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無數耀眼奪目的光華,猶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銀河般,憑空瀉下,那因爲術法波動而糾纏在一起的氣團,就如同是梵高筆下的星空,詭異莫測,玄奧莫名。
曠世之戰!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曠世之爭,兩個代表了當世最強者的抗爭!
這是一幅叫世間震顫的畫面,所有的奇門中人都爲之感到震撼,所有人都如泥雕木雞一樣,瞠目結舌的仰望着天幕,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緊張的氣氛甚至叫人連呼吸都忘記。
“這一切都是真的麼……爲什麼人類能夠做到這一步……我是否能像他們一樣?”
“他們究竟是人,還是神,爲什麼他們之前生活在我們的身邊,而未曾被發現?”
在這匪夷所思的畫面下,無數疑問在人們心中浮現,無盡的驚訝出現在所有人的心中。
即便是許多年過去之後,但凡是看到過天幕上這詭異畫面一幕的民衆,都難以忘懷,彷彿一切都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們心頭,無法磨滅。
“真特麼強大,小師弟就是小師弟,這本事真不是蓋的!”感受着那兩股爭鋒的氣息,張三瘋興奮難耐,根本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在那狂吼不止,似乎要隔空爲林白加油鼓勁。
而小黑貓也是脖頸上的毛髮根根豎起,用只有停在它腦袋上的小蝴蝶‘輪迴’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不可思議,天選之人……難道真的就這麼逆天麼?”
即便是這些往昔和林白休慼與共的夥伴、親人,此時心中都是波瀾起伏,在狂喜之餘,甚至還有些驚駭莫名,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此時此刻,在鐘山之上,戰局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雖然姚廣孝想要施展拖字訣,刻意去拖延時間,但林白那如潮水般,一波急過一波的攻勢,卻是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時間,也沒有給他任何可以將世間拖延下去的機會,只能盡全力出手抗爭。
這是從戰局開始之時,林白在心中就已經定好的計劃。他明白,自己境界未穩,雖然境界壓了姚廣孝一頭,但是兩人的修爲,卻是在伯仲之間。而且仙門此時正在開啓,若是拖延下去,局勢必將向着自己最不利的一面發展。
所以他便篤定主意,即便是拼着此戰之後,境界跌落,也要使出全力搶攻,不給姚廣孝喘息的時間,也不給他拖延的機會,也唯有這樣,才能給自己留下一縷翻盤的機會。
一拳接着一拳,融匯了法相之後,林白的血肉之軀比起姚廣孝精心打熬出來的法相,完全不遑多讓!而且因爲浩然正氣的作用,林白揮出的每一拳都帶着一股子一往無前的氣勢!而且每一拳的威勢,更是以幾何倍數不斷增長,縱然每次都被法相攔下,卻絲毫不見頹意。
雖說姚廣孝的法相經過了他許多年的磨練,已經練就的猶如法器般堅固,但是在林白這此起彼伏的轟擊之下,碰撞最多的胳臂之處,還是崩裂出一道裂痕。
看着那裂痕,他臉上的不可思議之色越來越重,這小子不但氣運逆天,這股子瘋狂勁頭也實在是太恐怖了,每一拳都似要錘破虛空一樣,這變數讓他禁不住有些膽寒。
不過現下的林白也並不好過,姚廣孝的法相委實太詭異了,而且堅硬程度更是遠超他的想象,這劇烈的撞擊下,他右拳的虎口處崩裂開一道血痕,殷紅的鮮血順着手心淌下,將整條胳臂都染成了鮮紅色,而且術法碰撞擴散開帶來的波動,更叫他身軀都爲之顫抖。
但即便如此,林白卻是沒有分毫氣餒,而且戰意愈發滔天,雙眸之中射出的神采,如同兩把上古神兵,散發出如火炬般的利芒,似乎要將這天地洞穿
。
而且戰意滔天之下,林白的身軀就像是蒙上了一層寶光一樣,尤其是在虎口逸散出來的殷紅鮮血輝映之下,看上去更是雄壯威武無敵,散發出叫人靈魂都爲之顫慄的悸動!
“小輩,若是老夫再不用點狠手段,恐怕還真要讓你以爲我怕了你!”眼瞅着林白的攻勢一波更比一波凌厲,而自己應對起來也越來越手忙腳亂,再想到先前林白對自己的種種諷刺,姚廣孝眼眸中的恨意愈發濃重,咬牙切齒,盯着林白怒吼道。
“儘管放手過來!把你吃奶的勁兒也給我使出來!”林白聞言朗聲大笑,促狹無比道:“小爺我就不信了,我這個全須全尾的老爺們兒,還能收拾不了你這個死太監!”
“哇啊啊……”聽到林白又提起太監之事,姚廣孝幾乎要癲狂了,緊捏着拳頭,雙眸中的怒意幾乎都要變成如有實質的火焰,恨聲道:“小輩,我今日必定要讓你隕落此地!”
