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流霜是不知道這個女子這麼多年沒有成家是爲什麼,但一聽,她這是要強買強賣啊,當即整個人都要不好了,情急之下,連藉口也懶得找,直接施展輕功,從茶樓之上……逃走了。
那女子在衆目睽睽之下,哪裡受得了這個委屈,當即,眼眶就紅了,回家再那麼哭哭啼啼找兄長那麼一哭訴——得,事情有了好玩的變化。
這個女子的兄長正巧是今年剛剛從地方上調上來的諫臣,以剛正嚴苛著稱,聽說自家妹妹受了委屈,也顧不得其他,直接着手去調查,這一查,就查到了歐陽流霜的身上。
那諫臣並不是很清楚地知道歐陽流霜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但也模糊地知道,這個人應該是在朝堂之上佔據比較重要地位的人。
於是,那諫臣一紙狀書,直接將歐陽流霜始亂終棄的罪行上告到了鬱竹正手上。
鬱竹正一看,這還得了,歐陽流霜身爲國師,竟然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
當即,鬱竹正也不欲爲歐陽流霜遮掩——當然,其中也有些要給歐陽流霜一個教訓的成分在——直接命人,帶着這一紙狀書,到了祈天殿門口,當衆宣讀出來。
這下子,祈天殿中的人可算是炸了窩了。
自家主子是什麼性格的人他們還能不知道?別人都污衊到了家門口了,還讓他們怎麼忍得下去。
只是,歐陽流霜甚至沒有讓侍童出面,也並未在祈天殿外設置結界,直接打開門,走了出來,身上穿着日常的天青色常服,神情莊嚴淡定,真正凜然不可侵犯。
見到這樣的歐陽流霜,原本還其餘宣揚地念着歐陽流霜的“罪證”的太監,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歐陽流霜淡淡地看着周圍圍過來、準備看好戲的侍衛和其他一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侍從,面上
帶出悲憫的表情來:“是不是其他人說什麼,你們都相信?”
當即,那些人就像是被聖光普照到的妖孽一般,紛紛漲紅了臉低下頭去。
歐陽流霜心中默默爲這種效果握拳,保持戰鬥力,繼續道:“這件事存在誤會,而你們竟然什麼都不問,就跟着某些別有居心的人前來祈天殿門前喧譁,這就是你們對待平日所供奉的、信仰的神靈的態度?”
一時間,那些與這件事絲毫不相關的人,不用任何人驅趕,呼啦啦直接消失在祈天殿門口。
歐陽流霜掃了眼在邊上的侍衛和當頭的太監,輕笑了一聲,柔聲道:“各位既然是來請本座的,就是客人。自古講求客隨主便,可萬萬沒有客人還欺凌到了主人頭上的道理,你們說,是也不是?”
侍童這時緩緩從祈天殿內走出來,聽見歐陽流霜這話,本來如同千里冰封一般的面上也帶出了笑容。
那些侍衛和公公平日裡和侍童打交道比較多,這會兒見他出來了,一個個都像是遇見了救命恩人一般,那領頭的侍衛長鼓足勇氣,上前就道:“侍童大人,快和國師大人解釋解釋,我等實在沒有冒犯國師大人的意思……”
侍童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並未如同往常一般對他們笑臉相迎,雖說面色平靜,但語調卻是冰冷了下來:“諸位在祈天殿門前做了此等不敬神靈的舉動,卻連一句像樣的解釋都沒有,就要在下爲你們解釋?”
侍童幾句壓迫性的視線掃過在場衆人,瞬間讓衆人噤若寒蟬。
侍童緩緩走到歐陽流霜身邊,當着衆人的面,對歐陽流霜莊嚴莊重地行禮,道:“清者自清,國師請爲祈天殿正名。”
歐陽流霜有生以來得到侍童如此莊嚴的對待,嚇得全身僵硬,差一點就要當場破功。
好在侍童的視線足夠有力,歐陽流霜在長
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之後,終於能剋制地笑了笑,對侍童緩緩點了點頭,才轉向邊上的侍衛和太監,道:“帶路吧。”
就這樣,歐陽流霜短短几句話,將鬱竹正借題發揮刻意刁難他的難題,當衆化解了一部分,至於剩下的另一部分,就在鬱竹正的書房之中、兩人的過招之間,被化解掉了。
在鬱竹正的書房中,歐陽流霜再也裝不下去那種高高在上悲天憫人的模樣,直接將那狀書往鬱竹正的腳底下一扔,冷聲道:“只要你稍微去調查一下,就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如何能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
鬱竹正這麼做,分明是想要讓歐陽流霜難看,想要讓整個祈天殿難看!
鬱竹正卻是慢條斯理,也不去理會被捏成一團仍在自己腳邊的狀書,淡淡地看了看歐陽流霜,道:“天道講究因果,你若是沒有和人家姑娘有過糾纏,如何能有今天這一幕的發生?”
歐陽流霜冷笑:“如果沒有你當年登基時造的孽,如何能讓我師父有那麼大的用武之地?”
這話就涉及到了當年的禁忌,鬱竹正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盯着歐陽流霜半晌,眼神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冷冷道:“洛未告訴你的?”
歐陽流霜直接道:“師父不會告訴我這麼骯髒的事情。但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奉勸你也別猜。我用這個秘密和你做交換,以後再不準打祈天殿的主意。如何?”
就在鬱竹正皺眉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歐陽流霜再一次打斷了他,語調冰冷而強硬:“總的來說,這件事,還是你佔便宜了。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鬱竹正自從登基以來,再也沒有受過這樣的搶白,當即氣的臉色都變了,只可惜,歐陽流霜不是他的臣子,甚至不是他可以輕易招惹的人。
鬱竹正強忍着一口氣,梗着脖子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