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只能由闖王來查明此事了。如是橫波,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的,你等在此於賀瘋子和東方兄弟等我回來。”唐楓一語既出,是邁步就往院外走,那羣義軍急忙也跟了出去。
眼見着唐楓已經隨着那羣人,一同都走出了院子就此離去。張獻忠也只好嘆息一聲,對着柳如是言道:“柳姑娘儘管放心,唐將軍想來也絕不會有事的。你等在此稍等,待我跟着同去闖王的面前與唐將軍去做個證。”說完,也腳步匆匆的離去。
眼見着院中方纔還是一大羣子人,劍拔弩張的互相對峙着,轉眼便以都腳步匆匆的離去。賀瘋子與東方升本想也跟着一同過去,也好能幫趁着點唐楓,使之不至於太過於形單勢孤,任人隨心所欲的欺凌。
可畢竟唐楓於臨走之時吩咐的明白,讓好好照顧着這兩位如夫人。因此地可比不得旁處,所走出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莫要與人可趁之機。別到時候唐楓被毫髮無損的放回來,可是家中兩位夫人卻再鬧出事端來,那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而對於對方指說唐楓殺了人,在場的幾個人無一人肯相信,這件事果真是唐楓所爲。
“柳姑娘,顧姑娘,咱們是坐在這裡聽信呢?還是去闖王那裡,於公子做個旁證去?”賀瘋子此時卻平心靜氣的對着柳如是和顧橫波詢問道,與方纔鬚髮皆張,要與人拼命時的模樣截然判若兩人。
“東方,我恐怕有人會故意將此事瞞着公子的結義弟兄不使其知道。如果有可能,定還會將其遠遠地支出去。你此時速速的騎着馬去將公子的大哥找到闖王那裡去,以防事情萬一有變。我和顧姐姐還有賀大哥眼下就去闖王那裡,靜觀事情的變化,也好到時能幫着公子說上幾句話,與對方辯駁一二,能拖的一時便拖得一時,直到你帶着大公子回來。”柳如是吩咐完了,東方升急急忙忙的對着二女隨意拱了拱手,便直去院子後面牽過馬來就此衝出院門而去,去找李巖也好能爲唐楓多少澄清一些此事,最起碼他是唐楓的義兄,總會看在結拜弟兄的情分之上,能幫着講幾句公道話。再有因其昨夜也曾看到過那個侍女的到來,興許其還看到了別的一些什麼?這也未嘗可知。
“賀大哥,你可還能尋到些短刀或者匕首什麼的?如有的話,便於我們姐妹二人一人一把,以防萬一事情有變,當場在動起手來,我二人也能助你一臂之力。最不濟的,也能陪着公子一同上路也就是了。”柳如是聲音淒涼的說完這幾句話,心中更覺心酸起來,想唐楓千里迢迢的來尋李巖,想讓其給他一同回到冰雪城共創大業,解民於水火之中。可如今卻被人誣告爲殺人兇手,這明擺着便是栽贓陷害,且用意也不言而自明,不過都是爲了留住李巖罷了。只是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爲呢?目前來說,人人都有這個機會和動機。闖王自然不會同意放李巖離去,他的嫌疑也是這幾個人中最大的。而其即不能當着衆人的面就此攆走唐楓,也不好當場將其給害了,那他只有想個法子出來,給唐楓設一個局,讓其自己跳進去。
第二個人,就是那李巖未過門的妻子紅娘子。此女也端的是詭計多端,心智百出。曾經在衆人面前講說多次,不同意李巖就此一走了之。她希望其能留在此處。所以,因見唐楓對李巖催促的急了些,而李巖對此也稍有些動意,準備待時機一合適便就此離去。正好,見那侍女來至此處,給唐楓來送醒酒湯,便臨時起意藉機害了唐楓。她的嫌疑如今看起來也十分的大,最起碼有動機。
第三個人,就是那張獻忠了。此人好酒貪-色,自從自己跟隨着李巖夫婦二人初到此處的時候,他便圍着自己前後左右的打轉,而他對自己的用心也顯而易見。只是因自己總不與他好臉子看,才使其沒有進一步的纏着自己。如今,他會不會因爲自己而設一個局陷害唐楓?還有第四個人,便是那闖將李自成了,只是他分明有招攬唐楓之意,又怎麼會去設局害唐楓呢?這與情理上解釋不通呀?
