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也算得上是天意了。畢竟若不是那弟子偶然的發現,衆人也想不到去歷任教主的墓地查看。
賀蘭飛舞暗呼僥倖,接着問道:“師父,那塌陷的墳墓你去看了嗎?那些銀白色的東西是不是我說的汞?”
“我看八九不離十。”司展塵肯定地點頭,“不過爲防萬一,我才稟明教主,讓他請你過來看一看。”
說着話,衆人已經來到了大廳,獨孤一醉正在等候。賀蘭飛舞正考慮着該如何解釋纔不會讓他指責自己窺探玄天教的隱私,獨孤一醉已經點頭說道:“有勞東陽王妃辛苦這一趟,多謝!”
咦?這麼說不怪我?
賀蘭飛舞鬆了口氣,忙襝衽回禮:“不敢,只要獨孤教主不怪我等插手玄天教內部事務就好。”
“王妃這是說哪裡話?”獨孤一醉雖然保持着微笑,神情間卻顯得很疲倦,足見他爲此事耗費了不少心力,“是展塵自作主張請王妃前來幫忙,與王妃何干?何況王妃若能救得了那些中毒之人,我更是隻有感激,怎會責怪?”
司展塵?這麼說,是他怕獨孤一醉知道自己偷偷潛入總壇而生氣,所以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不說是她不請自到,而說人是他請來的?
賀蘭飛舞回頭看了看司展塵,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接着點頭說道:“既如此,咱們是否此刻便去那塌陷的墳墓瞧一瞧?是與不是立刻便見分曉。”
獨孤一醉自不會再浪費時間,立刻在司展塵及白鷹揚的陪伴下帶着兩人往墓地而去。
果然不愧是有兩千年多年曆史的護國神教,單是歷任教主的墳墓便不知有多少,但見石碑林立,耳邊聽得松濤陣陣,令人油然而生一種肅穆肅殺之感。
一路來到塌陷的墳墓旁,獨孤一醉擡手一指:“便是那裡了,既然此物有毒,王妃可千萬小心些!”
賀蘭飛舞點頭稱謝,上前幾步仔細一看,發現大致情形與自己猜測得差不多,這墳墓塌陷之後露出的銀白色東西的確是灌注在池子裡的水銀,也是導致那麼多人中毒的罪魁禍首!
不過只要找到原因,接下來便好辦多了。
賀蘭飛舞微微一笑,轉身走了回來。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獨孤一醉不由一喜:“王妃笑什麼?莫非……那些中毒者有救了?”
“是!”賀蘭飛舞毫不猶豫地點頭,“不過此處不宜久留,獨孤教主,我們先回去再說!”
知道衆人都心急於那些中毒者,回到大廳之後賀蘭飛舞不等衆人發問便開口說道:“獨孤教主,如今我已百分之百地肯定,那些中毒的兄弟都是被這意外出現的汞所害。因此如今只要將那些汞全部處理掉,然後再將中毒者體內的汞排出來便可以了!”
獨孤一醉聞言登時喜動顏色:“果真可救嗎?”
“可以。”賀蘭飛舞點頭,“據我觀察,這些汞暴露出來的時間還不算太長,因此衆人的中毒症狀還不算嚴重,只要及時正確地治療,是完全可以恢復健康的。”
“如此甚好!”獨孤一醉越發驚喜不已,“既如此,那就
有勞王妃了!無論王妃需要什麼都儘管開口,我自會命人加緊準備!”
賀蘭飛舞點頭答應,先是教司展塵如何帶人去處理那些水銀,以保證不會讓更多的人中毒,更保證不會讓已經中毒的人加深中毒的症狀。至於塌陷的墳墓該如何修理,那就是玄天教自己的事了,無需她操心。
不過得到這個教訓,獨孤一醉卻立刻命教中弟子全面檢查一下所有的墳墓,不管墓中有沒有水銀,一旦發現任何不牢固或者已經有塌陷跡象的墳墓便立刻進行加固,以防萬一。
這下好,原本守護墳墓的弟子只是做做樣子而已,這件事一出,以後他們便有的忙了,必須每日都將所有墳墓檢查一遍纔可以。
不過獨孤一醉早已安排下去,不但加派了更多人手加入守護墳墓的行列,而且依然每隔一段時間便調換一批人手,倒也不會給教中弟子增加太多工作量。何況爲了自身的安危,累一點也划算得很。
同時,獨孤一醉已經派人飛鴿傳書,告訴那去請簡行雲的人速速返回。既然賀蘭飛舞能夠應付,便不需要簡行雲長途跋涉了。
處理水銀的同時,賀蘭飛舞開始爲那些中毒者排汞。雖然古代醫療條件有限,但幸好那些人的症狀都不算嚴重,只需及時脫離汞環境,再配以排汞的藥物,以及其他一些治療措施多管齊下,終於使他們慢慢消除了頭昏頭痛、失眠多夢等症狀,每個人都在慢慢地恢復健康。
隨着越來越多的人被治癒,原本籠罩在總壇的詭異空氣終於散去,歡聲笑語重新出現在每一個角落。而對於這位美貌與醫術並重的東陽王妃,衆人更是讚不絕口,好感無限。
就在所有中毒者差不多都恢復健康,簫絕情與賀蘭飛舞正在商議如何再開口嘗試借赤焰冥珠之時,白鷹揚突然趕來,說教主有請。
不會是要下逐客令了?二人對視一眼,立刻隨司展塵來到了獨孤一醉面前。行禮之後,簫絕情首先開口:“獨孤教主找我們有事?”
