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撲面,火光劍影不絕,陳辰和紅袍長老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戰作一團。兩大火屬性主武魂的碰撞是極爲慘烈的。周圍溫度驟然升高,流光若火,幾息之間各種魂技碰撞魂力激射四散,簡直令人目不暇接歎爲觀止!
一道道火焰牆壁橫空而起,將兩人籠罩其中,只聽得裡面對轟不斷,轟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
熱浪侵襲,令拓跋世家衆多子弟不得不退至三丈之外,方纔得以喘息。
看似戰鬥已經進行到白熱化,其實不過一眨眼的時間。
“原來這就是大魂師之間的戰鬥!”陳默心中感嘆道。
“納命來吧!”另一名青袍長老,如老鷹一般直撲向陳默。那四字索命的聲音就像中了魔咒一樣在陳默腦海中迴盪。
身爲八星大魂師對這麼個小傢伙出手,青袍長老已覺得自己用了牛刀。根本沒想過自己一招出手,會出現任何意外。然而,就當青袍長老的大掌即將拍向陳默的天靈蓋之時,陳默衣襟猛然一震,隨即一頭巨大的影子爆射而出。一隻巨型紅針狠狠甩在青袍長老手掌之上,恐怖的力量,居然將空氣震得爆出一陣尖銳刺耳的音爆之聲。
在紅黑影子出現的那一霎那,青袍長老也是有所察覺,當下臉色狂變。然而還不等他急忙抽身而退,那根紅色影子便重重的擦過青袍長老的手臂。頓時,他臉龐涌上一抹潮紅,一道低低的悶哼從喉嚨間吐出,身體猶如被拍飛的皮球一般。狼狽的急速後退着。
天空之上忽然出現的變故,直接使得場中包括正在激戰的陳辰以及那紅袍長老,都是不由自主的停下攻擊,目光愕然的望向陳默所在的方向,陳辰早已知曉猩紅的存在。倒還好些,其他拓跋世家的人,卻是驚訝的差點將下巴掉了下去。衆所周知,大長老可是拓跋世家之內最強的魂師,修爲更是高達聚鼎界八星,不但高出其他長老。更是連家主都無法勝過他。然而,這樣的人,卻是被覺醒界的小魂師陳默給震退了,還受了傷?!
“剛纔是什麼東西?”後方,正跟幾名倖存的高級魂師站在一起的拓跋家主嘴巴張了張。寬大的臉龐略微有些凝重與茫然的喃喃自問。由於那道影子攻擊速度實在是太過恐怖,因此連他的眼力,也未能瞧得清楚。只能模糊的察覺到,有着什麼紅紅的東西,從陳默的衣襟裡射了出去,而大長老,正是被那東西給擊退了去。
“家主,您看那邊。”身旁一人指了指遠處。被轟毀的一座亭子,遲疑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道:“好像是把巨大的武器。”
“武器?”聞言。拓跋家主一愣,眉頭緊皺順着那人目光望過去。此刻涼亭已經變爲一堆廢墟,而碎石斷木之上正插着一根如柱粗的巨大紅針。
“小子,你衣服裡藏的是什麼東西?!”暴退了將近十幾米的青袍長老終於化去了手掌上傳來的恐怖勁道。低垂的手隱隱有輕微的顫抖,臉色極其難看的盯着遠處的陳默,大聲喝道。
突如其來的變故。同樣也是讓陳默怔了一怔,但轉即他便明白了過來。原來是猩紅。這猩紅棘赤凰蜂女王的蜂尾針果真狠利至極。一招就逼退了八星大魂師的攻擊。
“猩紅,這第二件事就交給你了。”
猩紅剛纔一出現。便升至了極高空,此刻聽到陳默一聲清喝,這才飄然而下。
衆人眼前驟然變暗,頭頂再不見陽光,映入眼簾的只剩黑紅金三色相間的龐大軀體,無法看到全景。
遙遙天空之上的驟然變故,令所有人都是一愣。
猩紅棘赤凰蜂女王出現之後,那一直盯着這邊的青袍長老,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想必他已認出,先前一擊震腿自己的東西,正是此生物。
“黃階魂獸!沒想到你竟然還藏有這一手。”青袍長老扭了扭先前被巨力震得發麻的手腕,冷笑道。
“那……是魂獸!”
