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從知道蘇素懷孕，顧默宇就每天都要跟她的肚子商量，讓她一定要是個女兒，蘇素都無奈了，這人到底是多討厭小書？
“顧默宇，你不會等到能確定性別後，要去看男女，然後如果是男孩子，要讓我打掉吧？”蘇素被他弄得煩了之後，這麼質問了句。
顧默宇很認真地煩惱了這個事，他上一次接她回來時，已經來不及做這個事，這次是不是要這樣做呢？
最後商量下來的結果是，他們遵守國家規定，不會去查男女，順其自然。
顧默宇沒想到的是，他五月下旬去了趟國外演出，回來後才聽說蘇素去下鄉了。雖然去年出了那樣的事，他沒有說讓她以後不要下鄉，可是他沒想到她懷着孩子還坐長途車去鄉下。
他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回程的路上，顧默宇等到人回來後，先私下裡罵了莊沐一頓，而後和蘇素還是吵了幾句。雖然她是孕婦他不該跟她吵，可她這樣的做法讓他實在是忍不了。
蘇素說他們還是去的去年那裡，想看看那裡的孩子情況如何，還有他買的鋼琴，如今還好好的。顧默宇發了火也就冷靜下來，說了讓她別再這麼冒險，又囑咐了不少，才結束了這次的爭吵。
那年兒童節和端午挨着在，顧默宇在五月三十一號帶了蘇素回孃家，順手也帶了顧銘書一起去。也不知是不是她五月那次下鄉動了胎氣，還是這個孩子的確沒有福氣，竟然在他們回雲浮住的第一晚，大出血滑了胎。
顧銘書的兒童節泡湯了，端午節也泡湯了，蘇素在醫院住了兩天，顧默宇一直一言不發。
蘇家二老安慰了他們說還年輕，孩子還會有，顧默宇也給他老爹打電話說了這個事。
蘇素這一胎算下來才懷了兩個月就掉了，她身體並沒有特別受影響，回北京後休息了一陣子就如舊去上班了。只是她沒想到顧默宇這一沉默，加起來就有近一個月沒怎麼跟她講話。
週末時候蘇素早起做了早飯，而後喊了顧默宇起來吃，看他還是不想理她，才主動找他搭了話，“顧默宇，本來按國家政策就不支持生二胎，況且其實你也並不是特別喜歡小孩子不是嗎？”
她素來不做這種事，除了最初會順着顧默宇來哄他，之後幾乎沒做過這種事，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顧默宇來了氣。
“而且，你本來就擔心我懷孕了，你要禁慾好長時間，現在…不是不用……”蘇素有些卡殼，她也不是不傷心，只是她本來就沒有做好懷孕的心理準備，現在沒有了，除了難過倒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顧默宇沒想到她連這種好處也說出來了，放下碗筷就如她所說在餐室做了一次。
感覺他還是很不高興，做這種事時都帶着怨氣，蘇素才認真說，“爸媽也說了，我們還年輕，如果你真的這麼想要，我們之後再規劃？”
顧默宇幫她善後之後沒放她下去，看着坐在自己腿上和他對視的人，伸手抱住了人，“可能是我的偏執，你不想要，算了。”
蘇素忽然聽懂了他沒說出的意思，一時間說不清是心疼還是生氣，慢慢抱住了人之後問了他，“顧默宇，你還在懷疑我是嗎？”
顧默宇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沒辦法讓他的心安定下來，總覺得是不是再多做些什麼事，才能確保不會失去她。
從最初，他想要一個孩子的原因就是這個，想要個女兒只是對這個願望的補充需求。
“蘇素，我愛你…對不起。”這次顧默宇沒有能只以前面的表白結束，他發現他有些卑鄙，每次都是以愛她的名義，在侵略她的領地，在要求她退讓。
蘇素無聲落了淚，他似乎又往前走了一步，可能和他說的一樣，是她做得不夠，才讓他這麼不安。
她以前還真沒認真想過這個事，在她眼裡他什麼都好，她一直擔心他變心，擔心他太過耀眼會有太多競爭者；相反她從來不認爲自己有什麼與衆不同，她一直覺得他對她這樣的癡纏只是控制慾過重，如今想來，他或許也是這般看待她？
“顧默宇，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她起身只是摟着他脖子看着他問了他。
顧默宇不知道她爲什麼問起這個事，他說過很多，她或許是沒有注意去聽？
“蘇素，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不該這麼想，我已經在改了。”他先道了歉。
蘇素一愣，這次她真的沒有懂，“不該怎麼想？”
“你說得對，就算我們互相喜歡，可你仍舊是蘇素，你不會只是我的女人。”顧默宇解釋了他的道歉。
就這一點，蘇素倒覺得他的確該反省，只是和她要說的話題好像偏移了開去。
“我是說，你也會擔心有其他人喜歡我，我會喜歡上別人這種事嗎？”蘇素直說了，他們其實聊過很多次很深層次的東西，雖然事後想來似乎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可交流帶來的互相理解和心意互通並不因爲表述方式或是聊的內容而有影響。
