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九和薛英到了東陵侯府,第一個蹦出來的永遠是襲月。
“你怎麼來了?我才走了一天你就想我了?”襲月拉着福九邊說邊往裡面走。
“對啊!你不在我就覺得好無聊哦!而且啊,我主要還是想來看看思濃姐姐。她在不在?”福九笑着牽着襲月的手,一起開心的往裡走。
“在!剛纔還在屋子裡躺着,這會聽見你過來,應該是起來了。”襲月說的嘰嘰喳喳的,和只開心的小鳥似的,“剛纔我還在她屋子裡和她說話來着。聽說你來了,她笑的可開心了。估計這會肯定是起來了,正在等我們呢!”
說說笑笑中,兩個人就一起走到了思濃的房間。
襲月爲了方便照顧思濃,便讓思濃和自己住一個院子,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又方便又舒服。
打着簾子進去,看見那張空空蕩蕩的牀,兩個人面面相覷的對望了一眼:尹思濃去哪了?
找了半天,終於在隔壁院子的轉角處看見風祭夜正在和尹思濃說着什麼,而尹思濃表情極其痛苦,眼淚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掉的噼裡啪啦的。
福九一看,立時生氣的跑過去,用力的將風祭夜給推到一邊,怒目瞪着他喊道:“狐狸眼!你幹嘛欺負我思濃姐姐?”
風祭夜下了一跳,不由得挑着眉頭說道:“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我是在和她說話啊!”
“你還說不是欺負她?你不欺負她思濃姐姐會哭?!我都不相信你!”說着,福九狠狠的又推了風祭夜一下,如同一隻要發威的小豹子一樣的站在尹思濃面前,惡狠狠的瞪着風祭夜,一副要衝上去的樣子。
襲月也趕緊跑過來,不敢置信的瞪着風祭夜,“哥,你真的欺負思濃姐姐了?”
風祭夜簡直要冤枉死了,他不過就是和尹思濃剛要說幾句話,只是安慰尹思濃的開場白還沒說完,尹思濃就哭了起來。
結果,他下面的話還什麼都沒說呢,福九就和襲月跑了過來。
風祭夜看了眼後面跟着的薛英,覺得尹思濃這件事還是不和他說的好,因爲他覺得薛英看尹思濃的眼神總是有那麼點欲語還休,有深度的很。
所以,風祭夜的解釋就稍微遲緩了一會。
“你看看,他都不說話了!襲月,我告訴你,狐狸眼一定是欺負思濃姐姐了?!”福九特別肯定的對襲月說道,然後似乎又怕襲月被狐狸眼欺負一樣,將襲月也拉到自己身後保護起來,並且大聲對風祭夜說道:“我告訴你,我不怕你!你要是再敢欺負思濃姐姐和襲月,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想了想,福九又轉頭朝着身後的薛英求證是問道:“是不是大哥?我不會放過他的?!”
薛英知道這是妹妹找後援呢,不由得緩緩走過去,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面色嚴厲的靜靜看着風祭夜。
風祭夜立時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
“真的不是我,我什麼也沒做!”風祭夜攤開雙手,狐狸眼無辜的很誘惑。
只是上當的一個都沒有!
“哥!我真是對你失望透了!”襲月恨不得上去狠狠掐自己哥哥一下子,“我就出去了一會,你就跑來欺負思濃姐姐!我告訴你,我要帶着思濃姐姐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
說着,襲月特別生氣的轉身就要拉着思濃走,卻被思濃狠狠的拽住,一頓搖手。
思濃顯然是在着急的解釋什麼,但是襲月和福九卻認定風祭夜在欺負人,根本看不下去思濃到底想說什麼。
福九拉着思濃的手,悲憤的表情讓小臉看起來格外動人:“思濃姐姐,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吃苦,讓你受委屈!是我錯了!還讓狐狸眼欺負你!我就不該讓你來這!現在我就帶你回家,老祖要是不同意你住我家,我就帶你離家出走!”
“還有我!我也要離家出走!我們一起離家出走!”襲月絲毫不落後的跟着說道。
“對!離家出走!”福九倔噠噠的喊了一句,然後回頭又瞪了風祭夜一眼,“再也不回來了!”