正站在院中想着心事,忽然就見賀瘋子由院外走回來。待來到了二女身邊,一伸手,在身下摸出兩把晶瑩剔透的匕首出來,遞於二人的手中道:“我去給兩位姑娘尋了兩把匕首,雖不十分鋒銳,但殺個把人卻是沒有絲毫問題的。我賀瘋子只希望二位姑娘遇事萬萬不可魯莽行事,且先靜觀事情的下一步演變,在作出正確決斷。”說罷,又將那把巨劍背在身後,是邁步就此走出了館驛院門口。
柳如是回頭看了看顧橫波,後者對其苦苦的一笑,心頭不由又浮現出,昨夜與唐楓春風一度的那諸多靡豔畫面。可現如今,自己那顆芳心暗寄的人,如今竟然身陷不白之冤,一條命能否保不保的主,還兩說着呢?想到此處,內心之中真是如肝腸寸斷一般的痛,急忙把匕首收好,邁步與柳如是一同走出館驛。
等到了闖王這裡,就見大堂的兩邊早就站滿了文臣武將,一個個眼光之中或是充滿疑慮不解的望着孤零零站在大堂中央的唐楓。或者是幸災樂禍站在一旁,等着看唐楓最後的下場究竟如何?只是按照闖王的軍令來看,自是殺人者死,此人分明已然朝不保夕了,早早晚晚都得掉腦袋也就是了。
等三個人到了堂上,便也站在一旁,傾聽着堂上的闖王對唐楓問的話。“唐將軍,你怎可如此呢?那個侍女是本王派去與你送醒酒湯去的,你如果當真瞧上了她的話,可直接尋本王來要麼?也犯不上因此而殺人呀?如今,你已然違反了本王所定下的軍規禁令,犯了殺頭之罪,你又讓本王如何袒護與你?唉,本王也只能開天恩,免去你的死罪,將你留在軍中效力贖罪也就是了。別的,本王實在是無權干涉了。而且,你還只能由義軍最底層幹起。”闖王高迎翔說完了這一番話,一時不由仰面朝向天棚,似乎也爲此事而傷心不已。
“闖王,自成有幾句話想問問唐將軍,不知闖王可應允否?”李自成此時身着一身紅衣袍,手扶佩劍走出隊列來,先對着坐在上面的闖王高迎翔施過一個禮去,然後高聲對其言道。聲音之大不亞於一聲驚雷相仿,將上面坐着的高迎翔也給唬了一跳,雙手不由緊緊抓住太師椅的扶手,瞪大雙睛向堂下看去。
一見是李自成,自己心愛的大將之一。面色這才變得和緩下來,笑着對其言道:“李將軍你對此事莫非還有何疑問麼?這件事已然十分的清楚了,除了他能有機會殺得此人,並且偷偷將屍體移到別處之外?還有何人能這般做?那兩位姑娘麼?莫非你是指其手下做的此事麼?”高迎翔竟似乎就認準了,此事必是唐楓所爲。
“闖王容我先去問過唐楓幾句話,便可知曉了此事,究竟是不是其所爲的?”李自成說罷,一抖袍袖走到唐楓的近前。先打量打量了唐楓,又給其相了相面,這才突然對其開口問道:“唐將軍以前可曾見過此女?那日這侍女去找唐將軍之時,可有否奇怪之事發生?或者說,有無看到誰與此侍女接觸過?這侍女又是何時離開館驛的?她離開之時,唐將軍有否看到她可是真的離開了麼?”問完,一雙眼睛緊盯着唐楓,等其回答自己問話。
“我以前並不曾見過這個女子,那日她來與我送醒酒湯之時,說是奉了闖王之令,要親手服侍與我喝下去。而我因其是奉命而來,便也只好應允了。至於別人可與她接觸過沒有,這我倒不曾見過。她是於何時離去的,我也並不知曉,因那時我正頭腦昏沉沉的,渾身如似被火燒烤着,十分的難受,又哪裡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唐楓說罷,又盯了一眼上面高高坐着得闖王高迎翔。
“哦,那唐將軍又如何會渾身如同火燒烤的,此事又是何時發生的?那有無可能是唐將軍與神志不清不醒之時,誤殺了此女?”李自成話鋒徒的一轉,看了看放於堂下的那具死屍,對着唐楓又繼續開口詢問道。
“是我飲下那碗醒酒湯之後,便開始神志恍惚,後來,我記着她是離開了我的房間。”說到此處,唐楓不由看了看此時站在堂下的顧橫波,顧橫波對其點了點頭,正待要移步上前與唐楓去做個證。
忽然見到堂下直接闖上一個人來,此人怒氣衝衝的走到堂上,先是看了看唐楓臉上的神情。而後高聲對着闖王高迎翔喝道:“請問闖王,何人親眼所見是我家兄弟殺了人的?也請他站出來好與之對質一番,莫要屈枉了好人在放走了真兇。”說話之人,正是正預備籌辦婚事的李巖,聽了東方升的言辭之後,將剛剛穿到身上的喜袍一把就給扯了下去,騎上馬就直接奔着闖王這裡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