嘛,素素雖然出身豪門,她對人對事都很公平的,再說了,這麼多年了,爸和雪兒不都是她在照顧着嗎?我知道你想超越她,現在我們兩家都要變成親家了,你何必還心有不甘?別這麼累了,上官家能讓雪兒一生衣食無憂的,我們就這麼一個孩子,你這麼累,賺這麼多錢幹嘛呀,累壞身子。”貝寒濤的聲音依舊壓得很低,大概是害怕吵到貝若雪吧。
二十六年了,貝若雪第一次聽到父母之間的深切對話。
她從來不知道母親在背後對父親這般的不耐煩,更加不知道母親居然對杜素素有偏見,覺得杜素素有今天的成就,創展科技在商界佔有一席之地,是因爲杜素素出身豪門。
看來她好強的一面遺傳於母親。
“如果不是看着煉小子長大,知道那孩子是個好男人,誰興這門親事?外人還以爲我們高攀了。”林燕嘀咕的聲音傳進貝若雪的耳裡。
“燕,你怎能這樣說,我們兩家已經交好三代了,這裡附近的人哪個不知道我們兩家的交情,你這樣說,會壞了我們兩家的交情的,千萬別讓爸聽到,爸和上官伯父是老戰友了,友情很深。也別讓雪兒聽到,她似乎不高興聯姻,對煉小子也不怎麼上心,她要是聽到你這樣說,會心生隔閡的,以後兩人結婚了,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貝寒濤就是一個老實好人,寧願老婆把什麼都甩到自己的臉上,也不想讓女兒受到傷害。
“好了,好了,別說了,煩死人了,在外面,我累得要死,回到家裡還要受你嘮叨,你是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像個婆娘這般嘮叨的,煩死了。”林燕煩躁地阻止貝寒濤再說下去。
過去,或許她會覺得貝寒濤是一個好丈夫,老實厚道,無論她做什麼,他都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也不會管她的事情,她美容院開了多年,貝寒濤甚至不曾去過,他是不想讓她覺得他在管她,給她足夠的自由空間。
可是自從結識了龍叔之後,她居然在臨老之時覺得自己嫁錯了人。
林燕心情煩躁,其實也有原因的。
只是那原因,她不敢說出來。
再怎樣,她不會輕易在臨老之年和貝寒濤鬧翻的。
意外聽到父母交談的貝若雪,再想起高雅珍的話,她的心沉進了谷底,再也沒有了睡意。
轉身,她回到房裡,看到對面的窗子空空的了,不見了上官煉的身影。她知道那扇窗子是上官煉書房的窗,此時書房黑漆漆的,而上官煉的房間卻亮起了燈。
坐在牀沿上,貝若雪腦裡總是迴盪着父母之間的對話。
這個外人看上來很幸福的小家庭,其實只有孤獨。
奶奶去世後,她爺爺天天都是呆在上官家裡,除了睡覺纔會回來。有時候她真懷疑,如果不是有上官爺爺相陪,與奶奶感情篤深的爺爺是否能渡過喪妻之痛。
她和父親每天都要上班,她又是刑警,經常爲了查案,夜深才歸家。
母親更不必說了,杜素素盡着媳婦母親的責任,可她的母親中午何曾回家做過一頓飯給她吃?晚上何曾回家陪她吃過一餐晚飯?
有時候母女倆都早出晚歸,還會幾天都看不到對方一面。
隔壁的家庭也是一樣的成員組合,爲什麼上官煉的父母都那麼好,走進上官家,總能感受到濃濃的家庭味道,溫馨之情飄蕩在上官家每一個角落裡。
她貪戀這種溫馨的味道,所以她就像上官家的一員似的,每天都跑到上官家蹭飯。就像父親剛纔說的那樣,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杜素素在照顧着她。
母親有外遇纔會這般對父親的嗎?
這個問題總是在貝若雪的心裡泛起漣漪。
習慣了上官煉的寵溺關懷,她也是一個要求感情專一的人。
她無法接受母親有外遇。
哪怕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可是高雅珍絕對不會無端端那般說她的,高雅珍看到過嗎?
