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行雲聞言忍不住微微苦笑:“魔王就是魔王,還能是什麼?不過也不怪簫絕情聽說魔王就要重現人間會害怕,因爲他真的很可怕。所謂魔王,指的其實是地之魔王,他的名字叫孤鸞……”
在整個蒼淵大陸,只要是正常人,誰都知道魔王孤鸞,只不過誰也不敢隨便提起而已。
原來,自蒼淵大陸建立之初,便出現了一個震古爍今的人物,就是地之魔王孤鸞!孤鸞無法長時間接觸陽光,因此只能生活在暗無天日、不見天光的地下,平生最大的野心便是統一蒼淵大陸,將所有人帶入地底,從而建立一個龐大的地下王國。大陸上的人自是不願如老鼠一樣終生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下,故起而反抗。
怎奈何孤鸞既然被稱爲“魔王”,自然有通天徹地之能,最恐怖的是,魔王孤鸞其實只是一團沒有固定形體的元神,他的肉體雖然可以毀滅,元神卻無法被徹底毀滅,只能被封印!被封印的元神一旦遇到轉世的魔王肉身,便可稱爲新任魔王,蒼淵大陸便會面臨一場新的浩劫!
唯一能夠封印魔王元神的便是“帝王之血”,即來自蒼淵大陸六國皇室之中的六個符合條件的皇子或皇女,按照指定的順序將自己的血灑在孤鸞的元神之上,便可將其封印。倘若順序相反,則恰恰是解除封印的法子。
爲了抵禦魔王孤鸞的黑暗統一,六國聯手與其進行了無數次的浴血奮戰,犧牲無數,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遠不足以形容戰爭的慘烈。幸而就在兩千年前,天香國當時的帝王之弟、戰神瀟千潯橫空出世,終於找到能夠封印孤鸞元神的法子,即“帝王之血”!
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鬥爭,來自六國皇室的六位皇子皇女終於聯手將魔王元神封印在了五芒星盒之中,並將盒子鎮壓在了珞沄峰峰頂的鎖魂塔中。不止如此,戰神瀟千潯一脈從此成爲鎖魂塔的守塔人,世世代代守護着鎖魂塔,也守護着關於魔王元神的秘密。
兩千年來,滄海桑田,世事變幻,唯一不變的是蒼淵大陸上依然只有六個國家,不增不減。魔王孤鸞的元神一直被封印,可是魔王的轉世肉身卻一直想要找出六位帝王之血的傳人,好解開封印,令魔王復活,再圖大業!只可惜,帝王之血的傳人並不是誰都能找到的,因此一直未能成功。
其實當年的帝王之血雖然都是來自六國皇室的皇子皇女,但經過兩千年的傳承之後,他們的後裔已不僅僅只是皇室中人,而是遍佈在蒼淵大陸的角角落落,想要找到他們絕非易事。要想找到六位帝王之血的傳人,必須先找到一個右手掌心有五芒星圖案的人,因爲這個人是戰神瀟千潯的轉世之身,只有他才能找到六位傳人。
原本這兩千年來,帝王之血匯合而成的封印一直牢牢地鎮壓着孤鸞的元神,除非找到六位傳人,否則他絕無可能逃出鎖魂塔。然而這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傳言卻說,因爲時隔太久,帝王之血的封印正在漸漸失效,並出現了鬆動的跡象!
如此一來,倘若再不找出六位帝王之血的傳人,讓他們用自己的血將封印加固,那麼魔王孤鸞的元神便會衝破封印,重現人間!接下來,他只需要找到自己的轉世肉身,與之合二爲一,便可以徹底復活,繼續他一直未能實現的宏圖霸業!
賀蘭飛舞聽得心神激盪,萬料不到這片古老的大陸上還有如此曲折離奇的歷史!直到簡行雲暫時住口,她才眉頭一皺:“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會不會這根本就是一個以訛傳訛的傳說,根本沒有什麼魔王元神……”
對來自現代社會的賀蘭飛舞來說,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委實令人難以相信!
“不是傳說,是事實。”簡行雲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這些事不僅在天香國皇室的歷史典籍中有記載,而且據我所知,珞沄峰峰頂的確有一座鎖魂塔,戰神瀟千潯一脈也的確世世代代守護在鎖魂塔,直到今日。”
“事實……”賀蘭飛舞盡力讓自己接受這個更像神話傳說的事實,接着突然變了臉色,“啊呀!既然人人都知道鎖魂塔就在珞沄峰頂,那孤鸞的轉世肉身豈非也知道?他若是找到鎖魂塔……”
“不會。”簡行雲搖頭,暫時緩解了她的緊張,“孤鸞的元神被帝王之血封印,除非找到六位傳人,否則即便他的轉世肉身進了鎖魂塔也沒有任何用處,他是不可能將元神從五芒星盒之中放出來的。”
一聽此言,賀蘭飛舞果然稍稍鬆了口氣,接着卻又皺眉說道:“可是現在封印鬆動了呀,萬一孤鸞的元神趁這個機會逃出鎖魂塔……”
“這一點,我很懷疑。”簡行雲沉吟着,思索着說道,“兩千年來,孤鸞的元神一直被牢牢地鎮壓着,從未出現過封印鬆動這種說法。還有,戰神瀟千潯一脈身爲鎖魂塔的守護者,如果封印果真出現了鬆動,他們必定會全面封鎖這個消息,然後秘密尋找帝王之血的傳人來加固封印,怎會令這個消息泄露出來,引起世人的恐慌?”
