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看着這梅苑:“怎麼,貴妃娘娘是覺得自己成了這梅德妃?你可比她的位分都高了半階啊。”
“我已經不是貴妃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連蒹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諷刺之意:“不過是這妃變成了人,現在開始做人事了?”
林氏這張嘴倒是沒醉,一如既往的刻薄:“那你呢?從後變成妃,還是王妃。不過是個賤人!”
“我離開了這裡後也順便離開了京城,你們林家人派來的殺手一路追着我窮追猛打的,你難道不知道?”
林氏歪着頭,自嘲的笑了一下:“你自己說的一個沒有了手的貴妃又能蹦躂多久,林家已經視我爲廢子了。我不過是聽說過這件事罷了。”
連蒹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現在又是何人代替了你?”
“你要做什麼?”林貴妃也不是簡單的人,總共感覺連蒹葭打聽這種問題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連蒹葭攤了攤手:“我只是想看下一個死的人是誰罷了,當年甄氏搶盡了你的風頭,最後卻落得曝屍亂葬崗,許氏不過是先你一步懷了子嗣,就一不小心滑到了井裡,可最終這件事情卻變成了端木氏所爲?”
“呵。我現在哪裡還有資格呢?”
“你說你們林家現在的壓力再大一點,你那個最小的妹妹會不會成爲新的林貴妃呢?我可是聽說了這林家的門檻都被求娶你妹妹的人給踩平了三寸。”
林氏面色微變,但很快就並不考慮這件事情了:“那又如何?與我這個廢人何干?”
“至少你現在還喝得起這宮中的酒。”
林氏攥緊了拳頭:“明明欺負你的人那麼多,是你自己不爭氣,你爲何就是這麼針對我?”
“因爲我們交情深啊,九年前七皇子府中的人可就剩下你我了。你這些年在宮中作威作福,你真以爲是皇帝陛下的寵愛?不過是因爲你有林家,也有這九年忠心耿耿的侍奉。帝王終究是都是寡情薄倖的。”
林氏怎麼可能看不清,現在林家只知要爲自己報仇,一味地要求這皇帝去刺殺面前的人,但看現在這人就這麼毫髮無傷的呆在這裡,這無疑是給皇帝造成了困擾,更是會讓皇帝擔憂是否這汝鄢祁木會因爲連蒹葭受傷或者真的死了,再一次逼宮呢?
過去自己雖然廢了,但是皇帝多多少少還是會來看看她,皇帝自然知道什麼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而什麼人是牆頭草,但自從這汝鄢祁木的內閣建了起來,這皇帝便已經偏向於牆頭草了,現在汝鄢祁勳更是在明知道那些大臣是汝鄢祁木的人的情況下,卻去寵愛那些人的女兒。
“女子終究是工具,你不會例外……”林氏笑着看向連蒹葭。
“對啊,所以我做不成大事,同樣的也沒有什麼大仇,唯獨你跟我都是小小的仇恨,享受你最後的美酒吧,或許你的妹妹挺喜歡你,願意給你分一杯。”
“連蒹葭,你在準備什麼陰謀詭計?”
連蒹葭微微一笑:“反正無關你這個廢人,你怕什麼?”
林氏站了起來,就算是這汝鄢祁勳對她已經視而不見,但是她這一顆心可還是拴在他的身上:“果然,果然,什麼逼宮爲了你都是假的,你們的目的就是謀反對不對?”
“何必那麼麻煩呢?我啊,還要在這宮中待一個月,自然是要找個人替我吸引吸引太后的注意力。我好不容易自由了,我可不想重新被看守起來。希望你的妹妹有足夠的魅力,狐媚惑主。”
連蒹葭邁着輕鬆的步子走出了這梅苑,這林氏還是那性子,只是現在只有那廉價的酒瓶子給她砸了,雪萊走到了連蒹葭身邊:“小姐,可需要奴婢去替你去打聽打聽這何人比較受寵。”
“不必,不過是刺激她罷了,看她這個樣子,居然還沒有失心瘋,也不知道該佩服她意志堅定,還是該說她賊心不死呢?”
“哎呀小姐,躲一下。”
這與迎面而來的一顆球,似乎是有人在這遊廊上玩蹴鞠,一顆做工精細的牛皮球就彈了過來,這球一下打到了這連蒹葭的腿上,留下了一個灰撲撲的印子。好在這球中間都是碎布羽毛之類的,不像是那空心的球可以彈得老高。
這四君子院緊貼着這皇子公主平日上學的地方,多半是這皇子公主在此玩鬧吧。
“你擋着我了!”這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嘟着嘴,這球滾落到了連蒹葭的身側。
“對不起娘娘,是奴婢沒有看好舞陽公主,弄髒了娘娘的衣服。”似乎是這小女孩的奶孃跑了過來。
“我不是什麼娘娘”連蒹葭說完轉向了這小女孩:“臣女連蒹葭拜見舞陽公主。”
“連蒹葭?母后的名字!你這個人,怎麼敢和母后用同音字?”
連蒹葭微微一愣,這皇子公主的居然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最重要的是,在那些嬪妃的耳濡目染下,還有人會叫自己母后嗎?
“原來是連小姐,奴婢這就帶公主離開。”奶孃如臨大敵,
“等一下,舞陽,你不知道你的母后已經與你的父皇和離了嗎?”連蒹葭揮了下手,這雪萊把那顆小皮球撿了回來。
從雪萊手中接過了有點髒兮兮的皮球的舞陽,認真的看着這連蒹葭:“皇奶奶說不能信這宮中的謠言的!我雖然只見過母妃沒有見過母后,但母妃說母后不是壞人,既然不是壞人怎麼會做壞事啊?”
連蒹葭愛看向了那奶孃,那奶孃渾身一顫,走了過去小聲道:“太后娘娘回宮前一個月,就說了,不得在皇子公主面前在提到那天的事情,也不允許奴婢們提到這皇后娘娘已經不再宮中的事情。”
連蒹葭看着舞陽公主,自己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號公主,更別提她的母妃:“這位姑姑,不知公主殿下的母妃是何人?觀公主體貌,應該是七八歲了,只是蒹葭似乎並不記得這當時七王府中有這麼一號人啊。”
這奶孃支支吾吾的說道:“殿下的母妃是……是琴才人。在未央宮偏殿……”
“不知琴才人的名姓可方便透露。”
“奴婢身份地位,不敢……還望連小姐恕罪。”
連蒹葭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雪萊,然後微微行了個禮:“舞陽公主,臣女尚有事,先行告退。”
“喂!你還沒說爲何你和我母后同名同姓呢?”
“因爲……我曾經是你的母后,但現在只是宮外人。”連蒹葭微微一笑。
舞陽看着她一會兒,似乎並沒有理解,但在她理解之前,這奶孃已經哄着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