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朝着軒轅焰的面前一個遞伸,將落座於牀邊的軒轅焰拉拽起,腦袋微歪的上官凝月,玉眸衝着軒轅焰笑眨了眨:焰,我可沒賴皮哦,是你的運氣欠佳!
左臂膀柔攬上官凝月纖腰的軒轅焰,墨眸當即哀怨十足的望向了上官凝月:運氣欺負我,月兒你可不能欺負我。夜還長遠着呢,待會抵達聚英山莊,你得給我補上。
紅脣間忍不住噗嗤輕笑的上官凝月,粉拳立刻嬌捶了一下軒轅焰的胸膛,灩波流轉的玉眸似乎在無聲的語道:瞧瞧你雙眸內瀰漫的哀怨氣息,仿若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真是徹底的敗給你了。好啦,待會抵達聚英山莊,我給你補上。
含笑的玉眸無聲傳遞完,盈邁蓮花碎步的上官凝月,朝着聽鬆居左側的牆壁方向走了去。
聽鬆居的左側牆壁上,是惟一裝嵌着通風木窗的。
此時,這一扇通風木窗是半敞開的,朝着紫檀木窗靠近的上官凝月,則準備將紫檀木窗完全的敞開。
當上官凝月走向紫檀木窗的時候,墨眸內流瀉哀怨氣息的軒轅焰也沒有閒着,他朝着聽鬆居的正中央方向,置擺着精美茶具的綠色竹桌走了過去。
抵達綠色竹桌前的軒轅焰,白皙手腕倏地一揚,右手修長食指觸碰向了綠色的桌面,在綠色桌面上來回遊走了起來。
軒轅焰和上官凝月在第一時間內,都敏銳察覺到了聽鬆居的大門外,靜靜的站立着一個人,一個渾身上下盛綻濃烈殺氣的人,一個濃烈殺氣中隱瀉高明毒氣的人。
月兒用毒如神,他在毒術方面的造詣也不算低,所以他和月兒都能夠捕捉到,聽鬆居緊閉的大門之外,隨晚風隱隱流轉的毒氣,並非一般人能夠研製出來的。
放眼疆土遼闊的滄月國,有能耐在短短的兩日內找來,且有能夠研製出如此高明毒氣的人,便只有那不僅僅擅長使毒,更擅長製毒蠱的生死門中人了。
不過呢,無論聽鬆居緊閉的大門之外,此刻靜站着的是生死門弟子,亦或者是生死門的神秘門主,他和月兒並不打算跟他面對面的“聊天”,因爲…
縮回遊走於桌面間食指的軒轅焰,藍色衣襬隨風一個魅然的翻卷,身影瞬間抵達了臂膀正慵懶交叉着,玉眸豔笑繾綣的立於已完全敞開的紫檀木窗前,歪頭靜靜等待着他到來的上官凝月身邊。
與此同時--
催動內力震碎薄薄的白紙,令化成了粉末的薄薄白紙,鋪落於腳邊的生死門門主,左掌間多出了一顏色漆黑的小瓷瓶。
顏色漆黑的小瓷瓶,瓶口處雖然被一個鐵塞子堵着,卻依然阻攔不住五彩斑斕的毒氣,從鐵塞子的縫隙間徐徐的竄冒出來。
只見神秘的生死門門主,那凝聚滿強勁內力的右掌心,朝着黑瓷瓶的瓶底一個貼附。
鐵塞子縫隙間竄冒出來的五彩斑斕毒氣,顏色不僅越來越鮮豔了,原本安靜異常的黑瓷瓶內部,亦忽然傳出了小蟲子蠕蠕爬動的細微聲音。
黑色的小瓷瓶內,原本沉睡着一百隻食肉蠱,經過生死門門主強勁內力的催動,這一百隻食肉蠱如今已全部的清醒。
食肉蠱,生死門內衆多恐怖的毒蠱之一。
每一隻身軀豔麗的食肉蠱,都是由幾百只劇毒無比的蟲子,長時間的密封於器皿之中,待它們自相兇猛的殘食,最終唯一獨活下來的勝利者。
獨活下來的勝利者,再經過生死門的毒粉和毒水飼養,最終成爲了恐怖萬分的食肉蠱。