“好大的魂獸!”
衆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望着那魂獸遮天蔽日的龐大身軀,拓跋世家一干人等頓時戰意消褪了大半。更有些沒見過魂獸的年輕人,甚至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兩腿發軟。
“想不到在末日峽谷之外,也能遇此等魂獸,便讓老夫會上一會!”青袍長老大笑着走向猩紅。先前一招偷襲得逞,可並不代表他怕了這區區魂獸。
隨着一輪火紅色的主武魂緩緩浮現,灰袍長老整個人變得虛幻起來。只是一對眼睛炯炯有神的散發着青光,顯得格外耀眼。若仔細看,那不大的眼眶中竟是三輪三花三瞳。正是拓跋世家成名已久,不外傳的魂技白瞳咒的第一咒“三輪青花瞳”。此咒一出令對手陷入幻覺而不自知,專攻人性弱點,身心一損俱損。
兩道完全不成比例的身影相互對峙着,原來這一人一獸,竟是直接比拼起了靈魂攻擊。
其實是青袍長老考慮良多,這裡到底是拓跋家的基業,若任由一頭黃階魂獸在此鬧騰,如何受得了,恐傷了自家子弟的性命,故而引它鬥法。
不多時,猩紅龐大的身軀上炸開一道刺目的血口。大概是疼痛,使得猩紅棘赤凰蜂女王骨子裡魂獸的兇性完全爆發了開來。只見猩紅棘赤凰蜂女王一對混黑色的巨瞳竟然變得通紅起來。而對面青袍長老皺起眉頭,似乎陷入焦灼。
拓跋家主見陳默閒在一旁觀戰,心有不甘,暗暗下令衆魂師,一同將陳默和小舞團團圍住。
“這兩個給我捉活的!”拓跋家主冷笑着,盯着陳默,咬牙道:“這樣死太便宜你了,我要折磨你至死。”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陳默深吸一口氣。六個武魂相繼浮現,玄鐵棍直指拓跋家主。
小舞快他一步,欺身上前,清喝一聲,“你放心一戰。那些嘍囉交給我收拾!”
絕炎鈴頓時化作霞光萬丈,沖天而起。白色的絕炎鈴飄渺飛舞,映得小舞靈動的身影似幻似真。
打鬥中,陳辰分心注意着這邊的情況。本來當他知道陳默擁有六個武魂之時,就有點腦袋發懵。可現在看到小舞竟然擁有七個武魂,陳辰徹底麻木了。心道跟在默兒身邊的一個個都是何來歷!竟然一個比一個深不可測……他只覺得自己也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是打孃胎出來頭一回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小舞,自己小心!”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拓跋家主臉色肅然,手中霸刀在魂力波動下咧咧發抖,其上九個金環無風自響。振顫相鳴。
瀰漫在空氣中的磅礴氣勢,針對陳默席捲而來,壓得他身形一晃,險些直不起腰來。自身武魂急速運轉,方纔將胸口那股氣悶之感化去。擡頭凝重的望着倍顯高大的拓跋家主。心中大感棘手。該來的終究會來。只是拓跋世家的家主親自對他出手,這也太看得起他一個無名小輩了。
周圍,所有拓跋世家子弟皆是伸長脖子望着幾處戰局。對於家主和二位長老需要親自動手,他們同樣感到有些小題大做了。要知道。這三人可都是聚鼎界的大魂師,特別是家主,別說對付一個覺醒界的小輩。就是對付聚鼎界比自己高兩星的對手也不會落得下風。
一股何等恐怖的氣勢和力量從拓跋家主身上蔓延而出。
忽然,拓跋家主腳下一震,壯實的身體疾如閃電,帶着開山斬海的氣勢向陳默衝了過去。
陳默不敢怠慢,將六個武魂運轉到了極致,以一招百千變雷暴殺。化作一股旋風,咆嘯射出。玄青色的光芒在半空中與那萬丈紅光撞到一起。那陣勢,竟似乎絲毫不懼。
下一秒。玄鐵棍與九環霸刀狠狠撞擊在一起,光芒大盛,兩股魂力猛然炸開,地面上原本堅硬之極的青石都如紙屑一般四散飄飛,聲聲巨響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
