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面色都陰沉了下來,腦子裡面想像着一個排對戰一個排的場景。
人家可是尖刀排,我們呢?
爛泥排。
爛泥排對戰尖刀排,那只有被虐的份。
另外,趙國慶所說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剛纔爛泥排的每個人都打的非常起勁,把一班長打的像豬頭一樣,人家能不報復?
想到這裡,沒人敢往下想了。
“排……排長,我們怎麼辦?”有人哆嗦地問。
“排長,命令可是你下的,你一定要幫我們扛着呀!”又有人叫道。
“對。排長,只要有你在這裡,那幫傢伙一定不敢動手的!”有人開始幻想了。
……
“孬種!”趙國慶罵了一句,接着吼道,“你們真的那麼害怕他們嗎?”
害怕,誰會不怕捱打呢?
“你們真的那麼害怕他們嗎?”趙國慶又叫了一遍。
我們真的那麼害怕他們嗎?有人心裡開始反問。
“你們真的那麼害怕他們嗎?”趙國慶第三次叫道。
他們確實比我們強一些,可比我們強我們就應該害怕嗎?
“你們真的那麼害怕他們嗎?”趙國慶第四次叫道。
馬蛋,不就是挨頓打嗎?有什麼好怕的?!
“你們真的那麼害怕他們嗎?”趙國慶第五次叫道。
這次,終於有人回答了。
“不怕!”孔三河站出來叫道。
“不怕、不怕……”其他人跟着加道,每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不屈的精神。
或許他們爛泥扶不上牆,或許他們讓人不恥,或許他們打不過一排……可是,他們絕不會站在這裡任人宰割。
趙國慶嘻嘻一笑,這正是自己想要的,第四步計劃。
“排長,你說吧,你讓我們怎麼做就怎麼做!”孔三河吼道。
“對,排長,我們聽你的!”其他人立即呼應。
“簡單。”趙國慶一臉自信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說,“你們只需要變得比他們強就行了,這樣他們就不敢再招惹你們。”
變得比他們強!
衆人相互之間看了看。
這話說來確實是簡單,可我們是一堆爛泥,人家是連裡的精英,想要變得比他們強談何容易?
“怎麼,你們怕了,連對自己都沒有信心?!”趙國慶面色一沉,冷聲問道,“還是說……你們真的想一輩子都當一堆爛泥?!”
衆人又是相互見看了看,趙國慶的話對他們的觸動非常大。
有誰天生就想當一堆爛泥?
站在這裡的哪個不是家裡的土皇帝,進入部隊後突然間遭到巨大的生活反差,發現自己無法融入部隊這個大集體裡,於是就破罐子子破摔,就算是被人罵做一堆爛泥也無所謂,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證明他們的存在。
馬蛋!
孔三河暗罵一聲,咬了咬牙向趙國慶問道:“排長,你說……我真的能變強嗎?”
“只要你願意,並且按我說的去訓練,我保證你可以變得比一班長更強!”趙國慶打了包票。
“排長,我聽你的。只要你能讓我變強,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要是做不到的話我就把‘孔’字倒過來寫!”孔三河歷聲叫道。
“好!”趙國慶大叫聲,接着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呢,想不想變強!”
衆人相互看着,沒人敢應聲。
“馬蛋,你們耳聾了嗎?聽不到排長的問話,是他媽的想變強呢還是繼續當一堆爛泥受人白眼?快點他媽的回答,給個爽快的行不行?”孔三河吼道。
爛泥排對孔三河的恐懼顯然是高於趙國慶,被這麼一罵,一個個才反應過來。
“想,我想變強。”有人叫道,其他人跟着說出同一句話來。
“你們說什麼,我聽不到!”趙國慶叫道。
“想,我想變強!”衆人叫道。
“我還是聽不到!”趙國慶繼續叫道。
“我想變強!”衆人提高聲音叫道。
“聽不到,我聽不到!”趙國慶跟着提高聲音吼道。
“我想變強,我想變強!”衆人一聲高過一聲,撒心裂肺地吼着,這氣勢當真是地動山搖。
趙國慶滿意地笑了笑,看來第四步已經成功了,讓這些被稱之爲爛泥的傢伙自身心裡上發生轉變,只有這樣他們纔有變強的希望。
爛泥嗎?
嘿嘿……日後你們就會知道爛泥暴發是多麼的可怕!