所謂恐怖的食肉蠱,就是一旦它們進入了人體內,它們不會立刻的令人致命,它們會慢慢的吞噬人肉,直到一個時辰過後,它們纔會將中蠱者的血肉吞噬的乾淨徹底。
中了食肉蠱的人,任憑你內力再高,亦是不可能將它逼出體外的。
非但無法逼出食肉蠱,一旦你試圖催動內力去逼出食肉蠱,食肉蠱的身軀便會迅速的膨脹,接着在你體內爆炸成末。
若食肉蠱碎成粉末的留在了體內,那麼中了恐怖食肉蠱的人,只會死的比先前更加悽慘。
因爲自身的肉會慢慢腐爛發臭,直到一個月之後,整個人纔會化成一灘腥臭的血水,擺脫這種慘絕人寰的漫長痛楚折磨。
令原本沉睡的一百隻食肉蠱,成功舒醒的生死門門主,右掌心抽離開黑瓷瓶底部的一瞬間,雙眸內盛綻出了陰冷狠毒的唳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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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聽鬆居內的兩個人,徹徹底底挑起了他的怒火,他還真不捨得賞賜這兩個人食肉蠱呢。
要知道,黑瓷瓶內裝着的每一隻食肉蠱,都是他耗費了很多心血才製成的。一旦食肉蠱吞噬乾淨這兩個人的血肉,它們的身軀亦會瞬間化成一灘腥臭血水的。
不過沒有辦法,誰叫聽鬆居內的這兩個人,不去招惹別人,偏偏不知死活的來招惹他呢?
爲了痛快無比的發泄內心所蓄積滿的怒氣,好好的懲罰一下這兩個居心叵測的人。他…也只能萬分不捨的犧牲掉,寶貝無比的百隻食肉蠱了。
砰的一聲響,左腿迅速擡起的生死門門主,一腳踹開了聽鬆居關閉的大門。堅實的聽鬆居大門轟然倒塌的一瞬間,生死門門主宛如利箭般躥進了聽鬆居內。
就在生死門門主的左手腕倏地一個揚起,準備催動內力震開黑瓷瓶的鐵塞子,釋放出黑瓷瓶內一百隻恐怖的食肉蠱,令一百隻恐怖食肉蠱齊齊的飛鑽進,房內兩個居心叵測人的身軀內時--
生死門門主卻發現,聽鬆居內除了他自身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原來,就在憤怒的生死門門主,踹門而進的那一瞬間,軒轅焰和上官凝月兩個人,則以更加快的速度撤離了聽鬆居內。
生死門門主捏握住黑瓷瓶的手青筋直冒,若非黑瓷瓶內裝着的是制來不易的食肉蠱,而食肉蠱在第一時間內若尋不到血肉吞噬,身軀便會化成一灘腥臭的血水,黑瓷瓶在這一刻,必定碎成粉末的飄漾在了迴旋的晚風中。
在他一腳猛踹開聽鬆居的大門之前,他敏銳捕捉到了兩個人的細微氣息,證明這兩個人正身處於聽鬆居的室內呢。
然而,待他一腳猛踹開聽鬆居的大門之後,這兩個人居然消失不見了。聽鬆居內只有一扇窗戶,所以毫無疑問的,這兩個人是從窗戶飛躥到了外面。
這兩個人到底是誰,輕功遠勝於他也就罷了,內力更是遠遠的勝於他。
這兩個人不僅瞬間悄無聲息的飛躥到了外面,令他連一絲撤離的影子都沒有捕捉到。
更甚至,他們從窗戶飛躥到了外面,竟然還催動渾厚無比的內力,將原本敞開着的窗戶給關閉上了,令他連一絲窗戶關閉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雙眸怒焰熊熊燃燒的生死門門主,右掌朝着關閉的窗戶倏地一個猛揮,紫檀木窗戶瞬間落得了支離破碎的下場。