下一刻,在衆人目瞪口呆之中,只見陳默竟是不堪一擊的樣子,如受重創,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
陳默背向後撞到了一堵圍牆之上,牆面震碎,陳默跌進房間之中,喉口一甜,一口鮮血噴出。
陳默心下大驚,拓跋家主能持這麼大份家業,果然不是浪得虛名。若不是有生命植物護體,只怕自己此刻已經胸腔塌陷,五臟俱損。
看着陳默按原路踩着石屑瓦礫,從房間裡緩緩走出來,拓跋家主更爲震驚,那一擊他已經用了八成魂力,對手即便不死,也是動彈不得,卻沒想到陳默竟然還能自行走動。
“該死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拓跋家主手中威力無匹的九環霸刀,陳默咬了咬牙,低聲罵了一句。現在可不是他隱藏實力的時候,不然這樣下去,死的就是自己了。
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中,一個又一個武魂從陳默體內浮現而出。頓時風聲呼嘯,天地變得昏黃一片。
“十二個!”拓跋家主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爲這股巨大的魂力波動,連遠處正在生死相搏的陳辰等人也不禁停了下來。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不同的是,在下一刻,陳辰和小舞臉上迅速涌上的是一抹狂喜。而拓跋世家衆人臉上只剩下滿臉的震驚和駭然。相當強烈的對比。
“百千變,雷暴殺!”
十二個武魂光芒大作,陳默又一次帶起一陣旋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砸向拓跋家主。
漫天石屑飛射,灰土瀰漫之間,一道棍影猛然自其中爆射而出,轉瞬間便是出現在了拓跋家主頭頂之上。十二個武魂蜂擁賦予棍影之上,灰白光芒猛然大漲,眨眼之間,一道粗如井口的巨大棍影,轟然落在了躲避不及的拓跋家主頭頂之上。
電光火石之間,躲避不及的拓跋家主只來得及偏了偏腦袋。
“轟!”
陳默這怒然一擊,結結實實的砸在拓跋家主肩頭之上。拓跋家主只覺肩頭麻痹,一股說不出的巨力猛然自肩頭滲入體內。龐大的力量。直接將拓跋家主砸入地面。又是轟然一聲巨響,拓跋家主整個人猶如長槍一般,直挺挺的插進了堅硬的青石地面之中。一道道裂縫,在衆人目瞪口呆中,圍着他蔓延而出。
此時。頭髮散亂的拓跋家主面紅耳赤,羞怒至極,也顧不上疼痛欲裂的身體,暴喝一聲,青石崩裂。九環霸刀轟然劈下,一刀將地面斬出一道鴻溝。一直蔓延至陳默腳下。
這一刻,拓跋世家熔鍊之地。
整個空間赤紅一片,連腳踩在地面上都會發出呲啦的響聲。
熔鍊之地的中央正吊着兩個大漢,赤條條的胳膊,上身滿是血痕。空氣太熱。傷口沒辦法結痂,血水混着汗水淌了一地。
周圍來來回回忙碌的都是鑄器師,但誰也不敢上去幫兩人一把,甚至連喂口水都沒有,在這裡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咳,咳!”其中一名被吊起之人吐出一口污血,問道:“大哥,你沒事吧?撐着點!”
另外那名被吊起之人傷勢極重。他擡了擡頭,勉力說道:“大丈夫死有何懼!只可惜不能再見一眼默兒和震兒。不知道默兒現在過的可好,武魂覺醒了沒;震兒已到了婚配的年齡。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母親夜裡經常咳嗽,安安可有叮囑她老人家吃藥啊?還有君華,也不知這一年來她過的好不好……長嘯,你答應我,一定要活着逃出去!”