獨孤一醉遲疑了片刻,這才說道:“東陽王妃治好了我教中弟子,我自是感激萬分。我也知道二位是衝赤焰冥珠而來,但此事我的確愛莫能助。請二位前來是想問一問:可還有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嗎?若有,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賀蘭飛舞並不意外獨孤一醉的決定,所以立刻便搖頭說道:“獨孤教主不必擔心,我爲你教中弟子治病,並不是爲了要挾你拿出赤焰冥珠,更不是爲了要挾你爲我們做任何事。否則我大可以在爲他們治病之前提出條件,何必等到如今生米煮成熟飯?”
獨孤一醉點頭:“是,我明白。那……”
“教主也知道我們是爲赤焰冥珠而來,而且我們最終的目的也是爲了救人,並非有什麼不軌之心。”賀蘭飛舞微微一笑,終於說出了自己之前想到的辦法,“獨孤教主已經知道,配製解藥並不需要將赤焰冥珠毀掉,只需將其與其他五樣寶物一起燉煮片刻即可。”
獨孤一醉點頭:“是,我知道,那又怎樣?”
賀蘭飛舞又笑了笑:“教主一直不肯相借,不
過是怕赤焰冥珠一旦離開總壇,玄天教就會遭遇滅頂之災。那麼,如果赤焰冥珠只需要從九死澗底出來稍待片刻,不需要離開總壇,甚至不必離開九死澗呢?”
獨孤一醉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眸中精光一閃:“你是說……你們要在總壇甚至是九死澗邊配製解藥?”
“是。”賀蘭飛舞點頭,“只要解藥配成,我們便可拿解藥回去救人,而赤焰冥珠也可以立刻回到九死澗底,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教主以爲如何?”
獨孤一醉沉默:此事倒是可以考慮。畢竟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願見死不救。何況賀蘭飛舞又救了他教中那麼多弟子,他更是不好意思拒絕。最重要的是,只要赤焰冥珠不離開玄天教總壇,便不會有什麼事。
見他遲疑,賀蘭飛舞倒也不着急,接着說道:“我也知道此事令教主十分爲難,但若非實在必要,我等也不願如此強人所難。不過教主若實在不願幫這個忙,我等不再強求就是,告辭。”
說着她身體一動就要起來,獨孤一醉已經一擡手攔住了她:“王妃稍安勿躁,我並未說過不借。只是自玄天教創立至今,赤焰冥珠便一直是玄天教的聖物,非同小可,必須慎之又慎。”
“我明白,”賀蘭飛舞點頭,“教主是擔心赤焰冥珠出了岔子,從而連累整個玄天教。不過橫豎如今只有我與王爺兩人在,教主想必也看出來了,我的功力低到可以忽略,就算想把赤焰冥珠搶走也沒那個本事。你們所顧慮的便只有王爺一人……”
說到此處,她故意停了停,獨孤一醉居然並沒有表示反對,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我與東陽王相交雖不多,但也信得過他是個心懷坦蕩蕩的君子,絕不會做出什麼齷齪之事。只不過東陽王的武功的確獨步天下,他若要走,玄天教怕是無人能攔得住。”
賀蘭飛舞微笑:“所以,爲了消除教主的戒心,教主大可在我去取赤焰冥珠以及配製解藥之時親自監督着王爺,或者乾脆封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如此即便我們想跑,豈非也跑不了了?”
賀蘭飛舞說出這些話,只不過的爲了向獨孤一醉證明他們真的只是爲了救人,而絕不是爲了將赤焰冥珠據爲己有。
當然,很快她就會知道,她的確是沒有想過這樣做,但卻不代表其他人也沒有這樣想過。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聽到這番話,獨孤一醉終於有了鬆口的意思:“若赤焰冥珠不必離開總壇,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這樣吧,我再與教中幾位長老商議一下,儘快給二位一個答覆!”
賀蘭飛舞點頭:“多謝教主!我也知道赤焰冥珠乃是玄天教的聖物,一直以來教主都認爲是赤焰冥珠守護着玄天教。不過因爲此次中毒之事,還請教主想一想,倘若赤焰冥珠果真有那麼神奇,爲何未能幫助玄天教度過這一劫?”
賀蘭飛舞的話十分尖銳,但卻絕對有幾分道理!此番赤焰冥珠倒是沒有離開總壇,但若非她出手相助,玄天教所有人都會慢慢因爲汞中毒而死亡,那豈非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而這一次,赤焰冥珠又幫上什麼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