此言大是有理。賀蘭飛舞點了點頭,猜測着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居心叵測,故意散佈這樣的假消息,從而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簡行雲點了點頭,“不過事實如何,只怕除了鎖魂塔的守塔人之外無人知曉。但在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我們也不必被傳言困擾,自己嚇到自己。”
聽到簡行雲這番分析,賀蘭飛舞果然大爲輕鬆:若是如此,便不必擔心簫絕情他們從此不見天日了……
“阿嚏!”
馬車內,簫絕情突然打了個噴嚏,卻絲毫不顯得狼狽。優雅地擡手摸了摸鼻子,他狀甚無辜地微一皺眉:“誰在罵我?”
風颺忍不住失笑:“我看不是,是有人在想你纔對吧?我猜是九小姐……”
“她?”簫絕情淡淡地笑了笑,眸中的痛苦隱藏得很好,“她想誰都不會想我,否則怎會對別人都親切,唯獨對我退
避三舍?”
風颺收回笑容,接着嘆了口氣:“那是因爲別人都對她好,唯獨你對她狠。”
簫絕情不語,低頭細細打磨着手中的金釵。經過他一夜的努力,那金釵已經初見雛形,說不出的巧奪天工,尤其是金釵上所綴的純金流蘇,更是如行雲流水一般璀璨奪目。看不出簫絕情雖貴爲東陽王,居然還生就了一雙如此靈巧的手。
聽他半晌沒有迴應,風颺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繼而脫口稱讚:“好漂亮的金釵!王爺,要送給九小姐?”
“嗯”,簫絕情輕輕答應了一聲,“或許,這是我能留給她的唯一的念想了……”
這一次輪到風颺沉默了下去,片刻後突然問道:“王爺,魔王封印真的會鬆動嗎?”
簫絕情手上動作一頓,接着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之前是師父偷偷告訴我,說魔王封印已經開始鬆動,還說此事除了他和守塔人之外無人知曉,但今日怎會如此盡人皆知?”
風颺百思不得其解,試探着問道:“那要不要飛鴿傳書,問問天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必要。”簫絕情立刻搖頭,“傳言既然如此盡人皆知,他沒道理聽不到。而他既然知道,卻又不曾向我解釋什麼,便說明即便你問了他,他也不會說。”
那倒是。風颺點頭:“那麼接下來……”
“靜觀其變。”簫絕情看着手中的金釵,眸子裡冷芒一閃,“如今我們最重要的任務,仍然是集齊六樣寶物,至於其他一切麻煩,都會有人替我們解決!”
盛夏時節晝長夜短,再加上此處又是人煙稀少的荒野,衆人便毫無顧忌地全速前進,以求早日到達摘星樓,達到各自的目的。
直到天色已晚,簫絕情才吩咐衆人停止前進,各自安營紮寨。帳篷紮好之後,賀蘭飛舞坐在離篝火遠一些的地方,兀自想着關於魔王孤鸞的傳說。
“想什麼呢?那麼專注。”司展塵坐在了她的身旁,語含笑意,“荒野之地蛇蟲出沒,小心些。”
“嗯。”賀蘭飛舞點頭,順口回答,“我在想魔王孤鸞,師父,你也聽到那些傳言了吧?”
司展塵脣角笑容一僵,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奇怪:“自然聽說了,怎麼,很感興趣?”
“談不上,只是有些擔心”,賀蘭飛舞思索着,“師父,簡谷主說他對封印鬆動一事比較懷疑,你覺得呢?”
司展塵倒不忙着回答:“爲什麼?”
“因爲他認爲鎖魂塔的守塔人絕不會允許這樣的消息泄露出來……”將簡行雲方纔的話轉述出來,賀蘭飛舞回頭看着司展塵,“師父,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嗎?還有,鎖魂塔裡真的有守塔人嗎?”
司展塵臉上的表情因爲她的問話而顯得更加奇怪,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有。”
賀蘭飛舞越發好奇:“你怎麼知道?你去過鎖魂塔?你見過那裡的守塔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