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這平日裡嬉笑怒罵沒個正經模樣的宋戚風竟是個驅蟲的高手,這血鼠遇到了毒性很強的黃蜂,竟也死傷過半。
此時地上的血鼠已經堆積到了腳踝的高度,儘管有火海焚燒着這些血鼠,可終究抵不住血鼠的數量越來越多。
“瀟瀟,趕緊後撤。”
“快!”
“好。”
……
這太極殿的後邊有一處溫泉,是開國之君慕彥竹親自督建之處,更是他和玉琪皇妃最喜歡的地方。傳說這眼溫泉是不老泉,可治百病,可延年益壽,被傳得神乎其神。
這溫泉之上是用幔布圍起來的一個巨大的帳篷,有序的種植者四季常青的綠植,遠遠望去,那飄忽的水汽,讓整個如意溫泉猶如仙境。
可是李瀟玉完全沒心思欣賞這溫泉的魅力或是功用,她此刻只想着保住她需要守護的東西。
“青鸞營的人,可在?”
“在,郡主。”
“如同上次獵殺野狗一般,將你們手裡的刀全部碎成一段一段,插在這鬆軟的泥地裡,擺成刀陣,讓那些血鼠們,有來無回!”
“是,郡主!”
刀陣?這個名詞讓凌雪裳不寒而慄,她不會忘記上一次看見野狗殘缺不全屍首時候的模樣。李瀟玉這個女人當真是殘酷的很,只知道以暴制暴。
此刻凌雪裳很想說些什麼,可是她卻不敢說些什麼,她不想死在血鼠的肚子裡,她要活着,活着走出這個鬼地方之後,再好好的跟李瀟玉算算賬。
其實人有時候就是那麼賤,當需要別人保護的時候,慫的像個窩囊廢。當事情過去,不再危及自身利益的時候,蹦躂的比誰都能,使其壞心眼比誰都多。這種人,在青石上,若是男子便是佞臣,若是女子便是禍水。
蕭史此刻終於不再沉默,他自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鶴立雞羣一般的站在了那些貴族之前。本就身材修長的他,配着那張謫仙一般傾國美人的臉,愣是讓一些孔武的兵士當成了女扮男裝的名門秀女。
“這位女郎,此處多事刀劍,小心莫要傷了手。”
卞洪是個粗人,本想着告誡一聲蕭史,卻不曾想引來蕭史的冷瞪。
慕雲昭正在指揮御林軍的人搬酒搬碳爐,而宋戚風更是招來黃蜂斷後,唯一知情的劉俠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女郎?我?”
蕭史的眼神啐了冰,把卞洪凍在原地,他是個男人?可是,有這麼漂亮的男人?
“你來做什麼?”
“來幫你。”
“你幫我?”
“嗯,你剛落入冰水不久,身子虛弱,需要男人幫助,而我是能幫助你的男人。”
“不必,我承不起你們蕭家男人的大恩。”
“可你受了我許多恩,也不差這一次。”
“蕭史,你皇兄就在後邊盯着你呢,不怕幫了我惹一身腥?”
“我蕭史想幫誰便幫誰,容不得他人置喙!”
“若然智囊一般的人,就是霸道。”
李瀟玉算是接受了蕭史的幫助,嘴角一笑,“那麻煩你去跟女眷借一些披帛和八福裙帶一用,我需要幾百根長繩子鞭打血鼠。”
“我懂了。”
“很好。”
李瀟玉與蕭史擦肩而過的時候,蕭史低聲說道:“你又欠了我一次,丫頭。”
丫頭?這個聲音好熟悉,她一直有一種感覺,蕭史和名無心是一個人,可是他們明明長得不像,真是奇怪。
李瀟玉的腳步也只是一頓,走到慕雲絕的身邊,行了一個大禮,說道:“陛下,不知你和諸位達官顯貴可會跳繩?”
“跳繩?”
“一會血鼠涌入,我擔心要分兵保護,唯一想到的辦法,便是做幾個長繩,長繩裡面夾雜了刀片,以跳繩的方式,將大家保護其中。”
“演示一遍。”
“好。”
李瀟玉對着容曜和容聲使了一個眼神,一個剛編好的長繩出現在衆人面前。
李瀟玉從容不迫的跳了進去,在掄圓的大繩裡面跳着。
面面相覷的達官顯貴有些詫異,這能保護他們嗎?
“搖繩子的人若是受到攻擊,又如何?”
“我只需要保護搖繩子的人,便是保護大家。”
“你又如何保證血鼠攻擊的人是搖繩子的人,而不是繩子中的人?”
“因爲血鼠噬血。”
“所以,你要給搖繩子的人放一些血?”
“不過是手指劃傷罷了。”
“朕可以信你嗎?”
這無疑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了李瀟玉。
“陛下,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那朕要做什麼?”
“教給您身後幾百口子達官顯貴跳繩的時候,步伐統一。”
“好。”
……
慕雲昭帶着衆人把酒罈和火炭搬來的時候,宋戚風狼狽的跑了進來。
“瀟瀟,這血鼠太多了,我的黃蜂剋制不住了。”
“嗯,我知道了。”
“我們該怎麼辦?”
“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路過刀陣的時候,小心一些,我需要收尾了。”
“你可有把握?”
“有。”
“好,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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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戚風也不知道爲什麼,此刻他今日感謝相信這個小丫頭的話。
就在說話間,血鼠已經衝進瞭如意溫泉的入口。
李瀟玉鎮定的看着血鼠,手輕輕的揚起,“青鸞軍……”
“在。”
“等血鼠竄過刀陣的時候,用長繩鞭笞,覺得用力點。”
“是!”
“昭……”
“瀟瀟,我在。”
“刀陣上還沒死透的血鼠,就靠着你飛花摘葉的功夫了,小心手痠。”
“放心交給我。”
“宋戚風……”
“嗯,需要我做什麼?”
“你可能招來蛇?溫泉之處,潮溼之地。”
“蛇吃老鼠?”
“沒錯。”
“能。”
“那就快一點。”
“好。”
慕雲昭轉頭看向容聲,“容聲,準備好三連弩,有多少血鼠,給我射死多少,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是,郡主!”
蕭史笑了起來,“看來我無用武之地了?”
“你可以搖旗助威,畢竟你這麼靚麗的姿容,若是跟我們一般流汗出力。怕是有人說我待美人太狠,我可受不了北晉國的斥責,會夭壽的。”
“哦?”
“可是我卻知道還有一個辦法,讓這血鼠不敢越雷池一步。”
“什麼辦法?”
“你可知道什麼叫做雄黃酒?”
“雄黃酒?”
那不是白素貞喝了現出原形的酒嗎?嘖,傳說避開蛇蟲的酒,難道真有這種酒?
“看來,關鍵時候,還是需要我來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