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可是有何不對的地方?”二來走上前來,站在他的背後,對其低聲問了一句道。聽到二來對着自己問出一句,這纔將這位東北軍主帥的神思給拽扯回來。不免在臉上呈現出一抹苦笑來,一邊用手點指着對面的那座連山關城池方向,頭也不回的,開口對着二來反問了一句道:“二來,你有沒有察覺出來?就說他連山關城不太好打?且又是被修建在兩座山嶺的正中間的位置上。可這城內,卻似乎也太過於沉寂了吧?而我東北軍雖是駐紮在離着城池三裡地遠的距離,可我相信,城內的主將早已得知,我等已然到了連山關城下。只是如何竟會如此的從容不迫?連山關雖是得天獨厚的,佔了極大好處,使得我東北軍要想攻打這座城池?多少也要費一些力氣的。可那也不能說我東北軍,就無法攻佔下連山關來吧?況且,在這座連山關城池的跟前,還有一個致命的缺欠……?”說到這裡,這位東北軍主帥的話語忽然嘎然而止。漠然的在地上來回的踱了兩步,似乎,他又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二來雖然爲人有些時候略顯忠厚,卻也並非是愚笨之人。聽到他開口提及到,便似連山關這等修建在山嶺正中間的城池,並且城牆也十分的偉岸高大,足以使得外敵無法能在一月半旬的,就能將此城給輕鬆如意的攻佔過來。而就似這等城池,居然也有它的缺欠?可等仔細的琢磨了一下,心下便也就此瞭然。
便對其笑着又一次回問道:“莫非城主是指,在這連山關城池跟前,並不曾象大明朝的那些城池一般,修建下一條護城河麼?不過看在這連山關附近,倒是並無有一條河流,離着這連山關近上一些。就算最近的太子河,卻還離着它足有百里之遙。若是要在太子河引水過來,只是在這中間還間隔不少的山嶺。以大清國這般新崛起的蠻夷之國,好像並不能像大隋朝楊廣那樣,傾盡舉國之財力和人力,修建下一條大運河,卻只爲去看一眼瓊花?城主是否就是因對方無有護城河?而對此感到稍有一些怪誕?”二來此言說的倒也不假,在大明朝的這些城池周圍,倒還並不曾見過有幾座,竟然是不修護城河的。而對於抵禦外敵而言,護城河就是頭一道障礙。可以將敵方進攻的速度給他變慢,也好使得守城一方可以徐以圖之。並且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可以接着對方來添堵護城河的時候,給對方施以有效的殺傷。可以說絕大部分的軍校,都是戰死在衝過護城河的那一刻。而只有將護城河給先填上,下一步也就自然跟着稍稍的能夠容易一些。
聽到二來這幾句話,雖然也是說的有些道理。可這位冰雪城主卻是緩緩搖了一下頭,對其迴應道:“有無護城河,對於眼前這座連山關關隘而言,都已經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我只是有些感到納悶的,既然城內的主將已經獲知,我等如今兵臨城下。可他卻因何,卻不曾做出防範的姿勢?你方纔也看見過了,城頭上顯得十分的清冷,就好像看守城頭的軍校並沒有多少人?自然,這也並不排除與對方,是特意朝着我等,來設下這般示弱的陷阱?就爲了能讓我等去進攻連山關。可即便他就不這般去做?我等難道說,因爲守城軍校甚衆,便不去攻打連山關了麼?況且,城頭上看不到有幾個軍校的身影。在城頭附近卻被各種的燈籠和火把,將上下給映照得一片通明。這雖然可以看清,有無人趁夜色前來偷襲城池?卻也給來敵指明瞭進攻的方向,將這整座的連山關,都給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就是想不明白,這鎮守在連山關城內的守將尚可進,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又到底依仗與何等守城利器?而最讓我爲之頭疼不已的,就是特戰隊校尉們也因此無法混入城內。這也就自然無法摸得清城內的準確情況?”說到這裡,這位東北軍的主帥卻又轉過身,走回大帳之中,坐到來了帥案的後面。以一隻手託扶着額頭,坐在那裡似乎冥思苦想起來?
二來眼見這位冰雪城主已是陷入沉思之中,便將帳內的幾個軍校都給轟出帳外。他自己,卻是站在大帳門口,親自來給這位冰雪城主看守着,以防有人再來打擾與其。而那兩位騎兵大將,賀瘋子和額亦都二人,卻並不見來到中軍大帳之內,也好和這位主帥商量一番,明日這一戰又該怎樣去打?
