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騰榮聽到對方如此一說,心中就已經知道,自己是被對方給看漏了底了。如今再怎麼狡辯也是無濟於事的,看起來,最好的辦法,那就是由自己一力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扛下來。這樣,也好能讓唐楓能夠置身事外,瞅準機會也好能離開滎陽城。
“這麼說來,林將軍原來是都知道了。那又因何要放我們進入城中來呢?你就不怕我們在順勢奪了你的城池麼?”見事情已經都這樣了,胡騰榮乾脆也跟對方挑明瞭的說。
“哈哈,那我擔心什麼?我已經做好了防範,而且開始只允許你們進城這麼幾個人。現在難道還怕你們這幾個人能夠反了天去麼?自你派的那個小校一來到我的城裡面,我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而且,你手下的那名軍校回去,他沒跟你提起過麼?我可是賞了他足足的二十兩紋銀,並且與他說好了,若是你真能進得城裡來的話,我還會在對他另有所賞賜的。臺下的那位兄弟,你也別躲着了,站出來言語一聲呀?也好讓你家頭領能夠就此安心的去。”林保國這番話說完,臉上現出一絲猙獰的神色出來。
聽見他這麼一說,唐楓和胡騰榮心中才對此是恍然大悟。胡騰榮心裡不由暗自懊悔不跌,自己倒不懼怕對方能把自己怎麼辦?可這一下,還將唐楓給連累了進來。如今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可謂是有口難辯了。畢竟那名軍校可是自己的手下人,也是由自己派入城內來的。
眼看着在點將臺下面走出一個軍校出來,卻並不敢擡起頭,對着臺子上面看上一眼來,只是低着頭站在臺下面。“好了,不管你現在是誰?只要將你的人頭送往京裡面,都會有賞賜下來的。你就安心的上路好了,來人,都過來伺候胡將軍早點上路。”林保國說完了,對着站在唐胡二人身後的那十幾個軍校一揮手。
那十幾個軍校是一擁而上,頓時就將胡騰榮給摁倒在地,頭盔也給他打掉在地,一名軍校來在他的身前,舉起手裡的明晃晃的長刀,就等着林保國一聲令下,這面也跟着就此一刀砍下胡騰榮的腦袋。
而唐楓也被兩名軍校給扭住了雙臂,是一點都動彈不得。林保國以一種十分輕蔑的眼神,掃了一眼臺上的兩個人。便將手往下一揮,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就又轉過身去,十分悠閒的仰頭望着天上的一塊浮雲輕渺的飄過,就等着身後的軍校砍下胡騰榮的腦袋來。
可就在這個工夫,忽聽得身後噗通噗通兩聲悶響。緊跟着又是砰砰砰三聲巨響,驚得林保國立即將身子轉過來,不由驚詫萬分的注視着眼前這令他匪夷所思的一幕場景,半天竟然說不出一句話出來。
就見那個正要把胡騰榮腦袋砍掉的軍校,此時已經躺在地上,身上身下一片血跡,且血水正在慢慢地在臺面上正逐漸蔓延開來,手裡得長刀早已丟在很遠的地方。而那兩個摁着他的軍校,此時一個也是躺在臺子上,胸前有一個血糊糊的洞口。另一個,已經墜落臺下,估摸着,也是死翹翹了。
在看那個,自己一直不增留意過的,跟在胡騰榮身旁的長隨。此時在他的腳下也橫着兩個不知是死是活的軍校,而他的手中正舉着一把火銃,直指向自己的額頭上,看他的年紀應該不會很大,只是他這份果狠,是自己萬萬不能所及的。
“你是誰?尋常的火銃也就能裝一發彈丸。即使你這把火銃,是我所聽過的那種連發火銃的話?那充其量,也就能發射三發彈丸罷了。你現如今,拿着這個火銃實在是跟一根燒火棍差不了多少?聽我的勸告,還是放下火銃,束手就擒的好,我還可以給你留下一條小命來。”林保國一邊說着,一邊用眼睛示意站在臺口處的那幾個軍校趕緊的上來,將這眼前的長隨拿下,與那個胡騰榮是一併斬了。
可就見唐楓是連頭也不回,回手對着身後的那個偷偷摸摸上來的軍校,擡手便是一槍。砰,得一聲巨響,一股白煙漫起,隨着這聲槍響那名軍校是直挺挺的仰面摔在臺子上,另一個軍校立即站住腳步,臉上神色慌張之極,雙眼死死盯着唐楓手裡拿着得這柄火銃。
“看起來,十分明顯,你這一把是猜錯了。我現在,在重新給你一個機會,你在來猜一猜,看看這一回火銃裡還有沒有彈丸了?你若是猜沒有的話,那我就扣下這個扳機,讓我們兩個一起用你的腦袋來檢驗一下,看看這一槍到底會不會把你給打死?”唐楓一面說着,一面將火銃指在林保國的太陽穴之上,手指也慢慢勾下了扳機,眼看着彈丸,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的手指擊發出去。
冷汗,自林保國的額頭和鬢角往下流着。眼睛也在不停地眨動着,心中琢磨着,在這唐楓的話中可信度到底有幾成?有心想試一試,畢竟在所有大明的這些火器當中,倒還不增聽說過,有誰的火銃,居然能連發數枚彈丸的?難道說,這個長隨手中的火銃,就真的能夠打出數個彈丸麼?