“大哥……”
轟隆隆——
地面又搖晃了一下。
“兄弟,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從剛纔開始一直震個不停。”
一名鑄器師晃了兩步。站穩腳跟,大着膽子問旁邊那人。
旁邊那人搖了搖頭。低聲道:“少說話,多幹活吧。”
“喂。外面嘈雜一片,肯定是出亂子了,我們應該趁現在趕緊逃啊。咳咳……咳!”
先前說話那鑄器師,看了一眼被吊起之人,嘆道:“你看看你們兩位,都只剩下半條命了,還敢叫我們逃!這不是害我們嘛。可這拓跋家的人也忒不是人了,自己嫌熱不願意進來,卻讓我等晝夜不停的幹活。”
“大哥,這些人糊塗啊!他日神兵利器鑄成,我等焉能活命!”另一名被吊起之人顯得頗爲激動,大罵大吼道:“放開我們,你們這些畜生!混蛋!”
“兩位師傅,我們糊塗,你們不糊塗啊,你們看看,外面足足十名魂師守着,如何能逃?如何逃得啊!”那鑄器師指着唯一的出路,一扇雙開的大鐵門說道。
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一直緊閉的大鐵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所有鑄器師都是一愣,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門口。只見一個小腦袋首先探了進來。
張開鼻子嗅了嗅,咻的一下子,閃電一般的竄到中央被吊起的兩名大漢身邊。
衆鑄器師都驚得瞪大眼睛。
“那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個女娃娃。”聲音帶着些許不確定,還有疑惑。
“她是怎麼進來的?”
紫瞳跑到中央被吊起的兩名中年漢子身邊嗅了嗅,大喜道:“終於找到了,這裡火氣味道太重,耽誤了我不少功夫。”
“小姑娘,你怎麼誤闖到此啊?快快離開,在此看守之人極兇,都是殺人不眨眼之輩。”陳長嘯急忙道。
紫瞳單憑徒手便扯斷鐵鏈,放下陳長嘯和陳長卿。盈盈笑道:“不礙事,紫瞳就是來救你們的。”
陳長嘯和陳長卿心中震驚,納悶道:“救我們,我們並不認識你啊!”
紫瞳剛想回話,就聽得一旁靠近出口處有人喊道:“大家快看,門口的守衛都昏死過去了!”
紫瞳高聲道:“現在外面亂成一片,拓跋世家的人都忙於制敵,大家要逃便趁現在快走!”
衆鑄器師急忙跑向出口,其中卻也有人遲疑,道:“女俠,拓跋世家魂師衆多。只怕我們今朝逃走,過不了多久又會被追回來!”
紫瞳不多做解釋,只道:“我此刻便要推翻熔爐,來個火燒拓跋世家!你們若想活命,就速速離去吧。”
衆鑄器師一聽。頓時變了臉色,爭先恐後逃出門去。
“姑娘,大恩不言謝。”陳長嘯拱了拱手,扶起陳長卿便要離開。
紫瞳回頭笑道:“二位伯伯,是陳默讓我來救你們的,你們在一旁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是默兒來了?!”
“是默兒!”
陳長卿和陳長嘯驚愕萬分,心中澎湃之情,難以言喻。
這時,紫瞳輕輕一躍,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陳長卿二人張大嘴巴。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那鼎十個人才能抱籠的巨大熔爐,被一雙穿着繡花鞋的小腳,一腳踢翻。
轟隆隆——
爆破之聲,震耳欲聾。火星四射飛濺,火蛇迅速蔓延。
陳長卿和陳長嘯愣愣的看着這一切,忽然,覺得脖後領子一緊。人已經雙腳離地。
紫瞳先一步,一左一右抓起陳長卿和陳長嘯奪門而出。幾乎一瞬間,熔鍊之地便成了一片火海。
拓跋家主頭髮散亂。氣勢卻是絲毫不弱,他仰天暴喝,周圍青石崩裂。九環霸刀轟然劈下,一刀將地面斬出一道鴻溝,一直蔓延至陳默腳下。
然而,陳默卻做出一個令所有人都極爲不解的動作。他竟然在生死關頭閉上了雙眼。
“找死!”
