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名警員不敢怠慢,立刻行動起來。
有人跑向移動靶,有人跑向後方的防護牆壁,各司其職。
很快,就有警員跑了回來。
“報告局長,還是沒找到移動靶上有針穿過的痕跡,只有一個微小的孔洞,大概1mm-2mm左右。”警員嚴肅地迴應道。
李文山一愣,隨即問道:“1mm-2mm的孔洞?這不就是了嗎?”
警員連忙搖頭:“李局,這個孔洞根據痕跡判斷,是之前就留下的。”
一衆警官又變得一頭霧水,摸着腦袋想不出所以然。
李文山眉頭緊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可能的原因。
“報告,李局,找到針了!”
又有一名警員跑了回來,手中拿着一枚普通的、細小的針。
李文山立刻追問:“在哪裡找到的?”
警員指了指移動靶後的防護牆壁:“是在防護牆壁內找到的,這根針完全沒入了防護牆壁的第一層沙土結構中,所以第一次找的時候我們沒找到。”警員羞愧地低下了頭。
李文山並沒有責怪他,只是內心感到一陣一陣的震撼。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找到了針,卻沒在移動靶上找到痕跡。
難不成張北行脫靶了?
不可能啊,高速攝像機無法騙人,他們清楚地看到那根針穿過了移動靶。
“會不會是……”
這時,王承天緊蹙着眉頭,低頭沉思着,表情越發凝重。
衆人齊齊轉頭看向了他。
李文山更是直接問道:“會不會是什麼?”
王承天一愣,猶豫了好一陣才道:“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張北行投擲出去的那根針正好穿過了移動靶上那個先前就形成的孔洞,所以纔沒有在移動靶上留下痕跡?”
這個大膽的猜測讓在場所有人都傻了眼,他們不敢相信地看着王承天。
隨即,更多的人將目光看向張北行。
會是……這樣嗎?
李文山連忙轉過頭來:“再看一遍視頻,加大放慢倍數!”
警員重重地點了點頭,馬上照做。
視頻重新開始播放,這一次所有警官連同將官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死盯着屏幕。
直到視頻定格在一個畫面上,畫面中正是針頭剛穿過移動靶、針尾還留在移動靶前的瞬間。
接着,李文山命人將移動靶拿了過來。
經過數名警官的仔細比對,他們最終得出了一個極其匪夷所思的結果:張北行所投擲出去的針是真的穿過了移動靶那個微小孔洞。
怎麼可能!
在場所有人的內心都不由得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畢竟那只是一個只有1mm-2mm的微小孔洞啊!
就算將移動靶拿到面前,在無法確定位置的情況下,僅憑肉眼還需要仔細觀察才能找到具體位置。
張北行竟然能相隔十米遠的距離,沒有瞄準設備,單單靠着肉眼就能將針給穿過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有沒有可能是巧合?”譚永陽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震撼幽幽開口。
李文山張着嘴巴注視着張北行,表情頓了頓道:“有……有可能吧。”
但這是不是太巧了?就正好鑽過了那微小的孔洞?
還不如說是張北行就朝着這個孔洞投擲的針來的靠譜……
“在後續的調查當中我們發現,其實張北行每次出手都精準地打到了受害者的穴位上。中醫藥大學事件當中,他更是用針刺穿了受害者的穴位……張北行說不定還真有這樣的精準度!”周明江皺着眉頭說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一點,但看過視頻後他還是不免被張北行投擲針的速度所折服。
張北行的針很快簡直太快了!無人能及!
衆警官倒吸涼氣的聲音接連響起,他們同時回想起這一調查結果來。
事實確實如此,張北行的每次出手都是用針來擊中受害者,不,人販子的穴位。
之後纔是精準的擊中死者脖頸。
他們轉頭看向張北行,眼神中盡是驚愕。
張北行的精準度已然提升到了一個極爲可怕的地步,現在甚至都已經能夠於十米外將針投擲過移動中的2mm孔洞了嗎?