風祭夜瞪着眼睛,簡直要被氣死了。
說完,福九拉着襲月和尹思濃就要往外走。
尹思濃想要解釋,卻抵不過福九和襲月的一頓拉扯,急得直跳腳。
“福九,離家出走有銀子嗎?!”襲月一邊氣憤的往外扯着尹思濃走,一邊問福九。
“有!今天我二奶奶和老祖都給銀子了,說是要給思濃姐姐的,這些銀子怎麼也會讓我們過三天五天的!”福九特別有底氣的說道。只是,她對銀子實在是沒什麼概念,誰讓平日裡花錢的都不是她!
襲月費力的抓着還在往後蹭的思濃,微微喘着氣的說道:“那三天五天之後怎麼辦啊?”
“不知道!”福九走的特別剛烈,似乎只要把尹思濃帶離這裡就什麼都可以似的,“沒事!沒有了,就回來要!實在不行,我們就出去賣包子!放心,反正餓不死!”
“都給我站住!”風祭夜一聲怒吼,一把衝上去,將兩個人一手抓一個給攔住了,順帶怒吼:“有完沒完了?!我什麼都沒說,你們鬧的是哪門子的妖!不信,你們自己問尹思濃!看看我到底欺沒欺負她!”
說完,風祭夜將兩個人半強制的對着身後一直在着急的尹思濃。
只見,尹思濃趕緊點了點頭,然後對着風祭夜伸出大拇指,示意,風祭夜確實是個好人。
福九和襲月看的還是有些疑惑不信的樣子,不由得福九就問道:“既然你沒有逼迫思濃姐姐,她爲什麼要哭?”
說道這個,思濃立時眉頭一皺,眼神暗了下來,微微低着頭卻不再說什麼。
風祭夜反應倒是快,沒好氣的看着福九說道:“尹大小姐知道她父親失蹤了,尹青竹還暴屍街頭,能不哭嗎?否則,你們認爲我還能和她說什麼,這青天白日的!”
說着,風祭夜有點受傷的帶着點小怨念的看着福九和風襲月,幽幽的說道:“襲月,在你眼裡,大哥真的是那麼不近人情的壞人嗎?”
襲月緊盯着風祭夜看了好幾眼,然後纔對福九說道:“我看我大哥沒說謊,可能咱們真的誤會他了!他說謊的時候我能看出來!這次沒有!”
尹思濃聽見襲月這麼說,立時趕緊點點頭。
福九想了想,不由得一笑,“哦,要是沒說謊就最好了!其實,我也覺得狐狸眼還不至於壞的這麼讓人討厭!”說着,福九轉過身對風祭夜有點抱歉的說道:“對不起,狐狸眼,我冤枉你了。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小心點,爭取再也不冤枉你了!”
風祭夜有點得理不饒人,傲嬌的擡起頭,哼了一聲。但是福九的道歉真真的讓他心裡舒服的不行!
薛英此時走過來,臉色依然沉沉淡淡的,對風祭夜說道:“小侯爺,如果尹姑娘在你府上不方便的話,儘可以直說。我們也可以另想辦法來安排尹姑娘的去處。”
風祭夜看着薛英忽然正色說道:“薛大少爺這說的是什麼話!我風祭夜難道是那種只會錦上添花、不會雪中送炭的人嗎?!莫說是一個尹姑娘,就是十個尹姑娘,我東陵侯府也是照看的起的。”
說着,風祭夜特別仗義的挺了挺胸膛。笑話,他還要用尹思濃去找出尹照呢,怎麼可以輕易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否則到時候不得被蕭韌熙埋怨死啊?!
薛英看風祭夜如此說,便點了點頭,不在說什麼。轉過身去看外面的景色。
福九現在也是個會看眼色的人了,此時看見薛英往外看,尹思濃低頭的樣子,兩個人似乎都有意的迴避着對方,沉默的都有點尷尬了。
便笑着對薛英說道:“大哥,老祖不是說讓你給尹姑娘賠禮道歉嗎?順便把咱們家的心意拿出來給尹姑娘,你怎麼還只是站着啊?趕緊表示表示啊!”