大戰之前的夜裡,整座東北軍的軍營之中,似乎都顯得有些壓抑和過於安靜?就似,那個與之相隔三裡地之遠的,那座大清國的連山關重鎮一般,都是那麼靜,靜的讓人幾乎都透不出一口長氣?而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得出來,駐守在連山關城內的尚可進,和這位東北軍主帥之間,二人多少在有些地方依稀顯得有些相似。
夜裡,儘管已經臨近冬季,卻讓人十分稀奇的,竟又飄起了淋淋淅淅的小雨。伴隨着小雨而起的,是晚秋的夜風,穿過整座的軍營,掀開每一座軍帳的幔簾。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暢然闖入。桌案上所擺放着的燈火,終被這股撲進來的夜風吹熄。二來卻轉身走了進來,又將那摔案上的蠟燭給點燃起來。
這才發覺,這位東北軍的主帥,似乎因連着趕了好幾天的路,都不增好好地停下來,去靜靜的休息一會?以至於,方纔就這麼靠在桌旁,本想着好好琢磨一番?明日又該如何去進攻連山關?怎樣以最小的代價,才能將這座連山關給他取過來?卻不知在何時,竟然睡了過去?二來將蠟燭給點燃,見這位城主已然睡熟。只得取過一件大氅,給他輕輕披在身上。隨後卻轉身走出軍帳,吩咐幾個守夜的校尉,好好看守在軍帳跟前,自己便也歸還大帳。
晚秋的黎明,與冬季的朝暉涌起之時相差不多,太陽都是很晚,纔在地平線上逐漸的先顯露出來,稍帶着些許金色的漫布天際的紅霞。隨後,赤紅色的太陽才慢吞吞的升了起來。地上枯黃的草葉尖上,都掛着昨夜那淋浠小雨過後的甘露珠,在朝陽的映照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竟似一顆顆寶珠一般無二。
雖然昨夜東北軍們做好了,防備連山關城內的大清軍校前來偷襲營寨的準備。卻是空空的守了一夜,那些駐守在營盤附近的東北軍校,白白淋了一宿的小雨,受了一夜的北風。卻是始終都不增見到有人前來劫營?這也讓這些東北軍校們的心中,多少都感到有些失望以及。雖然身上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可即便抵擋的了這小雨,卻依然是扛不住,哪如一柄柄小刀子似的北風,透過蓑衣將整具身子,都給侵的冰冷十分。
卻也又因下着小雨,和防備着連山關內的大清國軍校。使得這些東北軍,竟無法點起篝火以用來取暖,只好就此受了一夜的凍。天色明亮起來以後,雨也早已停下,駐守在外面的東北軍,這才得以回到營中。卻只能脫下蓑衣,去吃上一碗熱乎的飯菜,好用來驅散身子裡的寒氣。至於身上的鐵甲和內襯的軍衣,卻只能始終罩在自己的身上。以自己身體上的熱氣,來將這軍衣上的溼氣和汗水,逐漸的陰乾。
此時的東北軍營之內,倒多少顯出來一些生氣,到處都可以聽到軍校之間的說話聲,和各營伍左以及校尉們和參將等人的軍令聲,還間雜着戰馬的嘶鳴聲,和馬蹄的走動聲。只是因下了一夜的小雨,昨日砍回來的柴火,都已被淋了一個透溼。如今雖是一大早,就被伙頭軍們設法去將其點燃起來?
可到了此時,雖然儘管鍋中的熱粥已然被煮熟。只是竈坑裡的那一股接着一股的濃煙,卻是始終都不曾停歇下來。整座軍營的上空,都飄舞着一股股子,從竈坑裡所散發出來的濃煙。這些濃煙在軍營的上空匯聚成一起,朝着營外蔓延着飛散着。使得在極遠的地方,若是有人朝着營內望來,還以爲此時在軍營之內定是走了水?
簡單的吃過早飯以後,這位東北軍的主帥,只是留下二百來人駐守在營內。餘下的人,以及那些炮車,全都被朝着連山關城前推進。而三裡地遠的距離,卻又那裡扛得住騎兵們所騎乘的戰馬跑的?只是費了半刻的時辰,除了後面的炮車,被停駐在半里地遠左右的距離,且將火炮給從馬身上卸下來,在地上支架好了。就等着前面那位東北軍主帥,命人來朝着後面的炮手們傳下軍令,便可隨即對着連山關展開炮襲。
而這些騎兵們,早就在那兩位將領的帶領下,跟隨着這位冰雪城主,催馬趕到了連山關城前不遠的地方。此時的唐楓,才得以無須再用千里鏡來瞭望,這座連山關城頭上的情況?只是靜靜的騎在馬背之上,和身旁的二來以及賀瘋子,還有額亦都三個人,一起朝着連山關城頭久久的駐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