一念及此,衆警官只剩驚愕,內心中的震撼更是無以復加。
“這小子還真是能給咱們帶來驚喜啊……”付玉恆詫異了半天才道。
李文山翕動了幾下嘴巴,嘴角不住地向上抽搐着:“這哪裡是驚喜。”
譚永陽臉上堆滿了苦笑,就像是一直想要的東西在此刻成了泡影一般。
事情也確實如此,如果能夠證實張北行確實沒有依靠武器,就是自身有着過硬的飛針技巧,那他也就沒辦法在軍中普及武器了。
因爲根本就不存在武器。
不過,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張北行招進部隊當中!
沒有武器,人也行嘛。
“不過,現在能確定張北行的飛針速度很快,可也沒辦法確定他的飛針破壞力。畢竟,如果想要用飛針來貫穿人體的話,還是比較困難的。”周明江在這時又開了口,臉上的表情堅定。
李文山點了點頭,接着他帶着一衆警官,連同兩位將官回到原來的地方。
他看着張北行,眼神中依舊殘留着陣陣的震驚。
“你的飛針技巧……速度確實很快。”他看着自信的張北行,深吸一口氣道。
聞言,樑紹科微愣,但很快意識到了什麼。
張北行則是淡然一笑,攤了攤手:“警官先生,現在總該相信我說的了吧,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也確實是用飛針技巧,殺死的那些殺手。”
他暗自鬆了口氣,可算是讓警察相信自己沒有什麼武器了。
要是這些警察能早點相信自己,早點讓自己展示一下,哪裡還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也不至於讓妹妹一直在家裡擔心了。
察覺到張北行的疑慮,樑紹科輕聲細語道:“我已經派警員通知你妹妹了,說你安然無恙,並不是什麼通緝犯。”
聽到這話,張北行猛地擡起頭,目光中滿是感激,看向這位樑警官。
他微微後退一步,躬身致謝:“多謝樑警官。”
樑紹科連忙扶起他,微笑着說:“別客氣,我們還要感謝你呢,幫我們搗毀了那個joker組織。”
此時,李文山等一衆警官簡短商議後,周明江走上前來,對張北行說道:“你的飛針技巧,速度確實驚人,也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
張北行轉頭看向這位陌生的警官,沉默不語。
周明江皺着眉,嚴肅地說:“不過,你的飛針技巧只展現了速度與精準度,卻未見其應有的破壞力與爆發力。”
言下之意,速度與精準度雖可通過長期練習逐漸提升,但張北行所展示的飛針速度與精準度已超乎常人,卻仍不足以證明其能殺人。
缺乏爆發力,即使飛針速度再快,也難以真正貫穿人體,更何況是在遠距離的情況下。
張北行聞言,眉頭緊鎖。
他不得不承認,這名警官的話很有道理,因爲事實確實如此。
打移動靶只能展示精準度和速度,更何況他還只是用飛針穿過了移動靶上原有的孔洞,這並不能證明飛針具有貫穿人體的爆發力。
他環顧四周,心中疑惑,該找一件什麼樣的物體來證明自己的飛針技巧呢?
衆警官看着他的模樣,紛紛露出狐疑的神色。
就在這時,張北行注意到射擊訓練靶場靶前人員站立處的玻璃,他眯了眯眼睛,然後擡起手,指向那塊玻璃:“實在不行,就打那塊玻璃試試吧。”
衆警官順着他的手指看去,表情瞬間大變。
周明江只覺得呼吸都有些滯澀,他輕咳一聲,翕動了好幾下嘴巴才爲難地開口:“那……那是防彈玻璃。”
爲了保證訓練時警員脫靶或流彈等情況不會造成人員傷亡,靶場內全部採用了防彈玻璃。
然而現在,張北行竟然爲了展現飛針技巧的破壞力,想要打防彈玻璃?
這簡直不可思議!