福九一說,風祭夜和襲月兩個人立時回頭盯着薛英。
薛英感覺到一陣尷尬,眉頭不由得便皺了一下,卻還是沒動。
福九一看薛英的樣子,就知道大哥可能是有點磨不開面子,便立時拉起風祭夜和襲月:“誒呀,我大哥要道歉了,你們兩個有什麼好看的!走,走,進屋去給我弄點喝的,我都渴死了!”
說完,也不管風祭夜和襲月有多麼好奇,扯着兩個人便給拖了出去。
立時,便只剩下薛英和尹思濃兩個人在有些不知所措中沉默着。
良久,薛英才走過去,將袖口裡的銀票拿出來,遞到尹思濃的面前,聲音有些發沉的說道:“家裡人的一點心意,收下吧!”
當然,裡面心意最多的還數薛英,他幾乎把他這幾年存的所有銀子都拿了出來。
尹思濃擡起頭看着薛英,睫毛長長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微微搖了搖頭,小手握得緊緊的,順便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和薛英的距離拉遠了一點。
薛英看着尹思濃,忽然將她的手一把抓住,動作有點粗魯的將她的手掰開,然後將銀票強制的放到她的手裡,“讓你拿着就拿着。一個人在外,身上不能沒有銀子!”
這算是薛英的道歉嗎?尹思濃不知道,但是她卻堅決也不能要他的銀子。
尹思濃被薛英抓着手,雖然銀票被強制的放到了手裡,但是眼神裡的目光卻越發的倔強了,緊盯着薛英,好像他給她的是催命符似的。
薛英塞完銀子就想走,因爲他覺得和尹思濃這麼站着,讓他有一種從心裡開始感到窒息的感覺。
尹思濃似乎知道薛英是怎麼想的,在他放手的一瞬間,啪的一下將他的手給握住了,快速的低頭用手在薛英的手中寫道:“銀票拿回去,我可以照顧自己!”
這是薛英第一次和尹思濃不是在用眼睛交流。
看見尹思濃的話,薛英立時皺着眉頭有些生氣的擡頭看着尹思濃說道:“你怎麼照顧自己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難道還要一輩子留在東陵侯府嗎?自己手裡有錢,至少出去不會餓死!拿着!”
薛英說完又命令的說了一句,絲毫不容尹思濃反抗。順便有些粗魯的搶過銀票再次塞到尹思濃手裡。
“沒關係,我不會餓死的!我會做很多事,一定會賺到銀子的!”說完,尹思濃非常堅定,並且非常有信心的擡起頭來看着薛英,眼睛亮亮的,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弱者需要被保護的樣子。
薛英盯着尹思濃,看着她的眼睛,心裡忽然就感覺有點亂,聲音就更加低沉的說道:“我的銀子就那麼難以入手嗎?上次在我家,我也不是故意想讓你走的!你明白的!”
尹思濃看着薛英,立時淡淡的點點頭,然後接着寫到:“我明白!所以,我真的不能用這些錢。青竹是自作孽不可活,和薛家沒什麼關係。我懂的。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和你沒關係,一切都是命,我的命不太好!”
說着,尹思濃有些黯然的低下頭去,薛英盯着她露出的白皙的脖頸一時間心裡很是難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尹思濃卻又很快的擡起頭,衝着薛英微微一笑,抓着他的手又開始寫到:“你替我謝謝薛家長輩的關心,我很感激。等過幾天,我就會從襲月這搬出去,然後去找個活幹,很快就會賺到錢了。雖然不再是尹府大小姐,但是我現在很輕鬆,真正的輕鬆,不用想那麼多了,也沒有人欺負我,自由的感覺真是太好了!你說是不是?”