“我知道你是絕對不肯輕易相信的,我再告訴你一句,這隻火銃是我央求人改裝過的。恰恰可以連發數枚彈丸,我不是跟你說過麼,你可以先試一試。我現在查三個數,等到第三個數,你若是還不肯給我一個答覆的話,那我就扣下這扳機。大不了,也就是我也與你同歸於盡罷了。一,三。”唐楓說完了,把火銃的板頭打開,這就要扣下扳機去。
“等等,你還沒有數第二個數。”此時,林保國的心都揪到一起去了,可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直接就蹦到三上去了。二卻沒有數,而自己還想着能在藉着機會思考一下,在鄭重其事的做出決定來。
“我就這麼數,先頭可是給了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把握好,那也就怪不得別人了。你就先去吧,大不了一會我也被你的手下給殺了,這樣也好一同在地下做個伴,一起趕赴去陰曹地府也省得寂寞哦。”唐楓的手指越勾越緊,林保國嚇得面上蒼白如紙,雙眼也不由是緊緊地閉合上。
終於,就在唐楓的手指要將扳機勾到底的時候。林保國再也扛不下去,噗通的一下,就雙膝跪倒在了唐楓的面前。高聲對着他央求着道:“這位好漢,算我林某認輸了還不成麼?就求你老人家高擡貴手,饒過我這條小命吧?”一邊嘴上說着,一邊就好似雞啄碎米似的,磕頭不止。
“既然你已經認輸了,那就讓你的手下都將路閃開吧?你也隨同我等去城門,好放我們的軍隊進城裡來。怎麼樣?你可是同意?”唐楓說着,向身邊的胡騰榮遞過一個眼色過去。
胡騰榮頓時也仿如剛從夢中驚醒一般,急忙跨步上前將自己的佩劍,還有唐楓的那把秀霸劍搶回來。順手拽出了自己的佩劍,對着站在臺上的這餘下的幾個軍校就下了傢伙。
只見一片血光崩起,那幾個軍校猝不及防,被胡騰榮當場刺死在地。胡騰榮如今滿臉猙獰可怖,瞪着眼睛望着那個林保國的脖子,手裡的長劍劍尖上不住地往下滴着血滴。
“兩位,咱們有話好說,只要能留下我這條命,你們無論讓我做什麼皆可?至於這滎陽城,我林某甘願是雙手奉送,只求二位把軍隊帶進來,就此放我離開滎陽城就可以。自此以後,我林某是解甲歸田,隱居山林之中。”林保國嘴裡是拜年的話不斷,一邊被唐楓挾持着走下點將臺,一邊對着二人是苦苦的求告着。
可唐楓也好,胡騰榮也罷,兩個人誰也不理會他嘴裡到底說的是什麼?等到了底下,賀瘋子走到近前,先是打量打量這個林保國,接着就是二話不說,揚起蒲扇大小的巴掌來,照着林保國的腮幫子上就抽了十幾個嘴巴。
“媽了個巴子的,就衝你這慫樣,居然也敢打我們大頭領的主意?我抽死你個姑娘養的。”賀瘋子說罷,這又要上前來在抽他一頓,卻被唐楓伸手將之給擋住。對其勸慰道:“瘋子,莫要如此,既然林將軍已經翻然悔悟了,那我等就應當給他一個機會,你和郝兵現在趕緊隨我到城門處,將咱們的人馬放進來。”唐楓說罷,扯着林保國的衣領到了自己戰馬旁邊,自己先縱身到了馬背上,這纔將林保國由地上抵拎起來,放在自己的馬背上,帶着胡騰榮還有賀瘋子與郝兵以及那一百個人,火速奔往滎陽城門而去。
一路之上,街道上的百姓也好,滎陽城裡的軍校也好,無不是一臉錯愕的瞪眼看着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就看自己的主將大人,如今被人家像弄一個小雞崽似的,壓在了戰馬的鐵過樑上,臉上表情痛苦萬分。那十幾匹戰馬猶如一陣狂風一般刮過街道,直奔往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