在一定距離下,防彈玻璃連子彈都能擋住,子彈只能將其擊碎,卻無法完全貫穿。
這小子如果知道那是防彈玻璃,恐怕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聽到周明江的話,張北行先是一愣,然後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就算是防彈玻璃,不也是玻璃嘛。”
在場衆警官齊齊愣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他。
防彈玻璃也是玻璃?
這小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知不知道,防彈玻璃雖然帶有“玻璃”這兩個字,但實際上與普通玻璃截然不同!
他竟然想用飛針技巧來打防彈玻璃?
真是瘋了!
難道他真以爲手中的飛針堪比子彈嗎?
“你,你確定?”周明江一愣,說話都有些結巴。
張北行頷首,不好意思地笑道:“說實話,我沒打過防彈玻璃,想試試看能不能打碎。”
衆警官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張北行的眼神更顯古怪。
這小子……是真的瘋了!
他竟然還想試試。
“哈哈哈,有點意思。”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譚永陽爽朗大笑,他饒有興致地看着張北行,此刻的興趣很濃。
他覺得張北行真的很有意思,竟然還想着試試用針來打防彈玻璃,這是何等的……無知啊。
他笑道:“這樣吧,我給你助助陣。”
接着,他朝身後一招手,叫來自己的警備員說道:“你拿着槍,跟張北行一起打防彈玻璃。”
高大健碩、滿臉粗獷的警備員沒有遲疑,雙手背在身後:“好的,首長。”
李文山看着眼前這有些荒誕的一幕:“譚司令,你真的認爲張北行用飛針……用飛針能擊穿防彈玻璃?”
譚永陽一笑,低聲道:“我不認爲。”
李文山滿臉古怪。
譚永陽又道:“這小子不是想要展示飛針的爆發力嘛,用子彈是最好的比對方式,哪怕張北行失敗了,也能給他個臺階下。”
他也是有自己小心思的。
畢竟,就算是張北行真的失敗了,那麼比對物也是子彈,飛針怎麼可能比得過子彈呢?
這樣一來,他既能展現出飛針的爆發力,又能不失去面子,還能提高他後續將張北行拉入部隊的概率。
李文山何嘗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但他也不可能阻止。
譚永陽畢竟是雲省邊防軍總司令,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局長。
他擡起手,招呼了下身旁的警員,下令道:“去準備吧,我記得警局內部還有剩餘的防彈玻璃。”
警員點點頭,立刻前去準備。
而譚永陽則趁着這個時間,與張北行相談甚歡。
很快,靶場內的所有靶子都被撤下,兩塊正方形的防彈玻璃被擺放在那裡。
警備員雙手端着一把95式步槍,身軀站得筆直,時刻準備在射擊位,等候着開槍的指令。
張北行也是如此,手中捏着一根針,隨時準備着。
用飛針打防彈玻璃,他確實沒試過這麼硬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成。
如果成了,那說明他的飛針技巧已然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爆發力強的可怕。
但就算是失敗了,只要能造成防彈玻璃小面積破碎,那也足以證明飛針的爆發力了。
這次要動真格的了,要調動起全身的莫名力量才行。
一念及此,張北行深呼吸了幾次,調整自己的狀態。
此時,衆人站在兩人身後,默默地注視着他們。
譚永陽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沒有猶豫地下令:“張偉,開始射擊!”
警備員沒有任何遲鈍的動作,迅速下蹲,將步槍架在膝蓋上,擺出一個標準的蹲射姿勢。
接着,他在簡單瞄準之後,果斷扣下了扳機。
砰!
巨大而好似要撕裂一切的槍聲響起。
步槍槍口迸發出火焰,一顆黃澄澄的子彈,夾雜着破空之勢,撕裂空氣般地朝着防彈玻璃而去。
砰!
巨大的槍聲反饋而來的,是同樣巨大的破壞聲。
只見,那塊被牢牢固定的防彈玻璃應聲碎裂,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紋路。
而那顆子彈,則深深嵌在了防彈玻璃上,徐徐白煙飄散於空。
譚永陽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看向了張北行。
一衆警官們也是如此,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張北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