尹思濃說着甜甜的朝着薛英一笑,順便將那些銀票又放回薛英的手裡。
“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惜,我沒福氣當薛家的媳婦。家裡人又是這樣的不爭氣,做了那樣讓人沒臉的事。現在我能和你好好說話,都覺得是我的福氣了,其他真的什麼奢求都沒有了。大少爺,很感謝你那天救了我,可是,我卻沒有什麼能相還的。要是今天我再收了你的錢,那我就更是無地自容了,下一次,我可能連擡頭看你的勇氣都沒有了!你不要連我最後一點看你的機會也帶走,好不好?”
寫完了,尹思濃擡起頭來,充滿希望的看着薛英。
薛英從來也沒想過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尹思濃說起話來竟然如此坦白,如此直接,讓他這個堂堂七尺男兒都感覺到自己彆扭的有些汗顏。
心中念頭一動,薛英用力的將尹思濃的手緊緊握住。帶着一抹錯綜複雜的眼神看着尹思濃,低低的說道:“我從來也沒覺得你比誰低一點,你很好,一直都很好!我也從來沒將你和你的家裡人混爲一談,你就是你!”
尹思濃聽着薛英的聲音,感覺到他手掌中的溫暖,心裡真是又甜又苦,爲什麼這句話來的這麼晚,晚的連讓她抓住的機會都沒有。可是這句話,真的很甜,甜的讓她有勇氣去面對她未來所有的苦難。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就不後悔,什麼都不後悔!”尹思濃看着薛英,本來想笑一下來着,結果卻掉下來一串好看的眼淚,燙傷了薛英的心。
薛英擡起另一隻手,緩緩給尹思濃擦乾了眼淚,聲音有些發澀的說道:“如果你不嫌棄,來薛家吧。就算有人反對,我去和老祖說,我想保護你!不想你挨欺負!我娘她們都很講道理,也許,也許會同意我們在一起!”
尹思濃聽到這句話,立時用力拼命的搖頭,然後在薛英的手上飛快的寫到:“不!不要說!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你是薛家的長子,就算不能承襲爵位,但是也是薛家最重要的繼承人之一。你絕不能和一個欽犯之女有任何關係,那會影響你的仕途,更會讓你在別人面前擡不起頭。我絕不能這樣害了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這麼做的!你也不要這麼想。很快,家裡人會給你找一個更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名門貴族。本來我已經是高攀了,現在,就更不能成爲你的絆腳石。我只有一個想法,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以後咱們都不要相見,也不要遇到。”
說着,尹思濃的眼淚便又掉了下來,只是,這一次,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緊緊的盯着薛英,似乎要將他永遠記住,又像是要將他瞬間忘記,緩緩的鬆開了他的手。
薛英卻一把反手將她的手握住,眉頭緊皺的低聲吼道:“難道你認爲我薛英是一個如此心胸狹隘的人?如果那樣的話,當初你就不會入我的眼,進我的心!現在你住進來了,我就不會輕易讓你走!走,我們現在就回家去和我娘說!”
說着,薛英就要扯着尹思濃往外走。
尹思濃一驚,卻拼命的往後扯。實在是因爲力氣太小,無奈慌亂之下,她忽然底下頭去,狠狠在薛英的手上咬了一口。
薛英一疼,身體內自然而然的反射出一股內裡傳到手上,微微一動,尹思濃立時覺得嘴都要震麻了,牙齒被頂的生疼。立時鬆開口,嘴角邊緩緩流下意思血跡,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薛英的。
薛英轉頭過來看着尹思濃。
尹思濃卻喘着粗氣,絲毫不讓的瞪着他,被他緊抓的小手用力的扯出來。
低頭再看一眼薛英的傷口,想哭卻又忍住了。匆匆從懷裡拿出一塊秀帕將薛英的手慌亂的包紮起來,卻再也沒敢看他一眼,轉身便踩着有點失措的腳步踉蹌的走了出去。
薛英緊緊盯住尹思濃的背影,她卻堅定的沒有回過來看一下,惱怒之中,薛英狠狠的將拳頭砸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都被躲在柱子後面的三個人看的一清二楚。
本來福九是想將風祭夜和襲月給抓走的,結果,剛一過拐角,這兄妹二人就極有默契的將福九給劫持住,捂着她的小嘴,偷偷的藏在拐角處偷看。
笑話,這麼愛恨纏綿的場景要是不看個盡興,簡直對不起他們東陵侯府的名號。
直到薛英和尹思濃兩個人痛苦的分開,風祭夜才抓着已經看傻的福九和襲月悄悄離去。
一路上,福九都走的有點失魂落魄的。她雖然不知道尹思濃在薛英的手上到底寫了什麼,但是她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不捨、掙扎、痛苦、甜蜜、思念等等很多她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東西。
那些東西混合在一起,如同針尖一樣在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紮了一下,讓她有一種感同身受,又苦又酸的東西在心裡來回涌動。一瞬間,福九作爲女人的覺醒似乎睜開了眼睛,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呆呆的和風祭夜和襲月走了很久,福九在忽然站住,轉頭木然的和襲月說道:“襲月,我好像知道什麼是情深似海了!”