就在深深提氣的生死門門主,準備從窗戶處追出去的那一瞬間,他的雙眸無意間掃瞅到了聽鬆居的正中央位置,那一張擺放着精美茶具的綠色竹桌。
桌面上似乎刻着字,是那兩個撤離的人,特地給自己留下的字麼?壓抑住追出去衝動的生死門門主,身影嗖的一下躥到了綠色的竹桌邊。
原本光滑如鏡的桌面上,被軒轅焰用指力留下了三行字。
第一行字:朋友,沒有得到客棧掌櫃的允許,隨便損壞客棧的漂亮門窗,這可是一種極不道德的粗魯行爲哦。悅來客棧的掌櫃實在太無辜了,你應該賠償客棧掌櫃的損失。
第二行字:朋友,你想追出來的心情呢,我們是完全理解的。不過,你即使追了也是白白的浪費力氣,因爲你不可能追得上我們的。
桌上茶壺內的茶水,是我們不久前所泡的,估計現在還是溫熱的呢。你還是落座在茶椅上,品一品溫熱清香的茶水,消一消心頭蓄積的怒氣吧?
第三行字:朋友,你若實在不願意品茶消氣呢,便站到被你粗魯損壞的可憐窗戶邊,仰頭賞一賞美好的月色吧。
因爲,天幕中待會將出現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你若不幸錯過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美麗奇景,我們可是會替你感到深深惋惜的哦。
看完綠色的桌面上,軒轅焰用渾厚指力留下來的三行字,牙齒摩挲咯吱咯吱響的生死門門主,此時倘若掀揭開了遮發掩面的黑布,那麼…
他那一張猙獰扭曲到極致的臉,若是被一羣膽小的人瞅望見了,那一羣人必定當場嚇的心臟病發作,提前的去地獄向閻羅王報道了。
砰的一聲劇響,感覺到血液直往腦門上迅速的竄涌,身軀幾乎快氣炸了的生死門門主,不僅一掌震碎了軒轅焰留下清晰字跡的綠色竹桌,亦一掌震碎了聽鬆居內的那張精美紫檀木大牀。
被三樓連續的爆炸音給驚醒,披衣而來的悅來客棧老掌櫃,雙腿顫抖無比的站在了聽鬆居的大門外,聲音結巴而又驚恐的問道:“你你你…你是什麼人啊,我到底哪裡得得…得罪你了,你爲何要將我的聽聽…聽鬆居,弄的一片狼狼…狼藉?”
“不想死的話,立刻給我滾。”生死門門主咬牙切齒的咆哮音剛落,嚇的魂飛魄散的老掌櫃倒是很想滾,可還沒有滾出一步遠呢,兩眼一抹黑的老掌櫃便昏厥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一步一步的緩緩移動,生死門門主每踏出一步,鋪墊着堅硬石磚的聽鬆居地面上,便留下了一個深深凹陷的大腳印。
將鋪墊堅硬石磚的聽鬆居地面,踏踩出了一連串深陷的腳印之後,渾身怒綻冷唳煞氣的生死門門主,站立在了木窗已經不復存在,真真正正敞開來的大窗洞前。
憤怒的薄脣間幾乎要猛噴鮮血的生死門門主,將那疼的幾乎想拼命撞擊牆壁的腦袋,仰對向了皎月高懸的天幕中。
待會,天幕中將出現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他若是不幸錯過了,他們會替自己感到深深的惋惜?
草他祖宗十八代的啊!這兩個來歷不明的神秘人,究竟又想要在滄月國的境內,掀起怎樣驚天動地的陰風鬼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