很煩,很煩。
忍不住地,貝若雪抄起了車鎖匙,離開了房間,輕手輕腳地下樓去。
走出家門,外面靜悄悄的。
涼風陣陣,夾着春末的寒意。
鑽進車內,貝若雪卻不和道自己想去哪裡。
夜,已深,小區內,幾乎家家戶戶都熄了燈火,只有寥寥數家,有些房間還亮着燈。路燈彎着頭,把光明灑落地面,一盞接着一盞,很忠心,很無私。
輕輕地發動車子,貝若雪把車開走了。
她剛把車開出小巷,上官家的門也開了,上官煉也跟着開車追在她的身後而出。
上官煉剛剛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聽到外面細微的車輪聲,他立即探頭察看,然後就看到貝若雪開車離開,他想也不想立即追來。
看着前面那輛越野車漫無目的地開着,上官煉也放慢了車速,靜靜地跟隨着。
不知不覺間,貝若雪竟然把車開到了水灣區的海邊。
水灣區是個渡假村,村中建有賓館,酒店,也有數間不錯的別墅,因爲靠海,漁民最多,也是炎夏之季,大家喜歡來的地方。
貝若雪把車停在海邊不遠處,自己下了車後,獨自走到沙灘上,然後坐了下來。
海邊有照明燈,不至於黑沉沉的。
海風呼嘯,海邊總是比陸地要冷一些,夾着寒意吹來的海風,讓貝若雪縮了縮,感到了冷。
她雙手抱膝,靜靜地看着波濤洶涌的大海,黑色的天際,空蕩蕩的,沒有明月,更不會有星星。
靜悄悄的夜,她坐這裡,呼着海風,聽着海浪拍岸聲,她的腦海卻一片凌亂。
有時候會在分析那宗命案,想尋找新的線索。那作案之人手法老練,手段也殘忍,案發現場,除了死者之外,找不到兇手的任何指紋,死者是被強姦後掐死的,可死者被強姦後,也找不到對破案有關的痕跡,可見兇手是戴了套的,更是一個長期玩弄女人的人,否則不會想到把套套隨身帶着,作案時都不忙戴上。
她想得更多的還是感情。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父親對母親的感情有多深,可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難道也敵不過小三的臨時湊腳嗎?
有力的長臂伸來,把她擁進了結實的懷裡,熟悉的寵溺氣息灌進了她的鼻端,她不用扭頭,也知道來者何人。
上官煉在貝若雪的身邊坐下,摟她入懷,讓她的頭靠在他結實的懷裡,他的下巴抵在貝若雪的頭頂上,另一隻大手把貝若雪盤成髮髻的長髮放了下來,海風立即吹起貝若雪的長髮,拂着他的臉。
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黑漆漆的天際,上官煉溫沉地問着:“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在他懷中擡頭,貝若雪搖了搖頭,不想讓他知道父母之間的微妙問題,更不敢讓他知道她的母親有可能在外面和別的男人偷情。
定定地看進她的眼眸深處,上官煉明顯就捕捉到她心底的凌亂,不過她不願說,他也不會再追問,只是把她更往自己的懷裡壓,給她最強最真的安撫。
有他守在她身邊,天塌下來也是他高個子頂着。
就算他頂不住了,他也必定用自己的身體護着她。
“上官煉,你覺得現在的愛情真的能天長地久嗎?”良久,貝若雪再次仰頭看着他,輕輕地問着,一向飛揚着朝氣的俏臉此刻染上了一層疑慮,看得上官煉心痛。他希望她永遠都是那個脾氣衝動,三不五時爆一句“奶奶的”熱血女警,而不是被憂慮所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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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上官煉淡笑着:“雪兒,你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嗎?雖然你不願意接受聯姻,一心想爬到我的頭頂上,但我對你的情,日月可鑑的。”
貝若雪苦笑,脫離他的懷抱,她爸爸對她媽媽的情不是日月可鑑嗎?可是現在……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貝若雪自沙灘上站了起來,低首朝上官煉笑着:“沒事了,很晚了,我們回去吧。”說完轉身就走。
“雪兒。”上官煉大手一捉,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回來,然後他也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把她緊緊地罩住,雙手扳着她的雙肩,有點心痛地問着:“雪兒,你不相信我嗎?”她明明就有心事,可她什麼也不對他說。
貝若雪微愣了一下,然後扳開他的大手,家醜不可外揚,何況還是未經證實的,她怎麼和他說?就算母親真的感情出軌了,她也不會對他的說的。
“我們回家吧。”
貝若雪再一次轉身離去。
上官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快步追上她,一前一後開車離去。
海邊,依舊海風呼嘯,海浪一浪高過一浪。
黑色的天際,更加陰沉了。
隔天。
天氣總是讓人難以預料,昨天太陽還親熱地撫摸着大地,今天從清晨開始就下起雨來了。
雨瀝瀝而落,天際朦朧,似煙霧繚繞。
公安局。
重案組辦公室裡,貝若雪從自己的辦公桌前站起來,拿起水杯走到飲水機前替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再回到座位上坐下。
上班時間,她極少會分心,昨天晚上父母的對話,以及她的心煩,此刻都被她拋之腦後。
她重新坐下後,一邊把水杯湊到脣邊,輕輕地喝着水,視線卻盯着一張人脈關係圖看,那是龍會與其他外地的黑幫黑派的關係圖。
這是三號臥底暗中送來的。
上官煉讓他們輪番細看,猜測着龍會準備與雲南毒梟交易的那一大批毒品,會安排哪些人接應,找哪個人銷售毒品。
如果能捉到龍會暗中找的那個人,就能順藤摸瓜直搗龍會老窩。
販毒本身就是重罪,死罪,龍會這一次交易那麼多的毒品,人貨兩全的話,就算龍煜背後有司法界靠山,也難逃法網的制裁,她一定要親手把龍煜捉住,以報上次她被他手下劈暈之仇。
“嘟——嘟。”她的手機又在提示她,她有新的信息。
放下水杯,貝若雪拿起被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她打開手機一看,這一次的卻是彩信。
當她翻看彩信的時候,臉色微變,那是高雅珍發給她的彩信,是幾張相片,相片上的那個女人,赫然就是她的媽媽林燕,那個男人摟着自己媽媽的腰,很親密地走進酒店的包間。而那個男人,貝若雪也見過一次了。
上次龍煜報假案的時候,她和金洛風前往麗苑花園龍煜的別墅前尋找線索,這個男人稱呼龍煜爲少爺,龍煜還吩咐他替她煮咖啡呢。他怎麼會和自己的媽媽在一起?