襲月比福九好不到哪去。只是她的臉上寫的全是困惑和問號。
此時聽見福九如此說,不由得有點發傻的問道:“什麼是情深似海?”
福九朝後面指了指,“就是思濃姐姐對大哥的樣子就是情深似海!”
襲月一愣,想了想,“思濃姐姐什麼樣子?難道又搖頭又點頭就是情深似海?還是,她哭的時候是情深似海?她爲什麼咬了薛大哥一口,自己跑了,薛大哥看起來卻比她還難過啊!?”
襲月還不如福九,腦袋被刷出來的空白成倍增加。
福九看着她,嘆息着搖了搖頭:“襲月,你呀,還小!你不懂!”
風祭夜聽福九說話,立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福九立時惱怒的轉頭看着他,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好笑的!沒看見我大哥心裡難受了嗎?”
風祭夜立時舉起雙手認輸,“我錯了!我真沒看出來薛大少爺竟然如此深情款款!尹思濃這樣的他竟然也想違逆家族的娶回去,果然勇氣可嘉!”
“思濃姐姐怎麼啦?”福九立時炸毛的瞪着風祭夜。
“對啊!哥,思濃姐姐到底哪不好了?!”襲月立時和福九統一戰線的瞪着哥哥,“今早,思濃姐姐還看着我下面的丫鬟不得力,給我弄的衣服穿着竟然連線頭都沒挑乾淨,還親手給我弄的呢!你說,思濃姐姐哪不好了?!”
“沒有!哪都很好!”風祭夜馬上認輸的說道,然後沒長大腦的對着襲月說道:“那你要是這麼喜歡你思濃姐姐,那哥就讓她給你當丫鬟,這樣伺候你就舒服了!”
話音剛一落,福九和襲月立時上去一人一腳的狠狠的踩了風祭夜一下。
“你還說你沒欺負思濃姐姐,都讓她去當丫鬟了?!”福九插着小腰就要收拾風祭夜。
襲月更過分,“出走!必須離家出走!哥,你怎麼這樣?我對你實在是太心痛了!思濃姐姐是我朋友,不是我僕人!你沒救了你!”
說完,襲月生氣的拉着福九便走了過去,打算一時半會絕對不理風祭夜了。
風祭夜跳着腳在地上蹦躂,這兩個死孩子,下腳是真不留情啊。
正在這糾結着,忽然看見蕭韌熙竟然從外面進來。
風祭夜以爲自己看錯了,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一下,沒錯,就是蕭韌熙那個帥到逆天的蠢貨。
“你怎麼進來的?”風祭夜立時瞪着狐狸眼衝到蕭韌熙跟前指着他質問道。
蕭韌熙沒好氣的等了他一眼,“沒見看見轎子,沒看見馬,我當然是走進來的!”
“我又不瞎,我當然知道你是走進來的!……”
“那你還問!”蕭韌熙如同看見神經病一樣的瞪着風祭夜。
“我問的是爲什麼外面那羣狗連叫都不叫一聲,就把你放進來了!難道門口站着的都是木樁子嗎?!”說着,風祭夜生氣的在地上跳腳。
“先別說那些,我有事和你說!”蕭韌熙說着,一抓風祭夜的胳膊,直接將他薅到一邊的槐楊樹下,凝重的說道:“尹思濃那邊你說的怎麼樣了?她同沒同意去監視尹照?”
