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出了大帳之後,藉着大帳外面的火把,瞧了一眼此刻站在帳門外一旁的,這個前來向自己報事的軍校。正是那個被自己當初叱命其回去報信的軍校施琅,彼此可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便朝着他點了點頭,與之客氣一句道:“我當是何人?原來是施琅你呀?待經過這一場大戰之後,你家老主的仇也可就此報了。而你也興許,跟着升上一官半職的。”一邊說着,一邊徑自朝着鄭森的中軍大帳而去。?
而那個軍校施琅,卻在其背後對其說了一句道:“先生儘管自去,卑職還另有差事在身,就不陪着您一同過去了?”只聽得走在前頭的那個面具人,從鼻子之中發出了一聲嗯。施琅是轉身就鑽入到,在兩個帳篷中間的,那一片漆黑的過道處。一直等着那個人走遠了,這才閃身復又走了出來。?
又朝着那個人的背影張望過一回,眼瞅着他是一時半刻迴轉不來的,這才掉轉過身,走進方纔面具人所呆過的那一處大帳之內。可他剛走入大帳之內,迎面就望見有一個披頭散髮,且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渾身上下盡顯血跡斑斑的老者,此刻正被鐵箍箍在了一張鐵椅子上面。看他一副氣息奄奄,且又渾身盡帶傷處的悽慘模樣,讓人看上去,倒是甚爲其心酸不已。施琅急忙走了過去,卻是先俯下身,用手在其鼻下探試一回??
感覺對方鼻中尚有呼吸,他這才放下一顆心來。不免伏在其耳邊,低聲對其招呼道:“這位老漢,你可緩醒一醒?你究竟是何人?卻又因爲何事,反被那廝給捆綁在此地?”施琅心中對那個面具人,是沒有一絲好感。對其所行所爲,亦是深深猶疑不已。更是對自家的老主,在那一日,突然中了對方的伏擊,就此斃命在那十分混亂的戰場之中。也是懷疑的緊,本想把自己的心中疑慮,去對那個鄭森講說一番??
可上次纔剛開口對其講出一句,自己懷疑老主,並非是被東北軍所殺的言辭?就被鄭森劈頭蓋臉的一頓斥罵,隨之而來的,就是自己本應當因戰功累計,而升遷爲校尉之職。卻也就此沒了音信,看起來,十之**自己這一輩子,也就只能是當一個軍校的命了?而今日,他在奉了鄭森的軍令,前來傳話與面具人。方纔走到帳外之時,卻就聽得帳內有人正掄動皮鞭,以及那鞭子不時抽落在人身體上的聲音??
聽得施琅就不免爲之一愣,在軍營之內,如何竟會有拷打之聲?而那個被拷打的人,卻又會是誰呢?本來就對這個面具人深表懷疑,此時又遇上這麼一樁子事情?更是讓他對此疑慮重重起來。等對那個面具人將軍令傳到之後,又貓在暗處,一直等他走遠,看起來在這短時間內,他是絕不會回來的??
施琅這才鑽入大帳之內,走到老者的身旁,對其低聲詢問道。如果,果然那個面具人,揹着人不知道,暗中做下了如此違逆之事?那他也不會坐視不管的。雖然自己僅僅是一個軍校罷了,並無任何能力來替這老者出脫?可想來,還能偷偷將之放走吧?當然,首先是這個老者,果是一個被屈受冤之人。?
卻見這個老者慢慢將頭擡了起來,先是打量打量,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軍校。這纔對其試探着問了一句道:“你莫非不是那個逆賊手下聽令的人?”卻見施琅搖了搖頭,這才嘆了一口氣,繼續對其開口往下言道:“我並不是什麼歹人?我乃是冰雪城內的黃絕道士。只是,因當初,偶然在你家老主的大營之內,發現了一個昔日的東北軍中的叛逆之人。這才舍了自己的一條性命,一路追查至此處。可後來,卻是我自己不加小心,以致最後,反而是中了其奸計。遭受到他的毒手,被他以一種十筋散麻翻在地。這才被捉到此處來的,這位小哥,你若替你家少主打算?那就儘快將我給放了,你可要曉得,你家老爺並不是被東北軍所害死的……?”還沒等這個老者繼續往下說,忽然聽得大帳外面,有人高聲問了一句道:“何人在帳內私下與人犯交談?莫非不曉得,我家將軍早已頒下嚴令,禁止任何人至此盤問人犯的麼?”隨着說話聲,就見有兩名軍校走入大帳之內來。卻是一眼瞧見了施琅,此刻正站在那個老者身旁。不由一臉狐疑的,上下瞧了瞧他??
便聽其中的一個人對其厲聲喝問道:“你是何人手下軍校?如何竟敢私下闖入大帳之中來?”另一個人則是趁着此時,閃身去將大帳的入口,便給用自己身子攔擋住。一手把持着腰下的佩刀把,一雙眼睛,緊緊盯在此人的背後。以待他若是有個輕舉妄動?便立時拔刀,將其給廢在此處。?
施琅心內倒是不懼此二人,可就擔心一點,生怕那個面具人萬一在此時趕了回來?在若碰到自己,此刻正好站在他的大帳之內,那定會對自己升起疑心來的。便先鎮靜一下自己的心緒,這才故作狂妄的,對着二人也是沒有好聲的呵斥道:“我家少將軍,特命我來看看,此囚徒今日過得如何?以防他在突然地死了,以致在將來沒有了對證?如不是我今日過來的巧?倒還不曾發現,你等竟然私下拷打與他?而打也便打了,怎麼說?也當讓其能有一口氣吧?可竟連一碗水都不與了他去喝,分明就是要他早日升天,藉此破壞少主的大計?你等還不趕緊的,去弄一壺茶水來,好好讓他喝個飽?”施琅夾槍帶棒的,對着二人沒有好臉色的怒斥了一頓之後,是挑開帷幔就此怒不可遏的走出大帳而去。?
這麼一番毫無來由的言辭,頓將這軍校二人,給說的怔愣在當場。竟一時,不曉得自己二人該如何是好?自己家的那位是不好得罪的,可那位鄭家軍的少主人,豈又是好得罪的?“今日的這件事,依我看,就莫要與將軍去說了?也免得你我在他的跟前討個沒趣。我這便去替這個老不死的打上一壺茶水來,你且在此地看守着他,我去去便回。”其中的一個軍校也擔心,這個老者萬一真的死在這帳內,再給二人帶來不小得麻煩?急忙對着另一個軍校支語了一聲之後,便走出大帳,打算去給那個老者打上一壺茶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