高雅珍還在圖片下面說着:貝若雪,看到了嗎?你媽揹着你爸在外面找男人,你媽這麼不要臉,你也高貴不到哪裡去。
合上手機,貝若雪生氣地把手機丟在了辦公桌上。
她媽媽,真的揹着爸爸在外面找情人?
可是媽媽都五十歲了,還搞婚外遇?
貝若雪一千萬個想不明白。
再想到昨天晚上無意中聽到的父母對話,貝若雪的心直直往沉。
圖片中的男人和上次她看到的時候有點不一樣,面容不變,氣息不變,衣着變了。
圖片中的他穿着得體的西裝,打着領帶,宛如成功的男人一般,眉眼間找不到半點爲人奴僕的氣息。
端起水杯,貝若雪氣怒地把水杯裡的水全都灌進了肚裡,然後把杯子重重地放回桌子上,因爲她動作過猛,惹來其他同事的側目。
外面的雨下個不停,不好的天氣,讓她的心情更是遭到了透頂。
她也不敢告訴父親,也不願意讓上官煉知道。
雨一直下着,直到傍晚時分才停了下來。
雨停了,黑夜隨即到來。
今天晚上是杜家老太爺的八十歲壽宴,宴請了各界名流。
杜家別墅座落於距離麗苑花園不遠的另一個叫做綠水山莊的別墅區裡。
綠水山莊雖然不如麗苑花園那般豪華,但那裡依山傍水而建,山青水秀,走進綠水山莊宛如走進了人間仙境一樣,遠離鬧市的喧譁,不粘鬧市的塵埃,豪華又不失自然之美,安寧恬靜,舒適愜意。
一輛輛的名車沿着綠水山莊的水泥路,朝杜家別墅開去。
杜家別墅佔地近千坪,是綠水山莊裡面最大的別墅之一,座落在綠水山莊東面,別墅前面挖有人工湖,湖中建有八角涼亭,精巧別緻的小橋從岸邊一直搭到八角亭。湖邊遍植垂柳,此時是春天,垂柳枝葉碧綠,嫩嫩的綠芽迎着春雨,接着春風,茁壯成長。
別墅後面,依山而靠,山不算高,山上蔥蔥郁郁,全是松樹,高矮不一,山腳下是一大片的草坪,草坪四周圍又種着一排法國梧桐樹。
有山有水,很舒適的生活環境。
杜狂風一身白色的西裝,打着一條灰色的領帶,黑色的頭髮被他梳理得一絲不苟,原本就長得不賴的他,穿着白色的西裝,高大帥氣,就像白馬王子一般,讓不少前來參加宴會的千金小姐忍不住對他多看幾眼。
平時這個杜家大少爺都是穿着黑色的西裝,今天晚上換成了白色的西裝,居然給別人另外一種帥氣之感。
杜狂風站在別墅大門口,笑迎着每一位客人,杜家其他人也在不停地招呼着前來參加宴會的各界名流。
杜氏集團在A市的商界佔着極其重要的地位,杜家資產位列前面十名,是屬於頂尖級的豪門家庭。
“大少爺,你到屋裡去吧,這裡來我來就行了。”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走到杜狂風的身邊,勸道。
他知道杜狂風以大少爺的身份站在別墅門口迎接客人,真正的目的是在等着那位公安局的警花。
杜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杜大少爺癡戀貝若雪。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杜狂風追了多年,連吻都得不到一個。
“孔叔,不用了,我來就好。”杜狂風笑着,桃花眼裡卻載滿了期待。
就算貝若雪不答應當他的女伴,她總會當上官煉的女伴吧?
