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多虧留了後手。”
“啥後手?”
“讓你看看。”胡宗全轉身走到了櫃子邊,拿起了放在上頭的射像機,隨手按下了開關,把屏幕轉過來,讓王香草看。
“你不是說全都刪除了嗎?還有啥可看的?”王香草好奇地探過頭來,緊盯着看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出的他倆坐在黑影裡的畫面,由於角度的關係,再加上光線不好,影影綽綽中,看上去兩個人貼在了一起。
還有兩個人面對面喝酒的鏡頭,一清二楚。
胡宗全這個老狐狸,他竟然一直開着機器,把所有的過程都錄了下來。
“你想幹啥呀你?想死了,爲什麼要留下這樣的賴東西啊?”王香草勃然大怒。
“這不是想留個念想嘛,閒下來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
“看來你真不是個好人,是一個十足的壞蛋,一定是目的不純!”
“你說對了,等到你啥時不理我了,我就有辦法治你了。”胡宗全一臉壞笑地說。
“不行,這樣的東西不能留着,如果讓別人看到了,還真以爲我幹了不要臉的事呢。”
“對呀,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你真卑鄙!”王香草說着,動手奪起了攝像機。
胡宗全往後退一步,收起攝像機,說:“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拿出來讓別人看的,你放心好了。”
“不行,你必須刪掉!”王香草大吼一聲。
胡宗全被好像被嚇傻了,杵在那兒好大一會兒才醒過神來,剛想說什麼,突然聽到院子裡“咕咚”一聲悶響。
兩個人屏聲斂氣,雙雙呆住了,屋內靜得幾乎都能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
幾分鐘過後,胡宗全緩過勁來,小聲問她:“你聽到了嗎?是什麼聲音?”
“不知道啊,會是誰呢?”王香草隨後拉滅了燈,俯身趴到窗子上,朝外張望着。
胡宗全一動未動,站在原地問道:“你看到什麼了嗎?”
王香草小聲應道:“沒有,太黑了,啥也看不清。”
“會不會是有人跳牆進院子裡來了呢?”胡宗全躡手躡腳走到了門前,透過門縫朝外張望着。
“你可別嚇唬我,該不會有壞人進來吧,會不會是……”王香草嚇得聲音都在微微打顫。
胡宗全輕輕拉開門閂,探頭探腦觀望起來。
院落裡黝黑一片,悄無聲息,更不見異常之物。
王香草回屋取了手電,大着膽子朝外照射着,並不見人影,倒是有一塊碗口大小的石頭,靜靜躺在院落中央。
王香草倒吸一口涼氣,悄聲問道:“會是什麼人乾的呢?”
胡宗全警覺地問王香草:“你家平日遭過這樣的事嗎?”
王香草搖搖頭。
“有人知道我來你家嗎?”
“我傻呀,去告訴別人。”
“你們家平日裡得罪過人嗎?”
“小吵小鬧也至於扔石頭吧?”
胡宗全沉吟片刻,嘰咕道:“難道……難道有人看見我來你家了?”
王香草回了屋,藉着微弱的光亮望着胡宗全,問:“你是說,這石頭是對着你來的?”
“有可能,要不然怎麼偏偏我過來,才發生這樣的事呢?看來,真得小心點了。”
王香草拽他一把,重新掩了門,說:“會不會是那個入室盜竊的賊呢?”
“你的意思是那瞄上你了?”
“按理說,賊是不會連續作案的。”胡宗全呆了一陣子,說,“說不定還真是衝着我來的。”
“爲啥要衝你來?”
“這還要說了,那人一定看到我到你家裡來了,想着抓現行吧。”
“你肯定不是那個賊?”
“不敢說百分百,十有八九不是。你想,那個賊之前下手的都是一個人在家的女人,你就不一樣了,平日裡有孩子陪着,他不會瞄上你的。”
兩個人不再說話,各懷心事,屋裡一片死寂。
過了一會兒,胡宗全湊上來,低聲說:“要不然,我就住這兒吧,陪你一宿怎麼樣?”
“餿主意,就算是被嚇死了,我也用不着你來陪!你走吧,快走吧,別再在這兒磨嘰了。”
胡宗全說:“你別誤會,我是爲你好,既然你不樂意,那我就回去了。”
“走吧……走吧,趕緊了!”王香草大幅度的擺了擺手。
胡宗全把攝像機裝進了腰間的包裡,說聲:“那我可真走了啊。”
“嗯,走吧。哦,對了,你答應我的事一定別忘了。”
“你是說李佳碩那小子的事吧?”
“是啊!你不要再拿着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折磨人家了,年紀輕輕的還不毀了人家一輩子啊!”
“王香草,可真有你的,有個老公疼着還不夠啊,還要惦記着個小白臉。放心吧,忘不了,但我可把話說在前頭,我照着你說的去做了,可萬一起不到作用,你就不能再怪我了。”
“你別胡扯了,我跟他啥也沒有,也就用不着跟你多解釋。我想睡了,走你吧。”
胡宗全應一聲,摸黑開了房門。
他先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朝四下裡觀望了一陣子,然後才加快腳步匆匆走出了院子。
王香草膽怯起來,唯恐那個瘋狂的賊從暗處突然躥出來,一下子把自己摁倒,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她頭皮發麻,寒噤不止,硬着頭皮跑出去關了院門。
再返身回來,咣噹一聲把屋門關了,又死死地插嚴了門閂。
這才走進了裡屋,爬上牀,躺了下來。
閉緊眼睛,本想好好睡一覺,可眼前總是有個黑影晃來晃去。
一夜煎熬,直到窗口上有了亮光,才睡了過去。
直到陽光透過窗口,灑在了牀上,她才睜開了眼睛。
院子裡的雞一定是餓了,撲棱棱飛上了窗臺,咕咕亂叫。
王香草矇頭蒙腦爬起來,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上面顯示已經九點多了,這才猛然想起了兒子,他怎麼沒回來吃早飯呢?
難道是在二奶家吃過了,直接去了學校不成?
想來想去,心裡還是不踏實,覺得還是該過去看一看心裡才放心。
下牀後,先洗把臉,再撒一把玉米餵了雞,這才鎖門走了出去。
就在剛剛走出衚衕口的時候,突然看到婦女主任鄭玉玲遠遠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朝她招着手,示意着等她一會兒。
王香草壓根兒瞧不上她,這個狗仗人勢的女人找自己幹啥呢?一定沒啥好事兒。
鄭玉玲走近了,臉上表情有些肅冷,氣喘吁吁地說:“村長找你呢,讓你去一趟村委,抓緊了。”
“啥事?”王香草問。
“說是問你胡校長的事兒。”
王香草打一個激靈,問:“胡校長,胡校長關我屁事啊?”
鄭玉玲湊向前,咬着她的耳根說:“胡校長昨夜裡出事了,被人打暈了,差點兒出了人命,還有,還有學校的錄像機也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