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季延熙的媽媽?!”顧流蘇眼底掠過一絲恍然,想起寶貝兒說的那句話‘季延熙爲了娶你不惜把他媽送到美國’,她看着季母憤怒的臉,有些無所適從,一個兩個說她虧欠了季延熙也許是謊言,但所有人都這麼說,那必然是她當年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纔會引起衆怒!
“賤人還在裝蒜!你給我滾出這幢別墅!立馬離開我兒子的身邊,越遠越好,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季母狠戾的眼睛瞪着顧流蘇,她沒想到消失了兩年的顧流蘇竟然回來了,還住進了這見鬼的‘十三季’,聽到王嬸的通風報信她還不相信!
這個女人一回來就會勾走她兒子的心!她絕對不要重蹈兩年前的覆轍!
“季..夫人,麻煩您不要一口一個賤人的好嗎?這樣會顯得您很沒有修養。”顧流蘇壓下怒火,儘量保持着禮貌的態度。
“叫你這種女人賤人我都怕侮辱了我的嘴!不走是吧?我讓人送你走!”季母冷笑着說完,然後提高聲音,“你們進來!把這個賤女人扔出去!順便教訓她一頓!”
話音落地,兩個黑衣人保鏢應聲進門,鷹爪般的大手單手提起她的浴袍的領子,顧流蘇爲了防止走光兩隻手死死的按住胸口,高聲叫喊,“你們幹什麼!你們放開我!我自己有腿,會走的!”
她掙扎的力氣在保鏢的眼裡不值一提,輕鬆的把她拖出了別墅,季母把她帶來的包扔到了她身上,“滾!永遠不要在出現在我兒子身邊!像你這種見錢眼開又厚臉皮的女人!我見得多了!”
顧流蘇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渾身的骨頭散了架的抽痛,她艱難的爬起來,努力的站直身體,“我終於明白了兩年前爲什麼季延熙要把你送到美國,有你這樣惡毒的婆婆,誰能受得了?!”
“我惡毒?你在我兒子胸口上打了一槍,害的他在鬼門關徘徊了兩個月才撿回一條命!到底誰更惡毒?”季母氣的身體哆嗦,染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顧流蘇,“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次回來想幹嘛,無非是看我兒子現在越來越功成名就了,又想來利用你那點小姿色來騙錢的是吧?真是個下賤的女人!”
顧流蘇愣住了,她在說什麼?自己用槍打了季延熙的胸口?所以今天下午他纔會說自己欠了他一條命嗎?顧流蘇雙眼被霧氣瀰漫着,聲音是努力控制後的平靜,“你在胡說八道……不可能的……”
季母嘲弄的嗤笑,挑剔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穿着這麼風騷躺在牀上不就是引我兒子上鉤嗎?我告訴你!這回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同意你和我兒子在一起,寶家的小公主貝兒纔是我中意的兒媳婦,至於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說完,她一揮手,“既然你缺男人我就送兩個給你,你們兩個去好好伺候她!”她看向旁邊的兩個保鏢。
兩個黑衣男人大喜過望,望着她苗條玲瓏的身材不由嚥了咽口水,搓着手朝顧流蘇走過去!
“滾!你真是無理取鬧!”顧流蘇轉身就想跑,卻被兩個男人眼疾手快的一左一右的抓住她的手腕,試着掙開,卻撼動不了他們的力氣分毫,她閉上眼睛,感受到灑在她頭頂的噁心氣息和男人不規矩的手,任由絕望的情緒淹沒了她整個人!如果此刻她手裡有手槍,她一定會像打傷那個歹徒那樣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母親!我有沒有說過讓您不要管我的事!”突然,一聲不啻於天籟之音的熟悉男聲傳過來,她驚喜的擡頭,不遠處的季延熙身着黑色西褲和白襯衫不緊不慢的走過來,俊挺剛毅的臉上帶着冰霜般的寒氣,他走的不快,卻沒幾秒鐘就到了顧流蘇的身邊。
鉗制他的兩個黑衣男人驚恐交加,忙不迭的鬆開顧流蘇的手,看了一眼他陰鷙的臉,腿一軟,竟然噗通的跪了下來,聲音顫顫巍巍的。“季……總,饒命!”