爺爺三令五申,要上官煉務必前來參加宴會,他相信上官煉一定會來的。
只要上官煉來,貝若雪肯定也會來。
她不能伴於他身邊,能看到她,也能淺淺地一解相思之痛。
黑色的天網越來越密,把整個大地都籠罩着。
客人們陸陸續續都到了,除了龍氏集團的當家總裁龍煜和上官煉還沒有到達之外,其他人都到了。
宴會也要開始了。
看不到貝若雪,杜狂風心情低落。
看不到上官煉,高雅珍也是心情低落。
同一時間內的龍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裡,龍煜坐在辦公桌內,背靠着黑色的轉動椅,雙腳放肆地擡起放在辦公桌面上,別人當總裁,辦公桌上總是堆滿了籤不完的文件,他當總裁,辦公桌上卻看不到一本文件,因爲他根本就不到這裡來辦公,辦公室只是擺設。
不雅的動作,冷冽的氣息,讓他看上去陰森而邪冷。
那緊緊抿着的冷脣,成了一條線,誰也猜不出,他一張嘴,會說出什麼話來。殺人?搶劫?綁架?還是軍火?反正從他嘴裡吐出來的,通常都是能讓警察忙碌一段時間的事情。
龍騰,龍叔都是一身黑色,站在他的面前,垂臉恭恭敬敬地等着他吩咐的。
倘大的辦公室裡,氣溫凝結成冰。
天下萬物都沐浴在陽光下,這裡卻像從來得不到陽光垂憐似的。
龍煜手上還拿着一張邀請函,那是杜家送給他的。
過去任何應酬,他都不會出現,全是由副總裁代爲出面。
這一次嘛……
腦裡回味着貝若雪柔軟香甜的紅脣,她曼妙的身子在他的壓制下,動彈不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還在他的鼻端迴盪着。
反反覆覆地翻看着手裡的邀請函,龍煜忽然冷冷地問着:“上官煉去了嗎?”
上官煉出現,她肯定也會出現的。
他迫不及待地想再看看她。
龍騰恭冷地應着:“昨天中山大道那裡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強姦殺人案,他們重案組都在調查這宗案,上官煉估計沒有時間去參加宴會。”
“他外公八十歲大壽,他真的不去?”龍煜冷冷的話裡帶着點點懷疑。
“目前我們手下收到的消息是,上官煉此刻還在公安局裡。”龍騰依舊恭冷地應着。
把手裡的邀請函丟回辦公桌上,龍煜站了起來,順手拿起了擺放在桌子上的銀色面具戴上,邪冷地說着:“龍騰,龍叔,備上厚禮,我們去。”
龍騰和龍叔面面相覷,對於他這個決定感到吃驚,不過還是轉身就去準備了。
在兩個人的心裡,龍煜現在的每一個決定都讓他們捉摸不透。
……
“上官煉,停車,我不想去。”貝若雪扭頭衝着上官煉嚷嚷着,一張俏臉被氣得通紅。
兩個人剛從公安局出來,她還沒有上車,就被上官煉拉上了他的車,說要她當他的女伴,帶她去參加杜家的宴會。
貝家也是收到邀請函的,貝寒濤沒有興趣參加,老貝也覺得自己年老了,不喜歡太熱鬧的場面,所以去參加的人是林燕。
林燕開着一間美容院,怎麼說也算是一個商人。
就算貝寒濤想參加宴會,她也會想辦法阻止的,因爲她想在宴會找到龍叔。
林燕心裡有點兒亂,最近這幾天不知道爲什麼,龍叔再也不來找她了,連電話也不打一個,就算她去找龍叔,公司裡的人都說總經理不在公司。她打電話發信息,龍叔也沒有接,更不會回信息給她,好像龍叔這個人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龍叔奉龍煜之命接近林燕,假裝追求林燕,想利用她來銷售毒品,可是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龍煜取消了這個計劃。計劃取消了,龍叔自然不用再接觸林燕了,他就開始拒見林燕。
他一千萬個想不到,就是這短短時間內,林燕對他真的上了心。
他不找林燕,林燕就開始急了,就像年輕的戀人那般,鬧了矛盾,有一方躲起來,另一方焦急不安,到處尋找。
杜家舉辦宴會,請的都是商界名流,龍叔對外的身份是龍氏集團旗下一間公公司的總經理,也算是商界名流了,自然也會參加杜家的宴會。
林燕前來,就是想從衆人當中找到那個憑空消失的龍叔。
貝若雪因爲高雅珍發給她的圖片,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欠佳,她不想參加宴會,一來是心情不好,二來是好不喜歡那種宴會,覺得很虛僞。她性子直率,要是參加那種表面一套,暗中一套,說話夾槍帶根插着針的宴會,肯定得罪人。
上官煉只是專心地開着車,任貝若雪在耳邊狂吼。
“上官煉……”
“雪兒,我不介意用嘴把你的嘴巴封住。”上官煉淡淡地說着,輕淡一句話,卻帶着讓貝若雪氣怒的威脅。
“色狼!”貝若雪低低地罵了一句,還真是被威脅到了。
爬在車窗前,貝若雪故意不看上官煉,只看着車外的風景。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大街上衆人捅擠,公路兩旁的綠化帶,綠葉上面還掛着雨珠,晶瑩剔透,在路燈的照拂下,閃着亮光,如同珍珠一般。
看着看着,貝若雪已經煩躁有一天的心情,慢慢地好轉。
“上官煉,你去參加宴會,你不用回家換衣服的嗎?還有,你外公的生日耶,你也不用準備禮物。”貝若雪扭頭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上官煉,好心情地問着。
上官煉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袖襯衫,一條黑色的西褲,很隨意的打扮。
上官煉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從方向盤上移開,落在貝若雪的手上,捉握住她的手,淡淡地說着:“你是我準備的禮物。我外公一直掛心我的人生大事,看到我帶着女伴參加他的壽宴,他一定會覺得是我送給他的最好禮物。”上官煉說得很淡,淡到貝若雪聽不出他心底的無奈。“至於衣服嘛,雪兒,我們看上去像不像情侶裝?”