“你還說!”風祭夜想到這件事就有點鬧心,“這早上我剛和尹思濃說個開頭,結果福九和薛英就來了。不但事情沒說成,我還被罵了一通,說我欺負尹思濃。你說,我沒事的欺負一個啞巴幹什麼啊?!”
“福九和薛英來了嗎?在哪?”蕭韌熙聽說福九在這,立時開始轉動眼珠到處尋找。
“別找了!”風祭夜鬧心的吼了一聲,順便擋住蕭韌熙的視線,“正在屋裡準備和襲月要離家出走呢!”
蕭韌熙立時鎖緊眉頭,瞪着風祭夜說道:“你和福九說什麼了,爲什麼要離家出走?風祭夜,我可告訴你,我的福九要是……”
“什麼你的福九?!”風祭夜立馬開始跳腳,“哪隻眼睛說福九是你的了?!我可告訴你,咱兩可沒分出勝負呢,你休想把福九給我搶走!”
“你到底還讓不讓我幫你了?”蕭韌熙立馬使出殺手鐗。
風祭夜想到自己那個皇命在身的駙馬爺,立時癟茄子了。“行,行,我也不和你一般見識!你剛纔要說什麼事啊?”
蕭韌熙瞪了他一眼,卻也沒再做過多的糾纏,而是低聲說道:“我派人去狩獵別院查過了,尹照不但去了那裡,而且竟然還讓宋清仰給弄了一個小官,專門負責打掃庭院和伺候那些官宦的院子。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掃地官啊?”風祭夜特別聽不出來重點的驚奇看着蕭韌熙說了一句,“這也不算官啊!手裡管着幾個老弱病殘,有什麼用啊!”
“你豬啊!”蕭韌熙恨不得把風祭夜腦袋扭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了多少草,“沒用宋清仰會費這麼大的力氣把他弄那去?你要知道這裡面可是擔了風險的。再說了,帶着千軍萬馬的那叫造反!”
說完,蕭韌熙還沒好氣的狠狠瞪了風祭夜一眼,這都什麼時候,還有閒心扯皮。
風祭夜撓了撓頭,困惑的說道:“這個真不好猜!你說他一個掃地的,除了能進出各個院子,還能幹什麼啊?再說,就算是進了院子,他還能幹什麼啊?給哪個大官下毒啊?那是不可能的!哪個官宦家裡不得帶幾個僕從的,哪那麼容易就能投毒成功。而且要是不成的話,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合算啊!”
蕭韌熙聽着點了點頭,沉思着說道:“你說的對!他不是去幹這個的。要是做這個,有的是人比他合適。他一定是做什麼特別不引人注意的事,而且這件事還看起來理所當然!可是,一個掃地的幹什麼是不引人注意呢?!”
“掃地唄!”風祭夜就這麼煩人的接了一句,看蕭韌熙又要瞪他,不由得瞪大眼睛:“那你說,他幹什麼不引人注意?我告訴你,他一個掃地的就算是給人端杯茶看着都彆扭!”
蕭韌熙覺得風祭夜說的也對,但是尹照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不行!必須要將尹思濃放過去,這樣,我們才能儘快知道尹照的打算,徹底封死宋清仰的陰謀。”
聽到蕭韌熙說道這個,風祭夜立時搖手,“得!這事你去說,我可不去。你都不知道,現在只要我一提起尹思濃,那兩個小祖宗就要離家出走,你說怎麼辦?我肯定是不行,要不你去試試?”
“我去試試?你不怕丟掉這個靠近福九的大好機會?”蕭韌熙斜睨着風祭夜,有點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你別激我,我是絕不會去的!而且啊,”風祭夜帶着一臉八卦的靠近蕭韌熙,小聲說道:“別說我不夠朋友,我提前和你說一聲。薛家大少爺對尹思濃那也是絲絲擔心,時刻關注的。而且啊,按照咱們小九的話說,人家薛家大少爺和尹大小姐那是情深似海。你掂量着點,這事可最好別出什麼意外,否則你那半個大舅子可要炸廟了!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
“什麼半個大舅子?”蕭韌熙沒好氣的說道,原來薛英真的對尹思濃很是在乎,那天在香客居他一點也沒有看錯。
“當然是半個大舅子!”風祭夜和看笨蛋一樣的看着蕭韌熙,“我和你還沒分出勝負呢,所以,福九咱們兩現在是一人一半,當然你就只有半個大舅子,剩下半個是我的!”