“延熙,你還在護着這個女人?”季母臉色異常難看,看着他的目光彷彿蘊藏着暴風驟雨,洶涌而猛烈,她猛地看到他手裡把玩着的鑽石耳釘,暴怒的臉色青白一片,“你居然還拿着她送給你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那個耳釘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顧流蘇順着她的眸光望向季延熙的手,果然見到一枚閃閃的鑽石耳釘,鑽石的顆粒並不大,秀氣小巧,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耳釘,竭力的回想。
“母親,夜深了,您該回去了。”季延熙直接無視了她的問題,臉色漠然,並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他掃了一眼跪着的兩人,“至於你們,斷一隻手或者腳,自己選擇。”
“多謝總裁手下留情!”那兩人如逢大赦,感激涕零的走了。
顧流蘇不可思議的看着兩人的背影,被斷手斷腳竟然還要多謝季延熙手下留情?那他不留情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心狠手辣?顧流蘇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他們是我奉我的命令纔對對顧流蘇下手的!你斷了他們的手腳,下一步是不是還要打斷我的一條腿?”季母捂着胸口,嘴脣也開始泛着白色,大口呼吸着,這是心臟病發作的徵兆,顧流蘇心裡咯噔一下,在腦子還沒有下達命令之前,她的雙腳已經不聽使喚的上前扶住了季母,眼裡的擔憂顯而易見,“您先冷靜一下,別激動……”
“你給我滾!不要你這個賤人假好心!”季母打開顧流蘇的手,顧流蘇白皙的手背頓時紅了,她咬了咬嘴脣,暗罵自己犯賤!摸了摸仍在發疼的臉頰,好心當做驢肝肺!
季延熙無一絲溫度的眸光掠過她的臉,她兩邊臉頰上的紅腫十分明顯,五個清晰的巴掌印赫然呈現,他眼底劃過一道冷意,看也不看季母難看的臉色,再次淡淡的提醒,“這十三季不是母親該來的地方!母親既然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這個不孝子!你要活活把我氣死嗎?!”季母彎着腰,一副馬上就要昏厥過去的模樣,看的顧流蘇膽戰心驚。
“老王!送夫人回去!”季延熙微微提高聲音,面不改色的淡然道。
站在他身後的一名中年男人立即走上臺階,強硬的制住她的身體,半拖半拉的把她帶進了那輛黑色的賓利車裡,空曠的草地上留下一串季母的叫罵聲和指責聲。
“你這個耳釘,是我送給你的!”突然,一直注視着季延熙手裡鑽石耳釘的顧流蘇開口了,語氣肯定。
季延熙冷冷的勾脣,把耳釘拋給她,顧流蘇下意識的接住,雙手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撥開了耳釘後的一個暗釦,卻發現暗釦下面攆着一個小小的,不過芝麻大小的黑點,她疑惑的捻着它,“這是什麼?”
季延熙依舊保持沉默,邁開兩條長腿往別墅的門走去,顧流蘇把鑽石耳釘恢復原樣,想起之前季母跟她說過的一句話,忍不住的去拉他的手,“季……總裁,你母親說,我曾經……打了你一槍,是真的嗎?”
“從哪兒來滾哪兒去!”季延熙避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就進了別墅,還順便關上了門!
顧流蘇垂着頭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都說女人心似海深,但依她看,這男人的心可比女人的心思更難懂,他剛剛救了自己不惜趕走了他的母親,不過一轉眼,他就毫不掩飾他對自己的厭惡,她聽的出來,季延熙是真的恨她……
‘叮鈴鈴’一陣鈴聲打斷了顧流蘇的走神,她從地上撿起那個被季母扔出來的包包,掏出手機接聽,“喂……”
“十三姐,是我,剛剛季家那個老妖婆是不是去找你麻煩了?我特意打電話給季延熙讓他救你,他去了沒?”寶貝兒張揚活力的聲音透過電話筒傳過來。
顧流蘇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她本來以爲季延熙在關鍵時刻趕過來是出於對她的不忍或者一絲絲的……愛意,她自嘲一笑,笑她的自以爲是,笑她的自作多情。
季延熙那樣冷傲霸道的男人,居然會聽寶貝兒的一句話來救這個讓他討厭的自己,可想而知他應該是喜歡寶貝兒的,不然在維納斯酒店,他不會和她有那麼親密的舉動。
“謝謝你,寶小姐,我還有事,先掛了。”顧流蘇說完就直接撂了電話,才把手機放回包包裡,刺耳的電話鈴聲又不知疲倦的響起來了,她以爲還是寶貝兒,接聽後率先問道,“寶小姐,我不是說還有事兒嗎?請你不要打攪我!”
“什麼寶小姐!顧流蘇!你現在在哪兒呢?亦儒出車禍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顧着在外面偷漢子找到了有錢的大老闆就把我兒子給拋棄了?”電話那頭的尖銳女聲連珠炮的發問,語氣很衝且焦急,“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家亦儒好不容易把你從閻王爺那奪回一條命,又苦巴巴的等了你兩年,你倒好,一轉身就勾搭上了別的男人!”
“伯母……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亦儒出車禍了?他不是好好的在酒店待着嗎?”她說話的語速極快,顧流蘇也只能儘量的抓住幾個關鍵點提出問題。
“還不是你跑出了酒店,亦儒喝着酒就去追你,結果不小心和人撞了車,車翻到溝裡了,現在已經進了醫院上了手術檯,我和他爸訂了機票,馬上就會趕過來!你立即去醫院照顧亦儒!”白母飛快的說着,“如果亦儒有個好歹,顧流蘇你就等着給他陪葬吧!”
聽着電話裡嘟嘟嘟的掛斷音,顧流蘇小臉慘白,手機‘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摔成兩半,她也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