貝若雪穿着的同樣是一身的黑色,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上面沒有鈕釦,外面下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一條黑色的西褲。她肌膚白似雪,在黑色的衣服襯托下,更把她的白淨映襯出來,美得如同白雪公主,卻又冷豔動人。
上官煉心裡也有着淺淺的擔心,他帶着貝若雪出席,外公就會知道他也愛着貝若雪,外公一直想杜狂風的苦戀有結果,拜託他媽媽到貝家去說說,因爲他的關係,他媽媽最終選擇了什麼也不說。他不知道外公會不會氣他,畢竟他只是外孫,杜狂風卻是孫子,怎麼說,孫子總比外孫重要。
他在杜狂風面前承認了對貝若雪的感情,杜狂風狂怒,這幾天來一直不接他的電話,也不再到上官家來,就連兩天前的那天清晨,三個男人同時送早餐,杜狂風也不理他。
先情敵後兄弟。
外公對他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喂,上官煉,你別胡說八道哈,那聯姻,我可沒答應,你要是真敢當真,我就逃婚。”貝若雪甩開了上官煉的大手,不滿地嘀咕着,老大不爽自己的人生大事被長輩操縱着。
上官煉淡笑,車,她們貝家收下了,他送她的訂婚鑽戒,她也沒有還給他,她嘴裡不答應,是因爲她好強,非要打敗他,想爬到他的頭頂上,好扭轉貝家屈於上官家的局面。心裡,不是已經接受了嗎?
逃婚?
她要是真敢逃婚,他就追。
他不介意追捕逃婚的妻子,更不介意用手銬把她銬進禮堂,再判她一個逃婚之罪,讓她洞房之夜受罰,隔天下不了牀。
“我還是喜歡前天晚上的你,很聽話。”上官煉低笑着回味前天晚上,貝若雪的順從,任他摟抱也不掙扎一下。
上官煉提起前天晚上,讓貝若雪想起了自己堂堂一個刑警居然慘遭強吻,她忍不住低低地嘀咕了一句什麼,上官煉聽不清楚。
“色狼,混蛋……”貝若雪小聲的罵着龍煜。
那天晚上回到家裡,她刷了半個小時的牙,可是龍煜的氣味還是殘存在她的脣上。
她就是無法忽略掉龍煜那飢渴的強吻,那霸道的相纏。
“雪兒,你在罵我嗎?”上官煉聽到了她的小聲咒罵,挑眉低笑地問着。他只是在心裡想着結婚當晚好好地把她的體力炸幹,難道他在心裡說,她也聽得見?
“我沒指名道姓,你要對號入座,我無奈。”貝若雪沒好氣地回他一句。
“男人在新婚夜都是允許當色狼的。”上官煉扭頭看她一眼,爲自己以後的新婚夜爭權。
“什麼新婚夜?”貝若雪有點摸不着頭腦,她在咒罵龍煜,這個男人對號入座就算了,他也的確不問她是否願意就吻過她,可她並沒有說到結婚方面的事情呀,他說什麼新婚夜?誰的新婚夜?新婚夜當色狼?
貝若雪的臉倏地紅了起來,兩家聯姻必不可擋,他是在說他以後在新婚夜對她……
該死的男人,表面溫和沉穩,一副謙謙君子,骨子裡頭居然流着狼血。
貝若雪在心裡把上官煉也罵上了。
上官煉倏然住口。
車內又靜了下來。
情敵相見,一向都是分外眼紅。
貝若雪被上官煉帶進了杜家別墅的時候,等候多時的杜狂風立即用嫉恨的眼神瞪着上官煉,恨不把把上官煉握着貝若雪手的大手砍下來。
放開她的手!
杜狂風用眼神警告着上官煉,這對曾經很要好的表兄弟,就因爲一個女人而成了情敵。見了面,波濤暗涌,眼神交戰。
上官煉的眼神溫沉,深不見底,總是如同深潭一般,看不到底。
她是我的,一直都是!
