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鳶道:“客客氣氣的就是,除非哪天太子妃和她撕破臉,她畢竟是側妃,是主子!”
“我只認殿下和太子妃這兩個主子,旁人管她是誰,我都不認!”雙燕倔強地道。
碧鳶知道雙燕的脾性,也不勉強她,道:“你如果不樂意,就躲着她便是,少與她閒話,禮數週全就行了!”
“哎,要是這東宮只有太子妃和殿下就好了,也不至於鬧得人仰馬翻的!”雙燕嘆息道。
碧鳶道:“想是這麼想,可哪有那麼容易呢,殿下和太子妃還有許多身不由己的地方,殿下此前也想着要遣散後院,可不是沒成麼!”
“別的人倒還好,就兩個側妃難纏,如今又來了個昭容,簡直是一尊大佛!”雙燕哭喪着臉道。
碧鳶安慰道:“別擔心,咱們比黃鶯和翠雀強多了,她們還得伺候着,我們只管躲一躲,總不至於一直受氣!”
“哎……翠雀和黃鶯,她們可真是倒黴了,得想辦法將她們救出來纔好,讓她們也來葳蕤宮伺候,跟着太子妃,比跟誰都強!”雙燕天真地道。
“只怕是不容易,她們是被殿下賜給昭容的!”碧鳶搖頭,既無奈又傷感。
雙燕道:“不如我們求求太子妃,讓她幫忙想想辦法,太子妃這麼聰明,肯定能想到好法子!”
“我之前也跟太子妃提過,可昭容是殿下的母親,太子妃能怎樣?你沒見着麼?太子妃的臉都叫她們給打成那樣了,自打殿下和太子妃好了之後,太子妃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碧鳶說着,眼睛又紅了。
雙燕也難過地道:“是啊,太子妃也被打了,昭容也忒不講理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讓她來呢,殿下盼着母子團聚,卻盼來了這樣的瘟神!”
“快些住嘴,這話能亂說的?若是讓人傳到殿下耳朵裡,誰也保不住你了!”碧鳶趕緊攔住雙燕。
雙燕也嚇得捂住嘴,委屈道:“我……我也不是故意要這樣說!” .тт kǎn .¢Ο
“行了,以後可注意着點兒,你我私下裡這些話說說也就罷了,外面可不能露出絲毫對昭容不敬的樣子來!”碧鳶提醒雙燕,怕她性子直,藏不住心事。
雙燕點頭,道:“放心,我也就是和你這樣說,旁人怎麼敢說的?我又不是傻子!”
“這就好,哎……不要說了,早點休息,我這身上疼的難受,沒力氣說話了!”碧鳶苦嘆道。
雙燕也是一樣的,兩人都閉口不言,雖然睡不着,但好歹眯着。
過了一會兒,紫蘇給她們端來了蘅芷開的止疼藥方子,兩個人服下之後,才覺得身上好受多了,安穩睡了覺,閒話不提。
蘅芷梳洗了之後,正要休息,宋君戍卻來了,臉色依然不好看。
走到蘅芷面前,拉着她,緊緊抱在懷裡。
“對不起!”宋君戍聲音有些沉。
蘅芷推了推他,道:“別抱這麼緊,我的臉碰到你,有些疼!”
宋君戍忙放開她,看着她的臉,疼惜道:“打成這樣,怎麼能不疼呢?那個死奴才下手也忒狠毒了!”
“也還好,上了藥之後舒服多了,不過她手勁兒還真大,是不是練過啊?”蘅芷苦笑道。
宋君戍道:“她是王上派到母妃身邊的,並非母妃自己的奴婢,大概是在王上身邊伺候過,所以格外輕狂驕縱,以爲自己是御前之人,就高人一等!”
蘅芷微微點頭,猶豫了一下。
宋君戍見她欲言又止,便道:“有什麼話,你儘管和我說,不必掖着藏着,你有委屈,即便說了什麼,我也不會怪你!”
宋君戍以爲蘅芷是要抱怨楊夫人,所以拿話寬她的心,讓她儘管說,不必憋着。
蘅芷想了想,道:“殿下,有句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總覺得……母妃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且很可能受制於書瑤!”
“嗯?”宋君戍發出一聲疑惑,緊蹙眉頭,“會這樣嗎?”
“我也是揣測,並沒有實據,可就在母妃下令要打我的時候,我分明看她的眼神不像是恨我的樣子!”蘅芷道。
宋君戍看着蘅芷,帶着不忍心。
蘅芷到現在還在替楊夫人開脫,可剛剛他在福臨苑,可是聽了一大堆楊夫人責罵蘅芷的話。
宋君戍爲蘅芷的癡傻感到心疼和不捨。
“蘅兒……難爲你了!”宋君戍覺得,蘅芷是愛屋及烏,因爲對他情深,纔會一再寬容楊夫人的無理取鬧。
蘅芷問:“殿下覺得……母妃是真的討厭我麼?”
宋君戍抓着蘅芷的手,在嘴邊親吻了一下,然後就一直握着不鬆手。
“蘅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要相信,我的心是一直向着你的,我絕不會放開你!”宋君戍保證道。
蘅芷皺眉,問:“殿下這話,像是在暗示我什麼,難不成母妃真打算讓你休了我?”
宋君戍道:“你放心,她不過是一時氣話,再說,孤也不會愚孝至此,不分是非黑白,讓你受委屈!”
蘅芷聽了,才明白,楊夫人是真的一直在鼓動宋君戍休妻。
蘅芷嘆息一聲,道:“興許是我一直都想錯了,我總不願意用惡意來揣度母妃,總想着初見那晚,她對我說的那番話,明明是充滿善意和肯定的,我以爲,她喜歡我!”
宋君戍聽了,心裡更不是滋味兒,道:“她就該喜歡你的,孤都如此喜歡你,誰會不喜歡呢?”
“可偏偏就不得母妃的喜歡了,這大概就是緣分使然!”蘅芷苦笑,心裡五味陳雜。
她大概天生沒有父母緣,無論前世今生,都一直無父無母,好容易宋君戍還有一個疼愛他的母親在世,以爲自己也能擁有半個母親。
可哪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呢?
蘅芷忍不住灰心起來。
宋君戍見她如此難過,忙道:“沒關係,母妃不喜歡你,孤喜歡你就夠了,孤會加倍地喜歡你,補償你!”
“殿下……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母妃一直厭惡我,她會成爲你我之間,最大的障礙?”蘅芷看着宋君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