蕭韌熙擡頭摸了摸眉頭,他怎麼這麼不開眼的找了這麼個二貨當盟友,真是瞎了。
“我知道了!現在尹思濃在哪?”蕭韌熙接着問道。
“不知道!剛纔和薛英鬧得又甜又酸的,估計是此時回了房裡了!”
“你給我準備馬車,一會看見尹思濃自己偷摸出去,你就派車出去,將她接着,給她送到獵場那邊。別讓她自己一個人走!”
“你什麼意思啊?難道你想自己去說,然後讓尹思濃離家出走啊?!”風祭夜瞪大眼睛看着蕭韌熙,這人還真是不怕得罪他那半個大舅子。
“你傻啊!這事能去真的直接去說嘛?!你只要遞個紙條,上面寫着:福九有難,尹照在圍獵場欲加害。到時候尹思濃一定會想辦法去阻止的!”
“那要是尹思濃懷疑這張紙條,不上套怎麼辦?”
“不上套她也會去查看,到時候就知道她父親幹什麼了!因爲尹思濃是真的對福九和襲月很好,她絕不會放任父親去傷害福九。所以,她一定會去找尹照。”蕭韌熙非常篤定的說道。
“那要是尹照懷疑尹思濃怎麼辦?尹照這次的安排可是非常絕密的,要不是我派人始終跟着他,咱們都未必能知道他在哪,你說尹思濃一個弱女子怎麼會知道的?”風祭夜覺得自己擔心的很有道理。
蕭韌熙卻一點也不擔心的笑了一下,看着風祭夜說道:“你以爲尹思濃是笨蛋嗎?她一定會想辦法搪塞過去,比如說什麼被趕出來有人趁機塞給她一張紙條讓她到這來尋找父親什麼的!我可告訴你,這尹思濃可絕不像看起來那麼柔弱,你看她幾天之內就將尹家管的條條有理就知道了。放心吧,她絕不會讓父親起疑心的。倒是她,反而會死死盯住尹照!這就是我們下的一步好棋!”
蕭韌熙說完,風祭夜立時連眼睛都亮了,“別說,你小子到底不虧是鬼才。這辦法好,這樣一來,福九和襲月也怪不到咱們頭上。只是,一會我得吩咐一下,別讓哪個手下的笨蛋讓尹思濃看出來是咱們故意送她去獵場的。”
“算你還有點想法,”蕭韌熙嗤之以鼻的瞪了一眼風祭夜,“還有,你一定要派人暗中保護尹思濃。你也知道,這事到底還是有些危險的,萬一,尹思濃要是出了事情,到時候薛英那邊可是要拿咱們開刀的!”
“放心吧!這點我知道!難道我還真能讓尹思濃去死啊!”風祭夜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蕭韌熙,“我也是很憐香惜玉的好不好!”