上官煉溫和的眼神非常有力地反駁到杜狂風的面前。
他不需要怒,不需要極力爭鬥,看似溫和的眼神,就帶着超強的霸道,那霸道太強,強到融入了空氣之中,無時無刻都把貝若雪籠罩着,化有形爲無形,所以他的眼神,語氣總是溫溫和和的。
爺爺的生日,他希望我帶着雪兒向他祝壽,你想氣死你外公嗎?
杜狂風的怒火眼球瞪着上官煉,沒有說出口的怒吼擲到了上官煉的面前。
上官煉:……
杜狂風:……
暗中的交戰越戰越烈。
最後上官煉抿脣,淡淡地迴應着:是你說的,先情敵後兄弟。
杜狂風慘敗。
高雅珍對貝若雪的瞪視同樣不比杜狂風少,不過貝若雪不像上官煉那般用眼神和情敵交戰。
走進了杜家別墅,貝若雪反倒落落大方了,一副既來之,則安之。
宴會嘛,其實就是吃吃喝喝,談談生意,談談女人。
杜老太爺雖然八十歲了,但身子骨很硬朗,記性也很好。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外孫終於出現了,他高興得不得了,可當他看到外孫拉着自己孫子心愛的女人時,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貝若雪又不是生意人,更不是真正的名門千金,她最多就是不上不下的人物。
她沒有心思和其他千金小姐打交道,更何況高雅珍一直像個老虎那樣,狠狠地瞪着她,大概是想找場合,找地方,整她一下吧,女人不都是這種手段嗎?唉,她也是女人呀,她會不會有這種手段?
貝若雪自嘲地一笑,在上官煉被杜素素帶着認識商界名流時,她拒絕跟隨,躲到了角落裡,她甚至沒有和自己的媽媽林燕碰面。
林燕以爲上官煉不會來,她和杜素素打了招呼後,也躲在角落裡,喝着悶酒,等着龍叔的出現。
母女倆,一人一個角落。
一個端着酒杯,眼神銳利地在人羣中穿梭。
一個端着酒杯,看也不看人羣,只是淡淡地晃動着酒杯裡的酒,看着紅色的酒液在酒杯裡滾動,勾出彎彎的拱形弧度。
“怎麼,你發現你配不上煉了吧?”高雅珍穿着一襲紫色的緊身連衣裙,肩披一條同樣是紫色的薄紗披肩,把她露出來的手臂遮蔽了半截,一邊手裡端着一杯紅酒,一邊手裡提着她那隻價值不菲的,貝若雪就沒有的LV包,神情高傲而清令,美麗的丹鳳眼夾滿了嫉妒,帶着嘲諷落在貝若雪身上。
貝若雪睨她一眼,不說話。
“無話可說吧?你配不上煉的,你看看,杜家是什麼家境,素素伯母是什麼身份,煉又是什麼身價,憑你小小的刑警,過氣市長的孫女,連走進這裡,你都不配。”上官煉不在眼前,高雅珍說話顯得尖酸起來。
“高小姐出身高貴,市委書記的千金,與我們組長絕配,組長要是娶了你,說不定不用再大街小巷追罪犯,就可以平步青雲,爬上高位了。”言下之意把高雅珍比喻成階梯,娶她的男人只是藉助她往上爬。
貝若雪是不想和高雅珍鬥嘴的,但高雅珍的話讓她狂怒,纔會咬牙切齒地冷冷地回嘲着高雅珍。
驀然,熱鬧的場面忽然安靜下來。
貝若雪疑惑地看向了外面,然後明白了全場忽然安靜的原因。
龍煜戴着銀色的面具,也是一身的黑,帶着龍騰,龍叔還有八個手下,大步地走進了大廳。他的冷,他的高大,他的神秘,他的身份,瞬間凝固了熱鬧的大廳。
不管龍煜是以龍氏集團總裁的身份出現,還是以龍會老大的身份出現,他居然會來參加杜家的宴會,實屬開天劈地頭一回。
當貝若雪看到龍煜身後的龍叔時,倏地瞪大了鳳眸,那個不是高雅珍拍到和她媽媽一起去酒店吃飯的男人嗎?
可她明明記得龍叔是龔煜的管家,怎麼成了龍煜的手下?
難道龍煜和龔煜真的是同一個人?