拓跋家主羞怒至極,九環霸刀燃燒起熊熊火焰。連空氣都變得酷熱難耐。
一股熱浪撲鼻而來,這時。陳默的眼睛徒然睜開了。一雙眼瞳變成了淡金色,連面部表情也變得無悲無喜。
“納命來吧!”
無任何溫度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一股異常狂暴的魂力波動,驟然從陳默身體中盪漾而起。
首先感應到這股波動的人,便是那與猩紅對峙中的青袍大長老,當下臉色驟變。緊接着陳辰和紅袍長老也是雙雙臉色猛然發生變化。目光幾乎在同一時刻,豁然轉向。看的不再是對手,而是不遠處手中握着長棍,昂然而立的黑衣少年。那股狂暴魂力波動的源頭,正是此處!
拓跋家主臉色驟變,喉嚨輕輕滾動了一下。這股魂力波動,幾乎比先前那一擊砸碎自己肩膀的魂技,破壞力更加恐怖不止十倍!
陳默身周圍繞的十二個武魂愈加狂暴,一絲絲猶如實質的淡白色魂力能量,從光芒大盛的武魂中滲透而出。在虛無的空氣中飛舞。最後纏繞在陳默周身,以及玄鐵棍之上,瘋狂旋轉。黑色的玄鐵棍徒然增長數倍,通體白光。
淡白色的魂力雖不含任何五行屬性能量,卻似一股排山倒海般巨大的熱浪,突兀涌現,轉即朝着四面八方席捲而出。那股巨浪猛烈至極,翻翻滾滾。一片房屋樹木如同蘆葦一般被壓倒。到得此刻,到得此刻,正在爭鬥的小舞和衆多魂師也都注意到了陳默這邊的異變,當下各自停下手中武器,一道道驚愕的目光瞬間便投了過來。這些人無一不是魂師中的佼佼者,修煉出類拔萃之輩,在瞧見那繚繞在陳默周身如波濤海浪一般的實質魂力,先是一怔,轉即臉色驟然劇變,包括小舞在內,都齊刷刷後退,滿臉的驚駭欲絕!
一直壓制住猩紅棘赤凰蜂女王一頭的青袍長老,此刻面部雲淡風輕的輕鬆笑意,早已徹底消失不復存在,一張蒼老的臉龐,極爲凝重與震驚的緊緊盯着陳默之處。那股恐怖的魂力波動,即便強如他,也是略感到一陣心驚膽寒。
“能夠引起天地能量波動的魂技,那至少需要地階方纔有可能,可這明明是烈火宮的‘烈焰斷空’,區區黃階魂技,何以出現如此景象?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啊!”青袍長老強抑制住內心的震驚,聲色略帶艱難的道。
大長老看得出,身爲拓跋世家之主自然也認得出來。
危難之際,拓跋家主一臉焦急的拱了供手,大聲喝道:“小兄弟,你既是烈火宮的人,想必這是場誤會,不如我等雙方就此罷手。我拓跋世家定然不會爲難於你啊!”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聲冷笑。
拓跋家主心思急轉,眼前這少年看似年紀極輕,宮內便已傳他黃階中級這等魂技,想必也是重點栽培的內部弟子。
颶風之中。飛沙走石,拓跋家主猛力將九環霸刀插入地面,這才定住身形,連忙道:“老夫的犬子也屬烈火宮的內部弟子,我拓跋世家更是世代附庸於本宮,還望小兄弟念在同門之誼。今日化戈止戰。”
“你不說我倒還忘了,待我日後回宮,定會找那拓拔峰一敘往日情誼。”陳默冷笑一聲,甩出手臂,頓時兩道銀黑相間的粗藤由衣袖之中爆射而出。
小舞看着席捲而來的颶風波濤。心魂俱震,這種範圍的羣體魂技,在場的沒有人能逃開,所有人只是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形,不被天魂力吞沒,已經竭盡全力!要死了嗎?最後,她深深的看了陳默一眼,緩緩閉上眼睛。
