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坤緊隨其後,也跟了上來。
“去打聽一下,員工食堂的位置。”
沐易臣微微偏過頭,沉聲吩咐道。
“是。”
放着貴賓廳不待,少爺怎麼突然對食堂產生了興趣?冷坤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老闆了。
打聽完食堂的位置,兩個人一前一後坐上了電梯。
等冷坤隨着沐易臣來到食堂門前,順着老闆的視線,瞥見了窗邊的嬌俏身影,心中才多了一分了然。
難怪他要來這裡,原來如此!
這位沐總的忽然出現,不可避免低引起了一陣騷動。
餐廳服務員以爲他要用餐,紛紛手忙腳亂地過來迎接,並準備爲他安排VIP包間。
沐易臣擺擺手,示意她們不用忙了,他很快就會離開。
方纔,他輕而易舉地找到了趙冬寒。他敏銳地發現,她周圍的幾個人面色怪異,似乎因爲什麼事起了爭執,許多人都在朝她們那桌看。
她遇到麻煩了?
唯恐趙冬寒被人欺負,沐易臣馬上邁開長腿,大步流星地朝窗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道頎長而挺拔的身影一出現,便成功地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
他無暇顧忌衆人的目光,步伐沉穩而有力,很快就來到了趙冬寒的身後。
幾乎所有人都在看他,只有趙冬寒沒有回頭,仍然據理力爭地說着什麼,十分專注。
坐在她斜對面的女人,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
沐易臣長眉一挑,看來他多慮了。他怎麼忘了,趙冬寒可不是個軟弱好欺之人,而是成功給他下過藥的狠角色。
見她安然無恙,不像會被欺負的樣子,他本欲轉身離開。不想,下一秒他的耳邊響起了一個男人的低吼:
“無論她過去做過什麼,有沒有被人過,我都完全不介意!”“從今天起,她就是我楚徹的女朋友!”
這些話,成功地令沐易臣驀然收住了腳步,視線掃過緊在趙冬寒手臂上的手。一絲玩味的冷笑,在他肖薄的脣角綻放開來。
呵……
楚徹是吧?這個人他記住了。
敢明目張膽惦記他的女人,簡直是嫌命太長!
於是,他站在原地沒動,眼睜睜地看着趙冬寒轉過頭,向他撞了過來。
其實,他明明可以閃開,但他就是不想。
盤子落地的聲音,吸引了食堂裡更多人的注意力,紛紛將目光投過來。
見此情形,每個人的心裡都被震懾住了。整個食堂鴉雀無聲,不禁替趙冬寒接下來的命運捏了一把汗。
沐易臣擡起手腕,優雅而從容地接過冷坤遞過來的手帕,沒有理會身上的菜湯,只是擦了擦迸濺到臉上的油漬。隨即,側過波瀾不驚的眸子,目光緩緩地移到了趙冬寒的臉上,嗓音裡不帶一絲溫度:
“弄髒我的衣服,你打算怎麼辦?”
趙冬寒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不由得垂下了眼瞼。
可轉念又一想,她又不是有意撞到他的,她有什麼可心虛的?
於是,她擡眸對上他冷峻的目光,表情淡然地說:
“我可以拿去幹洗。”
他嘲諷地勾起脣角,一字一頓地說:
“我從不穿洗過的衣服。”
換言之,就是他只穿新衣服。而且,據她觀察,他每件衣服好像只穿一次,第二天就會另外換一件。
她彎脣冷笑,果然是有錢任性的豪門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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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上次她將他的西服乾洗了之後,給他送到公司時,他直接把西服丟進了垃圾桶。
“請問您的衣服多少錢?我願意照價賠償。”
她挺直後背,不卑不亢地問。
衣服確實是她弄髒的,賠給他一件新的,也算理所當然。
“你一個月的薪水是多少?”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雙手環抱於胸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反問道。
“我……”
她沒有薪水,這叫她如何回答。
趙冬寒睫毛微顫,一對好看的眸子,如潭水一般清澈、透明。許久之後,才淡淡地開口問道:
“沐總問這個做什麼?”
“瞭解你的薪水之後,才能推算出,你未來要工作幾十年,才能抵得上這件衣服的錢。”他定定地看着她,聲音低沉而帶着幾分戲謔,“這件西裝,是在我專屬的裁縫店裡定製的,出自於德國知名設計師之手,至少值八十萬。你賠得起嗎?”
八十萬?
趙冬寒顰起秀眉,他這是在敲竹槓嗎?
“賠不起!”
她實話實說。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再加上沐易臣這位大人物的出現,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沐易臣和趙冬寒站在這裡對話。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楚徹,雖說他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黃金單身漢,不過沐易臣的名字他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他曾在報紙上見過沐易臣的專訪和照片,方纔一見面就認出來了,再加上聽到趙冬寒對沐易臣的稱呼,便更加確定了眼前這位貴氣男人的身份。
楚徹擔心趙冬寒吃虧,便向前跨了一步,彬彬有禮地說:
“沐總,她方纔不是有意的,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她吧!”
沐易臣挑起長眉,將目光移向楚徹,冷冽而危險,而脣角上的笑意卻加深了幾分:
“你是她什麼人?爲什麼要替她求情?”
笑話!他沐易臣的女人,輪得到其他男人來強出頭嗎?
“我和她,都是趙氏的員工。這件衣服,我來替她賠!”
楚徹刻意無視掉馮欣哀怨的目光,清清楚楚地說道。
方纔馮欣太過咄咄逼人,他也是被逼急了。出於對趙冬寒的保護心理,才脫口而出,說自己是她男朋友的。看到趙冬寒爲難的表情,他便馬上覺得後悔了。
他是不是有些莽撞和操之過急了?
她還沒接受自己,他應該更有耐心一些。基於這種想法,楚徹這會兒就沒再提起男朋友這個詞。
趙冬寒一聽,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爲了打擊她的自尊心,沐易臣早就放過話,不准她用別人的東西和錢,只准接受他的施捨。
楚徹出於好心想幫她,她心中很感激。不過他這樣說,恐怕反而會害慘她。
別人不瞭解沐易臣,她是清楚的。這男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他高興的時候,不一定會彎起脣角;但露出現在這種可怕笑容時,說明他已經開始動怒了。
“可以。不過出於尊重,還是問問本人的意願比較好。”沐易臣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半眯起眸子,視線冷冷地掃向了趙冬寒,“你是希望他來替你賠償,還是自己來承擔這筆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