貝若雪忍不住興奮起來,她找到能證明龍煜和龔煜是同一個人的突破口了,那就是龍叔。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貝若雪一掃無聊的樣子,決定暗中調查這一切。只要證明了龍煜和龔煜是同一個人,那麼她就能把龍煜逮捕歸案了。
龍煜徑直走到杜老太爺的面前。
“老太爺。”龍煜低沉地開口,“龍某人代表龍氏集團前來替你祝壽,來遲了,自罰三杯。”龍煜的聲音很冷,很沉,擲在地上,傳至每一個人的耳裡。
龍煜一招手,立即就有一名手下替他端來了三杯酒。
他端起,一連就喝了三杯,每一杯都是一口氣喝到見底,動作很快,就像水牛喝水那般,杜老太爺回過神來的時候,三個酒杯已經空蕩蕩了。
龍煜的年紀如同面容一般,都是一個謎,此刻他出現,衆人也猜不出他的年紀,只是大概估算着他的年紀應該是中年步向老年的年紀,因爲只有這種年紀的人才能那般的心狠手辣,不會被女色所誘。
嗯,剛好龍煜身邊不曾有過女人。
“龍總?還是稱呼龍老大。”杜老太爺呵呵地笑了兩聲,然後笑問着。
龍煜眼角餘光捕捉到向他走過來的上官煉,低冷地應着:“龍某人代表的是龍氏集團,今晚站在這裡的不都是商家之人。”他此時是以龍氏集團的當家總裁身份出現,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龍氏集團是龍會的合法公司,可是龍氏集團真的完全合法,誰也無法在龍氏集團裡面找到半點違法的事情。龍煜以龍氏集團當家總裁的身份,就是一個合法的商人,上官煉沒有辦法把他拘捕。
再說了,龍煜的真面目外人一直都不清楚,明知道龍會老大和龍氏集團總裁是同一個人,可是誰又能證明真的是同一個人?上官煉在沒有上級下的逮捕令,哪能拘捕龍煜,更何況到時候龍煜一個反咬,說他只是龍氏集團總裁,和龍會老大不是同一個人,上官煉能拿他怎麼辦?
“呵呵。”杜老太爺訕訕地又笑了兩聲,接着老太爺想替龍煜介紹幾位本市在商界地位極重的人認識,想不到龍煜淡冷地應着:“多謝老太爺的好意,龍某人對交際沒興趣,那些人認識了也沒有用,有用的,我的副總裁自然會主動認識,大家請便,我坐坐便走。”
龍煜說完,也不看杜老太爺臉上僵住的笑容,轉身就向另一邊的角落走去,他存心就想挫杜家的風頭,誰叫杜家上一代的小姐的兒子是他的情敵!
龍煜走到角落裡坐下,還是引來無數人的側目,他看也不看那些人,只是坐着,吩咐手下替他端來數杯酒,他隨意地端着酒杯,靠進他坐的那張椅子裡,一邊喝着酒,一邊似有若無地掃向了貝若雪,那冰冷漆黑陰沉的眸子,沒有錯過貝若雪任何的動作。
貝若雪已經把她的發現埋進了心底,興奮也被她斂了起來。
高雅珍還在她的身邊對她冷嘲熱諷,她卻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高雅珍,眼神總是不着痕跡地注視着龍煜的方向。
她的淡冷,讓高雅珍氣得跳腳。
“貝若雪,你識趣的,就自己請調,離開市公安局。”高雅珍咬牙切齒地附到貝若雪的耳邊,威脅着。
“我又沒病,我乾的好好的,我幹嘛要請調。”貝若雪睨她一眼,沒好氣地應着,受夠了她在她面前吱吱喳喳的,吵死人了。難怪上官煉一看到高雅珍就想溜,《大話西遊》裡的唐僧呀,誰受得了。
“貝若雪!你說過你不是我和煉之間的障礙!”高雅珍兇狠地瞪着貝若雪,反正在角落裡,她也不用擔心其他人注意到她,她對貝若雪的怨恨可以適數爆發出來。
貝若雪站起來,轉身就走,很快她又回來了,手裡端着兩杯酒,酒杯也換了。
她把一杯遞到恨不得掐死她的高雅珍面前,淡淡地說着:“說了那麼多,喝了吧,諾,端着。”說完把那杯酒塞放到高雅珍的手裡。
高雅珍氣得臉都綠了,貝若雪的性格她也清楚,可是今晚她說了那麼多,貝若雪從一開始的狂怒到現在的淡然,好像心不在焉地應付着她似的,前後變化怎麼這般大?她沒有氣着貝若雪,反倒被貝若雪氣到了。
看着貝若雪塞放到自己手裡的那杯酒,再看到貝若雪眼裡的真誠,明知道貝若雪是真擔心她喝了,並非在諷刺她。眼眸一轉,高雅珍故意靠近貝若雪,把臉湊到貝若雪的面前,手中的酒杯傾斜,酒水隨即倒到了貝若雪的胸前,瞬間,貝若雪的上衣就溼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高雅珍故作驚呼,慌忙道歉。
“你……”貝若雪還沒有所動作,驀然三道人影近前,緊接着三杯酒倒到了高雅珍的頭頂上,紅色的酒液從她的頭頂上滑落,溼了她那頭波浪形的秀髮。