“排長,聲音是在那邊傳過來的,他們在那邊!”林子外面突然傳來叫聲。
孔三河往外看了看,接着就回頭衝趙國慶叫道:“排長,是一班長,他帶着一排其他的人趕過來了。一排長好像也在裡面!”
孔三河等人心理上剛剛發生轉變,他們有了一顆想要變強的心,可肉體上卻實在是太虛弱了,根本不可能是尖刀排的對手,見對方氣勢兇兇地找上了門來,難免會露出怯意。
“都不要怕!”趙國慶吼了一聲,接着講道,“現在我就將你們第一件事,那就是想要打敗你的敵人首先要在氣勢上勝過對方,明白嗎?”
“明白!”孔三河應道,隨後衝其他人叫道,“都打起精神來,讓那些傢伙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爛泥排每個人都擡頭頂胸,雖然有些做作,但是他們真的散發出了一絲不同於以往的氣勢。
一班長在前面帶路,一排長帶着排裡其他人匆匆趕來,突然間看到平時如一堆爛泥的傢伙一個個橫眉怒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還真的把他們給嚇了一跳。
一班長原本計劃一上來就以打羣架的方式帶着人衝上去,此時卻也被震住了,回頭衝一排長叫道:“排長,就是他們!你看,郭排也在,就是他下的命令讓人打我們的!”
一排長帶着人來就是找事的,可見到趙國慶卻不得不給這位同仁一點面子,讓人都在後面不要動,自己上去打量了一下趙國慶。
對於趙國慶,一排長打從第一眼見到時就有一種排斥心裡。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趙國慶對自己有一種威脅,似乎這個年輕的少尉一出現,自己和尖刀排在連裡的地位就會不保。
這……讓他充滿了一種敵意。
“一排長。”趙國慶笑呵呵地打了聲招呼。
打了我的人竟然還敢在這裡笑?
一排長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火藥味十足地叫道:“郭排,是你下令打我手下兩個兵的?”
“沒錯。”趙國慶爽快地承認了。
“你……”一排長氣的肺都快炸了,本以爲趙國慶會找藉口推脫,卻沒想到承認的這麼爽快。
趙國慶接着講道:“一排長,你既然知道了是我下令打你的兵的,那你應該也知道了是他們兩個先侮辱我的兵、又動手打了人、我這下的你下令吧?”
“我……”一排長一句話說不出來。
其他兩個排的士兵侮辱爛泥排的人已經是常事了,就算是打架也不奇怪,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爛泥排的人竟然會反抗,而且還把一班長和那名等兵打的像豬頭一樣。
這叫什麼事呢?
傳出去的話人家會怎麼想?
一定會說尖刀排連爛泥排都是不如,要不然怎麼會被人家打的像個豬頭?
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所以一排長才會氣呼呼的帶人趕到這裡來,想要挽回尖刀排的面子。
一排長自知理虧,也不再和趙國慶理論,大手一揮,有點無賴地叫道:“我不管!反正是你下令把我的人打成這樣的,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才行!”
交代?
趙國慶暗自笑了笑,從第一天相見他就看出一排長是個暴脾氣,讓人打一班長就是爲了引一排長出來,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事情的每一步發展都按着他的計劃走。
“嗯……你想讓我怎麼交代?”趙國慶裝着沉思的樣子說。
“我……”一排長又一次語塞,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總不能說賠醫療費吧?
這裡可是部隊,不是什麼黑社會談判。
趙國慶笑了笑說:“一排長,不如讓你的人和我的人來一次軍事比賽。如果我的人贏了,那這件事就這麼的算了;如果你的人贏了,那我當着全連官兵的面向一班長他們兩個道個歉,怎麼樣?”
一排長一聽,樂了。
首先,趙國慶提出這個建議明顯是找虐;其次,能讓趙國慶當着全連官兵的面道歉,這也算是挽回了面子。
“好,你要怎麼比?”一排長興奮地問道,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趙國慶手下士兵被虐的樣子和趙國慶當着全連官兵道歉的窘相。
趙國慶回道:“比賽的內容由你來定,不過比賽的時間必須由我來定,至少要到一個月才行。你知道的,我才當到這裡報道不久,連人都沒認齊呢,得給一點時間瞭解和訓練他們吧?”
“好,我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就不相信你還能把一堆爛泥給扶到牆上去!”一排長不以爲意地叫道,在他看來就算是再給趙國慶一年的時間,結局也是不可能改變的。
“多謝。”趙國慶笑呵呵地應道,心裡想着一個月後還不知道是誰虐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