顧默宇皺了眉，“擔心？前者不是本來就存在嗎？”他都忍下了把許雲飛和莊沐放在她身邊這種事，她現在來問他這個？
“你既然相信我不會喜歡別人，爲什麼又要做這種事，不就是爲了確保我不會離開你嗎？”蘇素感覺從其他角度來闡述不會讓他理解後，說回了他最初說的內容。
顧默宇沉默半晌點了頭，“是我不對，我應該相信你。”
“說完整點！”蘇素有點抓狂，他這性子有時候讓她這麼溫吞的人都忍不住有火。
“我明知道你不會喜歡別人，卻還是多餘地想讓你懷孕，來確保你不會離開我，是我過慮了。”顧默宇也少見她這樣，趕緊努力解釋。
蘇素沒想到事情並沒有解決，“那你到底爲什麼會擔心我要離開你？”
她和他果然思路並不同，她擔心的主要是變心這種正常人想到的事，他到底在想什麼，她猜不出。
顧默宇看着她認真探尋的目光，輕呼了一口氣，直視着她回答了，“蘇素，喜歡我並不能確保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你之前走時就是愛我的，不是嗎？”
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和他老爹曾經的判斷一樣，蘇素並不是個執迷愛情的人，她對這件事看得很淡，而且離了他也能生活得很好。
蘇素睜大了眼，他擔心的內容有些超乎想像得神奇，卻讓她說不出哪裡不對，她之前已經證實過這個事了。他總是要看她看得那麼緊，或許也有些這裡的原因。
不過一會之後她抱住身前的人咬了他耳朵，“顧默宇你個白癡！聽清楚了，這輩子我都吃定你了，想讓我離開你，除非你不要我趕我走，如果真的無法挽回你的愛，我再去考慮……”
顧默宇堵住了她後面的話，吻完人才說，“蘇素，你不用考慮這樣的事，我不可能會不要你。”
“那我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你？如果我離得開你，之前爲什麼會回來找你？難道你以爲我當時真相信了你會因爲沒有我，就去死？”蘇素帶着淚笑着這樣說。
顧默宇捧着她的臉幫她擦了淚，“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蘇素，當我相信你不會回來找我時，整個世界在我眼裡都失去了顏色，你能明白嗎？當我聽說你被水流沖走時，我感覺周圍除了冰冷的黑色，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你是我的一切，你知道嗎，蘇素？”
“只有你在我身邊時，這一切纔有意義，父子、音樂、紅酒、旅遊……我是不是說得太過分？”顧默宇看她的淚止不住地落，收了後文，有些自覺他說過頭了，是不是會給她太大壓力。
蘇素搖了頭，“我知道，我相信你。”後來在那天他拿刀時，她就知道了這件事，他並沒有誇大，他曾經說過的話，都是當真的。他說只有放她走，這件事，他做不到，可他也曾堅持做了兩年。
“可我並不是因爲你離不開我纔回來找你，顧默宇，我愛你，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不離開你，你不用擔心這件事。”
這之後顧默宇吻了她並且在餐室做了第二次，結束後他才道了歉。
“這種事，偶爾做一下，就當生活情趣吧，以後不用道歉了。”蘇素這次紅着臉這麼回答了他。
畢竟還有杜沫那樣因爲這種事不順暢而擔憂的人，雖然很多年前她曾經怎麼也無法假裝有個這麼會牀上運動的男朋友是個好事，如今再來想想，有個這樣的老公倒並不是個壞事。
這已經是蘇素回來的第二年的六月，算起來有一年半了，和之前的三年相處比起來，他們似乎解決了很多曾經以爲無法磨合的問題。
而因爲蘇素這樣積極的態度，顧默宇一成不變的努力剋制，這年的下半年，蘇素的生活過得更自由了許多，他們終於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通往一輩子的共識。
這年夏天顧默宇帶蘇素去成都消暑了那麼一週，看到掛在樓梯旁邊的大照片時，蘇素還是吃了驚，是他們那次照的復古照。
蘇素並沒有在北京交到闊太太的朋友，和林詩柳的朋友也大多合不來，倒是因爲音樂會，結識了一個在音樂學院進修的研究生，交到了這一類的朋友。
而在理繪的從中協調下，蘇素和吉娜特接觸了幾次，而後在這年跨年時，讓顧默宇答應了和吉娜特的合演，蘇素也去做了聽衆，並沒有影響到吉娜特的發揮。
這年的夏天蘇素還是爲了發大水下鄉了一回，許雲飛提的從別處籌資的事，蘇素最後拒絕了，問過顧默宇，他也是一樣的意思。
還有值得一提的或許是唐風這年末結婚了，蘇素和顧默宇一起去送了祝福。
只是有個事，蘇素已經糾結了快兩年了，至今也沒有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