“薛英的心上人你憐什麼香惜什麼玉!我怕的不是你讓尹思濃去死,而是尹照一旦發現尹思濃竟然是來監視他的,會狗急跳牆的對尹思濃不利!”想到尹照,蕭韌熙便眉頭沉沉的,心裡有點沒底。
“放心吧!我知道!不過話說回來,爲什麼這次狩獵場的防衛都沒有薛家兄弟啊?按理說,這離京城不遠的地界,正是薛鋒的管轄啊,怎麼他這個京城校尉竟然被撤了出來,反而是奉天將軍府那邊出的人呢?”風祭夜對這次的防衛很是不理解。
蕭韌熙冷笑一聲,他心裡知道這是晏澈防着他,一旦知道他和幼詩的婚事,會叛逆出逃,而如果是薛鋒去鎮守防衛,那一定是會給他機會,讓他帶着福九逃跑的,皇上就是防着這一點,纔會將薛鋒給撤下來,換上誰也不熟悉的奉天將軍府。只是這話,他是絕不會對風祭夜說的,因爲他給風祭夜設的圈套還沒有解套呢。
“還能爲了什麼,當然是爲了你!”蕭韌熙特別認真的看着風祭夜,“你的性子皇上還不知道嗎?!那絕對是衝冠一怒爲紅顏的主,萬一你當時爲了逃避和三公主的婚事,帶着福九逃跑怎麼辦啊?這薛鋒是福九的親哥哥,就算是爲了妹妹的安全,當然也可能會放你一馬。皇上當然不能給你這個機會,所以他老人家未雨綢繆,當然不能薛鋒去當守衛。”
風祭夜一聽,立時覺得非常有道理,不由得有點沾沾自喜的拍着蕭韌熙的肩膀說道:“看吧,皇上也知道我是條真漢子,更是對福九情深意切,所以才防着我!我和你說,這要不是你提前和我說了這事,到時候要是皇上真的宣佈本侯爺爲駙馬,到時候別說是帶着福九私奔,就是火燒連營,我也沒什麼不敢做的!哼!”
“還挺驕傲唄?!”蕭韌熙斜睨着眼睛看着風祭夜,“你就不想想你東陵侯府剩下的人怎麼辦啊?這麼沒腦袋的事虧你想的出來!襲月知道,非得揍死你!”
“揍死我,我也這麼幹!難道你還讓我認命啊?!”風祭夜風騷的一甩頭髮,“告訴你,蕭韌熙,爺這輩子就不知道什麼是認命!”
蕭韌熙瞪了他一眼,“行啦,少吹一會,牛也不會飛!好了,不和你墨跡了,現在我就去找尹思濃,把這事辦了!她住哪?”
風祭夜盯着蕭韌熙,想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覺得這事還是他去辦比較好,萬一,這以後福九以後要是知道是他救了自己,那肯定是要感激不盡的啊,這樣的好機會他可不能輕易送給蕭韌熙,那不是便宜死他了?!
想到便立時說道:“行了,這樣的小事也不用你動手,還是我親自來吧!你去看看福九和襲月,正鬧着要離家出走呢!趕緊去勸勸,尤其襲月,我可告訴你,要是我妹妹丟了,那就是你的錯!記住了啊!”
說着,風祭夜警告的指了指蕭韌熙,便邁開大步去執行蕭韌熙的計劃。
蕭韌熙盯着風祭夜的背影,不由得暗自笑了一下:這個笨蛋,萬一以後讓薛英知道了,竟然是他讓尹思濃陷入危險的,還不得把他皮扒了啊?!哼,還半個大舅子,他自己能剩下半條命就不錯了。
想到這,搖頭微微一笑,他立時朝着大廳走去。
福九竟然在這,實在是太好了,正好見她一面,否則過幾天忙起來,連見都見不到,那他心裡得有多想啊!
正要去找福九,轉過來,卻發現薛英正若有所思的握着自己的手摸着上面的絲帕,看着外面發呆。
蕭韌熙暗暗嘆口氣,看來,愛情真是個折磨人的東西,連一貫瀟灑的薛英也深陷其中。這世上爲什麼就沒有容易點的兩情相悅、白頭偕老呢?!
正想着,薛英忽然轉過頭來,看見蕭韌熙,愣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怎麼到這來了?”
確實不怪薛英驚訝,蕭韌熙能出現在風祭夜的地盤上,這簡直太邪了。難道他們已經解除勢如水火的關係了?
蕭韌熙忽然咧嘴一笑:“我打聽到福九在這,就偷摸溜進來了。趁着風祭夜不在,我打算把福九偷出去,帶着她轉轉。”
薛英此時正煩着自己的心事,也不多想,指了指屋裡,“進去吧!正和襲月嘀咕什麼呢!”
蕭韌熙笑了一下,趕緊閃身進屋。多虧不問了,再問下去就要露餡了。
只是,他一進屋,便看見福九和襲月趴在一起數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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