說着話,姚廣孝開始凌厲無比的反擊,法相周遭逸散出來的那層猩紅霧氣,就像是真的是血液在流淌一樣,而後以兵字印匯成矛戈之狀,被法相持着,向林白要害刺去!
在這鮮血矛戈的揮舞之下,整片天穹都被染成了赤紅色,天地間充斥着暴戾無匹的氣息,而且在這矛戈的協助之下,他的攻勢也變得凌厲無比,每一擊都如泰山大嶽,根本無法承受。
林白眼眸中的神華越來越明亮,根本沒有分毫畏懼的意思,以血肉之軀勇氣十足的向着那鮮血矛戈迎去,兩者轟擊之下,震出陣陣將虛空都撕扯開來的波紋。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姚廣孝一聲怒吼,手上印訣驟然一改,那鮮血矛戈瞬息而變,猶如一蓬血海,爆發出無匹的光華,猶如彗星劃過天幕一般璀璨奪目,向着林白衝去。
在恐怖的威壓下,大地崩裂的越來越厲害,碎石滾滾落下,驚起千堆雪,掀起萬丈煙塵!
而且這鮮血矛戈更是裹挾着一股強橫無比的吞噬氣息,散發出來的絲絲血煞氣機,蔓延開來之後,徑直便將鐘山周遭那些來不及躲避的生靈的生機吞噬。雖然只是短短几瞬,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生靈枉死在了這血色煞氣的吞噬之下。
“你該死!”見得此變,林白眼神驟然冷冽了下來,這姚廣孝的手段委實太肆無忌憚了,根本不怕血染后土,對生命更是毫不在意,口中怒斥道:“這是你我二人的戰鬥,蒼生何辜?!”
“不過是一羣苟且偷生的螻蟻罷了,早死晚死都一樣!”姚廣孝冷然道。
“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如今的所爲,我必然要你拿命來償還!”林白冷然斥罵道,手上的攻勢變得愈發凌厲,而且愈發凝實,避免散發出的餘波擴散開來,而且他望向姚廣孝的眼眸,猶如望向死人一般,那神色冷冽如萬古不化的寒冰。
姚廣孝根本不爲所動,冷笑之餘,愈發癲狂,法相和那血紅色的煞氣徹底融匯於一體,向着四面八方彌散而去,似乎要將這整片天地都吞噬掉一般。
那氣息詭異無比,帶着一股極強的邪氣,而且其中更是有着一絲歲月流逝之力。
“法相血禁!”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氣息,遠在燕京的野人老爺子瞳孔驟然收縮,一改之前的欣慰神色,神情凝重無比,皺眉道:“這傢伙怎麼會這麼邪門的手段?”
僅僅是短短數息,那和法相融匯於一體的血紅色煞氣,猶如滾滾東流水一般,瞬息間便將林白包裹在其中。那血紅色的煞氣,就如同是無孔不入的螞蟻一樣,剛一碰觸到林白的身體,便順着他皮膚上的毛孔,向着體內鑽了進去。
這異變來得委實太快,還沒等林白反應過來,血色煞氣就已經進入了他的身軀。這煞氣乍一進入,林白頓時便覺得身軀內的血液流動的開始不暢起來,甚至連帶着他的生機都開始無法抑制的不斷向外流逝,那種感覺,就像是生命在不斷消失一樣,叫人膽戰心驚。
也虧得有藥娃娃頭頂那三顆朱果,遺留下來的生之大道滋潤,否則的話,雖然只是短短几息,恐怕此時的林白已是雞皮鶴髮,彈指之間,就要變成白髮老朽。
而且最爲詭異的是,在這血紅色煞氣的侵襲之下,林白的動作變得遲緩了許多,甚至全身上下的氣力都在不斷消散,就連軀體散發出的寶光都黯淡了許多。
需知道如今的林白乃是勘破了煉神返虛境界的相師,通體血肉和法相已經雜糅成了一體,全身上下就像是一整塊剔透的美玉,怎會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
這是一種極爲可怕的術法,這是一種融合了巫術,甚至融匯了降頭術的邪門術法。這是憑藉法相之力,和血煞之力融匯在了一起,形成法相血禁,吞噬受到術法之人的生機,加快受到術法侵襲之人的時間流逝之力,憑藉時間之力,將其抹殺在歲月消逝之中。
遠在燕京的張三瘋、陳白庵等人,此時面色凝重無比。因爲在這無窮無盡的法相血禁之力下,他們分明感覺到,林白的氣息在不斷的減弱,似乎隨時都可能湮滅虛空。
“你和他們一樣,不過也是不知死活的螻蟻罷了,去死吧!”姚廣孝冷笑連連,手上印訣猛然掐動,使得法相血禁引發的血煞霧氣徹底將林白包裹,陰氣森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