“啊!”高雅珍一聲驚叫,引來所有人的側目。
上官煉,杜狂風以及龍煜,三個男人,手裡都端着一隻空了的酒杯,酒杯裡的酒水哪裡去了?幫人家高大小姐免費洗頭了。
“你們?”高雅珍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三個男人,其他人也愣住了,就連貝若雪都錯愕不已。
杜狂風幫貝若雪出氣,說得過去。
上官煉脾性一向溫沉,彷彿泰山崩於前也毫不變色似的,他爲了替貝若雪出氣,居然也……說不過去。
最說不過去的就是龍煜。
龍煜呀,黑社會大佬呀,與身爲刑警的貝若雪正邪不兩立,水火不容呀,就算他此時是龍總裁,更與貝若雪沒有任何的交情,他怎麼也會替貝若雪出氣,而且那眼神陰得……嘖嘖,沒有辦法形容,說不過去,說不過去呀。
“高小姐,我最喜歡跟別人學壞的了,剛剛跟你學了一招,把酒倒到別的人身上去,嗯,這種感覺不錯。”龍煜陰冷的藉口更把高雅珍氣得連毛髮都變綠了。
龍煜嘴裡說的煞有介事,眼睛不曾看向貝若雪,好像他這樣做不是爲貝若雪出氣,而真的是跟高雅珍學壞似的。
氣死人不償命的傢伙。
“雪兒,我們走。”上官煉冷冷地瞪了高雅珍一眼,大手伸來,拉起了貝若雪的手,轉身就走。
“煉,你怎能這樣對我?”高雅珍氣得直跺腳,市委書記的千金,不一樣的官二代,形象在這一瞬間毀了。
三個身份各異的男人,同時朝她頭上倒酒,意味着她做出了什麼別人沒有看到,偏偏那三個男人看到了的,爲人不恥的行爲。
一時間,竊竊私語。
杜狂風追了出去。
龍煜卻若無其事地回到角落裡繼續喝他的酒,好像剛剛動作如飛,瞬間報復的人不是他。
把他一閃而逝的動作盡收眼底的龍騰,眼裡再一次掠過了寒意,看來,他真的要聽從會長的話了,把即將送到他手裡的鎖情藥給老大吃下,逼老大對貝若雪斷情。
爲了龍會的將來,就算老大知道了會撕了他,他也要這樣做的了。
龍煜壓根兒不知道龍騰的心思,他一直懷疑龍騰是警方臥底,吩咐龍叔暗中調查,卻查不到任何的疑點。
跟着龍煜住在別墅裡的一共只有六個人,除了龍叔和龍騰之外,還有一個是龍氏集團的副總裁龍滔,其他三個都隱在別墅暗處,他有需要的時候,喚一聲,他們就會隨時候命。
今晚來杜家別墅,那八個手下都不是跟在他身邊的人,是龍會的一級殺手,是沒有見過他真面目的人。
他出現在其他手下面前必定要帶着龍騰和龍叔,否則其他人不會相信他是龍會老大。
區區六個人,龍煜實在找不出哪一個人才是警方的臥底。
別墅外面。
“雪兒。”杜狂風追出來,搶在上官煉把貝若雪塞進車內之前攔下了兩人。杜狂風追出來,跑得氣有點兒喘,一臉的擔心,看着貝若雪,關心地說着:“雪兒,那高雅珍……你沒事吧,她對你那樣,你怎麼不還手?”
貝若雪淡淡地應着:“你們反應比我還快,都替我還手了,我再還手,不是顯得有些小器了嗎?”高雅珍被三個男人這般對待,明天準成爲上流社會的笑話。
唉,可惜的是高書記的臉也會被這個女兒抹黑呀。
人家高書記是真的好書記呢。
“狂風,我沒事,你回去招呼客人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上官煉討論一下。”貝若雪說完先上官煉一步鑽進了車內,她要把她的意外發現告訴上官煉。
調查證明龔煜和龍煜是同一個人,再向上級請示下逮捕令,需要上官煉出面,重案組的人都清楚龍會在公安局裡也安插入眼線的,只是他們還沒有找出那名眼線而入。貝若雪隱隱覺得龍會安插到公安局的那位眼線有一定的職位的,聽說過去的重案組主要骨幹都被人不着痕跡地陷害,離開了警界,上官煉還能帶着新的重案組成員一路走到今天,除了上官煉的能力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老爸是公安局長,職位比龍會的眼線高,有公安局長頂着,上官煉暫時還是安然無恙的。
“狂風,替我向外公說聲,對不起,他老人家會明白我的意思的,還有,再祝他老人家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上官煉說完也跟着鑽進車內,皇冠豐田很快就在杜狂風眼前消失了。
杜狂風怔怔地看着轎車消失,終於被逼着接受了現實,上官煉和貝若雪纔是一對的,他們有共同的工作,有共同的熱情,更有共同的目標,再他無論再怎麼努力,也走不進他們中間去。
愛了多年,追了多年,驀然清醒,卻是心碎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