忽然。她只覺腰間一緊,一道手臂粗的銀黑藤蔓如靈蛇一般,纏住她的腰際。
“小陳默!”風聲呼嘯。小舞輕叫一聲,整個身子騰空飛起。
這時候,陳默另一隻手也動了,手中玄鐵棍緩緩探出。頓時,那繚繞於其周身的強悍狂暴的天魂力,變得更加渾厚起來。甚至,連陳默周身所處之空間。都在此刻微微扭曲,使得陳默身影漸漸模糊。朦朧起來,似幻似真。
一排又一排近乎於實質般的暴躁魂力,在陳默一聲清喝之時,猛然灌注進了玄鐵棍,如漩渦一般瘋狂涌入。隨着如此恐怖的天魂力源源不斷的注入玄鐵棍,原本通體黝黑的玄鐵棍竟然由內而外,發出無數道細碎的白光。看上去,就猶如繚繞着白色火焰一般。若仔細瞧,便能看出那是無數數不清的細小裂痕。
突兀的,一聲崩天巨響。原來是陳默腳下的青石地面,被天魂力的餘波侵蝕,此刻已然震成了粉末。
望着陳默高高舉起的巨大光棍,所有人在此刻,心跳都彷彿漏跳了一拍。
在無數道驚駭的目光,牢牢注視下,陳默手臂一抖,手中玄鐵棍轟然落下!
“烈焰——斷空!”
“給我破!”
一聲狂喝迴盪在空中。
玄鐵棍瞬間暴起足足三丈之高的巨大光芒,以一種無可匹敵的恐怖氣勢,爆射而出!
棍芒射出的剎那,整個空間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水,翻起一串串漣漪。使得原本就破裂不堪的地面,更加損毀已盡。一道三米寬的巨大裂縫,沿着玄鐵棍劈下的軌跡,在一道道驚駭的目光下,急速蔓延!
“烈火宮——不——!”
“峰兒,要爲我們報仇啊——!”
虛空中,拓跋家主心有不甘極度怨恨的怒吼聲,響徹天際!
龐大的白光猶如一道彎月,閃電般破空而去。沿途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悽慘之景。剛纔還在叫囂的衆多魂師,此刻已如同地上的青石牆上的磚瓦一般,灰飛煙滅。連強如拓跋家主,此刻也被天魂力攔腰截斷,撕成兩半。
光芒泯滅,拓跋世家正殿這一面,更是徹徹底底給毀了去。
“天魂力!這是天魂力!”青袍長老仰天狂嚎,捫心自問,這不正是自己窮盡一生都未曾觸及的領域,是自己一輩子夢寐以求的目標麼!
青袍長老不愧爲八星大魂師,居然活了下來,可是雖然躲過一命,卻也強不到哪去。此刻,他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左臂自肩膀處撕裂,整條手臂更是不知飛到了何處。
陳默趁亂收取了拓跋家主的儲物袋,然後擡起頭,望着高高懸於空中的巨大身影,喝道:“猩紅,去接應紫瞳!”
魂獸的感知力和速度變態至極,感受到危機,猩紅已經在第一時間飛上高空。此刻聽到陳默的召喚,又降下了些高度。
猩紅身爲黃階魂獸,雖然此刻受了不輕的傷,但想找出同爲魂獸且相處多日的紫瞳,絕對不是難事。
說是遲那是巧,正在此時,拓跋世家後方極遠處,傳來一聲高亢的尖嘯,很難想象這是由人的嗓子所發出的聲音。
猩紅震動四翼,以更快的速度,朝着聲音源頭那火光耀天之處,騰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